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在我身后慢慢走。”郑阳伸出手,见虞欢犹豫不决,他先将人护在身后,然后握住虞欢的手缓慢前行。
陈苏叶那声惨叫萦绕耳畔,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危险,他不能马虎。
虞欢盯着二人紧握的手出神,暗骂郑阳是呆子,不过也正因为郑阳傻乎乎的才更让她放心不下。
陈苏叶躲在暗处瞧他们,果然年轻就是好磕。
等他们走到拐角处,她立刻窜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苏叶确实按照计划行动,只听得哎哟一声,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准确来说是虞欢扑进郑阳怀里,郑阳顺势护着人罢了。
她笑得肆意,还听见郑阳求饶,求高人放了虞欢。
后来是虞欢拍拍他的肩膀,他向后看去才发现原来是陈苏叶的计谋。
冷静下来的郑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才的肺腑之言都化为笑谈。
他迅速退开一步,好似虞欢是个烫手山芋。
陈苏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调侃郑阳:“刚才郑师兄可是像个英雄般要保护虞欢师姐。”
郑阳迅速迈出几步走到山洞外,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根本不想回答陈苏叶的问题。
陈苏叶观察二人神情,虞欢的面庞似是染上红霞般好看,郑阳则不同,一张脸像是煮熟的蟹子。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保护女子算什么大丈夫?”郑阳嘴硬,勉强摆出一副侠客的架势。
“我可没听说过谁家的侠客会牵女子的手。”陈苏叶当然不给郑阳翻身的机会,话音未落,郑阳的脸更加红润。
让她没想到的是,虞欢竟主动牵起郑阳的手。
可虞欢刚抬起手便被郑阳拒绝。
郑阳假装挠头,不好再看虞欢。
他打从心里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也不想耽误她。
“郑阳!我只说一次,你要是不愿意,以后我再不勉强你,你要是愿意,握紧我的手就一辈子别放开。”虞欢说完,在郑阳面前摊开手。
郑阳犹豫再三,终是往前探出手。
即将触碰到指尖时,虞欢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反手与他十指紧扣。
郑阳先是一怔,紧跟着低下头,任由虞欢牵着。
陈苏叶的眼眶微微湿润,她很久没见过这般纯粹的感情,莫名有些感动。
她希望自己温馨的日常永远不会结束。
郑阳像是小媳妇般低着头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抬头看向虞欢,发现对方也转头瞧他,目光坚定又美好,他挺直腰板和虞欢一同走回去。
他要让所有人瞧见,他绝对配得上虞欢,也只有他能配得上。
陈苏叶打心眼里高兴,高兴归高兴,同时也带着惆怅。
这种纯粹的感情,她何时能拥有呢?换个说法,她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她不知道,眼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身上的伤口撕裂,鲜血染红布条,她用袖子遮住,跟着他们回了逍遥门。
此时胡适才刚治好俞封尘不久,正为萧易看诊时得知陈苏叶回来,立马让她来帮忙。
陈苏叶不敢懈怠,赶紧上前帮忙处理伤口,又因为伤口绷开止不住发抖不好控制刀具,只得先服下药散又涂上麻痹伤口的药膏。
担心自己的血滴到萧易伤口上会感染,她换完新的布条才来帮忙,可她只会处理小伤,大的伤口她没法处理。
饶是如此也帮了胡适才的忙。
她瞥了眼躺在旁边面色苍白的俞封尘,不好开口询问,只得先问萧易的情况如何。
问着话时正在为江清酒处理外伤,这话也是为了江清酒问的。
江清酒此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情,他满脑子都是萧易的安危。
先前问胡适才,他怎么也不肯说,现在陈苏叶再问,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陈苏叶身上。
胡适才沉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又是取竹板又是洗伤口,末了才说道:“脊骨损伤,背部擦伤,需要醒来才能知道有没有伤到精神。”
“那他几时能醒?”江清酒见胡适才不想瞒他,直接追问。
胡适才摇摇头似是不忍,许久才回答:“许是一两日,许是半月,许是几年。”
“那他……”江清酒本想继续追问,觉得不妥后摇摇晃晃的起身谢恩:“多谢先生医治,烦请先生尽力一试。”
头还未磕下便被胡适才扶起,医者仁心的事,怎么好担人家一声谢。
“他对你有情有义,许是上天见怜,还有转机。”他说的十分晦涩,希望江清酒可以听懂。
江清酒明白胡适才的意思,若不是萧易护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就是他了,他希望像胡适才所说,是上天见怜快些让萧易好起来。
萧易许是听见江清酒的祷告,手指颤动,可惜无人瞧见。
陈苏叶从怀中拿出之前的药材尽数交给胡适才。
胡适才表示有了药材可以研制药力更强的药膏,对患处有奇效。
陈苏叶点点头,然后询问俞封尘的情况。
“等他醒了,十日内便可痊愈。”胡适才捻捻小胡子,并未详细告知陈苏叶,更多的是劝她看顾着。
此话一出虞欢反而不乐意,叶子身上的伤也需要医治,怎么好整日守着俞封尘,还不如让她来。
虞欢说完后郑阳当即表示自己愿意分担,俞封尘是他的兄弟,兄弟有难当大哥的自然不能缺席。
“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大哥?结拜的事怎么不叫我?”虞欢挑眉揶揄郑阳,手指戳在他额头道:“若是真闲得慌,赶快拿些药来。”
她瞧着陈苏叶和江清酒有些撑不住,二人皆是面色惨白,呆站在原地。
直到郑阳回来,二人服药后,面色逐渐缓和些。
江清酒坐在木车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萧易。
陈苏叶好些,她看向俞封尘,却时不时的照顾到虞欢他们。
她虽然紧张俞封尘,但她明白医堂是胡适才的地盘,门内尽是虞欢他们的师弟师妹。
看着几人确实担心俞封尘,再加上自己过意不去,她最后坚持留下来守夜。
毕竟俞封尘是为了救她才受的重伤,于情于理她都要照顾他。
不提还好,一提及此事江清酒也坐不住,摇摇晃晃的起身打算照顾萧易。
萧易眼下昏着,哪里需要江清酒忙着,估计他若是醒着也不想如此。
江清酒坚持,最终只得将二人分别抬至卧房,一人一间让他们守着。
陈苏叶庆幸医堂的卧房够多,不然整晚和江清酒面对面,她怎么受的住。
“知道你会医术我不担心,记得勤换药。”胡适才将一堆瓶瓶罐罐交给陈苏叶,他指指旁边的药罐,那些是给俞封尘的,另外附上药方一张,提醒他们什么时候服药。
陈苏叶尽力对着胡适才鞠躬,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胡适才摆摆手,紧跟着离开此处去隔壁。
隔壁是江清酒在的卧房,他的伤情比陈苏叶严重,虽然摇摇晃晃的起身,但还是坐着木车好些。
好在他自小习武,身子比常人恢复快些,再加上萧易拼死护着,才得以行动。
江清酒帮着治过小伤,并不识药理,因此他说的多了些,除了叮嘱外还派遣个药童跟着。
“多谢先生。”他对着胡适才拱手,示意药童送人至门口。
随着胡适才的身影离开的还有轻微的叹息声。
待药童送胡适才出门后便被他拦在门外,吩咐在门外候着即可。
药童听命行事,仔细关好门窗,然后守在外面。
江清酒坐在萧易的身旁,看着他惨白如纸的面容,心里像是刀割般的疼。
他想不明白,为何萧易要拿命救他,也不清楚自己对萧易的感情,只是想着若是萧大哥能醒来,自己愿意用命去交换。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伸出手,额头到脖颈,轻缓的游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他立刻转动木车的轮子,带他去桌前拿药,紧跟着用水送服。
他以为自己是余毒未清,可他服药之后,心中的火焰依然热烈燃烧,他又驱动木车返回床边。
萧易安静的像个木瓷娃娃,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看上去像是精致的艺术品。
江清酒一下子看的痴了,他知道萧易生的俊美,举手投足尽是儒雅,可眼下的萧易只剩一副空壳,依然让他心里被暖意填满。
当他的手抚到唇角时,情不自禁的差点亲上去。
而之前遗忘的记忆也被找回,在坑洞里稍显旖旎的碎片被一一拼凑。
有他借着药力向萧易求欢,还有他对着萧易上下其手,更有萧易隐忍的包容和保护,无一不认准真相。
萧易喜欢他,他也喜欢萧易。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如炸雷般扫清其他想法。
担心自己会把兄弟情当□□慕,江清酒从另一边上榻,来到萧易身旁。
他必须要验证自己对萧易的感情,是否是他的错认。
“对不住了萧大哥。”江清酒小声说着,整个人靠近萧易,最后握上萧易的手。
他闭着眼感受,萧易明明昏迷着,他却觉得人是鲜活的,甚至带着滚烫的体温,从手掌心蔓延到心里。
仅是十指紧扣,仅是待在萧易身旁便让他如此欢喜,他好似听见心跳声在房间回响,每次剧烈的跳动就是同他证明他的想法不是错的。
这种情绪在他人生中的十七年从未发生过,他认定他确实爱慕萧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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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