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指使,要说真有人使唤奴才,那也是主子您。”招华边说边躲,生怕淑贵嫔冲过来杀他。
淑贵嫔没有放弃,找准话口为自己辩解:“你说本宫与她积怨已久,若真是本宫所为,为何不毒死她?反而留个活口?”
她不能认,她要是真的认了,父兄也会跟着遭殃。
招华沉默,许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许是他的任务完成,主子不需要他多话。
“陛下,嫔妾不怕有人诬陷,嫔妾只怕您不信我。”眼见生门打开,淑贵嫔又变回那个凄惨被人陷害的角色。
洛轻铭神色稍缓,似是被淑贵嫔的话打动。
淑贵嫔觉得尚有一线生机,却被招华再次搅散。
“娘娘,您就认了吧!何苦再费唇舌。”招华及时开口,将众人再次拖向淑贵嫔残害嫔妃的气氛里。
淑贵嫔听见招华的声音就来气,她这算什么,平日训鹰,最终被鹰啄了眼?
“本宫不忍,没做过的事本宫死都不会认。”她一口咬定有人冤了她,可在场之人都有眼睛盯着,已经坐实她的罪名。
招华倒是又打起精神,对着洛轻铭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全家不得好死。
他声泪俱下,只差当场写下血书。
洛轻铭本不想追查,见此情景倒是于心不忍。
他吩咐孙德荣带着侍卫再搜,搜过之后将淑贵嫔软禁于此,说完便去看柳莹几人的情况。
说是搜宫,实际上是将值钱的物件和能用到得物件尽数手起并且整理成册,若是无罪再悉数奉还。
换句话说她此时还不如宫女富贵。
“淑贵嫔,请罢!”孙德荣给淑贵嫔留了脸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淑贵嫔利索起身,步伐走得相当缓慢,一路上都担心自己屋内的小玩意被发现。
可是她过于忧心,他们只带走些值钱的摆件,剩下用不上的看一眼都嫌多余。
“孙公公……”她欲言又止,想请他照拂,自己拿不出银钱,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您且宽心,咱家会为您美言几句。”孙德荣说完大步离开启文殿。
他与淑贵嫔没有交情,却也没交恶,真要说的话,他们为难过小全子,不过在将死之人面前,也不必落井下石。
能看得出来这位淑贵嫔凶多吉少,他没必要自讨苦吃。
孙德荣步履匆匆,没回去复命,反而绕了一圈去了雅青阁。
招财面色难看,进宝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人齐刷刷围成一圈,见到他面色才缓了些。
二人唤过师傅后,又是之前那般难看的面色。
“太医怎么说?”眼看徒弟修行尚浅,孙德荣主动化解气氛。
“齐太医此毒凶险,生死难料,若是能醒就无大碍。”招财话音刚落便跟着重重的叹息。
进宝一言不发,连带着香兰和慈洁也紧张起来。
最内疚的还是云雀,明明被主子安排来保护樱妃娘娘,结果几次让人受伤。
雅青阁顿时陷入沉重氛围里。
“这几日好生照料着,主子无恙你们倒像霜打的茄子,若真有大碍淑贵嫔也活不成,她不会如此冒险。”孙德荣安慰众人,提醒他们打起精神。
要是柳莹醒来,他们疏忽没注意到,这可是大罪。
“听师傅的。”招财茅塞顿开,整个人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眼神也恢复些光亮。
至少他们现在不能倒下,得尽力照顾主子。
于是雅青阁和新叶居几人忙里忙外,一扫之前的沉闷。
孙德荣看着放心,便回去复命。
他没想到洛轻铭一直守在沁芳殿,甚至没察觉到得身影。
直到烛火微颤,影子在墙上摇晃,洛轻铭才回神。
“老奴恳请陛下务必保重身子。”孙德荣找准时机跪下,关心之余送上安神茶。
洛轻铭接过茶杯搁在桌上,充耳不闻似的问他:“可找到罪证?”
“老奴无用,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孙德荣见洛轻铭示意他起身,便立刻起来回话,且压低声音。
洛轻铭本就没指望孙德荣能破案,毕竟舒晚樱的宝贝都在暗格里藏着。
她住在启文殿四年,怕是内外早已休整过数次。
好在他早已摸清各个机关的位置。
所以根本不着急对付淑贵嫔,而是借由此事为自己的孩儿报仇。
他吩咐孙德荣退下,又看了眼广胜,等孙德荣离开后仔细盯着广胜。
“朕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他示意广胜抬头回话。
“奴才之前在御花园当值,您瞧见奴才并不稀奇。”广胜强迫自己不移开目光,咬破口中的解药,将之前练过多次的回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洛轻铭依然在他眼中看出一丝慌乱,同时想起此人是谁。
“朕是说……朕的某位好皇弟,那位早已死去的贤王。”他尾音上扬,听着压迫感十足。
广胜结结巴巴的回话,自知瞒不下去便立刻跪下求饶,说自己并无反叛之心。
“温答应说你是个哑巴,你不也能利索的同朕陈情,朕凭什么信你?你又拿什么和朕交换?还是等你完好无损的从虿盆里出来,朕再信你?”洛轻铭浅笑问他,寒意从眼底溢出。
他知道此人是别人放进来的,至于是谁他无所谓,反正百密一疏,总会查出来。
“奴才,奴才给您带了消息,您难道不想知道,那位小皇子的下落?”广胜想着反正狡辩无用,干脆直接投诚。
“先不说皇嗣之事是真是假,就算是有你不说朕也查得到,就这也和朕谈条件。”洛轻铭毫不在意,他抬手传唤,好似下一秒便会有人将广胜带走扔进虿盆。
“这事千真万确,奴才不敢妄言,当年宫婢金玲与先帝缠绵育有一子,先帝怕波及到无辜母子,特将人假意杖毙,实则送给贤王抚养。”广胜生怕洛轻铭不信,甚至连那时的口谕说的一字不差。
洛轻铭起了兴致,命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有小人得知此事,差人掳走孩儿,贤王为了保护孩儿,才将孩儿送走,正是此事才招惹灾祸。”广胜说到激动处,落下几滴泪来。
贤王待人极好,如此仁善之人却不得善终,真是苍天无眼。
“贤王临终前告诉奴才,他把孩儿送到逍遥门。”广胜说完跪拜在地上,求洛轻铭饶他一命。
洛轻铭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此事证据不足还不能妄断,他再差人去查便是。
至于广胜,暂时留住小命也不是不可,还能帮他监视温白荷。
广胜自然明白自己的作用,当即表示他对洛轻铭绝对忠心。
“您无需担心,奴才会服下哑药,此后再不开口。”他拿出药丸正准备服下,却被洛轻铭阻止。
洛轻铭拿出红色药丸让他服下,这药丸和死士的不同,精妙之处在于人会处于一种假死状态,而身体会听他差遣。
广胜本就没打算活着,如今已是优待,他夹在中间还能传递消息。
洛轻铭吩咐他若是温白荷问起,就说自己才离开。
他之所以敢在温白荷面前和广胜相谈,是因为温白荷如今昏睡,很难醒来。
给温白荷的解药里掺了些别的,她和柳莹还有应青芜,至少三日后才醒。
这三日自然是给淑贵嫔的教训。
不用在温白荷还有应青芜的身边打转,洛轻铭心里舒坦的很,想着几人快醒,第二日晚便去了启文殿。
淑贵嫔的气色实在算不得好,见到洛轻铭时昏暗的眼里带了一丝光亮,规矩的请安后是熟悉的替自己辩白。
不过左右是那几句话,冤枉以及旁人构陷。
洛轻铭耐心听完,顺带着问她若还有旁的想说,可一并说完。
这突如其来的特例,倒是让淑贵嫔无措,但她很快稳住心神,说了句求陛下还她公道,之后不再多言。
洛轻铭认为舒晚樱有些小聪明,只是手段配不上野心。
单从这点来说就不能和自己站在一处。
“可有哪件事是朕或是旁人冤了你?”他反问淑贵嫔,眼底带着柔光,好似平常相谈一般。
淑贵嫔语塞片刻,紧接着极力为自己开脱,说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冤枉。
“是贤妃还是樱妃?不然是周芒肚子里的孩子?再或者是其他顺水推舟的可怜人?”洛轻铭细数淑贵嫔的罪孽,一件件说得清楚。
可淑贵嫔没杀多少人,她最错的是她杀的人都和洛轻铭有关。
这是往洛轻铭的心上捅刀子。
“嫔妾没有!嫔妾一直记着您的教诲,一直对众姐妹宽厚,不信您去问问。”淑贵嫔清楚自己不能认,要是认了必会波及家人,更何况洛轻铭没有证据。
“宽厚?”洛轻铭笑得惑人,他低声问她:“是你暗格里的小东西宽厚,还是你借刀杀人的利刃够锋利宽厚?”
淑贵嫔心下一慌,难道洛轻铭什么都知道了?不,不可能,自己明明藏得好好的。
没等她稳住心神,洛轻铭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选此时来问你,自然是有证据。”洛轻铭猜到她不信,起身走到门口,敲了三下门槛,紧接着走到窗框边取下窗框,拿出里面的东西。
淑贵嫔眼底的惊诧根本掩盖不住,他是怎么知道的?
“像这种小东西,你应该藏了不少,朕不追究也会免你的罪,你看如何?”洛轻铭发现淑贵嫔实在不是个掩盖情绪的好手,还好如今败在他手上,要是别人用来对付他,定会头疼一阵。
他真的厌恶拎不清下场的蠢人。
淑贵嫔倒是知晓自己的地位,可她根本不信洛轻铭会轻易放过她。
“陛下如此待我,定是我对您还有用处。”眼见自己罪名坐实,没必要演戏,她干脆开门见山。
既然示弱没用,她不如为自己争取,还能换取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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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没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