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练习生[废土] 第9章 废土逃杀9

与此同时，杀手秀的制作公司里，总导演汪泰初愤怒地一脚踹开导播室的门，冲了进去，对着现场导演吼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搞什么鬼？怎么忽然有人死了？画面呢？前因后果呢？”

“不是我啊汪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是听到播报才知道有选手死了的。”现场导演比总导演还混乱，他也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播报搞懵了。

死亡播报是接在选手的生命体征探测器上的，程序都是设定好的，人死了自动播报。

“怎么死的？死的是谁？是没找到林北城那几个蠢货吗？”汪泰初继续连环问道。

“不是，走丢的人都还活着，总共是4个，定位都离林北城越来越远。”负责选手的工作人员查了那几个人摄像头的实时画面，生命体征数值和定位后汇报道。

“毫无价值的废物，一个有用镜头都创造不了。早点死了算了。”汪泰初嫌弃地骂了一句。

「制造杀手108」的播出主要分两块，公共画面和选手直播画面。

公共画面是经过导播调整的，有重点有叙事的有所选择，免费的；选手直播画面来自选手佩戴的摄像头，无剪辑无屏蔽无时无刻，付费的。

大部分观众会先观看公共画面，如果发现了特别喜欢的选手，再单独购买那个选手的直播。

一般情况下，哪个选手的直播卖得多，就说明其人气高，节目组就会增加这个选手在公共画面中的镜头，制作这个选手的周边，还会开各种关于这个选手的盘口——比如，第几轮死亡，怎么死，跟谁一起死，杀了谁，睡了谁……

这4个走丢的人之所以被汪泰初这么嫌弃，就是因为没观众会购买他们的直播——没人会吃饱了撑的花钱看地表的荒芜景象，自然也不会有关于他们的收入。

“死的确定都是在城里的选手，死亡前的画面……您看一下。”工作人员调出画面。

汪泰初转头看去——那6个人都是在街上奔跑，然后一瞬间就黑屏了。

“调慢。”汪泰初命令道。

即便工作人员把速度调慢到一帧一帧，他们依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汪泰初用手指搓了搓太阳穴，思考了片刻，对飞手下令道：“拉升无人机，开夜视！这个机位暂时别直播。”

无人机快速被拉升到半空，实时传回的画面让节目组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只无比巨大的变异章鱼，出现在节目的镜头里，它那山岳般大到恐怖的身躯不断蜿蜒前进着，无数粗壮且布满诡异纹路的触手在废弃的建筑物间肆意穿梭，触手每一次的移动，都会卷碎一些建筑，将石块和残骸卷向空中。

大地因它的前进而剧烈地颤抖，地面上的碎石和灰尘被震得不断跳动。

整整半分钟，导播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一动不动，注视着屏幕，几乎忘了呼吸。

就连汪泰初这种动不动就去地表找刺激做节目，阅变异生物无数的人，也完全被震撼到了。他原本就凸起的眼珠子，此时简直都要被瞪出来了，抓着现场导演问道：“你们去勘景的时候看到这个东西了吗？”

“没有，看到了怎么可能不跟您汇报？我们去的时候那城里肯定没有这个怪物，只有门口一群食人鱼而已。我都写在报告里了。但凡有这个东西，我肯定没胆子去钟楼藏车票啊。”现场导演后怕得快哭了。

“现在怎么办？切断直播吗？”导播怯生生问道。

“你是脑残吗？但凡有一点智商也问不出这种问题吧？这是以一刀不切著称的节目，切了，口碑就毁了！”汪泰初吼道。

导播表面频频附和，内心则是奋力吐槽道：我们这种杀人为乐的节目，哪来的口碑？搞笑。

汪泰初的情绪向来不是很稳定，这世人皆知，会随时随地歇斯底里那种。所有跟他合作过的人，都会多少产生心理问题。公司十个内部投诉，九个是针对他的，大多是因为他打骂手下，侮辱员工。但公司又没办法处理他，因为他是暗黑系节目收视率的神，之前制作的节目，播一个火一个，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制作公司都靠他一个人养活的。

“那这个事故该怎么处理？”现场导演颤声，他的权限和智慧确实不足以用来处理这种突发状况。

汪泰初转头看着现场导演，忽然笑了起来：“蠢货！这不是事故，而是综艺之神对我们的眷顾！”

“万一选手一次性都死了……”

“死就死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汪泰初眼睛里的火焰不断跳跃着，“死光了，就把这期内容设定成特辑，再找108个替补炮灰去祭奠和挑战先辈们的死亡之地。”

现场导演听得连连点头，然后问道：“那，需要通知现场的选手们这个状况吗？他们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你妈是生下你后把胎盘养大了吗？”汪泰初点着现场导演脑门骂道，“做节目就是要做最出其不意的状态，捕捉最真实的反应。你告诉他们，我们还拍个屁真人秀，去拍脑残剧好了。”

“我去安排后补选手。”现场导演撒腿就跑，一方面是不想继续挨骂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料定这些人必死。

汪泰初双眼死死盯着屏幕，脑子飞速旋转半刻后，对导播下令道：“先不要让巨型章鱼出现，我要让观众和选手同时看到这个巨大的惊喜。切那个女死囚的头盔镜头，不！切女死囚那个舔狗的头盔镜头。画面要搞得温馨暧昧点，为了之后的末日降临做准备。”

导播当然知道汪泰初说的“舔狗”是谁，迅速把镜头切到了莫之臻的头盔上。

莫之臻对青黛的不离不弃，让节目组狠狠收割了一波女性观众，再加上青黛近似乎神一样的操作，让节目的收视率和直播购买率飙升到断层第一。

但汪泰初不但不感激他们，还各种开他们俩的颜色玩笑，时不时出言侮辱，并且一直嘲笑莫之臻是没见过女人的舔狗。

这老登对任何人都没有尊重可言，尤其是对选手——这些靠卖命给他赚钱的人在他眼里全是垃圾，是低等动物，只配供人玩乐，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汪泰初继续下达着命令：“投流量，强制推送客户端那种。快快快！还有，把变异生物专家找来，我们需要权威背书。”

汪泰初说罢，看向屏幕里的青黛，阴郁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邪笑。

青黛依然在给选手们讲解那些“古”枪械的用法。

此时，地下室开始震颤，从顶棚掉落的灰尘和碎石，不断砸在大家的头盔上。大家眼神都很惊恐。

“到这会儿了，应该不会再有选手下来了，快，把地下室的门钉死。”青黛下令道。

“用什么钉？”

青黛说：“把武器箱的钉子和木条拆下来。”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执行，很快的，地下室那个木板就被从里面钉死了。

“外面到底是什么？”有人颤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善茬。”青黛抬头冲着那个未谋面的“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们都会死吗？”有个姑娘很是悲观地问道。

“不知道，看命吧。”青黛说道。

“你为什么不害怕？”巫马莎拉了拉青黛的衣角，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怕？”青黛反问她。

“直觉。我的直觉很准的。”

“可能我不怕死吧。”青黛笑了笑。

她真的不怕死，多年的特工从业经历，让她早就生死看淡了，再加上她的两次“死里逃生”经历——穿越前执行任务时被炸死，穿越后又差点被执行死刑——让她彻底对死亡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了。

教完大家武器的使用，青黛开始排兵布阵，比如，如何配合冲出重围，如何诱敌深入，如何一窝端。

“我们不是守在这里就行了吗？”有人问道，“为什么要突围啊？”

“他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青黛指了指那些白骨说道。

看着这些形态各异的“前辈”，大家都沉默了。

“咔嚓——”一声轻轻的碎裂声划破了大家的沉默。

紧张起来的众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几条触手蠕动着从地道的盖板的缝隙往下挤来，被它挤碎的木板渣，纷纷掉落在地。

“什么东西？”巫马莎小声问道。

“某种软体动物吧。”莫之臻猜测道。

“我讨厌软体动物！”巫马莎说。

确实是软体动物，说时迟那时快，一条展开大小20厘米左右的章鱼，慢慢把自己从那个缝隙里塞了进来——它可以把自己压缩得极扁平，像黏稠的液体似的，就那么“流”了进来。

章鱼爬了两步后开始变色，越来越接近地下室墙壁的深灰色。若不是它吸盘不断分泌出的黏液在墙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大家都快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了。

“我也讨厌软体动物。”青黛一脸嫌弃，抬头飙出一把飞刀，直直扎进了章鱼的脑袋，把那章鱼钉死在了墙上。

“就这？死了？”

“我还以为至少是个鱼怪级别的玩意儿呢。搞得这么吓人倒怪的。”

之前还如临大敌的大家看到章鱼死得如此简单，都松了口气。有几个人甚至笑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们笑完，从里面钉死的木板从开始的颤动，变成剧烈的震动，顺着木板不断变大的缝隙，数不清的章鱼触手“流”了进来。

看得人汗毛倒立，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