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您仔细着别伤了手。”元安捂着脸求饶,最后也没得到温白荷的宽恕。
“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整日疏忽照顾的不妥帖,本宫哪里会受这种苦!”温白荷用手还不解气,随手拿起扫帚打元安。
她小时候苦惯了,铁棒使得顺手,打得元安满地打滚。
瞧元安的模样她想到懦弱无能的自己,打得更为用劲。
程素衣在院子里听着,眼皮子都没抬,随便抓起些花瓣放进木桶里。
她早说了自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是元安误会非要触她霉头,她不介意让人吃些苦头。
萧墨城见怪莫怪,提醒她莫要引火上身。
“放心吧!别说是我,那位温贵嫔可不敢把人打死。”程素衣笃定温白荷不敢下狠手。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陈苏叶又是洛轻铭的人,要真把人打死,用不着别人,陈苏叶出马就行。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啐一口,洛轻铭的心可真够黑的。
萧墨城连忙来打圆场,说是打圆场,实际上抹黑洛轻铭。
程素衣心情极好,主要是这次拿了不少银子,自然得将事情办妥贴。
她虽然嘴上说洛轻铭不仁义,但心里还是怕的。
洛轻铭这个人反复无常,看似专情实则淡漠的很。
她不确定过去的情意能不能让她对自己网开一面。
可她又不能不来,太多人命拴在自己手上。
“我会陪着你。”萧墨城看出程素衣不安,及时开口劝慰。
程素衣点点头,示意自己无事。
若是真的软弱可欺,也不会从天牢里走出来。
她拍拍脸颊,露出狡黠的笑容,紧接着去请温白荷。
温白荷哪里明白一切都是圈套,当她全身浸在程素衣为奇准备的药浴里时,离奇发现这水是粉色的,还飘散着一股血腥味。
程素衣立马惊恐跪地,说自己失礼。
温白荷只好免她无罪让她直言。
“草民不敢说假话,您根本不是身子亏空,而是被人下了毒。”她低垂着头半点不敢抬起来。
温白荷十分惊讶,低头瞧着桶里的水。
她认为是程素衣诳她,为的是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程素衣是谁派来的,要离间谁她还不确定。
程素衣刚巧在此时开口。
“您的症状约莫着是三年前开始的,身子亏空只是其一,是有人要害你。”她说的绘声绘色,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可没到真凶呼之欲出时,她却再次沉默。
温白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洛北辰。
那段日子她一直和洛北辰在一块。
她确定是洛北辰给她下毒,但是她认为洛北辰此举是想控制她,而不是杀了她。
饶是如此她也动摇了。
洛北辰从一开始就没掺杂多少真心,她更要为自己考虑。
“起来吧!你不过是个奴才,本宫不为难你,你仔细听好,此事莫要同其他人说,连陛下也不行,不然仔细你的命!”她心里十分慌乱,面上依然威胁陈苏叶。
程素衣结结巴巴的应下,嘴上说着饶命的话。
温白荷眼见程素衣显不出风浪,端起架子命人医治好自己。
元安和那位气度不凡的小厮在门外,没人知道这些过往。
只要程素衣不说,可程素衣瞧着唯诺,看起来会告密。
她微眯双眼,想起了别的计谋。
“念你是个懂事的,几天才能治好?”她问程素衣,想着至少要等自己解毒再除掉。
程素衣自然明白,毕竟是洛北辰手底下的人,一肚子坏水不说,还蠢的要命。
她说是至少十日之后,而且解毒之后身子比从前轻松,会有明显感觉。
要是说少了怕温白荷不信,说多了又会出纰漏,她只得说十日。
温白荷安心下来,自己又十日筹谋,想到此处便安心药浴。
等她出来后,身子真的轻盈不少,之前打元安是手臂酸痛也荡然无存。
这下她信了程素衣的说辞,呵斥元安办事不利,直接将人迁到隔壁住着。
她想着越快越好,自己快点好起来,能早点解决二人。
程素衣高声谢恩,路过元安时挑衅的看向元安。
元安气不过,却因为这会还在温白荷手底下当差,半分也说不得。
她快忍到头,要么自己找到温白荷的把柄,要么自己爬上洛轻铭的床。
自己总不能再受温白荷的气。
温白荷服过药睡的安稳,两日过后气色好了许多,脸洛轻铭也夸她比之前好太多。
得赏最多的是程素衣,然后元安怒气冲冲的找到她,没等做什么,程素衣就伤了手。
元安自然被温白荷重罚,跪在太阳下晒了一天,整个人差点熬不过去。
洛轻铭看着心疼,也只是给了口茶。
一口茶也值得元安记在心里许久。
程素衣的手被元安弄伤,许多事情来不及操办,最后落到元安头上。
元安不敢陷害程素衣,依然有许多状况发生,自己免不了挨打。
三天之后被程素衣教训的服服帖帖,乖巧的道了歉。
程素衣大方原谅,并且成功挑起元安对温白荷的不满。
碧安殿鸡飞狗跳,新叶居难得岁月静好。
没有温白荷的刁难,陈苏叶这几天风生水起,顺带着身上的伤也痊愈。
她偶尔能去看看寒刃和寒星,带着零嘴和人谈天说地倒是有意思。
比如今日,听说温白荷又打了元安,她美滋滋的将蜜饯收好。
“活该!她们就应该狗咬狗!”柳莹和任骄阳的仇她一点没忘,现在是养精蓄锐。
她收拾好东西,吩咐慈洁和香兰守住门口,她要去睡一会。
香兰半个字也没说,走到门口守着。
陈苏叶眼见人退下之后,拿着之前准备的干果蜜饯去死牢。
正巧看见寒星。
“今儿起的很早啊!”她对寒星打招呼,可对方像是没听见一般。
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小,干脆绕到寒星身前。
四目相对的瞬间,寒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发现是陈苏叶才松了口气。
“怎么啦?病了?”陈苏叶同样被吓到,她抬手探了探寒星的额头,似模似样的给人诊脉,除了脉象有些紊乱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她感觉寒星有些紧张。
寒星目光移向别处,问她来这儿有什么事。
他担心陈苏叶会看出来,到时候自己瞒不住怎么办。
可陈苏叶什么都没瞧出来。
“当然是找你说说话,你今日心悸,还是要多歇歇。”她说这话将干果蜜饯拿出来,跟着拿出来的还有安神丸。
寒星自然接过,回屋子的时候,走错好几次。
“这边!”陈苏叶无奈叹气,扯着袖子将人带过来。
二人好不容易到了屋里,她说了许多趣事,寒星全没往心里去,不是神游就是根本接不上话。
“你若是不想听就算了,我过会回去。”陈苏叶说着过会,实际上立马起身。
她倒不是想走,只是眼见寒星遇到难事又不能和自己说,她心里着急。
想着逼一逼寒星,他就说了呢!
要是寒星不说,自己尽力去查也好。
寒星急了,赶忙拦住陈苏叶说自己没有。
他那么喜欢陈苏叶,怎么可能不听人说话。
“是我牙疼,吃不了这些,怕糟蹋了你的心意。”他垂头答话,不擅长说谎,说的结结巴巴。
陈苏叶瞧寒星为难的模样,毫不怀疑是谎言,将东西收了起来。
“我闻到一股药香,想来你已经服过药,过几天便会好,到时候我给你拿更好的。”她宽慰寒星,说牙疼是折磨人的小病,得忍忍。
寒星点点头,又问陈苏叶之前说的秘闻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眼里尽是温柔和眷恋,好似以后再也瞧不见。
陈苏叶不觉得,只是感觉寒星的目光比平日温柔许多。
她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希望说的话可以成为力量,让寒星暂时忘记疼痛。
寒星听得认真,舍不得听漏半字。
他快要死了,可能再也见不到陈苏叶。
可他不能说。
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陈苏叶该回去了。
“小叶子,你要小心些,出了事记得找哥哥。”寒星在陈苏叶转身告辞时将人叫住。
陈苏叶觉得奇怪,折回寒星身旁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做了个恶梦,总是担心梦里的事情成真。”寒星说的磕磕绊绊,倒像是真的。
陈苏叶明白寒星嘴笨,自然不愿意为难他。
“傻不傻啊!只是个梦罢了,又不是真的,我要是真有难处,你也好,寒刃大哥也罢,我知道你们都会在我身边,还有萧大哥,我不会有事的。”她宽慰寒星别往心里去,实际上自己也很茫然。
她会没事吗?能回到现代吗?没人能保证。
寒星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盯着陈苏叶的背影许久没有回神。
任务的确凶险,但是没人能保证他一定会死,万一捡回一条命,万一还能再见到小叶子呢!
他必须赌一次,因为他不去,去的便是小叶子。
确认陈苏叶不会折回,他换上死牢出任务的衣服,易容缩骨之后,身形瞧着跟陈苏叶差不多。
他拿好令牌,在任务栏按手印。
手纹是萧易特制的,不会有任何人瞧出来他不是陈苏叶。
拿好通关密令,他背起长刀离开。
看守觉得奇怪,平日里陈苏叶可不是用长刀的,但手纹不错,他没有拦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