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樱!”应青芜一时心急,完全不想同她周旋,索性抹了毒在手上,看准时机扑了上去。
淑贵嫔早有预料,微微侧身躲开。
应青芜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根本没用步法,实际上她的身子不足以支撑她剧烈打斗,只得就此作罢。
本以为事闹个乌龙,解释几句便可糊弄过去,没想到淑贵嫔突然开口。
“这把柄不就来了吗?”淑贵嫔得意挥手,意思是早已看穿应青芜的把戏,见她十分不解直接解释给她听。
“毒害嫔妃还不算把柄?你这点伎俩,及笄之前我早已滚瓜烂熟,你在我面前卖弄?”她目光落在应青芜的指尖,紧接着抖了抖左袖。
看似无心之举的动作,但仅此一瞬使得应青芜喘不上气,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心也跳得厉害。
此时淑贵嫔拿出香囊在她鼻尖停留,她才缓过气来。
面色由白转粉,可身子使不上力,应青芜只得坐下。
“你诳我?”她虽然带着质问,但不敢看淑贵嫔,生怕她再有下作的招数。
“你又如何断定我没有其他的把柄?比如陛下不许旁人直呼带封号的嫔妃。”淑贵嫔说着,观察应青芜反应的同时绕到她的身后,在她耳边低语:“再比如你身上的伤根本不是烧伤,又或者其他的,连你自己都忽略的细枝末节。”
闻言,应青芜身体僵住,虽然勉强镇定,但声音明显带着颤抖。
“你想怎么样?”她问淑贵嫔,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此时淑贵嫔笑出声,待笑声停了才反问应青芜。
“本宫能如何?这事不是陛下钦定吗?”她微眯着眼略带讽刺的看着应青芜,几瞬过后补充道:“不过是想让你做好份内事罢了。”
说完扬长而去,顺便吩咐守门的宫人去瞧瞧自家主子,之后带着青芝回了启文殿。
绿莹冲在最前面,进门便瞧见自家主子丢了魂儿似的坐在椅子上,细听能听到极小声的嘟囔。
应青芜此时嘴里念着完了,全完了。
“主子您别吓唬绿莹啊!主子?主子您醒醒!”绿莹不敢用力摇晃应青芜,急中生智掐了她的人中。
应青芜缓过神来,看面前的人是绿莹又端起主子娘娘的架势,立刻吩咐绿莹把她刚才穿的衣服烧了。
绿莹于心不忍,怎么说也是上好的布料,烧了怪可惜的,不如自己先留下来。
她先是劝慰应青芜,见自家主子非要如此,打算装做烧了的模样偷偷保存好,等以后需要再拿出来。
没想到出门的瞬间应青芜反悔了,于是绿莹乐颠颠的把衣服挂好,将白玉发冠摆正。
应青芜无心和宫人谈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淑贵嫔到底有什么把柄。
若是她找不出来便要去毒柳莹,一旦她下手,局面可就难控制了。
她最先想到的是洛轻铭,希望他今日能来摘月宫,哪怕是共进午膳。
只可惜等到晚膳人也没来,洛轻铭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另一个。
“青木阁下独自用膳有什么意思?”流冰依然从密道走上来,笑嘻嘻的看着应青芜。
又是流冰,应青芜十分烦燥,看到流冰的瞬间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流冰不解其意,想着自己明明是来让她欢喜的,怎么自己到了她反而不开心。
“我近日出不得任务,你来看我也是白来。”应青芜没好气的说明利弊,打算赶流冰走。
流冰一头雾水却有些明白应青芜的心情,这小丫头是憋着气呢!
他也不恼,依然是笑嘻嘻的坐下,缓缓开口:“小爷赏脸来陪青木阁下吃饭。”
应青芜想起被流冰欺骗,面色比之前还差,脸上刻着送客二字。
“是我说错,是青木阁下您赏脸陪我吃饭。”语毕搬着凳子坐在应青芜身旁。
此时应青芜的面色稍微好些,但她依然不依不饶的下了逐客令:“这儿可没有你能吃的饭菜,也没有碗筷,请回吧!”
“还以为什么事呢,青木阁下放心,我这人心细,我自己带了。”语毕流冰从怀中掏出碗筷,用茶水烫过端上桌准备夹菜。
应青芜没想过流冰有此一招,许是她需要陪伴,倒是允他一同用膳。
流冰端着碗,假模假式的夹了几筷,还未尝味道,用旁边的筷子夹了应青芜喜欢的菜肴。
早在死牢时他将人的口味记得熟,如今可算有表现的机会,他自然得照顾妥帖。
此举显然引起应青芜的不满,她转念一想倒是来了主意。
“你几次帮我,是不是喜欢我?”应青芜侧着身子问他,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流冰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脸颊迅速泛红,他没有回答。
直到脸上的热度褪下他才回答。
“我没有!”张口便是干脆利落的反驳。
这回答反而让应青芜拿不准流冰对她的心思,她心中若有若无的情谊也随着流冰的话语消散。
“那你抗命帮我,近日总来看我是为何?”她的语气难掩失落,自己却没察觉到。
流冰微微顿了几瞬,然后又是之前的利落语气。
“因为你受伤我也有责任,而且我们是朋友。”他的态度看着确实如此。
其实流冰思考几瞬得到的结果是他也不清楚,许是喜欢许是朋友,许是喜欢多过朋友,应青芜儿时帮过他,他希望她自己能想起来,所以也不明说。
“只是朋友?”应青芜干笑几声,莫名的有些不甘,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她凑在流冰耳边低语:“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流冰如木头般僵在原地,正是这个瞬间,他确定自己真的喜欢她。
之前出任务时同别人有过接触,都不如现在这般,仅短短几字却让他的心不受控制。
“菜要凉了,先吃饭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之前并无区别,但还是隐约能听出不同。
可惜应青芜满脑子都是她的任务,自然没注意到。
她食不知味的眼下几口,转头便让流冰帮忙。
“帮我查个人。”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鸭腿落在流冰的碗里,应青芜仔细盯着流冰的反应,希望这事可以办成。
流冰看了看碗里的鸭腿,最终下了口,然后再询问应青芜是何人。
“寻常人家的百姓,约莫着三十七八岁,叫韦清秋,经常在花田镇出现。”应青芜努力回想和母亲分别前的情景,却被流冰的笑声打断。
“哪有你这般寻人的?”流冰没想笑,可应青芜的举动实在有趣。
应青芜白了流冰一眼继续回忆,不是她语无伦次,而是她自小做活,对母亲没什么印象,自从去侍郎府上伺候,更是没什么联系。
如今要她想,她很难想起来。
“她嘴角下方有颗黑痣,手上有烫伤的痕迹,其他的与寻常人家的妇人并无区别。”应青芜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索性让流冰先找着,万一能找到呢?
总比让淑贵嫔这个贱人捷足先登的强。
流冰瞧着应青芜十分努力,答应的倒是干脆。
答应之余不忘问她想找的人同她是什么关系?
应青芜嫌他多话,根本不愿回答。
流冰自知失言,也没再问,一个鸭腿下肚,应青芜又提了新的条件。
“再帮我找个叫青芝的,和我差不多的长相,比我年长一岁。”应青芜想到些画面却说不出来。
其实她担心青芝并没来此,而是淑贵嫔故意为之,再或者淑贵嫔已经知道她的秘密。
“死牢有画师,等你伤好了带你去。”流冰被应青芜的话越绕越迷糊,干脆等着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应青芜没想到流冰能带她去画室,震惊的看着他。
“怎么?觉得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吧!”流冰故意挥了挥袖子,佯装文人做派。
可他的袖子偏窄,更像是挥拳,引得应青芜大笑。
笑了几声她赶忙停下,这要是让人听见那还得了?
她不笑了,流冰反倒不乐意,苦着一张脸瞧她。
“怎么不多笑笑?”他问应青芜是其次,主要是想帮忙。
应青芜摇摇头然后问流冰:“有什么好笑的?”
流冰没有回话,直接对着应青芜做了个鬼脸。
这次应青芜只是浅笑,但她确实开心许多。
流冰倒是笑得灿烂,还说什么要替应青芜笑。
“随你。”应青芜说完打了个呵欠,看来有些疲惫。
流冰不好再留,拿着自己的碗筷离开,走之前挥了挥手里的筷子,意思是自己还会来蹭饭。
应青芜嘴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心里有些期待,至少流冰来看她,倒是不会太冷清。
最后她点点头,可惜流冰已经走进密道,没有瞧见。
应青芜索性唤绿莹进门为自己梳洗,传小安子来撤桌。
“主子,今儿的饭菜可合心意?”绿莹进门便瞧见应青芜吃了大半,桌上的菜均被动过。
应青芜顺着绿莹的视线看去,确实没剩多少,不过也不是她吃的,都是流冰用的。
“都不是合意的,哪里有好胃口。”想到流冰今日也是用着她特意给夫君准备的饭食,小声抱怨了句。
绿莹听自家主子如此说,赶忙认罚,说自己疏忽,不会再有下次。
“起来吧!”应青芜知道不是绿莹的错,又怎么会随意责罚。
她又不是心狠手辣的贤妃。
绿莹听应青芜不罚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确认过主子确实没有让她领罚,替应青芜涂药时说了不少好话。
可应青芜此时想的并不是绿莹如何忠勇,而是多让茯苓学规矩,好将人尽早到摘月宫当差。
洛轻铭不在身边的夜晚让她倍感孤独,所有情绪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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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