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王佳芝烧得开始说胡话,她自己不知道。不过朦胧中好像听隔壁舅妈骂道:“安生些,大晚上嚎什么!”
她梦到妈妈把玻璃球握在她手里,说:“这样就不那么热了。”
她又梦到他要她枕着他的腿,用手捋着她的头发和后背。
第二天嘴唇都烧破了,但总算好一些,不是那么滚热了。
王佳芝起来还是脚下踏着棉花一样,不过松快清醒多了。
想来是那天夜里着了凉,又起太早出去领米才这样。
舅妈对她好一通骂,说只是小感冒就乔张作致起来,半夜嚎得人不能睡,家务活也不做。
又躺了一天王佳芝才能去上课。
这一天下午没课,她在街上四处游荡。回去早了不知道舅妈又要她做什么重活,她是真的做不动了,现在她还病着。
王佳芝看着商铺的橱窗,里面好美好,华丽的皮草,艳丽的裙子,名贵的珠宝。但一切都和她无关,所有的美好面前她都是过客。
她在一家花店的橱窗前停下来,冬天里这一片花团锦绣的小天地。花店的门开了,一个女孩和男朋友走出来,男生一只手拉着女孩的手,一只手抱着一大束红色的英国玫瑰。
王佳芝看看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穿着破旧蓝棉袄,头发干枯,面色蜡黄。自己出现在这里真是煞风景。
王佳芝低落的走在街上,等到觉得累了要往回走,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到这里。
她摇摇头,那痛苦绝望的情绪又来了。
还是一样的,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