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戏?第一场戏就是床戏?裴源要被这个惨烈的现实震颤得灵魂出窍了。
“逾白凶一点,小源呢……”导演 裴源吃了饭坐上了出租车,吹着凉风,看着外面不断变换的风景,他终于有了片刻的轻松。
但马上,那通电话就在他脑中咆哮着将所有的惬意吼散,他不禁想起前世痛苦的记忆。
他原本只是个电影学院的毕业生,哥哥生病急需用钱,父母供不起。他凭着脸蛋接了不少戏,但既非大制作,也非主角,自然能填补家里钱财哗哗流走后的空缺。
就在这时,一个叫陆陵的人找到了他,说要捧他,只要求他不许跟其他人有任何亲密关系,并且随叫随到。
那边,是父母狂风暴雨般的电话催促,这边,是他找戏拍戏四处碰壁。好心人提点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知那是陆陵,但在威逼利诱下,他不得不妥协。
那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前世,陆陵起初是遵循了约定,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的,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那是他参加社团遇到的一个学长,叫宁枫,脾气很好,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笑,学的编导,但后来出了国,据说继承了家里的资产。
回国之后,他找到了自己,说想跟自己在一起,弥补之前的遗憾。
裴源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上大学时与这位学长就没见过几面,大学毕业了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这么一个事业有成的人物说想跟自己再续前缘,任谁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他还有跟陆陵的约定。
但自宁枫频繁约自己之后,陆陵就开始变了一个人,又是约他去酒店,又是故意和他一起染些桃色新闻。而宁枫却丝毫不被影响,也没有过问自己与陆陵的关系,只是仍然三天一小约,一周一大约,一副绅士的样子。
他那时候已经是炽手可热的大明星了,偶然一次撞见宁枫的手机壁纸,却发现是一张极青涩的,自己大学时候的照片,那是他低头捞起自己半长的头发扎头绳,露出一截脖颈的半身背影照。
他见宁枫确实一片真心,心下酸涩,觉得不能辜负这么个极真诚温柔的人,于是应了他的约,跟他去了家里,准备说开。
如果重来一次,他就算是要他即刻死掉他也不会去。
那是一个极偏僻的别墅,他们从市区开了很久车才到,别墅里也没什么人。
聊到一半,宁枫有事出去一趟,临走前让他随便逛逛。他本来只打算礼貌地坐在沙发上等宁枫,角落却突然出现一个老管家。老管家邀请他四处逛逛,也不顾自己的推拒,只重复着邀约。
当时他还没多想,只觉得有些怪异,后来回想起来才感受到这怪异来自哪里——整个豪宅没有一丝人气的样子,就连这个管家也只是冰冷的、机械的感觉,永远直直地凝视着自己。
他接受了管家的热情邀约,管家却称临时有事让他自己逛。他也不敢到处走,怕给主人家添麻烦,但管家隔一段时间就要看他一下,像是怕他逛得不尽兴。裴源便上了二楼。
别墅装潢清新雅致,却处处透露着不普通,足见主人极好的品味,实在是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但裴源走着走着,却意外发现前方一处没有被灯光照拂到的空地。
那时的他心生疑惑,走近了才摸出前方原来有一道门,顾及着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刚想返程,结果,“砰”的一声,别墅所有的灯骤灭,接着,又是一阵吱呀声,前方,有风吹来,似在吸引人踏足。门,居然开了。
裴源无数次痛恨自己的好奇,但事实证明,即便重来一次,他仍然会这么做。
当时他有些慌张,喊了几次管家都没有人应。四周,唯有身体前方的那间房间闪着微弱的光,一只从莫名处跑来的黑猫窜了进去,眼睛闪着绿光。
他走向了房间。
然后,撞见了一室的画。
最大最中间的那张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一身白衬衫湿湿地吸在他弓着的腰,半透不透。
举起手机手电筒一寸寸探查,左边的画,半睡半醒时迷离的眼神。上面的画,白皙脖颈上的choker。右边画,左腰雪肤上的红痣……
阴暗的泼墨扩散开来,所有的画,色调怪异,饱和度低,都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让令人极为不适的感觉。
就在他想不动声色地出去时,背后,一阵热意扑来。
来人贴上了他的肩背,双臂箍住了他的脖颈,唤他小源,带着些微酒气。
手机落地,恰好盖住了手电筒,一切回归黑暗。他永远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心跳放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一片漆黑中,他咽了口口水,试探着抬手轻拍来人手背:“学长你……”
他却没有被理会,肩窝处、下巴,脖颈、锁骨传来细碎的痒意。
他握紧了双拳,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激怒了宁枫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是我的。”他听到宁枫这么说。他震颤地着看着宁枫,宁枫也凝视着他惊惧的眼,轻轻一笑,作势要吻上去。
不远处,一阵电话铃声传来,是他给陆陵设的专属电话铃声。
他使尽全力挣开宁枫,然后跑出了画室,下楼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因为摸着黑,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一楼楼梯口传来一点光亮,他顺着盘旋的扶手向下看去,老管家手持蜡烛,用无机质的眼神望着他,暖暖的光却仿似照不亮他眼底,诡异至极,但当时他只是撞开老管家就飞跑出了别墅。
那一幕,他被吊在二楼,进退两难的一幕,他前世时常梦见。
后来,他没被宁枫怎么的,反倒是被陆陵囚禁了。而后,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车撞上减速带,猛地一颠。裴源往前栽去的身体又被松紧带拽回,他回归现实。
他晃了晃脑袋,强行扫空脑袋,逼自己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片刻后他默问系统:“宁枫他……现在回国了吗?”
【根据系统探知到的情节,宁枫已经回了国。】
裴源深吸一口气,语带紧张:“那他之前没找过我?”
【没有该项记录。】
“那陆陵找我,还约在酒店,是要干嘛?”裴源喃喃道。
下了车,裴源抬眼看向面前的高楼,紧了紧口罩。踏进了大厅,前台的人问他干什么。
“我朋友在上面,我就待一会儿。”
“房间号是?”
“5316。”
前台登记了一下。今天5316的房客确实报备了会有人来。
裴源乘电梯上了楼,然而,走近5316时,他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
他还记得前世把他囚禁、将他弄瞎的人——陆陵。
他看了眼手机,现在是1点47。
他抬手,摁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他与陆陵四目相接。他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害怕不那么明显,然而应激反应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你手抖什么?”
他讪笑:“没什么。”
“关门。”陆陵松了松西装衬衫领子的扣子。
就这么一个小举动,却让他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你今天怎么了?”陆陵皱着眉看他。
他左手死握着颤抖的右手:“没事,就是起太早了,有点累。”随后便关上了门。门发出砰的一声,随后吞没了两人。
陆陵坐在沙发正中间,抬手朝他道:“坐。”
他有些僵硬地点头,刚要在角落处坐下,本已快着座,他却硬生生逼自己挪到了个离陆陵不近不远的位置。
他刚做好心理准备看向陆陵,陆陵却起了玩心,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近。
呼吸可闻。他听陆陵玩味问:“你究竟在怕什么?”
他心跳都停止了,微瞪着眼看着对方。
陆陵哼笑一声,甩开了他:“都多久了,你还是这么不禁逗。”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手心。但他知道陆陵没有前世的记忆,现在应该没再深究他的异常。他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尽力把话题引在自己演的这部电视剧上。他放松语气,玩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参演古装剧呢,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陆陵瞥了他一眼:“累也是你自找的,这本子可不是我给你选的,你先斩后奏,跟别的男人演戏,我现在没让你滚出去就已经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了。”
原来陆陵确实是持反对态度的,那他到底是怎么演上这部剧的?是什么人?还是……
“我问你。”陆陵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宁枫’的找过你?”
他心里咯噔一声,眼睫飞眨,他笑了,眼睛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发问:“‘宁,枫’?那是?”
“你不认得他?”陆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落在他眼底却不是可亲的样子。
“嘶……”他皱起了眉,“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等下,我大学的一个学长好像就叫‘宁枫’。”他直直迎上陆陵探究的目光,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落下风,“你说的人是他吗?”
陆陵不置对否。当然,不说他也知道就是那个宁枫。
他端坐着,看到陆陵叹了口气,似是有些遗憾,继而端起了桌子上的高脚杯,晃了晃里面的红酒,然后将酒杯举到自己面前,透过红酒看着自己。一副高傲的样子。
“喝了。”他道。语气不容拒绝。
他顺从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放下空了的酒杯,没顾着擦去嘴唇上残留着的酒液。
他看着陆陵轻笑着一点点凑了过来,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才没让自己当场逃跑。
还有一线距离时,电话声响起,是他的手机。
他如蒙大赦,佯装被干扰了,不满地看向手机,看清后却眼皮一跳。
这不是楚逾白打来的,而是,宁枫的。
斟酌着用词,最后还是道:“魅一点。符合人设,一个是看似寻花问柳实则狼子野心的反叛权臣 ,一个是充了妓渴盼拉拢人心复仇的罪臣之后,这个阶段两个角色还没有感情的,旁的人拿这个试探你们,你们就……”
“那别人也看不到人家在房间里干了什么吧?”裴源忍不住道。
“有梁上君子。”导演解释道,“总之就是气氛烘托到位了就行,哪会让你们真那什么?”导演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道:“具体怎么样你们自由发挥,反正最后一拉帘子的事。”
“布景都完成了,你们磨合好了就可以拍,现场会清场。”导演说完就把时间交给了裴源和楚逾白,也没再顾身后裴源的喊叫。
裴源感到天旋地转。
怎么短的时间里,这能磨合出什么?天雷勾地火?
“那个,要不,我们……先坐会儿?”楚逾白看着一旁脸色铁青的裴源,提议道。
裴源却仍在无语望天,楚逾白便拉着他的手腕找了两张椅子坐了下来。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裴源悄悄问系统:“这可不可以跳过?”他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
【这是重要情节,不能跳过!】
裴源生无可恋了。
还是楚逾白出声打破了沉寂,他偏头看向裴源的眼睛,语气平静,像是等会儿拍的只是个寻常地戏:“我们商量一下等下怎么配合吧?”
裴源苦笑一声,接受了现实:“嗯。”同时不禁感慨楚逾白不愧是有着好几年经验的资深演员,这心志坚定得。
十分钟后。
片场已经清了场,除这场戏的两个主角裴源、楚逾白之外,唯余导演、摄影师、录音师等寥寥几个人。
“三、二、一,action!”导演冲对讲机喊。
裴源一袭红衣,引着楚逾白入室,边回头轻笑道:“可儿刚刚弹奏一曲,有没有讨得郎君喜欢?”说完,裴源脸都要笑抽了,这台词……不是说让自由发挥吗?为什么还是要说这么羞耻的……
楚逾白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可人儿,痴痴的,竟连脚下的路也没顾上看。
入戏这么快?!不愧是实力派!裴源暗惊,而后强自逼迫自己进入状态。
“郎君,**一刻值千金呐,您舍得辜负可儿吗?”裴源甜笑着,伸出手轻拉楚逾白的腰带,然后带着他一步步往后退。
腰带委地,衬在裴源裙边,裙面上,牡丹正艳。
“你一个男子,真有这么**?”楚逾白轻佻地剔下裴源的发簪,一头青丝如瀑,他拢过一缕青丝,细细摩挲,随后话锋一转,“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妙处?”
缝隙中,偷看着的人神色一凛。
裴源柔柔地笑着,葱白的手指伸出,勾上那缕头发,而后打了个旋:“郎君试试不就知道了?”
楚逾白欺上前,弯下腰一亲芳泽。
两人倒榻,红帐合上,一派旖旎,隐可见背后光景。
保了几条后,两人默契度飞升,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裴源戏里都没怎么,戏外反倒结结实实闹了个大红脸,虽然是借位拍,但……他摸上自己的嘴唇,仍余有楚逾白拇指的残温。
楚逾白耳朵尖也红了,下了戏看都不敢看裴源一眼。
忙活了这么久,剧组到了放饭的时间,裴源今天只有这一场戏,因而可以先走。
他还没忘记陆陵早上打给他的电话。
忽然,又是一阵嗡声,裴源深吸一口气翻出自己的手机,来电人却不是陆陵,而是他爸爸。
裴源冷下眼神,走到角落,确认周围没人后接通了电话:“喂。”
“喂什么?爸都不喊了?”
裴源原本沉着脸,此时发出一声哂笑。上一世自己孩子失踪了大半年都不见他问过一句,这样的人配为父亲?真是脸大!
“你!”裴父陡然提高了语调,显然被裴源的态度气到了,但想了想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又缓下了语气,“你呀,都毕业了还这么不懂事,惹我和你妈担心。”
裴源仍旧笑着没说话,他倒想听听裴父能做出什么样的秀来。
“你哥啊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他都记着你的恩情呢!天天念着你!”
天天念着却几个月不联系?有意思。
“但是。”裴父语气沉了下去,以一种苍老的语调说道,“你妈为了照顾你哥可是累坏了,一边要工作,一边要跑医院,人都老了不少……”
哦……想再讹一笔医药费。裴源明白了。
“你叔啊舅啊,儿子女儿也有出息了,帮了咱家不少!不过他们还好些,儿女帮着买了代步的车……”
后面的裴源也不再听了,直接问:“说吧,多少?”
裴父一愣,随后讪讪道:“瞧你这孩子,总这么实诚。也幸好当初供了你上电影学院。儿子啊,出息了!”随后是欣慰的笑。
“嗯。”裴源敷衍着。
“爸妈哪会真要你钱呐?”裴父一听裴源这语气,急了,“你看你小时候,我们有亏欠过你一点儿吗?这就是现在手头上紧……”
“行了爸。”裴源不想再跟裴父绕弯了,此时耐心殆尽,“你说个数。”
“还是源儿大气!”裴父续道,“也不多,就10万。”
裴源都想鼓掌了,他毕业没多久,先是负担了哥哥的医药费,现在又是车……
裴源摁断了通话。他可不想再当冤大头,而且,裴父还要指着他圈钱,料他也不会翻出什么浪。那边又打了过来,裴源直接无视了。
“裴源。”身后有人叫他。
裴源心中一跳,转过身,脸上却又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
“你……”楚逾白迟疑着。
裴源指尖掐进手心,看向楚逾白的眼没有丝毫笑意。
“我可以加你个联系方式吗?”从语气上能听得出楚逾白此时有些紧张。
“你刚刚……”裴源直直地看着楚逾白,甚至隐隐带着逼视的意味,试探地问。
“我刚刚?我刚刚去换掉了戏服啊。”楚逾白状若无事,坦诚回道。
裴源凝视进楚逾白的眼,却没有发现任何不自然之色,他暗自卸下一口气,走到楚逾白跟前:“微信吧,你扫我。”
“好了。”楚逾白发送申请后收回了手机,“你下午有事吗?”
“跟朋友去玩。”
“下午两点半,我能给你打电话吗?”楚逾白继续道。
裴源一愣:“有什么事是不能现在说吗?”
“我现在赶时间,所以……下午两点半,你方便吗?”
“……行。”再迟疑下去就显得奇怪了。
裴源想到了什么,道:“如果你打不通,就继续打,打到接为止,没事的,不出意外,我肯定会接。”
楚逾白点头。
两人做别。
虽是这样,裴源却不会真就完全信任楚逾白,而且,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但眼下,更为关键的是待会儿跟陆陵的碰面。
或许,这是个探知这条世界线异常原因的好机会。
吃了饭,裴源打车去春水酒店,路上,裴源问系统:“宁枫他……回国了吗?”
【根据系统探知到的情节,宁枫已经回了国。】
“那他之前没找过我?”
【没有该项记录。】也就是没有喽。
“那陆陵找我,还约在酒店,是干嘛?”裴源喃喃道。
系统没有回答,裴源量它也不知道。
下了车,裴源深吸一口气,紧了紧口罩,踏进了大厅,前台的人问他干什么。
“我朋友在上面,我就待一会儿。”
“房间号是?”
“5316。”
前台点了点头,登记了一下。今天5316的房客确实报备了会有人来。
裴源乘电梯上了楼,然而,走近5316时,他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
他还记得前世把他囚禁、将他弄瞎的人。
裴源看了眼手机,现在是1点47。
他抬手,摁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他与陆陵四目对视。他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害怕不那么明显,然而应激反应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你手抖什么?”
裴源讪笑:“没什么。”
“关门。”陆陵松了松西装衬衫领子的扣子。
就这么一个小举动,却让裴源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你今天怎么了?”陆陵皱着眉看他。
裴源左手死握着颤抖的右手,讪笑着:“没事,就是起太早了,有点累。”随后便关上了门。
陆陵坐在沙发正中间,又抬手朝裴源道:“坐。”
裴源有些僵硬地点头,选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
陆陵见他这幅样子,起了玩心,他揪着裴源的领子把他拉近,玩味地看着裴源的反应:“你究竟在怕什么?”
裴源心跳都停止了,微瞪着眼看着陆陵。
陆陵哼笑一声,甩开了他:“都多久了,你还是这么不禁逗。”
裴源紧握着拳,但他知道陆陵应该没再深究他的异常。他还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尽力把话题引在自己演的这部电视剧上:“这还是我第一次参演古装剧呢,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陆陵瞥了他一眼:“累也是你自找的,这本子可不是我给你选的,你先斩后奏,跟别的男人演戏,我现在没让你滚出去就已经是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了。”
裴源眼珠转动,原来陆陵确实是持反对态度的,那他到底是怎么演上这部剧的?是什么人?还是……
“我问你。”陆陵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打断了裴源的思绪,“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宁枫’的找过你?”
裴源心里咯噔一声,眼睫飞眨,他笑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发问:“‘宁,枫’?那是?”
“你不认得他?”陆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落在裴源眼底却不是可亲的样子。
“嘶……”裴源皱起了眉,“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等下,好像在大学,一个学长就叫‘宁枫’。”裴源看向陆陵,迎上陆陵探究的目光,“你说的人是他吗?”
陆陵不置对否。
当然,他不说裴源也知道就是那个宁枫。这背后还隐藏着一段十分狗血的情史。
一开始陆陵是喜欢宁枫的,可惜宁枫后面出了国,陆陵也被家业牵绊,投在国外的精力有限。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地就得知了宁枫在大学就一直喜欢裴源,还有一个荫蔽的画室。
他捧裴源也是想控制住裴源,而且,还因为一些其他的恶趣味。
说来也巧,裴源和宁枫长得竟有三分像。他看着裴源,偶尔也能解一解相思之苦。
陆陵叹了口气,端起了桌子上的高脚杯,晃了晃里面的红酒,然后将酒杯举到裴源面前,透过红酒看着裴源。
“喝了。”他道。语气不容拒绝。
裴源顺从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放下空了的酒杯。
陆陵低眼看着裴源嘴唇上残留着的酒液,轻笑着一点点凑了过去。
裴源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才没让自己当场逃跑。
还有一线距离时,电话声响起,是裴源的手机。
裴源如蒙大赦,他佯装被干扰了,不满地看向手机,看清后却眼皮一跳。
这不是楚逾白打来的,而是,宁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