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齐活儿了。”
林时把手里的袋子塞到南言怀里。
医生不大高兴的遛了林时几眼,“家属啊,长的够老成的。”
林时比南言大了好几岁,看着比南言大正常,但是那句“长的够老成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林时说:“言哥就是一句尊称,我们不是亲兄弟。”
“重组家庭啊?”
“……”
林时鼻腔哼出一声冷笑,站在那,居高临下,气势磅礴,“他是我二嫂。”
医生再看过来时,目光在南言身上定住了,像是被林时的话意外到了,却又不是吃惊。
“那你二哥吃的这草够嫩的。”
南言赶紧站起来,拉着林时往外走。
南言去卫生间换了衣服,为了不把新衣服再弄湿,把林时的外套当成毛巾在身上擦了擦,没毛巾好用,凑合着用吧。
等他换好出来,林时已经交完钱,取了药,正在等他。
“二嫂,你想去哪?”林时忽然问。
去哪?想起林遇突然在车上发疯的样子,南言暂时不敢回林家,他怕还没从林家走出来,先噶了。
也不知道林遇为什么会发疯,什么时候能正常回来。
南言说:“先给我找个酒店住下,再借我点钱。”
林时答应的很痛快,轻车熟路的带着南言去了一家酒店,两人一同走进大厅,没急着开房间。
林时口袋里已经没有现金了,他翻来翻去,从钱包里抠出一元硬币,然后骨碌碌的滚到了老四的脚边。
老四!
“你怎么在这?”
南言忽然想到什么,说:“这酒店,不会是林氏旗下的吧?”
林时说:“你说对了。”
“三蠢……晖的温暖,真是谢谢你。”
林时笑容大大滴有,“不客气。”
林家老四哒哒哒的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一阵,眼镜上反射着酒店大厅的灯光,闪现出掩饰着的狡黠。
林时说:“老四你干什么呢?”
林家老四说:“没什么,你怎么和北可言来这了?”
“探店。”南言抢着说。
林时半张着嘴巴,僵硬地看了南言一眼,顺着他的话说,“啊,看看咱们家酒店服务怎么样?”
林家老四盯着林时盯到眼前的人开始心虚,然后看向南言,话还是对林时说的,“那他来干什么?”
不等对方出声,他又说:“别说他是做试睡员的,就算说顺路碰见了我也不会信的。”
然后又问南言,“北可言,你不老实在林家呆着,出来乱跑什么?”
南言说:“我就是没乱跑才来了这里,毕竟这家酒店在林氏旗下,那这里就归林家管。你二哥刚和我吵了架,把我赶出来了。我要是入住了别的酒店,才是乱跑。”
林家老四听他扯了一通,觉得就是狡辩,又不知该从哪里反驳。
林时则在一旁,打着配合说,“对!”
“对对对!”
老四一抬眼镜,镜光一闪,犀利地看向林时,“那你呢?之前北可言喊着老公跳到你身上。这可是原则性问题,你应该避嫌。”
林时一听来气了,嗓子也粗了,“王八老四你说什么呢!他那是往我身上跳吗?他是往我身上砸!北可言从二楼跳下来,怕掉地上把胳膊腿摔折了,拿我当肉垫,把我砸的差点脑震荡。那声老公喊的也是当时刚好进门的二哥!”
他气鼓鼓地扬着眉尾,向身边的人求证:“是不是啊,二嫂!”
把林时当肉垫的某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正在考虑措辞的时候。
林家老四说:“我是王八,你是什么?”
“我?”林时哼哼两声,胸脯挺的老高,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我是龟丞相,王八之首。”
“……”
“……”
林家老四后悔多嘴问这一句了。
林时面色坦然间甚至还有点骄傲,似乎不管是个什么动物,做了首领就是荣耀。
南言怀疑,如果有人骂他是猪是熊之类的,只要加上一个“王”字,他可能不仅不生气,还会挺高兴的,比如“猪王”“牛王”诸如此类。
林时说:“老四,现在这归你管?”
林家老四:“代理总经理。”
“去,给二嫂开间房……”他看了眼外面的雨势,“给我也开一间。记你账上。”
林家老四拿出手机,又哒哒哒的敲了一阵。
林时探过头去,看到是记账软件。
林家老四:“亲兄弟,明算账。”
林时一指南言,“那他呢?”
林家老四抬抬鼻梁上的镜架,“算二哥的。”
没毛病。
等老四走开了,南言对林时说:“一会儿进了房间后,你立刻给林遇打个电话,就说路上遇见我了,先把我安置在酒店,等他气消了,我明天自己回去。”
书中对老四的描写不多,看小说的时候这个人物给南言的感觉是,自以为洞察秋毫又爱抓人错处来表现自己的人。
南言猜测,刚才林家老四已经把自己的行踪告诉林遇了,而且不出意外,把林时也给卖了。
“那不行。”
也不知道林时从哪来的这么强烈的正义感,一改对他二哥的崇拜。
他义正言辞地说,“必须得他亲自来接你。每天对你欲求不满,还把你丢在半路上,下着这么大的雨,要不是我遇见了,你那个样子,非得在路边吓死几个人不可。”
林时拍着胸脯,一副后怕,“真像鬼啊,还好我胆子大。”
南言幽幽地看着他,“我谢谢你,没被我吓死。”
“你手机没在,我也没法给你转账,现金就那一个硬币了。”林时看着地上躺着的那枚硬币,懒得捡。
南言闻言,目光移向正在前台交谈的林家老四,“我不用借钱了,这里应有尽有,记账。”
“刚才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一会儿就告诉林遇。”
林时说:“放心放心,地址我已经发过去了。绝对不耽误我二哥来接你。”
他给南言出主意,“你记得跟他讲条件,别那么轻易跟他回去。不然就得等他下次赶你走才能讲条件了。时机是需要把握的。”
最后,他放低声音又加了句,“别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让我从护卫队出来。”
呵呵……
“我已经忘了。”
“别呀!”
林家老四已经交待完,拿着房卡过来,塞给他俩一人一张。
老四说:“有人带你们上去,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走到拐角处,余光瞄见林时他们二人上了电梯,按住微信语音。
“二哥,北可言在906,我已经跟前台交待好了,你随时拿着副卡上楼。”
折腾了一天,总算是有个可以打盹的地方。
南言在小医院的时候,眼皮就开始掐架,刚才没那么想睡了,只是又累又乏,扑上酒店的大床,困意瞬间再次席卷全身。
他习惯性的抱着一个抱枕,手脚并用的抱在怀里,没多久开始觉得发冷。
他迷迷瞪瞪地把被子给扯过来,人热乎起来了,脸颊不再苍白,转而带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呼出来的气息也热乎乎的,烤的他口干舌燥。
南言是被渴醒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人不算很清醒,但还是懒懒的坐起来想找水喝。
他坐起来,先是无力的看了看周围,找到目标,双腿却懒懒的不想听大脑指挥。
发烧了……
刚才在小医院的时候还没事,这会儿子倒是烧起来了。
南言一点一点从床上蹭下来,在医院开的那一大兜子药里翻,翻来翻去,一个能用的药没有。外敷内用的全是伤药。
南言叹口气。
他只是破了点皮,有的地方看着吓人也只是磕的青紫,不知道还以为他断了几根骨头呢。
他再不想动了,窝回床上,被子一拉,双腿一蜷,脑袋一缩,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
以至于,林遇刚上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最后目光定格在床上那个圆乎乎的鼓包上。
林遇在一旁坐下,盯着那个鼓包看。
折腾到现在已经接近半夜一点了,林遇明明可以明天过来,甚至直接叫人把北可言给揪回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直接过来了。
就像是他在车上突然失控一样莫名其妙。
这种失控的恐惧让林遇感到烦躁,甚至有些许不安。
但是更奇怪的,知道窝在被子下面的那个鼓包是北可言,他就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心里仿佛汹涌的波涛渐渐的转换成了林间的小溪,温柔而舒缓,整个人也平静了不少。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解释不通的……
床上的鼓包动了动,林遇以为自己打扰到他,想起身关灯出去,余光瞥到地上的一袋子药,又大步走回床边。
这时被子随着不规律的节奏动了动,又动了动,床上的人好像在发抖。
“北可言,北可言。”无人应答。
林遇从上面抓住被子的边缘,用力扯了一下,结果被子像是个干渴的潮湿虫一样,一下子就扯开了,毫不费力。
躺在床上的南言这个时候也因为刚才的动静,换了姿势,半侧躺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南言穿着情趣猫咪服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猫咪服上的尾巴高高翘起来。
林遇看着他没脱掉的鞋,额角青筋直跳:“床脏了我把你猫爪子拧下来。”
南言扭过头,“喵喵喵(^???^)小鱼干。”
林遇看到床头抱枕那么大的鱼干玩偶,嫌弃的他跟前一丢,“下去。”
“嘭”鱼干玩偶砸在林遇的脸上,南言还从床上跳下来用爪子打他两下,很用力的借机报复,嘴上可爱“喵喵喵,对方拒绝了你的小鱼干,还你一套喵喵拳。”
林遇看着他手上毛茸茸的玩偶手套,砸身上跟按摩似的,再次看向南言,眼神越发邪恶。
“嗷呜!”
被扑倒的南言,惊!
“你干嘛?”
“我是恶犬。”
“……”自作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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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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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