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莹见自家主子愣神,以为高兴她的说不出话,赶忙讨好道:“依奴婢看,陛下是真心疼您,这事儿都答允,二老也是关心您,驱车赶路的劳累,若不是放在心尖上的,何必遭这个罪。”
应青芜面上没表露,心里恶心得很。
他们确实紧张她,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富贵,没有放在心尖上,倒是放在刀尖上。
再说车马劳碌,贫民哪里坐得?山路说走便走,双脚尽是水泡也不能休息,要是坐上车马都算劳碌,那可真是天生劳碌命。
“高门大户并非是你看到的那般风光。”她回了句,抬手吩咐绿莹为她梳头。
绿莹手巧,不到小半刻钟,精美的发髻配上珠翠簪子,衬得她容颜娇美。
她正为主子换衣衫时,应青芜不满意的摇摇头。
“过会要和母亲多说说话,本宫想穿的富贵些,莫要让他们担忧。”应青芜此举是为了拖延时间,给他们个下马威。
谁让他们非要来恶心她。
绿莹不这么觉得,当即夸赞应青芜,然后又花了小半刻钟重新挽发。
这次的发髻比之前的宽大,可以戴更多的珠钗翠环,却并没有夸张逾越之意。
什么珍珠耳铛,什么宝石发钗尽数戴上,连琉璃发扣都用了两对。
绿莹说这是成双成对,寓意极好,应青芜只想着让他们天各一方。
才绾好发,选衣服又用了半个时辰,为主子换衣服时,她发现应青芜的脖颈处有一块红斑。
“主子可是被蚊虫叮咬,奴才过会子去给您涂些药膏来。”她先替应青芜换好衣服,紧跟着去找药膏。
应青芜根本不在意脖颈后的斑痕,反正会痊愈。
看着镜中衣着华贵的自己,她十分满意,就手将一对小花钗赏给绿莹。
绿莹知道这东西名贵,立即跪下谢恩。
“本宫之前说过,只要你忠心跟着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应青芜示意绿莹起身,紧跟着抚上头顶的颤珠花钗,意有所指道:“这花钗虽好,比起外面的略有逊色,你去折几多好看的花儿来。”
她想着能耽搁便要多耽搁些,至于他们,等着吧!
绿莹拿了好处又体谅应青芜一片孝心,当即出门摘花。
挑了几多鲜艳的替主子簪上。
“还是你贴心。”应青芜夸完绿莹,衬其不备将香粉撒在上面,在绿莹的搀扶下移步正厅。
此时正厅的应承天和安静娴面色极差,像碗底的茶色那般绿,想着应青芜故意羞辱他们,这仇一定要报。
话说得狠了些,实际上并非如此,碗里的茶已经凉了,若是再添茶,真要喝成个茶壶。
应青芜故意晾着他们,他们也得受着。
二人恨得牙痒痒时,应青芜迈着步子来此。
见到应青芜的瞬间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脱胎换骨,衣着首饰尽是珍品不说,举手投足尽显端庄,谁会知道这人之前是个不起眼的贱奴呢?
虽是如此,但二人必须先给应青芜行礼。
应青芜并未推脱,等二人行过礼才赐坐。
“二位如此急着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她冷淡开口,任谁瞧了都觉得疏离。
听绿莹说他们早早急着来,若不是自己卧床,怕是早就相见。
如此急不可耐,能有什么好事?多半是遇到麻烦,她笑着呷了口茶,抬眼时依旧带着笑意。
应承天警惕的看了眼绿莹和小安子,想要避开二人交谈却没明说。
应青芜看出他的意图,当即撂了话:“他们都是真心人,有什么不妨直说,不必瞒着他们。”
此话一出应承天的面色又沉了几分,倒是绿莹和小安子反而觉得意外。
“我和你娘都很惦记你,想说些体几话。”他据理力争,想着怎么把话说的体面。
应青芜怎么会给他机会?若是旁人看去,知道一宫主位轻易被着狗东西拿捏,指不定怎么说她,说不准还会扣上愚孝的帽子,她可不能无故受牵连。
“既是体几话,有什么是不能听的?”她浅笑回应,起身搭上安静娴的手。
摘月宫的主子是她,若非她愿意,谁也不能使唤她宫里的人。
安静娴的抽手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忙问是不是身子不适。
“许是车马劳顿,不妨事的。”应承天说完瞪了安静娴一眼,紧跟着等应青芜回话。
绿莹和小安子察觉到不对,正欲帮主子说话,应青芜吩咐他们退下。
“你们下去将茶热热,再准备高点来。”她得把他们打发走才行。
实际上热过的清茶会有股子腥味,她故意恶心二人。
见身边人退下,应承天恢复之前的神色,鄙夷地看了眼应青芜,态度立刻转变。
应青芜丝毫不将二人放在眼里,他们不开口,她也懒得开口。
看谁先忍不住,她巴不得等绿莹他们来,正好坐实二人只是利用她。
小半刻钟后,应承天忍不住开口。
“你倒是风光。”他身子做的笔直,端起老爷的架子,应青芜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低贱的奴仆。
他必须要让应青芜知道谁才是主子。
安静娴瞧自家夫君底气十足,也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就差让应青芜给她跪下。
“风光或落魄凭的是自己本事,难不成我现在风光,你们便要踩着我往上爬?”应青芜微眯着眼,她想起之前再府上他们也是这般作态,那会她还是婢女,现在她可不必跪。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绿莹和小安子就会回来,她只需要做出被欺负的模样即可。
“你……你这个没心肝的贱蹄子,要不是老爷给你机会,你能站在这里同我们耀武扬威?”安静娴看她得意心里不舒服,想着四下无人不能让她得意。
她认为应青芜所有的荣光都该是她女儿的,应青芜是个夺走别人富贵的伥鬼,而且应青芜是假身份。
高高在上的应嫔,不过是贱女兰芝,是他们养的一条狗。
既是如此她何必留情面,岂不是灭自己威风?
应承天虽然担心暴露,但夫人的话听着确实解气,是该给应青芜长记性的教训。
“好啊!你们若是觉得我抢了她的,大可以去陛下那里说和,说你们如何不舍嫡女,把我丢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说你们如何苛待我,你们敢吗?”应青芜说着,竟落了几颗眼泪。
她说的极慢,就等着他们回来,说到此处二人刚巧在门口。
绿莹端着茶准备进门,却被小安子抓住。
想着自家主子阴晴不定,自己若是听到些许秘密,关键时刻还能留下一命。
于是二人在门口偷听。
应青芜说完,应承天语塞,本来打响的如意算盘眼下落了空。
安静娴见夫君不说话更为起劲:“你以为你得宠?等我的韵儿入宫,陛下还会看你?你本就是我韵儿的替代品罢了。”
应承天眼见要自报家门,没等阻止应青芜立刻接话。
“是啊!你们自小便喜欢姐姐,姐姐总是什么都不缺,而我是什么都没有,吃穿用度还不如下人。”她的声音哽咽,听着像是那么回事,实际上眉眼弯弯,笑得无比灿烂。
“够了!韵儿是嫡女,你拿什么和她比?”安静娴最听不得这种假惺惺的话,她起身准备打应青芜,却被应承天拦下。
“我先是陛下的贵妾,再是你们的女儿,打我可以,若是传出去可保不了你们。”应青芜的声音带着坚定,清晰的传入绿莹和小安子的耳朵里。
二人不知道发生什么,要是自家主子真的挨了打,不论会不会留疤,他们都逃不了干系,罚月钱都是最轻的,听到此处二人立刻冲进门。
应青芜顺势抹了把眼泪,对面的安静娴暴跳如雷只能强忍着。
此时应青芜却将头上的颤珠花钗戴在安静娴头上。
“我向来敬重您,一直没回去看您我心里有愧,这花钗就当给您赔罪。”她说完微微福身行礼,全然不介意之前的事。
应夫人看出应青芜的嘲讽,但是发现上面嵌着两颗价值不菲的珍珠,当即忍了下来。
毕竟是皇宫的物件,岂是寻常店铺的手艺可比拟的。
一旁的应承天给自家夫人使眼色,让她赶紧回话,
“既然你乖巧伶俐,我这个长辈也不与你计较。”她面色稍缓心里乐得不行。
应青芜自然看出应夫人的丑恶嘴脸,当即让绿莹请人移驾,自己要和应承天聊聊。
绿莹担心主子本来不想离开,但应青芜坚持,她不情不愿的和小安子带着安静娴离开。
应夫人知道她心里有气,说她狗仗人势,直到绿莹做了个请的手势才动身。
应青芜和应承天盯着他们的背影,打算等人尽数离开后再谈。
此时绿莹想到法子整这位狗眼看人低的应夫人。
她转身将糕点的盘子交予小安子,紧接着带着安静娴到了个四面漏风的凉亭,说风景好是块宝地,紧接着恭敬地行礼去热茶。
说是热茶,实际上恨不得多加些冷水进去,到小厨房后往里面加些香醋,她特意慢行,让安静娴多吹些冷风,糕点也没拿回来。
应夫人冻得打哆嗦,见她来立刻将所有的火气发在这个宫婢身上。
“你这般怠惰,不怕我去告你的状?不过是个宫女罢了,敢苛待我这个正三品夫人?”她看不起这些做奴婢的,宫里又如何?还不是伺候人的。
想到此处她倒是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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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