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个墓,实际上只是个土坑,今夏雨水多,土堆被冲垮,实在难看得很。
陈苏叶咬了口苹果继续说:“多可笑啊!我想活着却害了你,我想报仇却不知道找谁清算,二号姐姐,我愧对于你,说一起活下去,我却苟且偷生,说多来看你我却迟迟未归,我怕啊!我一想到自己亏欠你就整日难安,我只有忘记你我才能开心,我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陈苏叶掩面哭泣,她极力掩盖哭腔,可她控制不住抽噎起来,说的话也断断续续。
“可我知道,那些苦痛是你陪我渡过的,甚至有时是你代我受过,我杀雪狼时受了重伤,可是我在死牢考核时,那些伤是你替我受的,那会你该有多疼。”她低声控诉字字泣血,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不该。
她舍不得陈白虞,也舍不得虞欢,好似才找到归宿。
这一年她有得有失,总算在这儿获得了归属感。
正是如此她才不敢见陈白虞,如她所言,所有不好的负面的记忆,都由陈白虞替她承担。
“谢谢你,欠你的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还你,不过我应承你,要是有法子我一定让你活过来,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原谅我。”陈苏叶割破手指在布条上写明,将其埋在土坑里,紧接着对陈白虞叩头。
做完这些之后,她去找江清酒和萧易,说自己想留在这儿几天,他们可以先回去。
她不曾想会遭到萧易的拒绝。
“我们单独回去算怎么回事?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回去?”萧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着陈苏叶再怎么也在死牢待了许久,怎么如此没有心机。
“那萧大哥自己回去?我过后带着江师兄回?”陈苏叶以为萧易说的是江清酒不方便露面,直说自己考虑步骤并且提了另一个办法。
这办法差点没气的萧易背过气。
“你当时怎么出来的?”萧易扶额,要不是他不好交代,他真不想和陈苏叶解释。
“我当时?祈福!”陈苏叶才想起来早被抛到九霄云外的理由,随后叹了口气,想着洛轻铭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想起来了?”萧易难得调侃陈苏叶,刚开口就被江清酒的胳膊肘撞了下。
他看出江清酒替陈苏叶说话,索性等陈苏叶后面的话。
“我是怕主子责罚你们,我自己耽误事不好连累你们。”陈苏叶为自己找补,其实说的也是实话。
萧易显然不买账,对着陈苏叶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自己留下,他就不会罚我们了?”
江清酒扯了扯萧易的衣摆,让他少说几句。
萧易并非针对陈苏叶,只是提醒她别感情用事,但是也给陈苏叶四天时间。
陈苏叶点头应下,想着四天就四天,总比立刻出发好些。
她感激的看向萧易和江清酒,就差给二人跪下。
萧易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带着江清酒找屋瓦遮头。
他们又回到故居旧址,江清酒瞧出这地方并不普通,他看向萧易,见萧易不语,也没有多问。
陈苏叶大献殷勤,不是端茶递水就是烧火煮饭,比丫鬟还勤快,哪怕江清酒让她歇会她也不曾停下。
“早点歇息吧!”萧易沉默许久,等到了晚上守夜时,让陈苏叶快去睡。
陈苏叶自然不愿意,自己已经拖累萧易,哪里还能麻烦萧易。
“夜里危险,我耳力强些,到了早上你们再换我。”萧易将陈苏叶推进门,示意她多看顾江清酒。
陈苏叶听到此处想着萧易说的对,荒山野岭的万一遇到野兽,她真来不及提醒他们。
她给萧易拿上斗篷,自己熄灭火堆,找个地方睡觉。
这次她破天荒的梦到自己回了现代,没等她出门游玩,洛轻铭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紧接着天昏地暗,眼前的一切泯灭成灰。
“啊!”陈苏叶高喊出声,从梦中惊醒。
这声音不但将萧易吵醒,连江清酒也叫了过来,忙问她怎么了。
陈苏叶脸上还挂着眼泪,惊魂未定稳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吓到你们了吧!我没事,做了个噩梦。”她对萧易和江清酒道歉,尤其是萧易,看来刚睡下没多久。
萧易拿了颗安神丸给她,之后便躺下。
江清酒找出糖糕给她,告诉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陈苏叶吃下安神丸和糖糕,又出去看陈白虞。
“我来看你了,二号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啊!”她笑着看向木牌方向,自顾自地说着她们从前的经历。
直到太阳落山,江清酒来寻她才跟着回去。
许是因为她离开逍遥门,觉得有些寂寞,想多和陈白虞待一会。
可她对着空坟说话实在奇怪,但江清酒理解她不容易,所以并未过分苛责。
陈苏叶只是想在外面多待一会罢了。
她的计划止步于两天后的清晨,信鸽停在萧易手上。
萧易取下信鸽身上的字条,看完后立刻起身,催促他们收拾东西。
“今儿得动身,几日都没法歇息。”他整理好包裹去门口牵马,出门之前将字条递给江清酒。
江清酒看完又给陈苏叶瞧。
陈苏叶眼皮耷拉下来,她干笑几声赶紧拿着包裹上车。
萧易迅速驱马不说,而且走的明路,顺带着驿站也去了几个,每到一个驿站还要给洛轻铭回信。
赶路走了三天才放慢速度,可陈苏叶被折腾的不行,整个人像是散了架。
这时她才知道那些驿站大部分都是死牢在外的联络点。
她后背一阵恶寒,感觉洛轻铭的眼睛穿过千里一直盯着她。
眼看着快要到皇城,陈苏叶全身都在抗拒,最后没忍住竟然干哕起来。
萧易眼见陈苏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反正还没到,干脆说歇息几天,四日后入城。
陈苏叶再次感谢萧易没有赶尽杀绝,萧易笑而不语。
洛轻铭等到如今倒是不急,不过柳莹心急如焚。
想着乾阳观离着不远,怎么如今还未到,于是她又去找洛轻铭。
无奈之下洛轻铭放出风声,说陈苏叶已经到驿站,四日后辰时迎回。
柳莹这才满意离去,想着等陈苏叶回来,自己得好好说说最近的事情。
宫内一片和谐,众人高高兴兴的准备,都忘了摘月宫有个晦气的人。
应青芜被关在这足足有四十五天,她不分白昼,整日被关在里面,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
今日她突然听见床榻有响动,摸索着过去询问是谁。
能从密道走出来的,不是流冰就是……洛轻铭。
“是夫君吗?”她谨慎询问,带着颤抖的语气依然暴露她的心思。
她希望是洛轻铭,却又怕是他,下意识的掩住面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是我。”流冰装作没听清应青芜的话,屏息关上床板。
他从密道走出时着实被屋子里的气味呛到,屋子里一股骚臭味,实在算不得好闻。
应青芜察觉到流冰的局促,慢悠悠地走过去,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她停下脚步。
流冰没拿火折子,是因为他带了几颗上好的夜明珠给应青芜,本想给个惊喜,可浓烈的气味熏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他赶紧燃了火折子。
借由火折子的光亮又燃了蜡烛,这下应青芜的容颜映衬在烛火下。
应青芜没发现不对劲,毕竟关了许久已经适应屋内的气味,自然不觉得奇怪。
直到她看见自己在墙上的影子,跟个女鬼似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许久未梳洗,又喝了许多无根水,气味的来源更有可能是自己。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她本想推搡流冰离开,想到自己脏兮兮的顺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流冰的眼神并未从应青芜身上离开,只是从震惊转为心疼。
“你这几些天竟是过的如此生活?”他不等应青芜回话,毫不犹豫地抓着她的肩膀往门口去。
她不是娘娘吗?怎么有人敢如此待她?他怎么也要争一个公道,若是没有就杀出一条路来。
“你干嘛?”应青芜这几天都没吃好,力气小的很,几乎被流冰拖着走。
流冰怒火攻心情急了些,发现应青芜站不稳后,赶紧停下脚步折回。
自己怎么沉不住气,要真出了门所有人都会看到她狼狈的面容,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带着应青芜转回榻上,准备带人回死牢先梳洗打扮再说。
她该是美丽干净的,而不像现在这般蓬头垢面,他舍不得。
“你放开我!怎么我如今这副模样你也有兴致?”应青芜眼见挣脱不得,打定主意恶心他。
要是真被流冰带去死牢,她以后说不清,万一被夫君知道,她要怎么办?
流冰听完应青芜的话,抓着应青芜的手松了松,在应青芜以为成事之时,那只手又死死的攥着手腕,将人拉近几分。
“你知道我从不挑食。”他眼底泛红,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不过并非对应青芜。
他只觉得心疼要将理智吞没,为什么他才来,要是早点来,她能少受些库,哪里会落得如此。
应青芜怔住,她从未在流冰眼中看见如此情绪,好似她再挣扎,流冰真的会吃了她。
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
“你吃了我,夫君不会放过你。”在二人贴近时,她及时开口,像是捅了把刀在人身上,且正中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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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我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