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瓷紧抓着被子难耐地在床上翻动,双目紧闭,冷汗淋漓。
她坠入一个梦境,梦境里的场景太痛,她不禁眼眶泛红,浑身颤抖。
眼前祠堂古色古香,白烛明亮,从房梁上悬挂而下的白帘被风吹飘起来,所有人穿着白色的孝服,戴白帽。
同宗的长辈们将鹿霖郁的骨灰罐和她平时常穿的衣物放到堂内的棺材里。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我的女儿,她走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短暂地照亮了祠堂,烛光摇曳,白帘飘荡。
诡异而又压抑。
还很悲凉。
鹿妈面色憔悴,伤然地蹙着眉,哀痛的声音一遍一遍蹂.躏了宋琬瓷的心脏:“郁郁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就是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宋琬瓷,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闻言,宋琬瓷艰难地稳了稳身形,落着眼泪靠近,目光不敢相信地凝着棺材里的骨灰罐。
见盼了十年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与她久别重逢。
宋琬瓷眉头紧蹙,心脏几近停止跳动,一个人愣愣地僵住了,原本流淌至周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凝固了一样。
“霖...霖郁......”宋琬瓷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尖触及棺材内骨灰罐冰凉的罐壁那个瞬间,声泪俱下,“鹿霖郁!”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鹿霖郁,鹿霖郁!”
你不能死,不能死......
她在绝望里大声呼喊,试图叫醒不可能醒过来的人。
宋琬瓷睁开了眼睛,她醒了。
她转动着脖子,看到灯光从窗帘里透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觉得心里特别空落落,说不上的滋味涌上心头,眼泪也是很突然盈满了眼眶。
“三个小时。”盛怀言坐在沙发上,按停了计时器,神色平静地望着宋琬瓷,“你足足昏睡了三个小时。”
“昏睡那么久吗...”她好像断了线的木偶,样子木木的,好半晌,她略有些哽咽地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觉得梦境太真实,鹿霖郁是不是真的死了。”
“梦而已。”盛怀言说:“又或者说,你得了应激性失忆症。你所梦见的,或许都是你所想要反抗的事实。不过嘛,按你现在的情况,可能只是潜意识作祟,不用太在意。”
“对了,我打电话给鹿霖郁了,她应该很快就会来。”
宋琬瓷深吸口气。
盛怀言又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她,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摆脱这梦境的折磨,她是你唯一的解药。”
“我知道。”宋琬瓷终是没反对:“可是我总是对她时好时坏,她会不会讨厌我。”
盛怀言说:“她很爱你,她会包容你的一切。”
“是吗。”
“你要相信她。”
盛怀言离开房间,去了另一个房间坐下,翘了翘二郎腿,打通了一个电话,语气平平淡淡:“已经确认了。”
“好,辛苦怀言了。”那端声音听着很沉重。
盛怀言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端沉默了一下:“看你吧。”
半个小时后,鹿霖郁风风火火地赶来,站在房间门口,看宋琬瓷坐在床上看窗外的夜色。
“琬瓷。”她开口叫她。
宋琬瓷闻言,转过身子,抬头看她,像是得了什么疾病的患者,神色恍惚,憔悴得很:“我以为分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你对我始终如一,这是为什么。”
“我或许是你可有可无的人,但我做不到轻视你在我心目中的存在。”鹿霖郁声音极致柔情,她的眼神温柔干净,含着矢志不渝的情意,“这话很土吧,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从未改变。”
宋琬瓷问:“那你后悔分手吗?”
“不后悔,”鹿霖郁凝她的目光没有移开过,她说,“只要能护你周全,离开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宋琬瓷看着她。
鹿霖郁抿着唇笑了一下,对她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宋琬瓷心头一紧,她眼里忽得蓄了水花,说:“我不想回家,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琬瓷说:“我以为分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可你对我始终如一,这是为什么。”
鹿霖郁答:“我或许是你可有可无的人,但我做不到轻视你在我心目中的存在。这话很土吧,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从未改变。”
——《森林见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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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境(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