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想想。”
唐淮安没有正面回答宋其蓁。
宋其蓁想得一时心里躁意不止,谜题解不开,缠绕着人心烦意乱。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眼熟。”付平京插了一嘴,“别说这烤鸭味还挺正,和全聚德的大师傅有得一拼。”
“你说什么?”
这烤鸭不错。”
“不是,下一句。”
宋其蓁感觉就要抓住了,蹙着眉头,看着吃得正香的付平京。
“吃吗?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吃到全聚德的味道,你尝尝味正不正。”
付平京把烤鸭挪到宋其蓁面前。
商毅也跟着尝了一口,卷着春饼和葱丝的片烤鸭,“是挺像的。”
“京都,对吗?”宋其蓁想通了,迫不及待地和人分享,“刚才我们侧着角度看的时候不明显,走到通往宴会厅岩壁栈道的最高点俯瞰下去,那完全就像是仿照了一个缩小版的京都。”
让宋其蓁想不通的是,窦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就为了弄一个只能看的地方。
唐淮安听着宋其蓁的想法,与他想得一样,“嗯。”
商毅不是京都人,对京都地形、地势不了解,听宋其蓁这么说起来,确实是有点相像。
“咦,莎莎,好像是哎!”
付平京也是京都人,只是外调到了敦煌一阵子,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不管他们要干什么,静观其变就是。”
唐淮安眼皮都没动一下,继续淡定地给宋其蓁把水果去皮,一看宋其蓁快要空盘了就立马补上。
宋其蓁吃得差不多了,手边就是唐淮安准备好的擦嘴帕子,“我吃饱了。”
唐淮安反应平平,只是不再投喂,等宋其蓁擦完嘴,不知从哪又掏出来一块新的手帕,给宋其蓁把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
宋其蓁靠着椅子,身似无骨般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微微眯起了眼。
“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窦先生将于后日出席此次的拍卖会,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舒适的房间,美酒美食美人应有尽有,希望贵客们玩得开心,窦先生让我带他向各位贵客问好,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请见谅,先预祝各位贵客夺得珍宝,心想事成。”
“大管家说笑了,感谢窦先生的招待。”
下方的买家立马有人附和着,“敬你我,敬窦先生。”
“敬你我,敬窦先生。”
众人纷纷站起举杯,大管家颔首点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下方的气氛瞬间被点燃,都喝了个干净。
“窦先生还有事要我办,失陪了诸位。”
大管家说完,下了拍卖台,从侧边的一扇暗门消失。
买家都是老客,新客都是由老客介绍后经过窦先生等人的考察后方可准许加入,老客很清楚大管家话中的意思,已经放开了玩。
宋其蓁即使脸皮再厚,也没能好意思直面那些人的现场打波。
唐淮安脸黑如墨,拉着宋其蓁就要出去。
商毅早就想走了,这些人简直是有辱斯文。
“开门,我们先生和小姐困了,需要休息。”
“好的,贵客。”
门一开,夏马上迎了上来,“客人,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玩会?”
“不该问的别问。”
付平京挡在‘黎家栋’面前,禁止夏再骚扰商毅。
好好一位老师,别给吓坏了,这可是好不容易选出来,万一下次人不来了咋整。
“好的,贵客请跟我来。”
夏带着几人从宴会厅出来往上走,重新回到了铁门处,上去之后,调转了个方向,走到尽头,夏再次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又一个铁门出现,不过,他们这回是往上走。
他们住的地方早就被安排好了,进了这地方,除了拍卖会结束,否则谁也出不去。
“客人,这是你们的房间。”
一路上除了窦先生团伙里的人,他们都没遇到其他买家,看来还都在宴会厅里。
房间是按人数分配的,只有两间。莎莎和多恩是情人关系,黎家栋也需要保镖随时保护,四个人,两间房。
房间内部,可以说是极尽奢华,丝绸被套,黄花梨刻莲花纹镂空雕花床屏,按照风格,搭配了各式各样的老物件瓷器和书画。
宋其蓁已经累了,坐在床上休息,随后看着墙上的窗,又忍不住好奇想打开看看。
吱呀。
“多恩,你快过来看。”
宋其蓁惊呼。
“怎么了?”
唐淮安大踏步走上前来。
“看,京都。”
原来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建在假京都的上方崖壁上,推开窗子,底下就是灯火通明的复刻版京都。
“莎莎喜欢京都?那我们过几天去看看。”
宋其蓁惊诧地看了眼唐淮安,搞什么?
只见他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一个窃听器出现眼前。
“好啊,万一爸爸不同意怎么办?那么久了,你都还没有搞定我爸爸,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
怎么办?
唐淮安拉着人往桌边带,“哦?怀疑我的能力,我的能力莎莎不是最清楚吗?”
桌面上有茶水,唐淮安手指蘸了水在上面书写起字来,‘不能动,小心。”
窃听器不能弄坏,说话做事一切小心。
“我可不清楚。”
宋其蓁回了个‘好’字。
“是吗?是多恩失职了,今晚务必请莎莎认真检验。”
唐淮安踢了一脚桌腿,弄出响动。
“讨厌啦!”
宋其蓁写了个‘付’字,指了指门的方向,‘要不要告诉他们?’
“嘘!莎莎还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我,毕竟多恩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莎莎。”
房间里开始响起水渍声,莎莎又羞又恼,呜咽两声,随后开始有节奏地律动。
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他奶奶的,这活可真不好干。”
窃听器那头的人放下耳机,和旁边的弟兄抱怨着,时而咒骂几句,又重新拿起来监听。
只是不停地喝着水,压下躁意。
实际上,唐淮安和宋其蓁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了条银河系,宋其蓁看向天花板,唐淮安亦是如此,只不过他手中多了一条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系在了桌脚,浴室的水龙头开着。
唰唰唰——
隔一会儿,宋其蓁再随机抽取一个不可言说的拟声词从口中轻吐而出。
宋其蓁咸鱼躺尸,装死不愿面对。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虽然上课上的时候老师有提过,不过都是一笔带过,宋其蓁还以为不重要。
唐淮安别看他还是淡定自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全身已经僵硬不敢乱动,耳尖羞红,迅速蔓延到后脖,授课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啪,记住,要想取得信任,只有成为他们的同类,重点已经标注好了。”
授课那人给他丢下一本厚厚的黎家资料,唐淮安看得认真,直到终于看到那人说的重点……
等二人停歇,还未拉下灯去,四下一片寂静。
宋其蓁有心想缓解尴尬,“多……”
“嗯啊~啊~”
宋其蓁有些愣神僵住。
谁知道那么厚的墙壁为什么一点都不隔音啊!
唐淮安道,“睡吧。”
隔壁的动静有越闹越大的趋势,甚至不止是隔壁。
宋其蓁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快睡着,谁知就在唐淮安说完没几分钟,眉眼舒展,呼吸清浅。平躺着腿蹬了一下,翻身脸朝向唐淮安那一面。
大概是真的累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上,长长的睫毛卷翘,盖下一片淡影。
唐淮安偏过头去,盯着宋其蓁看了许久,随后动作轻盈地起身关上灯。
被柔软的丝绸包裹,让宋其蓁睡得很沉,晨起时,意识还在云里雾里中找着出口。
“醒了?去洗漱。”
宋其蓁发现刺眼的光亮并不是从窗户外洒进来的朝阳,而是来自头顶上的水晶灯。
“我们是在地下,没有太阳。”
唐淮安见宋其蓁看着窗户不动,解释道。
昨天是夜里来的,看不出来什么,现在已经早上**点了,就算上冬天,也不应该一天光都没有,结合昨夜不停地上下走,那么大的面积,那些人估计都快要把山挖穿了。
“啊!”
就在宋其蓁准备洗漱之时,远远传来女子的惊声尖叫。
隔着门,兵荒马乱过后有序的脚步声响起,“扣扣,客人。”
唐淮安打开了门,“什么事?”
夏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抱歉,没有吓到客人吧,有只不听话的老鼠,担心惊扰到了客人。”
“没事,下去吧,我们小姐累了,还没起。”
唐淮安拦着门口,不让夏进来。
“多恩,什么事?怎么那么吵。”
宋其蓁踢踏着拖鞋,身上裹着浴袍,睡眼惺忪问道。
“怎么起了?再睡会儿?”
唐淮安大手揽过宋其蓁的细腰,亲昵地靠近。
“莎莎小姐早安。”
“早,那你陪我。”
宋其蓁敷衍回着夏,后面朝唐淮安撒娇道。
“好。”
“那夏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夏侧身背靠着墙。
唐淮安刚要把门关上,就看见夏让出走廊的通道后,两个穿着黑袍的人一前一后走过。
宋其蓁也往外看,疑惑唐淮安为什么不关门,刚好看见那两人抬着一个担架,用白布盖着,只能瞧出抬着的可能是个人。
二人动作大了点,颠簸之下,一只手从担架上垂落。
似乎还淌着血?
一个舞女哭哭啼啼地被压在后面跟着走。
唐淮安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盖上了宋其蓁的眼睛,“别看。”
等人走后,唐淮安松开了揽腰的手去关门,“吓到了吗?”
宋其蓁摇头不语。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