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摇摇头,紧接着问陈苏叶:“你之前催生新魂时有什么症状?”
千人千面个人体质不同,症状自然不同,尽管他陪着师傅钻研此事,但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时半会也不能确定。
“你是说,你被药丸催生出新魂?”陈苏叶有些惊诧,随即反对萧易的想法,根本不可能的事。
胡适才又不是扁承德,哪里知道如何培育新魂,更别提用药物催生。
“阿酒说我吃过师傅给的药当晚便醒了。”萧易将事情原委和陈苏叶细说,生怕漏掉一处。
许是刚转醒,很多事情他记不清,只得说记得那部分。
陈苏叶心里一惊,难怪昨天江师兄失魂落魄的,原来如此。
若是扁承德给的药还有可能,虽然说除了新魂一事还有其他理由解释,但眼下确实找不到借口。
“萧大哥!你先试试能不能进识海?”她想到后直接说出来,希望能帮上萧易。
萧易又是摇头,有些颓丧的回话:“我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这个他指的就是萧易的新魂,陈苏叶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她同时安慰萧易:“没感知到就是没有,这不是坏事。”
萧易略感疲惫,不知如何面对,最终点点头。
这次昏睡似是做了很长的梦,可醒来之后却不记得太多。
唯有彻骨的恐惧刻在心上,让他再不敢冒险。
他甚至后悔,后悔自己骗了陈苏叶,带人无尽的轮回,连累阿酒在此受苦。
“萧大哥,许是刚刚转醒头昏,未必是新魂。”陈苏叶安慰萧易,可提起新魂,她免不了会想起陈白虞。
她心里更不好受。
“不说这个,你能否帮我个忙。”萧易瞧出她有些难受,认为自己不该提新魂,勾起陈苏叶的回忆。
“萧大哥直说便是。”陈苏叶嘴上答应,心里想着是另外的价格。
她答应过陈白虞,自然会好好活着,连同陈白虞的份一起精彩的活着。
“多带阿酒出去走走,别让他困在这里。”萧易说完便闭上眼,不愿再说一句。
“走走?去哪儿?去别人心里?”陈苏叶这会对萧易毫不客气,哪有这样的?
老话说得好,不娶何撩?
“萧大哥,找到真心相互的人不容易的。”她叹了口气算是最后一次劝萧易。
萧易分毫未动,可陈苏叶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在心里。
陈苏叶说的对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萧大哥,我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和喜欢的人远离纷争。”她明白萧易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言。
她扭头转身的瞬间听到萧易对她道谢。
“与其谢我,不如珍惜身边人。”陈苏叶叹萧易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不好多说。
“你啊!活像个老太婆。”萧易打趣陈苏叶,试图岔开话题。
陈苏叶瞪萧易一眼,起身端起桌上的汤没好气说道:“看来萧大哥痊愈,这汤也不必喝了。”
萧易没拦着,干脆随她去。
没等陈苏叶出门,刚好遇到江清酒。
“我去照顾俞师兄。”她干脆把碗塞给江清酒,紧接着一溜烟似的跑了。
她才懒得跳火坑,萧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能陪着不成?
萧易索性闭眼假寐,听着江清酒的叹息,心提到嗓子眼。
不知怎的江清酒格外疲惫,见萧易睡着,自己趴在榻边守着。
醒来便好,其余的不奢望了。
寒年节降至,因为萧易转醒,陈苏叶他们愁云消散更添喜气。
山门上下都贴着朱红色的窗花,看着就喜庆,
傍晚天边映出红霞时,俞封尘坐在木轮子上,被陈苏叶推着。
寒风萧瑟,可二人并不觉得冷,反而难得享受安宁的日子。
俞封尘回头看着陈苏叶,神色松缓下来。
不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开心,平安既是福。
陈苏叶对上俞封尘的眼,提醒他先看景,她望着远处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寂寥。
笑着笑着觉得自己很可悲,什么时候她的目标变成这样。
寒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身前的俞封尘察觉到,提醒她该回了。
陈苏叶没有耽搁,推着俞封尘回卧房。
眼下萧易醒来,俞封尘逐渐康复,还有几天到寒年节,她也该歇歇。
不止是陈苏叶,宫中众人都喜滋滋的。
柳莹得了可用之人,云雀得了只雀鸟,淑贵嫔得了协理六宫的机会,除了应青芜。
应青芜旧伤未愈,只得躺在榻上歇着。
又过了一日,躺的浑身酸痛才换来绿莹扶她出去走走。
不走还好,走出房门倒是听了些别的。
眼见那些太监宫女们见了她脸色骤然阴沉,看似害怕实则是嫌弃。
他们怕沾上她这个脏东西。
应青芜看似步履轻缓的走回,实际上她是虚张声势。
回摘月宫后气到心疼,骂上几句差点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偏要活的比任何人都强。”她深吸几口气,虽然放出豪言壮语,但她实在没什么办法。
最后只得把希望放在洛轻铭身上。
应青芜抬手吩咐绿莹去将人带过来,她必须要固宠,让这些贱人瞧瞧,她不是好惹的。
绿莹不敢违命,赶忙去叫人,几人不情不愿的走到应青芜身边请安。
应青芜问完才知道,在她养伤这期间,她的流言疯传,甚至不亚于鬼神之说。
她低声咒骂让宫女太监们滚,紧接着赶紧让绿莹去乾清宫请洛轻铭过来。
“主子!”绿莹哪里敢,而且淑贵嫔正当权,自己去了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她看了眼应青芜,希望自家主子可以收回成命。
但她错看了应青芜。
应青芜手中拿着削皮刀,颇有用削皮刀剥她皮的架势。
绿莹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去了乾清宫。
洛轻铭体恤,命小全子带她去御膳房端糕点,自己则坐着轿辇去摘月宫。
绿莹红了眼眶,没想到陛下真能眷顾她。
说是端糕点,实际上是赏她的。
小全子对其恭维几句,明白自己是因为应青芜才沾到好处。
此事洛轻铭已经到摘月宫,他吩咐孙德荣不必喊了,带着抬人去庭中避寒,半刻钟后回来。
冬日寒冷,孙德荣确实受不住,跪谢过主子后带着人去亭中。
洛轻铭则精致走近摘月宫,在内卧门口扣了三下门。
“进!”应青芜以为是绿莹,语气带着些许威严。
洛轻铭不急,又叩了一次。
应青芜本就懒得理她,只关心夫君回不回来,绿莹此举让她熄灭的怒火燃起。
“绿莹,你聋了是不是?”她见绿莹不断叩门,本就烦心听完敲门声更加焦躁。
可门外的绿莹依然不管不顾的叩门,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
应青芜拿起银簪,起身冲到门边,想着必须给绿莹教训。
没想到推门的瞬间,镶着琉璃珠的璎珞挂在她的脖颈处。
她抬眼看去,发现洛轻铭笑着对她眨眼。
只看一眼她便沦陷其中,眼眶不受控制的涌出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马上长一岁的人,还这么爱哭鼻子。”洛轻铭怜爱的刮去他滑落的眼泪,紧跟着的是如玉般的脂膏,细闻之下能品出阵阵花香。
应青芜抚着缨络上的琉璃珠,嘴上却不饶人。
“今儿夫君不去陪别人?那淑贵嫔和樱妃可要伤神了。”她说话带着哭腔,许久才说完。
洛轻铭也不催她,任她数落完,从身后将人揽住,在她耳边蛊惑道:“我是轻卿的夫君,自然是陪轻卿的。”
应青芜才不听他胡诌,她稍微晃动手臂,警告洛轻铭离她远些。
什么夫君什么陪她?还不是逗她的。
“轻卿,好轻卿,还有五日便是寒年节,你莫要恼我。”洛轻铭不死心,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应青芜感觉耳边一震酥麻,想说什么都忘到脑后。
她不想同他清算,只是觉得委屈。
洛轻铭见应青芜 并不领情,干脆走到她面前替她涂脂膏。
“冬日颇冷,轻卿要爱护自己才是。”他修长的食指扫过她的面颊,顺着泪痕仔细涂抹。
他勾起唇角看她比起涂药更像是勾引。
应青芜觉得面上似火烧,之前的委屈铺天盖地的涌现。
不过这次她没有哭,双眼干涩得很。
“夫君,她们用黄木如意打我的小腿和脚。”她吸了吸鼻子和洛轻铭抱怨。
洛轻铭沉着脸没有说话,但双眼写满心疼。
面对这双含情眼,应青芜毫不掩饰又继续告状。
“她们给我下毒,疯传我这里闹鬼。”说到此处她满眼怒火,缨络上的琉璃珠被她扯下也浑然不知。
没等她说完便被人拽入怀中。
“轻卿,好轻卿,你在等等,夫君不会让人欺负你,以后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洛轻铭说着微微叹气,心里想的不是应青芜而是程素衣。
他是为了她才做这些的,只能是为了她。
“夫君,我心里难受,我怕你不要我了。”应青芜趴在洛轻铭的胸膛,心里隐隐不安。
她听过流冰的心跳,那声音想的像是在胸膛里炸开。
反观洛轻铭,有条不紊的跳动,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哪怕不像流冰那般也不该如此平静,尤其是她说委屈时。
许是他处变不惊?帝王之人历来日次。
应青芜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想着想着倒是信了。
洛轻铭的声音适时从头顶响起。
“怎么会,轻卿可是要当皇后的人,不可如此孩子气,若是以后和我吵嘴几句,还能不当皇后不成?”他哄着应青芜,突然拍了下她的娇臀算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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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新魂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