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不敢耽搁,伺候过柳莹之后立马跑去陨月宫见任骄阳。
见过任骄阳又去见陈苏叶。
陈苏叶还是那般昏沉,瞧见人之后勉强打起精神。
“你别同她说,我好得很。”她知道乌桃奉命而来,找了半天也看不见个宝贝能给乌桃。
乌桃看出陈苏叶的心思,表示自己不是贪财之人。
“主子放心不下你,让奴婢过来瞧瞧,奴婢不会乱说话让主子担心,也请您安心。”她声音不卑不亢,却有股子冷意。
她不喜欢陈苏叶,自然不会恭维。
陈苏叶讪笑,说他们之间不必讲规矩。
既然乌桃不喜欢她,她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乌桃回去复命,瞧人走远后她懒懒收回目光。
不知怎得,她这几日竟出奇的困倦。
她迷迷糊糊的睡下,再睁眼时,面前竟是萧易。
“萧大哥?”她不明白萧易怎么回来,但是从睁眼后倒是精神不少。
她中毒了?这想法在萧易脑子里盘踞不散。
“前些日子腾不开,如今来见见你。”他本以为陈苏叶在陨月宫应该会平安无事,哪曾想到温白荷穷追不舍。
他有些愧疚,近日自己真是过分看顾阿酒,加上温白荷那边忙的晕头转向,竟忘了陈苏叶的处境危险。
“人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陈苏叶这会笑了,一切是她自作自受,怨不了任何人。
萧易知道陈苏叶是忘了那件事,又不好告诉陈苏叶,心里的愧疚更深。
好在佩兰帮手,陈苏叶的毒解掉大半,他才放下心来。
可他安心却又不安心。
他瞧出陈苏叶不对劲,也不能明说。
不告诉她,这不是推人去死,自己把人救活又让人去死实在小人行径。
“这炭火谁送的?”他认出是宫中上好的炭,能用这东西的人目前就三个人。
洛轻铭,柳莹或者温白荷。
“你是说任骄阳要害我?或者说洛轻铭要害任骄阳,然后任骄阳顺势而为?”陈苏叶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但听萧易说完背后一阵凉意。
她以为任骄阳对她好,没想到也是想要她死。
比这更可悲的是她不愿意相信旁人。
目前也就只有萧易和香兰他们值得自己信任。
她明白洛轻铭的目的,是要她成为一把刀,利刃哪里会有人的想法。
“她要是想害你何必找佩兰救你,怕就怕都中了招。”萧易安抚陈苏叶,给人拿些安神的丸药服用。
陈苏叶服过药,之前的烦闷彻底消失,神智也清楚些。
对于这些暗害手段她习以为常,毕竟第一世的时候也没少用。
等等,难怪她觉得熟悉,这会想起来一个人。
元安!这不是元安的手段吗?
想到此处她顾不得叙旧,赶忙催促萧易去见见任骄阳。
萧易知道元安的名声,立马提着药箱赶过去。
任骄阳确实比陈苏叶严重,萧易到的时候佩兰正为人施诊,银针三寸都是黑的。
“我学艺不精,竟不知道许多物件被下了毒。”佩兰瞧见萧易之后,心虚的退到一旁。
一是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二是她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任骄阳说无碍,她便放下心以为没事。
不论如何说,作为医者她十分失职。
萧易没责怪佩兰,只是夸她下针利落。
这是师妹的优点,如今传到佩兰身上,他不忍数落,而且佩兰未入师门,和他算不得近。
从技法来说已算纯熟,不应该被责骂。
萧易提醒佩兰在门口守着,等人离去后燃了块香,不一会任骄阳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她微微起身,后脑的刺痛令她皱眉。
“你中毒了,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吗?”萧易不能仅凭陈苏叶的判断就盲目下定论。
任骄阳摇摇头,只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位赏赐,自己还分了些给陈苏叶。
想到此处她忙问陈苏叶有没有事。
萧易摇头,说陈苏叶已经解毒,一个劲催自己来你这边瞧瞧。
任骄阳眼里带着感激,对着萧易道谢。
她从其他箱子里拿出一本医书交给萧易。
萧易的眼神闪烁了下,最后没有接过。
“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天责,岂有收人钱财之礼。”这话不是他说的,而是他入门时,师傅教给他的。
如今说来实在讽刺,他们师徒二人,一个成为死牢的先生,一个成为御医,作为洛轻铭的帮手。
他是帮手是帮凶,如今大剌剌的说什么行医救人。
任骄阳的手颤了颤,将那本书收回。
“到时候给佩兰也是一样的。”她先收回不代表放弃。
萧易无奈摇头,只得解释自己听陈苏叶的先过来瞧任骄阳,现在得回去看看陈苏叶。
任骄阳将人送至门前,被萧易拦下。
萧易没有开口,只是指了指任骄阳的腿。
这会任骄阳才领会,对着萧易鞠躬。
“近日少走动。”萧易提醒任骄阳别去雅青阁。
他从任骄阳的衣料上闻到柳莹的熏香味,这要是让旁人发现还得了。
没等任骄阳开口,萧易已经离开,不知走到何处去了。
她回到榻上,觉得自己还是不谨慎。
这招险棋自己走的过于冒险。
假装中毒挑起陈苏叶和洛轻铭的关系,利用自己也是苦难人的身份获取陈苏叶的信任,成功皆大欢喜,失败也就是白挨一下。
但是温白荷害人的名头可摘不掉。
她得等着陈苏叶的回应。
陈苏叶在屋子里等着萧易。
她本以为萧易会从外面走进来,没想到还是从密道出来。
“不是洛轻铭叫你来的?”她问完这话便后悔了。
洛轻铭能管她的死活?是她想的太好。
萧易没接话,只是说洛轻铭没拦他,之后继续为陈苏叶看诊。
陈苏叶砸吧萧易华丽的意思,没拦人,要是根本不知情也不用拦着了。
“那任骄阳如何?”她接着问下去。
萧易眼皮子也没抬直接回话:“和你想的一样,她中毒了。”
“什么毒?”陈苏叶的心揪成一团,对呼之欲出的结果还是吞了吞口水。
“不是死牢的毒,有可能是碧安殿那位下的。”萧易直接说出结果。
陈苏叶震惊于温白荷真的敢下手,也震惊于任骄阳真的中招。
她看向萧易,目光带着求助的意思。
“我现在同她们有合作,总不能是她们害我吧!”她温笑着,自己也不确定。
嘴上说人心隔肚皮,实际上她希望自己可以轻松些,不需要防来防去。
萧易答不上来。
有佩兰在,任骄阳不太可能中招,可最近事忙,一时松懈也是有的。
这药不是死牢的,怎么说都与洛轻铭无关。
陈苏叶不信。
“不是柳莹不是任骄阳,也不是洛轻铭,总不能真是元安吧!”她起先认为是元安,可萧易离开冷静下来后,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你先安心养病,剩下的事情我去查。”萧易安抚过陈苏叶,之后从密道离开。
他速度太快,陈苏叶抓不住只好作罢。
萧易走到医庐前,整个人还在想陈苏叶的事。
他这次见陈苏叶,发觉她十分不对劲。
平日里也是疑神疑鬼的,但是不会如此恐慌,甚至有些自伤的行为。
她开始啃咬自己的指甲,可脉案明明没有提过一字。
他必须警惕起来,不能再重蹈覆彻。
萧易查案难免顾不得陈苏叶,只能差死牢的人给陈苏叶送饭。
这单子交到寒星手里。
寒星高兴极了,觉得自己可以离陈苏叶近些,每日按时送到,一连三日都不曾携带。
陈苏叶每次拿过东西时都会带着自己的信,寒星也是如此。
没有温白荷和洛轻铭的打扰,她心情极好,和寒星吵吵闹闹,倒是过的高兴。
这几天任骄阳倒是没来,美其名曰养病,佩兰反而总来见她。
她一开始不习惯,后面倒是不拦着。
小丫头罢了,还能翻天?
再说了她会帮佩兰找姐姐,佩兰不会针对她。
她病还没好,难得悠闲几天。
不过想到佩兰是因为一世送她围巾才对她好,心里总不是滋味。
可她说重新给佩兰织个更好的,佩兰会直接拒绝。
她不敢多问,只好作罢。
佩兰回去之后没将这事告诉任骄阳,因为任骄阳病恹恹的。
别人生病是被人害的,或是娘胎里带的,她生病是相思病。
“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她劝任骄阳,总不好一直病着。
任骄阳摇摇头,说自己怕把病气过给柳莹。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屋子外面多了生面孔。
想来是洛轻铭怕她说谎,反过来监视她的。
“冬天到了,是时候铲一铲破葱烂蒜了。”佩兰的功夫是任骄阳教会的,自然察觉到不对劲。
任骄阳摇头,示意她别冲动。
她不确定洛轻铭的目的,盲目行动只会适得其反。
佩兰无奈摊手道:“想那么多干嘛!当断不断的麻烦死了。”
她认为几包迷药的事,自己不说任骄阳不说,有谁会知道。
“那些人为何只是偷偷看着,从不进屋子也不凑近,是因为他只是怀疑,要是人没了或者伤了,不就坐实罪名。”任骄阳说明白洛轻铭的心思。
佩兰不悦地扁扁嘴,果然是狗东西,心都是黑的。
“他能保百姓平安,如此便是好皇帝。”任骄阳语重心长说服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