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恐龙抬头就看到顾焕言的表情,大声呵斥:“你什么表情啊?”严朗月有点委屈。
看都看了,怎么还嫌弃上了啊?
“……”
坐立难安的顾焕言捏着烦躁的眉心,总不能说是自己起歹心了吧?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严朗月似乎猜到了什么,紧张兮兮地捂着胸口,闭着眼睛吼:“你是真不要脸,病人你都能起邪火,啊啊啊你不会起立了吧!”
被严朗月这番话气到脸上好像青一块紫一块的,顾焕言露出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
在严朗月惊恐的注视下,靠近瑟瑟发抖的严朗月,又贴近他的嫣红耳朵。期间严朗月挥舞能动的身体部位,不断拳打脚踢,试图躲避顾焕言。却被顾焕言捧着左脸,一下子就老实了不敢乱动。
被抓着脸颊肉的严朗月明显能感受到来自他面前的恐怖气场,只能乖乖把右耳朵送到顾焕言嘴边,听对方要和他说什么悄悄话。
顾焕言很满意严朗月的自觉,嘴角轻微向上弯起,他说:
“你的肌肤——”
“很润。”
严朗月哆嗦着唇,张大嘴巴。
这悄悄话不正经啊!
顾焕言笑,又凑近愣住的严朗月耳边,吹了口气说:“很润~”眼睛余光却是在观察严朗月的表情,顾焕言很是期待。
对方强调过的话语让严朗月整个人都炸了,像煮熟的虾,白肉变得火红。刚才顾焕言的触碰,一股脑的回忆涌入严朗月的心头,瞬间他的理智崩塌,捂耳朵扯着嗓子吼:“顾焕言!你禽兽!你不要脸!”
转瞬又委屈地哭,“你欺负我,欺负我呜呜呜……”
顾焕言觉得莫名其妙,试图和摇头不敢相信的严朗月讲道理:“给我看看怎么了?我不是你合法的领证对象?”
不停擦眼泪的严朗月无话可说,抽噎两声,像寄居蟹一样躲进漂亮的贝壳里,严朗月也直接躺下躲进被窝里,说什么也不要搭理顾焕言。
严朗月绝然的模样让顾焕言笑脸盈盈,故意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不理我了?”
“我不是你亲亲老公了?”
“生气了?”
眼眶红了的严朗月转头。
刚才被顾焕言触碰的地方,隐隐约约还在发烫。烫得严朗月神志不清,眼神涣散。当然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是绝对不能被顾焕言发现的。
混蛋!
觉得他好有意思的顾焕言是一脸的纵容,手臂越过去放在严朗月侧脸旁,俯下身却听见严朗月说:“润,你摸猪油去!”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生气。
顾焕言实属没想到。
立马道歉:“错了错了,男子汉的皮肤怎么可能是光滑水润,滑溜溜的像……”在严朗月的怒瞪下,识趣的顾焕言改词,“咳怎么可能是顺滑的呢?应该是粗糙得和西北风一样强劲。”
想到严朗月腿上滑溜溜又没毛的状态,顾焕言熟练地改口,“和茂密的腿毛。”
严朗月一副‘这还差不多’表情,顾焕言松了口气,看来他不那么生气了。
思维天马行空,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的严朗月委屈地又要掉金豆豆。“被你看光了,你肯定嘲笑我。”
他话题跳跃之大让顾焕言不理解,“我嘲笑什么啊?”
“呜呜呜我身上的疤。”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严朗月小声说。
他又甜又哑的声音让顾焕言的一颗心都融化了,思索片刻,提出自己看法:“是小时候福利院的孩子欺负你?”
严朗月身上的疤,只会多不会少。大臂后面最长、小腿上最多、大腿外侧最严重,他手背上还有一道大拇指甲盖般大小的凸出疤痕。
结合疤痕的位置,都是一些能被衣服遮盖的部位,而手背上的则可以解释为孩子顽皮。所以,顾焕言给出他的合理猜测。
听了他的猜测,严朗月摇头,顾焕言追问:“那是什么?”
不想说,保持沉默的严朗月偷偷瞥一眼极度认真的顾焕言,他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让严朗月根本不敢说。
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可顾焕言耐心地等,说不准呢?
见对方追得紧,严朗月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也只好说:“好感度不够,无法解锁相关对话。”
“……”
被摆一道的顾焕言艰难地扯嘴角笑笑,不再追问为难的严朗月,熟练地转移话题:“睡吧。”
没想到顾焕言不追究了,傻乎乎的严朗月不知道说什么,问顾焕言:“几点了?”
“第二天7点了。”
严朗月张大嘴巴,又低下头。
“放心,我天天熬通宵。”
严朗月猛地抬头,“谁、谁担心你睡不睡!我不都还没睡的吗?”
浑身上下嘴最硬。
顾焕言轻笑,“要吃早饭吗?”
“要!”有持无恐的严朗月应下。
大力揉了揉绿色恐龙的脑袋,“行,豆浆煎饼果子还是杂粮粥小笼包?”顾焕言慢悠悠抛出简单的选择。
拍开顾焕言胡作非为的大手,当我头是卤蛋啊!
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严朗月伸出两个手指头,回答顾焕言给出选择的问题的答案:“我要两个包。”
“确定?”
严朗月点头,“对,一个肉包,一个素包。”
“……”
顾焕言眉头抽搐。
还以为他要送大嫂她们礼物,没成想是吃的包子,不是专柜里的包。亏得他还担心两个包不够家庭成员的,想着再偷偷买几个。没想到是这样,服了。
见顾焕言又是一副窝囊的表情,眼睛一闭的严朗月又张嘴叭叭:“怎么了啊?!”
严朗月跟个喵喵叫的炸毛小猫一样,“没事。”平时里冷淡的顾焕言却无从招架,慌乱地起身准备出门。
“喂!”
顾焕言骇然转身,眼皮陡然下放,明亮的黑眸被遮盖,又随着轻微的抬起,凛冽的目光直射而来,顾焕言阴沉的面庞似乎在问严朗月这个‘喂’是谁?
汗毛都竖了起来,严朗月咳嗽得厉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脑公啊!”
依言顾焕言才展露笑容,似乎很喜欢严朗月亲切地唤他。一声老公可比那个谁强太多了。
紧张到冒汗的严朗月挤出牵强的笑容来,“你一会儿有事吗?”没等顾焕言张嘴,严朗月又急急忙忙补充说:“不准说谎!”
拿手指着他,威胁顾焕言好好说,不要打马虎眼。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顾焕言说:“没事。”
“行,买杯拿铁呗。”收起威胁的假笑,严朗月歪着脑袋冲傻了的顾焕言甜甜一笑。
“OK。”
顾焕言前脚走,严明朝后脚进来。
他惊讶地看着腿部打石膏的死党,“呀,还真是你!你不是才离开医院吗?”
“别提了。”严朗月捂脸,太丢人了。
看向同样不怎么好的严明朝,问:“你为什么……”带个吊瓶?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严朗月嘴角抽搐。
顺着严朗月的视线向上看,“哦,下雨天不知道打伞,感冒了。”严明朝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笑道。
“……离我远点。”
严明朝:“开始嫌弃了是吧?”
“我是怕你传染给我。”
破天荒没和死党拌嘴,严明朝反而和他交代:“给你讲,严家掌权人换了。”
撩起眼皮,严朗月缓缓开口:“所以?”
又是这样的不配合,叹了口气的严明朝只是说:“你……小心。”
他和严朗月是大学时代的死党,关系一直持续到毕业后的现在。同时,他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家人。但这些严朗月应该不知情,不知道为什么他都知道。
严明朝总是想不明白。
因为严朗月从小在福利院长大,7岁跟在他亲生母亲身旁,亲生母亲却以养母的形象出现,10岁那年,严朗月又被抛弃了,转而被另一户人家收养。兜兜转转18成年,严朗月依旧是孑然一身。
严明朝是是严朗月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一点,无论是原身还是穿书而来的严朗月,都因为友谊而无比的高兴。
知道对方的关心,虽然他们的母亲不对付,但和两个孩子却有深厚的友谊。
严朗月言辞偏激:“我是孤儿,严家和我什么关系。要担心也是你这个大少爷担心。”
说不通倔犟的严朗月,不打算纠结的严明朝放弃劝说的想法,和他讲另一件事:“算了,我要出国一趟。”
“不带你对象?”严朗月大惊失色,可不能让李飞昱一个人在国内,躲剧情又图清净的他赶忙劝说:“带上吧!”
上一次,就是因为主角攻忙,导致无辜人员严朗月被绑匪带走。
想到这点的严明朝不太好意思,还是问他:“为什么?”
“回去掌掌眼。”严朗月笑答。
“我妈估计没心情。”
严朗月继续找理由劝说:“那就偷偷摸摸,再说了,你舍得?”
“好吧。”被说服的严明朝应下,和严朗月说了些话后告别他。
思考良多的严明朝回到自己的病房,他路过某个病房,余光中透过玻璃能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发呆。
戚纯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顾永新冷不丁开口问:“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后戚纯张了张嘴:“结婚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