……
“秦哥?”
“秦哥,秦哥,你醒了是吗?你睁眼看看我……”
自从贺祁进入娱乐圈后,他们的感情逐年变淡,秦洲乔很少会再听到这个称呼,贺祁通常是直呼自己的名字,或者用“你”代替。
比眼睛先苏醒的是感知、触觉和嗅觉,秦洲乔浑身无力疲乏,脑袋又疼又沉,他感觉到自己深陷在床垫中,鼻尖是医院专属的消毒水的气味。
有一双手在他肩膀上轻拍着,秦洲乔意识到了那是谁,眼睛却不敢睁开。
好在旁边有一道温柔的女声及时道:“探视的先出去吧,让患者静养一会儿,等他意识清醒再过来看。”
秦洲乔确定贺祁离开病房后,才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正在换吊瓶的护士小姐。
她笑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力气吗?还恶心吗?”
轻点了下头,秦洲乔一开口,发现声音哑得不像话:“我……”
“酒精会使血管肌体毛孔舒张,你又吃退烧药,汗液大量流失,会导致体内严重缺水、电解质紊乱,剧烈运动后,更容易虚脱晕厥。”护士小姐道,“别担心,再吊完两瓶糖盐就能出院了。”
秦洲乔虚弱地说:“谢谢。”
护士走后,秦洲乔盯着滴壶里的药,放空了片刻。
贺祁不是应该在开演唱会吗?他怎么会来医院?
叫他看到自己这副病怏怏的颓废样子,真是……太糟糕了。
病室门被推开,秦洲乔一转眼,没想到来的人是宋晴荷,还有……
快步走到床前,宋晴荷的脸上焦急而委屈,拉住了他的手哽咽道:“洲乔,你吓死妈妈了。”
秦洲乔哑然,愣愣地看着她,又转眼看向她身侧的男人——秦氏集团董事长。
秦肖辉伸出粗糙厚重的大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嗯,也不发烧了,洲乔,现在还感觉晕吗?”
“……爸,妈。”秦洲乔道,“你们怎么来了?”
宋晴荷抢先怒嗔道:“你个傻孩子,听说你晕倒进医院了,我们做父母的能不来吗?我问小王了,他说你还喝完酒吃退烧药,还赶去听演唱会,你真是不要命啦!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还让妈妈活吗?”
“好了,洲乔才刚醒,你不让他缓缓啊,就来兴师问罪。”秦肖辉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打量着整个病房的装修,啧了一声。
“这什么环境啊,怎么能给我儿子住。”
“洲乔,你等着啊,我必须得找护士长给你调个隔间。”
秦肖辉大马金刀地离开病房后,宋晴荷还拉着秦洲乔的手不停抚摸,不时叹气哽咽,欲言又止。
“妈,你知道了。”秦洲乔无奈道。
他今晚是在谁的演唱会上昏倒不言而喻,根据他妈在公司的眼线,也肯定知道了他这几天郁郁寡欢、面黄肌瘦的状态。
宋晴荷擦了擦眼泪,半晌道:“……妈就是不忍心看你谈个恋爱这么苦,什么都要上赶子去迎合他。我儿子这条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洲乔,你们都相处六年了,六年啊,再激烈的感情都会淡化的,你真觉得他还喜欢你吗?”
秦洲乔没说话,看着滴壶中的药一点点下降。
他看似呢喃,又仿佛是认真回应地道:“……他喜欢的。”
秦洲乔攒起一个疲惫的笑。
“……妈您也说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如果他不喜欢我了,干嘛还不跟我提分手,一年年地陪我这么久呢?又没人逼他。”
宋晴荷张了张口,硬是把话止在了舌尖。
秦洲乔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妈,我白天见了个人,她的姑姑曾在S市人民医院上班,很有可能就会找到当年婴儿的下落,只要有了新消息,我马上就转告你。”
宋晴荷干笑道:“好、好好好……辛苦你了,洲乔。”
于是母子有关贺祁的话题又被迫转移,期间护士长亲自请他换了一个单人间的高级病房,给他拔了针,秦洲乔跟自己父母又聊了近一个小时的天,看了眼点,发现居然都已经半夜十一点了,就赶紧催父母回家。
“爸,妈,不用担心,我就是在医院住一晚,明早就回家,而且贺祁也在这呢,没事的。”
宋晴荷和秦肖辉走前又连着嘱咐了他好几句,在秦洲乔的再三点头下才依依不舍地推开了病房门。
正巧和门外正要敲门的贺祁撞见。
“……伯父、伯母好。”贺祁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还没卸妆的眉眼,凌厉地压低,“今晚我陪护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
宋晴荷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连都没看他,淡声道:“对洲乔好点,你们俩好过了,大家的日子才都好过。明白吧?”便拔脚离开。
秦肖辉将唇抿成一条硬直的线,拍了拍贺祁的肩膀:“小贺,你出来,我们谈谈。”
贺祁还僵着半个身子,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最后哼出一声轻佻的冷笑:“好啊。”
正如秦氏夫妇不待见贺祁一样,贺祁也并不待见他们,这些秦洲乔都知道。多年来他在中间就像处理僵硬敏感的婆媳关系般,小心翼翼地把控着两方的矛盾。
之前好歹他们能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保持体面,可这回他进了次医院,估计宋晴荷也就不愿再积极撮合,而是想他们赶紧分手,巴不得贺祁离他远远的。
秦洲乔难免有些担心,甚至快要躺不住了。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眼睛紧紧盯着门外。
不过五分钟,贺祁就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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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