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苏叶现在待你比之前好,所以你舍不得,可是佩兰,做人不能贪图瞬间的温暖。”任骄阳提醒佩兰。
她心里清楚,说别人的时候都是滔滔不绝的,要是柳莹如此,自己愿意贪图片刻的温存。
佩兰白了她一眼,明白任骄阳话里的意思。
正因为任骄阳说这话,她知道任骄阳想起柳莹才带着些鄙夷。
“我不去就是。”她无奈极了,推着任骄阳回去。
任骄阳说自己联系旧部给她打探过了,但是没人知道,说明这事不简单。
她们之前只在宫里查,现在该去外面查查。
“你疯了?”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下只顾的上数落任骄阳。
这个节骨眼动用旧部,是个三十人的小队伍,要是被发现一堆人都跟着陪葬。
任骄阳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仅回给佩兰一个笑容。
佩兰只能瞧见任骄阳随风飞扬的发丝,觉得任骄阳好似又活了些。
“比我还像傻瓜。”她赌气似的回了句。
任骄阳笑得更大声,说小丫头知道心疼人。
她心里清楚,哪怕没有佩兰,她也会召集旧部。
之前被困得太久,现在应该起来做些事情,再加上她和柳莹必须有个好结局。
若是陈苏叶愿意,且没有反叛之心,她也可以救陈苏叶。
前提是她能救得了。
“实在不行你给我弄些迷香,等问完话我们把陈苏叶迷晕,到时候该看诊看诊。”她总觉得陈苏叶的状态不对,似是洛轻铭故意为之。
她说把人迷晕是个引子,实际上想找证据出来。
现在陈苏叶失忆,许多事情记不得,没准也不会记得东西放在哪儿。
哪怕一点点证据被她拿到,让柳莹死心,至少能安全些。
她自认为计划很好,佩兰却欲言又止。
迷烟倒是行,可她的迷烟副作用极大,她不想给陈苏叶用。
“她现在用不上那东西。”她随便找了个i接口,希望可以搪塞过去。
任骄阳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佩兰的几个字打消。
她反而觉得只要瞒过柳莹即可。
佩兰劝她别做傻事。
“这才几天倒是会为别人说话了。”任骄阳打趣佩兰胳膊肘往外拐。
佩兰没有开口,自己不过是担心陈苏叶出事,自己的线索会断掉。
绝不是因为她担心陈苏叶。
任骄阳不同她争辩,索性任由佩兰去想。
二人大摇大摆的回了住所。
她们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人回禀给洛轻铭。
不过眼线来得晚,并未看见任骄阳健步如飞。
洛轻铭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又不好直接差人试探任骄阳虚实。
他对任骄阳灭了情意,之前闹得不好看,也不想再见面。
陈苏叶更让他担心,任骄阳有没有把事情和陈苏叶说,陈苏叶知道多少,以后会不会喜欢他。
他突然有些害怕,怕陈苏叶瞧他像陌生人似的。
这事他谁都没说,前几日他曾见过程素衣,当时程素衣说他喜欢上别人,他没在意,如今想来他可能是有些喜欢陈苏叶的。
但他不明白自己喜欢哪个陈苏叶。
他转念一想,不论是谁,都是陈苏叶,都是能任他掌控的。
想到这点之后,他吩咐小全子找几个机灵的,给陈苏叶送碗汤。
陈苏叶这会正瘫在榻上,感觉自己意识清醒,身体却如同烂泥一般动不了。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低沉嘶哑,像是不会说话的人非要开口。
听着外面的风声,她选择自己忍耐下来。
毕竟香兰来了也不能帮忙,吵吵嚷嚷的让别人知道可不得了。
香兰没多久倒是进了门,说是有小太监来送东西。
陈苏叶本来想回绝,人已经到门口,跟着来的还有招财。
招财怕陈苏叶不信,立马解释这位太监是全公公身边的人。
小太监漂亮的行礼后,将东西端到陈苏叶面前。
陈苏叶本来不想接受,闻到碗里的香味不争气的吞了下口水,示意香兰留下吧!
不过是一碗汤,洛轻铭要是想害她,大可以用很多法子,没必要如此。
招财不好久留,便和小太监一起离开。
陈苏叶强撑着精神,拿出药粉验毒。
碗里的汤没变色,香兰吹温了喂给陈苏叶。
“这汤鲜甜,你也喝些。”陈苏叶感觉自己恢复些,开口吩咐香兰。
她心里愧疚,香兰跟着自己没受过什么好处,吃苦却次次没落下。
香兰嘴上答应,却没给自己盛。
眼下主子正是需要补充的时候,自己要是连这点东西都贪图,那她成什么了?
“那我也不喝了。”陈苏叶说完将头扭向一边。
香兰只好用碟子盛了些,再自家主子关切的眼神下喝光。
不得不说是真的好喝,难怪眼巴巴的给送来。
陈苏叶又被香兰喂了半碗,感觉自己身上恢复些力气,竟然接过碗拿着勺子舀汤送到香兰嘴边。
香兰受宠若惊,想拒绝却对上陈苏叶不容置疑的眼神。
她无奈放弃,谦卑的举着碟子。
陈苏叶叹了口气,眼里闪过的光芒又消散。
现在是宫里,不是她在的城市,没有朋友只有主仆。
是她自己奢望了。
香兰不解,以为犯了事,连忙跪在陈苏叶面前。
陈苏叶瞧香兰跪下时还不忘举着盘子,心里更为难受。
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再吃不下任何吃食。
但她依然忍着恶心将那碗汤喝干净。
至于招财送来的牛肉饼,她看着香兰吃了大半个,自己把剩下的小半个塞进嘴里。
那种恶心感依然没有消退半分,她吩咐香兰退下。
香兰告退,并且说自己会去打听是什么菌菇。
陈苏叶点点头,其实她根本不关心菌菇,只是想让自己舒服些。
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关于柳莹,总得想想见了面该说什么。
越想越发现,她真是恨透了紫阳,也恨透了所有人。
为什么自己连走路都如此艰难,有的人出门都要坐轿辇。
比如温白荷比如柳莹,自己究竟是差在哪里?她想不通,只觉得糟透了。
现在她身子恢复些许力气,得想办法做点事情。
思来想去只能麻烦萧易,可萧易现在分身乏术,根本顾不上她。
人在温白荷那儿,自己要是被发现,八张嘴也说不清。
她现在身子孱弱,也不可能称道去死牢找寒星。
就算找到有能如何?寒星一定会帮她,可寒星出不去,她也不愿意把寒星拖下水。
她赶紧去翻手记,想从里面找到可用之人。
但她一无所获,最终只能决定在柳莹身上寻找机会。
“真是恶心。”她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在手记上写了这句话。
只有这句话是用紫阳的文字写的,她本来还想写几句骂人的话,觉得不妥才没动笔。
陈苏叶远远没想到,这碗汤并没有让她好受几个时辰。
夜幕降临,她疼的在榻上打滚,一不小心滚下床。
香兰听到声音立刻冲进来。
她心疼的抱住陈苏叶,问自家主子怎么了。
陈苏叶疼的摇头算是回应。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画面,她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抬手挥了挥,希望香兰明白她的意思。
而香兰没有辜负陈肃叶,连忙和人解释。
“奴婢去查过,这菌菇没有问题,前几日碧安殿那位喜欢得很,日日都吵着吃。”她说到此处没继续说下去。
陈苏叶了然于胸,既然是日日少不了,又怎么能给她。
给她的不过是些陈旧货,许是不干净的缘故才让她如此难受。
她往好处想是陈旧货,往坏处想没准是有人要害她。
所有的一切她都只能受着。
她摇摇头,打发香兰出门。
这次香兰不同意,她抬头往门上撞,香兰只好答应。
陈苏叶跌跌撞撞的下榻,找了个大盆,手指朝嘴里探去。
眼前一片泛白,回过神之后嘴里发苦,可她身上的症状没有缓解半分。
她给自己到了碗水清口,又吃了剩下的牛肉饼,除了吃饱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趁着香兰不在,她走到外面处理秽物,刚走了没几步,刺痛感传遍全身。
她顺势倒在雪堆里,能感觉到周围的雪融化,四肢逐渐僵掉,冷风往身体各处钻。
却因为毒药发作,分不清那种伤害更疼,她干笑几声,直到浑身烫得厉害才挣扎着爬进屋。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回去,会冻死在外面。
明明身体各处疼的厉害,却没有半分发昏的意思,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
她整夜都没睡着,直到白天才稍稍缓和些。
香兰瞧见自家主子的模样吓了一跳,不过有之前的情况在,这次很快回过神,去拿药给人涂。
陈苏叶低头一瞧,自己却笑了。
她发现自己双手冻伤,像个猪蹄。
难怪洛轻铭不要她,想到此处她又笑了。
香兰的眼是落了下来,似是这样能将坏运气都冲走。
“你替我哭啊?我可不给你银子。”陈苏叶打趣香兰,语气轻松好像这些事情根本伤不到她。
香兰哭的更厉害,说自己不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仇人不会因为你掉眼泪而放过你,你瞧温白荷,你瞧柳莹,她们不是过的好好的。”陈苏叶见打趣无用,倒是和人讲起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