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夏安脸上依然带着笑,他知道元安和乌桃不同,没办法跟人硬碰硬。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元安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提醒他:“携恩图报实在是卑鄙下作之流。”
夏安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那又如何?既然都深处泥沼,谁又比谁干净?
她看着元安的背影,此时人已经走远。
元安说的信心十足,可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回去之后便拿出玉带花,将花粉取出不说,顺带着将花瓣研磨成粉,等入夜时放在窗口,希望这股西南风能帮她。
入夜后不安分的大有人在,比如温白荷趁着夜色去见送信人。
她没想到送信人是个侍卫,不过这人面色冷的可怕。
“都是为主子办事,以后你有需要尽管找我。”她想和人套近乎,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直接一口回绝。
“都是为主子办事,受的是主子的恩惠,你不必如此。”侍卫想起不明不白死去的广胜和阿哲布,明白这女人是毒蛇,更不敢多和人靠近。
“那是自然,主子宽宥定会庇护咱们,但咱们作为同僚,互相扶持没错吧!”温白荷据理力争,不信这人真无欲无求。
侍卫没同意也没辩驳,他觉得温白荷太蠢,和她说话浪费时间。
温白荷见对面不回答,便开口询问他的名字。
“王陆。”王陆冷声回答,紧接着说无事别找他,有消息再传信。
他不觉得温白荷是自己的领头人,反而希望温白荷别拖后腿。
温白荷哪里会轻易放人离开,在人转身的瞬间将人叫住。
“王大哥,我这温衣楼里,有没有可疑之人?”她赶紧说目的,要不然等人走了再追可就难了。
王陆摇摇头,似是怕温白荷不明白,又仔细和人解释:“有些武功高强的人在外面守着,里面的人都是些花架子,想来是怕你不自在清减人手,我要是你,立刻利用这点多换些情报出来。”
他语气带着掩盖不住的嫌恶,这次倒是没多做停留。
在他看来女子难成大事,温白荷愚不可及迟早要坏事。
温白荷再次感叹洛轻铭的细心,她盯着王陆的背影,逐渐起了杀心。
但转念一想,王陆和她没有过多牵扯,反而会尽心为她办事,到时候出问题责任不会在她一人身上。
“等着吧!你们都觉得我蠢,我会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让你们瞧瞧谁才是蠢蛋。”她转身回了温衣楼,许是吹到冷风,回去后咳了几声,用热水沐浴也还是冷。
她听说柳莹染了风寒,特意让春华传出风,说柳莹送了两个病着的侍女过来,让她染上风寒。
春华答应下来,黑灯瞎火的不好找人传消息,只好等明天。
而在夜色中行动的远不止温白荷,还有任骄阳。
今日倒是没带花,而是带了柳莹爱吃的糯米团子,以及回给柳莹的信。
“瞧你睡的。”她轻手轻脚走到柳莹窗前,做贼似的给人掖了掖被角。
柳莹翻了个身,似是闻到股熟悉的药香。
而任骄阳在柳莹翻身时赶紧离去。
她的心七上八下,之前孤身入敌营都没这么紧张,长舒口气缓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本想去见见陈苏叶,从柳莹那儿转了一圈,实在没心思,干脆回住所休息。
柳莹这晚睡的格外香甜,似是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香,睁眼之后发现又是熟悉的碗。
她下榻去看,可没有她期待的糯米糕,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剔透的糯米团子,碗底压着字条,上面写着是药三分毒,不可多吃。
“还挺体贴的。”她拿起团子咬了一口,确实与众不同。
说不上好吃,但肯定是顶饱又安全的小食,让她想起任骄阳。
正当她准备吃第二个的时候,乌桃和云雀进门,随着乌桃一声惊呼,云雀拿走装着团子的碗。
“奴婢这就找齐衍来。”她不放心碗里的东西,总要齐衍来看看才安心。
此时青花瓷碗已经到了乌桃手里,柳莹对着乌桃使眼色,碗又被柳莹拿在手里。
“我已经好啦!是你想见齐衍还是给我看病要见齐衍?”她打趣云雀,在人还没回话时又吃了一个团子。
“主子!”云雀急得不行,加上自家主子一口咬定没事,她现在又急又羞。
最后乌桃拿来银针验毒,银针没变色众人才安心。
但柳莹依然被人扛起,用热手巾擦了脚,又换了干净的鞋袜,瓷碗才又回到她手里。
“我今儿准备去陨月宫瞧瞧。”她喝完药之后起身下榻,不是和二人商量,而是吩咐她们去准备。
之所以没有招财,是因为招财怔在陨月宫给香兰送物件,连着进宝的份一起送过去。
云雀正想拦人,乌桃倒是先把她拦住。
“主子该出去走走,你去把主子的雪狼披风拿来。”她支开云雀是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被温白荷分权,要是再不多走动走动,以后怕不是没有人知道有这号人了。
柳莹对着乌桃竖了个大拇指,紧接着就被乌桃包成个粽子,里衣都穿了三层。
她没时间抱怨,趁着乌桃去准备早膳时,立刻给人回信。
“唉。”她不知如何落笔,信上没有半个字是有用消息,现在只知道人家是女子,是年轻女子,字写的有些别扭,连名字都不知道。
她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在信中问名字不就是了,反正才刚相识,多问几句不算冒昧,顺便问问口味,等任过来给人准备些零嘴。
写完之后乌桃和云雀进门,她将信放好,老老实实被二人打扮,然后直奔陨月宫。
到了陈苏叶的住所前,她顿住脚步,下意识往里瞧了瞧。
“走吧!”她实在不该走到这儿,赶紧转头离开,却听见开门的吱呀声。
开门的人是香兰,香兰发现柳莹带着云雀站在门外不远处,恭敬地行了个礼。
“奴婢给应贵妃娘娘请安,感谢娘娘对我家主子的照拂。”听到柳莹允她起身,她往门里口瞧了眼,确定门内的陈苏叶听不见她又给柳莹跪下。
柳莹不懂其中缘由,见不得香兰跪着,示意人赶紧起来。
香兰确实起身,却又要跪下。
“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再这么下去,主子怕是要活不成了。”她知道这位不会落井下石,又收了招财的恩惠,实在顾不上其他。
过后主子怨她也好,恨她也罢,只要主子平安都好说。
柳莹更不明白香兰的意思,平日里不是跟她水火不容吗?怎么如今又是求她又是诉苦的。
“你们不能安分些?原来主子对你们掏心掏肺,你们呢?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如今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你又过来求主子帮忙,哪有那么好的事?叫你家主子来。”云雀看不下去,她将香兰拖到一旁,指责她们忘恩负义。
她说完香兰,回去扶着柳莹离开。
柳莹心软,看得出来还是介意此事。
“她不需要本宫帮衬,本宫最多能在陛下面前替她说几句话。”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提起陈苏叶,她心里还是很难受,但她尊重陈苏叶的决定。
“她没办法下榻,主子伤了脚,又伤了后背,只能在榻上躺着,求求您救救主子,若是再待在陨月宫里,她会死的,这地方阴冷潮湿,实在不是养病的地方。”香兰说着磕了个头给柳莹。
柳莹停下脚步,转身就看见香兰给她叩头,立刻吩咐云雀把人扶起来。
云雀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扶起香兰不说,顺便给她擦擦额头上的血迹。
“为了那么个主子丢了命,值得吗?”她刀子嘴豆腐心,还是给了一颗活血化瘀的药丸。
香兰听着云雀数落自家主子,倔强的不肯吃。
“主子绝非是背信弃义之人,她有苦衷,靠着自己的力量保护我们,主子……”她话说一半,嘴里被云雀塞了药丸。
云雀听不惯香兰夸陈苏叶,看不惯香兰替陈苏叶卖命,这药丸是堵嘴用的。
柳莹有些动摇,若是陈苏叶真是忘恩负义的,何必有人愿意给她拼命?可若不是又为何伤她的心?
她确实因为陈苏叶的话难过,也觉得苦衷不是自己被伤害的借口,可这话真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不是不能原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会送些药给她的。”她恨自己心软,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香兰不敢抓着云雀,只好上前求求乌桃。
“你们还想敲骨吸髓不成?做人应该懂得见好就收。”乌桃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明白香兰和陈苏叶处境艰难,可若是交好便罢了,她家主子见着自家主子跟见到毒蛇般避之不及,救了有什么用?
她最怕的是农夫与蛇,被反咬一口。
香兰的手无力垂下,她没法辩驳,可她主子明明那么好,实在不该是如此结局。
自己真的贪心吗?她不知道,而陈苏叶听见响动唤她进门。
“来了。”她抹了抹眼泪和额头,赶紧去见陈苏叶。
陈苏叶一眼便看到香兰发青的额头,问她怎么回事。
“奴婢不小心磕在门框上,惹主子担心。”香兰回话时用手遮掩。
陈苏叶并未追问,而是吩咐香兰拿跌打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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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需要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