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陈苏叶想起来了?又或者有人同她说了什么?洛轻铭想到此处,最先怀疑的是萧易和寒星。
“啧。”他不明白陈苏叶拿了什么好处,能让人为她卖命?瞧她姿色平平,又不会说话做事,和旁人比简直差远了。
他不理解为何要救陈苏叶,就像他不理解自己为何生气,只当是身上带的香药包对自己起了效用。
洛轻铭从未认识过自己,他自以为是百花丛中过,实际上从未爱过一个人。
就连程素衣也算上,多少带点权衡利弊下的思量和赞赏,一是冲昏头脑罢了。
陈苏叶则不然,他会担心陈苏叶知道真相,过往的经历又提醒他无所谓,毕竟威逼利诱,这么些年都是如此活着,他的世界没有其他活法。
饶是如此,他没再敲开陈苏叶的房门,而是回了乾清宫听死士回禀,等事件差不多再去找温白荷。
陈苏叶不知道发生何事,唯一的感受是洛轻铭生气了。
“神经病。”她赶紧换下被洛轻铭系好的衣裳,后背出了不少汗,伤口又开始疼。
但她依然开心,因为元安以后在温白荷那里,这是不是说明她改变命运,她的结局会和之前不同,她不是只会找人帮忙的窝囊废?
想到此处她赶紧下榻准备笔墨,今天的手记可要大写一笔,得记下来给以后的自己炫耀。
“嘶!”她双脚刚落地便感觉到刺痛,只好坐回榻上。
周围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脚掌,碰到伤口疼的她差点打滚。
但她后背有伤,也不能打滚,强咬着嘴唇忍下来,然后用碎布包好脚掌,穿好鞋子强撑着去拿烛台。
她一瘸一拐的过去,点燃蜡烛又回到榻上,准备给自己上药,她不曾想自己后背受伤,弓着身子检查,后背的伤口又崩开,可脚上的伤她得处理,要是不弄会感染也麻烦。
“该死的洛轻铭!”她在心里咒骂一句,借着烛火给自己处理伤口,实在烫得厉害,只好咬住布条止疼,不知过了多久才处理完。
脚上的伤口包好,实在是没有力气处理其他的,她索性躺在榻上听天由命。
深处冷宫还能指望谁来交心?死不了就是幸事。
次日一早,香兰端着热水进门,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样吓了一跳,水盆脱手摔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让陈苏叶醒来,发现香兰站在不远处,脚上还冒着热气。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她想起身,可后背伤着脚上也伤着,实在难以行动。
听见陈苏叶的声音香兰才回过神,顾不得其他立刻跑到陈苏叶身边。
“主子您在冷宫里还有人要害您,这群人真是不消停!奴婢这就想法子去传信!”她急得直打转,转了几圈后想到先给主子处理伤口。
陈苏叶笑了笑,该留的疤也留了,现在着急做什么。
她没等开口,足心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
原来她昨天晚上伤口没处理干净,今日已经化脓。
香兰将脓包挑开重新上药,去打了盆新的热水,洗干净布条后又为陈苏叶的背上涂药。
“主子您缺什么找奴婢来便是,何必自己动手,眼下不需要咱们请安,您更要好好歇息,您若是想走走,听说隔壁有木轮子,奴婢过会去问问能不能推来使使。”她嘴上说着话,手上没停,开始拾掇起地上的碎瓷。
她边说边骂,有人晚上来砸东西,真是阴险至极。
陈苏叶没说话,她的目光顺着香兰手上的扫帚落在地上。
地上有不少细沙般的碎瓷,她更认定洛轻铭故意折磨,就是要让她受伤。
但她没有证据。
“不好平白无故的麻烦人。”她摇摇头不许香兰往任骄阳那边跑,现在这时候怎么好欠人情。
她说完这话让香兰出去给她准备笔墨。
香兰不好耽搁,立刻给陈苏叶找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有几个酥饼。
“哪儿来的?”陈苏叶清楚的很,眼下她困在冷宫,有谁回给她送吃的?不是寒星,别人的饼她不敢吃。
“您放心吃吧!”香兰不敢去看陈苏叶,不是因为酥饼有问题,而是她实在不好说来源。
酥饼是招财给她的,刚好在门口看见便给她捎了东西,她知道主子避讳,只能先闭口不谈。
她也跟招财说和,想着能告诉樱贵妃,让人帮衬帮衬,送些药也好。
萧御医虽然能来瞧瞧,但毕竟是男子容易招人话柄,她们有事被人盯上的时候,总归不方便。
“香兰,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我总得清楚东西从哪儿来的才安心,若是以后能出去,刚好能还了恩情。”陈苏叶说着叹了口气,一副惆怅的模样。
香兰听自家主子谈起,心里实在不好受,支支吾吾不好明说。
“主子,先用些吧!冷了对身子无异。”她憋了好一会,开口就是劝慰的话。
陈苏叶摇摇头,表示香兰不说她就不吃。
“是招财……主子放心,他并无恶意,也不会害咱们。”香兰赶紧解释,生怕陈苏叶误会她通敌。
陈苏叶打算找机会和柳莹道歉,自然不会计较,反而夸香兰机灵。
“你和招财怎么回事?你喜欢他?”从香兰的反应不难看出来端倪,她没打算藏着掖着,干脆开门见山的问。
香兰的脸瞬间红的像樱桃,她扭开脸,声音结结巴巴的。
“奴婢没有!奴婢和他仅是兄妹之谊,他也说奴婢像她的妹妹。”她极力撇清和招财的关系,希望主子别误会,可心里空落落的。
“香兰,你可考虑好了,和太监对食跟寻常人家结亲不同。”陈苏叶提醒香兰,莫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别像她一样。
“主子!您说什么呢!”香兰依然不敢看陈苏叶,反驳的有气无力。
陈苏叶看在眼里,却没继续说下去。
他们有他们的打算,若是招财也喜欢香兰,自会在一起不需要她操心。
打发香兰回去后,她立刻把手记添上,末尾还加了一句香兰和招财的事情,算是新的发现。
她要留下一些自己存在的证据,才不枉白来一场。
可她实在没事做,开始准备起和柳莹的说辞。
柳莹病恹恹的躺着,瞧见窗前的碗才稍微精神些。
其实她不是风寒未愈,只是关在屋子里实在难受得很。
醒着的时候担心任骄阳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会不会被人欺负,顺带着想起陈苏叶。
“唉!”她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去拿碗,刚走几步就被进门的云雀拦下。
云雀才进门,看见自家主子起身活动,赶忙将人扶回榻上。
“主子您还没好,不能下地走动。”她惊魂未定,发现柳莹依依不舍地看着窗前的碗,把碗一并放到榻前。
“我已经好了,面色红润不说,身上也没有发烫,再不走走我怕是要走不动了。”柳莹赶紧解释,生怕云雀再唠叨。
事关柳莹的病痛,云雀自然半步都不能让步。
柳莹抱着碗,边吃碗里的糕点边听云雀嘱咐,时不时点点头。
云雀的话像是打在棉花上,转头和乌桃抱怨。
直到齐衍来瞧,她才少说几句。
“主子这几日也该走走,莫要着凉即可。”齐衍看出柳莹惦记冷宫那位,忧能伤身,风寒已经消退,又歇了几日,走动不是坏事。
云雀本想争执一两句,看齐衍十分认真,想着出去再问。
而柳莹这会已经把人打发出去,给人回信。
她不知道那人几时来,也怕惊扰此人之后再不来这儿,只能旁敲侧击的问。
什么芳龄几何,容貌如何,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被她问了个遍。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们通信本就是意外,再离经叛道也不是奇怪的事。
回过信之后她闭眼歇息,想着明儿一定要出门。
此时云雀去送齐衍,许是天凉了些,云雀的鼻尖被冻的发红。
齐衍伸出手,却在云雀面前停下,想送的东西也没送出手。
宫女有规矩,平日里不可遮面,也不可用些物件,他除了荷包,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物件。
“云雀姐姐快回吧!天气冷,别冻坏手脚。”他眼见周围有太监宫女走过,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礼。
云雀听完心里酸酸的,什么姐姐不姐姐的,这会装什么?
“谁是你姐姐,你莫要胡乱攀扯!”她撇了齐衍一眼,自己也不清楚气什么。
云雀不清楚,齐衍明白的很,云雀这是吃味了。
“再不回去,娘娘怕是会差人寻你了,你若是冻伤手脚,可没办法伺候娘娘。”他环视四周,无人时将精美的盒子放在云雀手里。
盒子精巧,上面还雕了牡丹花,占了云雀半个手掌。
云雀稍微推手,盒子便顺着手腕滑到袖子里。
她面色稍红,分不清是冻的还是羞的。
“近日寒凉,等回了屋子用药膏涂在而后和面颊会舒缓些,你且安心,主子的事我没有半分疏忽。”齐衍说完又对着云雀行礼,之后大踏步离去,
他知道自己不离开,云雀也不会走,他不怕冷,多站一会没什么,但云雀还是莫要着凉的好。
反正他想要求娶云雀,离自己愿望成真的日子不远了。
谢谢观看,建议和支持请多多评论,爱你们,笔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79章 无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