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天正在气头上,顾不得风度当即便数落她:“你没见过?人家一门心思要娶你,怎么早不娶晚不娶,偏偏这时候娶你?你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脸面脸面,你就知道脸面,从前娘亲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脸面?现在三品大员,知道脸面了?”应紫韵不怕应承天,她起身拿起桌上的削水果的短匕,刀剑抵着脸颊威胁道:“爹爹若是不能帮我想办法,女儿自己想,大不了花了这脸,也嫁不去舒家。”
“你娘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你以为他娶你是看你这张脸?要是真去舒家,谁会管你是美是丑,不过是牵制你爹的玩意罢了。”应承天听完应紫韵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脑子?还好没进宫。
谁知应紫韵完全没有领会应承天的意思,当即将短匕下移,移到脖颈处。
“爹爹若是不答应,我便交还这条命,也算保全爹爹的脸面。”说完她在脖颈出浅划一下,血珠冒出,她疼的呲牙咧嘴。
应承天又气又心疼,气她的蠢笨,让她气的心疼。
“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他摆摆手走出房门口。
眼见应承天出门,应紫韵立刻扔掉匕首,唤云儿进门给她包扎伤口。
她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种苦,狠踢云儿两下泄愤。
云儿红着眼眶不发一言,走路时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应承天回去和安静娴大吵,他很难再忍耐这对母女。
他离开时正巧看见坐在井边抹泪的云儿。
云儿瞧见他时,立马擦去眼泪,一瘸一拐的上前行礼。
应承天发现不对,面色阴沉下来问她可是韵儿打的。
气归气,终究还是父女,又是自小捧在手心里养着的,难免有情份深些。
云儿仅是点点头,然后关切应承天,说夜里风凉,莫要冻着。
应承天愁云笼罩,哪里会听这些,让她先回。
云儿行礼告退,又转回来,似是下定决心道:“云儿可帮老爷。”
“你要如何帮我?”应承天明白她的心思,无非是想攀上舒家的高枝,或者求他几个人情,以后好在家讨个地位。
“老爷完全可以传话,说是别人听错了名字,和那秀才私通之人不是小姐,是我,反正我和小姐的名字音似,听错不难。”云儿说完,不敢抬头直视应承天,忙说自己多嘴。
此话一出应承天有些动容,他让云儿抬起头,仔细端详她的容貌。
云儿是有些像应紫韵的,与其说时应紫韵,不如说是像他。
这也是他的女儿,可他这么些年,似乎从未仔细看过她。
“你真的愿意?哪怕她这般欺辱你,你也愿意?”应承天没少受安静娴的打压,再加上应紫韵之前的话伤了他的心,如今冷不丁出来个乖巧懂事的,反而出乎他意料。
“小姐是小姐啊!云儿只是个丫鬟,应该挨打,可丫鬟归丫鬟,云儿和小姐相处这么久,总归有情份在,实在不忍心看小姐落入泥潭。”云儿说的情真意切,心里恨透了应紫韵,巴不得她现在立刻去死。
应承天如落水之人,哪怕有个浮木飘过来便哪里抓住,哪里会管是木桩还是树枝。
“难为你有这份心,老爷不会让你白去,明儿和夫人商量,收你做义女,舒家你不能去,只能委屈嫁给那个秀才,不过抬了你的身份,想必那秀才不会苛待与你。”应承天烦心事解决,除了对不住云儿,其他的迎刃而解,声音带着些欢快。
云儿的心冷了半截,她总以为父亲是在乎他这个私生女的,其实也不过如此。
只是一开始多问一句罢了。
她点点头,如同信徒似的奉献,给应承天磕了个头,算是还了他多年的养育之恩。
应承天扶起她,拍拍她的手没有多言,让她快些回去。
云儿听令回去,回去后便撺掇应紫韵赶紧拿着东西私奔。
应承天本以为事情解决,第二天一早,坏事接踵而至。
先是应紫韵消失,找遍整个府上也没找到,紧接着他收到手下的消息,说是舒苍给陛下递了折子,里面说起表侄和千金互生情愫,求陛下赐婚。
其实洛轻铭已经看了,只是没批示,他想看看刮的什么风。
“王八蛋!”应承天咒骂一句,然后差更多人去找应紫韵,务必将人召回来。
阿力混入其中,只有他知道应紫韵在什么地方,并且误导其他人去别处。
应紫韵此时拿着金银珠宝去了宋清淮的住所。
一路上遇到的腐尸还有破败的木屋,她安慰自己是个隐居的好住所。
直到她鼓起勇气敲开宋清淮住的茅草屋大门,也没想过会如此。
“谁啊!”开门的瞬间宋清淮愣了一瞬,紧接着迎她进门。
他打量着应紫韵,虽不似画像上那般温柔,但也姿色过人。
“你是?本小姐找宋清淮。”应紫韵没认出来面前的人,以为此人是家仆,立刻摆出架子。
没等宋清淮回答,应紫韵已经推开他,往里屋进。
她环视四周不满的啧啧嘴,这是人住的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清淮他受苦这么些年才成就那般高洁的品行,现在有她在,定不会叫人吃苦。
宋清淮试探的唤了声紫儿,随即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跑来见他。
应紫韵听后浑身一颤,本想怒斥这管家没规矩却说不出来话。
这家仆的眼底是少有的深情,而且只有宋清淮会如此唤她,虽然是在信中,但她的内心也为之欢喜。
可如今全被毁了,被这个家仆捷足先登。
这个目光猥琐身上黢黑的家仆,她看了就恶心。
她将包裹放在桌上,拿出一锭银子让家仆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再来见她。
宋清淮现在回过神,敢情这位大小姐是将自己当做家仆。
他心里冷哼,面上装作无辜的解释:“紫儿,我是清淮。”
语毕顺带着行了个礼。
应紫韵再次打量起这位自称宋清淮的家仆,哪里有半分画像上的风度。
“你骗我?”应紫韵没了半分温柔,她撒泼打滚,将一切趁手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依然是大小姐做派。
“紫儿,你听我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你那么好是宛若谪仙的人物,我若是实情相告,你怕是不愿和我倾谈更别提……”后面的话宋清淮没有明说,但是二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私定终身。
这种话要是二十四的宋清淮说,怕是会迷倒应紫韵,二人成为一段佳话也不是难事,可如今的宋清淮只会让应紫韵觉得恶心。
应紫韵自小被宠惯了,根本不懂尊重和礼数,如今她被恶心一遭,自然得还回去。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书信来往,过去就当本小姐可怜你,和你说上几句,今后莫要再提。”她带着包裹转身离去,想着得赶紧回去,免得让人发现。
宋清淮铁了心似的抢先一步掩着门,不让她走。
“你是不是有了更好的去处要抛下我,我知道舒大人的儿子昨儿向你提亲,只差应大人点头。”他说完按住应紫韵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对她诉说思念。
不愧是千金,连香粉都如此好闻,他如痴如醉疏于防备,被应紫韵一把推开。
应紫韵本想说自己不过变心,可看到宋清淮的脸她真的说不出口。
“你发什么疯?本小姐心情好不用你计较,你这狗奴才蹬鼻子上脸?要发疯滚去别处发疯。”应紫韵对宋清淮只剩下嫌恶,推开他后立刻抬手往脸上招呼。
宋清淮被打后更为兴奋,他抓住应紫韵的手,另一只手竟朝她衣领探去。
应紫韵吓坏了,她奋力挣扎,挣扎时衣衫被宋清淮撕坏,细软首饰也留在那里。
她逃跑时裙摆被勾坏,想起银子首饰没有拿走也不敢折回,只得没命的往前跑,想着到家就会得救。
应紫韵走后宋清淮长舒口气,还好自己控制力度让她跑了,不然还真没办法往下演。
他清点细软首饰,紧接着拿出他们互通的书信,提笔又写了封聘书,准备一个时辰后送回去。
希望事情能让他得偿所愿。
阿力目睹应紫韵离开,又将今日的消息传了出去。
此时应紫韵全然不知不说,应承天更是一筹莫展,不但女儿不见了,连云儿也不见了。
他还得分人手去找云儿。
其实云儿是被安静娴叫走,她之前看见云儿抹泪,夫君上去关切,以为云儿故意勾引,找准机会将人绑来。
云儿发现对面的人是安静娴,立马求饶说是自己错了。
安静娴毫不理会,她最恨的就是狐狸精,所以不由分说,问她和应承天说了什么。
云儿定不会告诉她,只得说沙子迷了眼睛,老爷关切几句,然后嘱咐奴婢多照顾小姐,之后便让奴婢回去了。
安静娴哪里会信,毕竟自家夫君就喜欢这种惯会装无辜的东西,立即命人打到她招为止。
云儿咬紧牙关硬撑,她知道伤口越重应承天就越心疼,她差点咬掉舌头。
半个时辰后,应承天才找到奄奄一息的云儿,当即给了安静娴一巴掌。
“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他气的不轻,不仅是私生女被打,还因为云儿重伤可怎么嫁。
云儿要是不能嫁,那倒霉的会是他自小疼爱的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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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听话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