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如此,妾惶恐。”温白荷小心翼翼将苦瓜完璧归赵。
洛轻铭倒是不在意,也不怕她下毒,直接送入口中。
温白荷惊诧,这皇帝真是不怕死。
“你年纪尚轻,朕对你多加关怀,也是对阿哲布有个交代。”洛轻铭看她吃的正香,立刻出言打破气氛。
他发现温白荷的眼皮颤了下,紧接着装作无事继续扒着碗里的饭,他心里高兴,也没拆穿她。
其实他更想看温白荷发脾气,这样才像程素衣,却又不希望太像,怕最后是个分道扬镳的结局。
哪怕是假的,他现在也愿意沉沦。
温白荷隐隐察觉到洛轻铭的目光,心里骂了几句,面上不动声色,吃完饭清口之后,洛轻铭朝她走来。
她之前确实说过不怕,可她没想过洛轻铭如此急不可待,她没有动弹,想看看洛轻铭接下来做什么。
洛轻铭仅是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榻上。
温白荷没办法,想着反正躲不掉干脆任命似的上榻。
谁知道洛轻铭仅是拉上床帘,紧接着拿出一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和其他的不同,里面有斑斓的彩光在珠子里流动,像是漫天银河在珠子里流转。
温白荷被眼前的景色迷住,竟忘了面前的人是洛轻铭。
“这是孤寻了好久的宝珠,如今将它赠你,你从远处来定是受了不少苦,背井离乡只会更苦。”洛轻铭将珠子递到温白荷手中,待人回过神后掀起床帘。
温白荷不解,这是要拉拢她?还是迷惑她?
“妾不敢收。”她迅速将主子放回锦盒,双手奉上等着洛轻铭接手。
她心中警铃大作,生怕洛轻铭查出什么立刻将烫手山芋送回,想着现在没学规矩,完全不用姝儿姑娘的举止行事,正是如此才暴露了她。
洛轻铭浅笑,这人定不是小姐,要么就是丫鬟,要么就是死士。
刚才换东西的姿势过于谦卑,若是自小得宠,不会献宝似的奉上。
“孤赏你的岂有收回的道理,要是传出去,阿哲布以为孤亏待你,孤可说不清。”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笑,像是哄她开心。
温白荷只好收下,她看向洛轻铭,发现此人和主子说的人根本对不上。
尤其是那双含情眼,她见过画像无数次,面对面时依然为之震撼。
画像上他的容貌不及真容的半分,若是她此前从未见过画像,怕是真要沦陷。
洛轻铭见她收下面上笑容更深,一时兴起要教她写字。
温白荷满心疑惑,洛轻铭亲自教她就不怕她学会乱传消息?
心里想着,实际上得哄着洛轻铭。
洛轻铭见她得字歪歪扭扭,反而教她绘画。
从山水到花鸟,都画得活灵活现。
温白荷觉得洛轻铭玩物丧志,主子就不会画。
想到洛北辰她的眼神暗了一瞬,如同摇曳的烛火,转瞬即逝,许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躲在暗处的白猫适时喵几声打破僵局,温白荷忘记礼数转身逗弄猫儿。
她并非真的忘记,而是眼下实在不能表现得体,容易被怀疑。
“这猫儿倒是别致,叫什么名字?”洛轻铭凑上来询问,丝毫没觉得不妥。
温白荷抬眼看他,明明大自己十多岁,此刻却看着格外顺眼。
“尹林格娜。”她下意识回答,紧跟着叫了白猫一声。
白猫像是能听懂似的,喵喵回应两声。
温白荷抚摸猫儿的力度渐轻,看上去心情极好。
“尹林格娜!”洛轻铭突然开口,眼神却看着温白荷,不知是叫人还是叫猫。
他懂默语,自然明白这名字的意思,庆幸自己送了颗明珠。
温白荷动作一滞,回头看向洛轻铭,发觉后者正用那双含情眼瞧她,像是察觉出端倪。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盘算着说辞。
“主子给你取了个好名字,你可要健康长大才不会辜负主子。”洛轻铭语气轻缓,像是故意如此。
句句说猫,句句离不开人。
他之前可能并不知道,从温白荷的神态察觉到,哪怕温白荷一再遮掩。
温白荷此时缓过神,她没有开口,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她心里除了慌乱,还有其他失控的情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
她哪里知道,洛轻铭用的龙涎香里,掺有惑人心智的香料,尤其是来试探她,更得多放些。
一时分神下手重了些,猫儿突然抬手抓了温白荷,紧接着转身离去。
洛轻铭有些紧张,赶紧上前查看,担心的神情不像是装的。
温白荷并没伤到,可这一瞬间她有些想哭。
凭什么好处都被姝儿占了,竟一点希望都没留给她。
察觉到自己过激的洛轻铭迅速抽手,借着找药膏的名头离开此处。
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都没伤到找什么药膏?
折腾来折腾去就到了安寝的时候。
她不知如何做,想唤春华进门给洛轻铭换衣衫。
“孤自己来。”洛轻铭说完没解自己的衣扣,反而对温白荷头上的发扣下手。
“你今儿的打扮甚好。”随着发扣拆下,如墨的青丝垂在肩膀上,他却直直地看着她。
连洛轻铭自己也不清楚是想找什么,明知道是个赝品,却对这个精致的木偶存了期待。
是希望她像程素衣?或是希望她就是程素衣?
这问题无解,可温白荷怔愣片刻,双手颤抖着解开外衫。
衣裙散落在地,她白嫩细腻的肌肤暴露在洛轻铭眼前。
紧接着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将她遮个严实,只露出小腿。
洛轻铭故意使坏,抱着人回到榻上。
温白荷身子僵得像木头似的,她告诫自己别怕,可还是抖得厉害。
“睡吧!别怕。”洛轻铭跨过她,躺在她身侧,连个吻都没给她。
他完全不担心温白荷会行刺,不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温白荷瞥了眼睡得香甜的洛轻铭,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哪怕她曾练过几十次初见场景,但她还是学不来姝儿姑娘。
她叹了口气,可能她真的不像,所以主子才没把她留在身边。
但她没想到的是洛轻铭居然没有碰她,明明他们说过这洛轻铭热烈的爱过,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般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因为她是个替身?
这是羞辱还是保护?她一时分不清,竟越想越不甘心,怎么就她没人真心相待?
她唯一清楚的是必须要完成主子给她的任务,传递消息直到攻城。
其实洛北辰并没有攻城的想法,他送温白荷进宫,只是想迷惑洛轻铭,除此之外没什么大用处。
可温白荷不清楚,她以为自己刊登大任,正琢磨着怎么多加打探,迷迷糊糊的睡着,在梦里有个人温柔缱绻的喊她的名字。
有人安享美梦,有人噩梦缠身,比如周芒。
她从梦中醒来,发觉枕头湿了大片,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他是帝王必须雨露均撒她理解,不能时常来看她,她也理解。
可口口声声说护她却没保住她的孩子,而后承诺会接她回去,紧接着欢欢喜喜的迎其他姑娘进宫,这算什么?
她已经尽量不报有期待了,为什么还是要让她绝望?
周芒从未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可笑,她以为自己努力就能得到洛轻铭的青睐,哪怕没有爱意,孩子也能让她知足的活着。
可到头来什么都没给她剩下。
“孩儿啊!你爹爹不想要你,娘亲要你,娘亲疼你,你等等娘亲。”她扯下床帘,费力系在房梁上,将头伸了进去。
既然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不要,空手而来,也空手而去。
多可笑啊!周芒庆幸自己瞧不见死前挣扎的狰狞摸样,她的泪落了下来,人却吊在房梁上,终是陪着孩子一同去了。
同样被噩梦缠身的还有应青芜。
她梦到洛轻铭不要她,所有人到她面前耀武扬威,包括陈苏叶。
就连绿莹,离开前也啐了她一口。
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责罚绿莹。
绿莹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却不敢反驳,只得暂时忍下。
次日清晨,众人齐聚岁安殿。
除了病弱的柳莹,还有昨日承宠的温白荷。
柳莹心有不悦,怎么非得让自己淌这次浑水。
想着许是新人来此,洛轻铭让她撑场面,这才没有发作。
她懒得装扮,可应青芜和淑贵嫔精心打扮,尤其是应青芜穿的像个绿孔雀似的。
应青芜瞧见柳莹时也觉得奇怪,之前不是养病龟缩不出吗?怎么如今出来后性子都变了,竟对她笑。
真是难缠得对手,她装作没瞧见上前请安。
偏偏淑贵嫔像是和她作对般,非要抢先她一步。
二人差点扭打在一起,好在被各自的奴才拦着,不过看得柳莹差点忍不住笑。
之前只见过公孔雀求偶开屏,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母孔雀斗殴。
她掩嘴轻咳,想尽快逃离此地,不然别说她俩,自己的形象也荡然无存。
“妹妹们许久不见,着实激动了些,慢慢来便可。”柳莹说着,吩咐招财上茶。
毕竟洛轻铭让她来撑场子,她得把戏做足,然后光荣退场。
应青芜本就不满,如今看着柳莹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无名火烧的更旺。
“是啊!许久不见樱妃姐姐,怎的就纵容淑姐姐欺负人呢!”她泫然欲泣,好似只差一阵风就能将人吹倒在地。
淑贵嫔觉得她娇气,当即回了她一句矫情。
这是淑贵嫔为数不多的不顾及礼数。
应青芜懒得和她吵,干脆又将火引到柳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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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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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睡吧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