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点头,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乌桃出事自己比谁都难受。
乌桃不禁念叨,人回来得也快,还没等说话就看见招财关着门。
紧接着柳莹面色阴沉叫她坦白。
“你若是坦白,本宫许你无罪,你若是执迷不悟,别怪本宫心狠。”柳莹盯着乌桃,手上隔着帕子让她交出东西。
乌桃不明白柳莹的意思,还是招财开口才懂。
原来是柳莹误会她拿了玉坠子。
她什么都没拿,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没什么畏惧。
柳莹眼见乌桃不交,起身在乌桃身上搜查。
招财自然转身回避。
可东西的确在乌桃的腰带里搜出,还是身前的部分。
乌桃百口莫辩,想说的话全堆在肚子里。
她想说自己冤枉,最后只说自己是被陷害的。
“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说你是被陷害的,谁会陷害你?我此前不说是要你自己认错,如今看来可不仅仅是认错,先前丢了一只,我以为是自己不慎丢失,另一只被我放在盒中,难不成是招财诬陷你?”柳莹是在来气,张口闭口都是乌桃狡辩,丝毫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不怪她气急,这耳坠子是娘亲的遗物,任谁都会仔细些。
招财更是感同身受,可只是如此就说乌桃盗窃,未免难以服众。
柳莹甚至没有差人查办,仅凭自己的喜好断人生死,说明还有机会。
他立马为乌桃辩解。
什么不是故意,什么粗心大意被他说了个遍。
“粗心大意?我看是财迷心窍,觉得我雅青阁要倒台,赶紧拿着东西离开吧!本宫自来宽厚,不同你计较,可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但凡泄露半字,都是你的前途受损,别说本宫不留情面,本宫一直体恤你们伺候本宫许久,对你们百般照顾,没想到养了个盗贼。”柳莹气得发昏,说几句话就用帕子挥挥手。
乌桃静静听着柳莹的话,心里觉得十分荒唐。
她们两年的主仆情意,就因为莫须有的诬陷葬送?
其实不然,她更认为是做戏,既然如此她愿意陪着柳莹演下去。
“奴婢一片忠心,娘娘若是想打发奴才也不不用如此下作的法子,东西的确是奴婢拿的,但您未发俸禄也寒了奴才们的心。”她拜别柳莹,最后祝愿她心想事成。
柳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招财熟悉乌桃脾性,不信她能为了银钱脏了手,主子正在气头上,没办法劝着,只好先安慰主子。
才说半句,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乌桃身上。
“你若是觉得她做得对,大可以去陪她,顺便去投奔别处。”柳莹虽然委屈,但说的话并未给招财机会。
招财眼见劝不成,立马住了嘴。
眼下正式用人的时候,他要是再离开,主子真就没法过了。
他从主子有位分时就跟着,主子不是欺软怕硬的,更不会无端发火,他猜测一定是出了事。
此时柳莹乏了,说完之后立马回到内卧歇息。
招财规矩退下,临出门前柳莹吩咐招财明儿亲眼看着乌桃收拾东西,顺带着把孙德容找来。
“你师傅慧眼识人,若是有可心的,帮我留意些。”她说完直接示意人退下。
招财不敢耽搁,立马走到门外。
柳莹等人离开叹了口气。
若是有其他法子,她也不想让人离开。
可洛轻铭心狠手辣,保不齐什么时候害人,还有温白荷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平日里她在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她离开或者她失势,到时候谁能护着他们?
唯有让他们离开,由任骄阳暂且关照着,等风头过去子会好些。
乌桃无人看顾,肯定要多费心,不像招财还有师傅庇护。
希望到时候他们别怪她。
其实招财没细想,自家主子半句解释也不愿意听,于是找到乌桃想问清楚原因。
乌桃哪里清楚,她只知道主子有大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事,一点不清楚。
“主儿的事咱们且放宽心,你别怪主儿,最近事情多,主儿可能是一时昏了头,等主儿歇几日,想起你的好,到时候你回来还容易?我会帮你说话,看得出来你不会被叛主儿,咱们都是一起伺候主儿的,你性子我很清楚。”招财一口气说了太多,之后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几枚铜板。
乌桃不会错怪柳莹,只是担心自己帮不上忙。
对于招财给的几钱,她按着招财的手退回去。
“我当然明白主儿并非对我失望,可我担心主儿想到云雀,还有芸莱,主儿得多难受,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看顾。”她笑着说自己会回来的,到时候拿着钱换酒。
招财听罢直接收起来,当场答应下来。
之后二人各自回屋,想着明日安排。
陈苏叶这边没有睡着。
她忧思过重,一晚上都在想怎么和柳莹开口。
柳莹连乌桃都能舍弃,更何况她这个算不得重要之人。
她开始对自己救柳莹和任骄阳的事犹豫。
洛轻铭这么看重温白荷,她若是从温白荷手里讨不到便宜,最后一这件事为把柄要挟怎么办?
许多事情盘旋在脑子里,扯得她头发昏。
就在她混乱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柳莹为了她被罚还有任骄阳为了她被打的画面。
她认为自己把人救了算是两清,最后决定咬咬牙,想办法继续她的计划。
任骄阳也没睡着,听说柳莹受了委屈,恨不得立马飞过去看看。
苦于没有柳莹的同意不能行动,要是自己坏了夫人的计划可不好办。
更睡不着的还有温白荷,许是近日没喝菌菇汤的缘故,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从来不是贪嘴的人,如今馋的厉害,也怕洛轻铭会笑话她。
想到洛轻铭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着洛轻铭睡了,自己还能看些情报。
没成想洛轻铭根本没睡,瞧她来了还催促她快去睡。
“可是饿了?”眼见温白荷一脸不悦,他耐着性子问人。
温白荷惊讶于洛轻铭猜得准,却依然嘴硬不承认。
“吃吧!吃过之后清口就好。”洛轻铭打开木盒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米糕。
米糕在阿默可是稀罕物,她看见的瞬间嘴里就被塞了一块。
细细咀嚼隐约能尝出花香味,吃着倒是个好东西。
她的心情不似之前那般憋闷,还有半块米糕衔在口中,她凑近洛轻铭,目光相对的瞬间瞧见洛轻铭眼底的隐忍。
不只是眼底,连声音都带着压抑。
“阿荷别闹。”洛轻铭嘴上教导温白荷,实际上张口咬下米糕。
温白荷扬起笑容,满意洛轻铭的听话。
她起身离去却被人按在桌上,浑圆处被人狠拍几下。
没等她反抗,就发现桌上的奏折,已经批过大半。
那是柳知青以及旧部对她的弹劾,还有若凰公主的事情,包括边境的布防图。
她迅速记下,佯装羞赧跑开,实际上回屋后立马写明情况,准备到时候交给洛北辰。
洛轻铭盯着温白荷的背影出神,若是此事出纰漏,若是洛北辰收到消息,发现消息是错的,会如何对待温白荷,到时温白荷该如何自处。
他十分期待。
不过最让他期待的还是陈苏叶,能不能拿到任骄阳手里的羊皮卷。
任骄阳和陈苏叶还不知道乌桃已经被赶走的消息,等柳莹来了才知晓。
柳莹睡的并不安稳。
次日一早她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乌桃的踪影。
“乌桃的去处打点好了?”她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招财。
招财应声,紧接着为乌桃找补。
“主儿,奴才认为此事定是有误会。”他不相信柳莹会对乌桃下狠手,这次瞒下来也是为了保护乌桃。
内务府有规定,若是叛主的奴才送回去,挨打都是轻的,此番柳莹还算是护着人。
柳莹面色微变,头一次呵斥招财让人退下。
“不长眼的奴才!敢管本宫的事!孙公公可是到了?”她嫌弃招财梳的头发难看不说,顺带着使唤起人来。
招财虽然能猜到主子的心思,但不能确定,也不能胡言。
于是他微微行礼走到门边将孙德容请来。
“还不快去奉茶?”柳莹数落完招财,等人离开才走到孙德容面前,将准备好的房契交到孙德容手里。
孙德容立马推拒,说这东西自己可不能收。
柳莹不容孙德容拒绝,压低声音开口:“以后麻烦您找个由头,将您这位徒弟调走,您瞧见了那位温贵嫔的厉害,若是有天我失了势,劳烦您对旧人宽待些。”
她说这话是怕自己真离开了,招财会被温白荷报复,若是自己被洛轻铭阻拦,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无论如何自己的决定可不能牵扯旁人。
“您的好日子在后头,那位和您可没法比。”孙德容眼尖,看得出来柳莹是块美玉,至于温白荷,那就是块石头,根本没法比。
柳莹温笑,只得说遗憾,孙公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在后头,如果有好日子的话,自然是在她离宫之后。
总归不是洛轻铭给的,洛轻铭给的银钱给的虚情假意,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