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吩咐我定然万死不辞。”流冰甚是惶恐,赶紧跪下来谢恩。
“朕知道你向来忠勇,起来说话吧!”洛轻铭扶流冰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个新来的死士名为青木,她是女子但急于求成,你多照顾些,别让人死了。”
流冰点头并且保证会让洛轻铭满意。
“明儿差人来上面领赏。”洛轻铭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流冰恭敬的声音。
“不会让陛下失望!”流冰低头的瞬间咂咂嘴,似乎格外期待赏赐。
不知道这次的肉,会是什么滋味。
洛轻铭满面春风的离开死牢,丝毫没觉得不妥。
他明白流冰对他忠诚的原因有二,一是他会无条件满足流冰的条件,流冰喜好食人,他便时时奉上,其二是流冰有野心,想在死牢里当地下皇帝。
因此他才提拔寒刃,让二人对立免其异心。
办法虽然老套,但出奇的好用。
毕竟对他来说只需要流冰的忠诚,其他的根本无足轻重。
至于淑贵嫔,好日子还在后面,而应青芜活着就行。
洛轻铭离开后,流冰派人拿青木的卷轴过来,奇怪的是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唯一清楚的是,她曾在寒刃手下做事。
流冰唇角上扬,他明白洛轻铭的意思,将寒刃的人交到她手里,还是弱质女流,打几拳给个甜枣罢了。
再怎么说也是主子的命令,流冰特意整理好近期任务,错开这位青木的月事,选了几个算不得凶险不过颇为消耗心力的任务。
“剩下就看你的造化。”流冰打了个哈欠,命手底下的人加紧训练,自己则回去歇着,希望今日做个好梦。
洛轻铭回到乾清宫内阁,直接传孙德荣进来,没想到王谗也在。
王谗简单的汇报情况,之后便退下。
正当洛轻铭准备吩咐孙德荣跑腿时,孙德荣突然汇报刚得来消息的事。
柳莹病了。
“你细说说。”洛轻铭命孙德荣说清楚始末。
其实孙德荣也不清楚,只是约莫着一刻钟前,他的徒弟招财跑来说,樱妃染上风寒,回去便睡下了。
“是雅青阁的奴才来禀告,说樱妃娘娘似是染上风寒,回去之后身子不适,您要不要去瞧瞧。”孙德荣挑重点说,有意无意的进言洛轻铭去看柳莹。
洛轻铭微微点头,紧接着拟旨,差孙德荣去启文殿和摘月宫宣旨。
“近日让她们少去走动,待樱妃痊愈再去请安,天气转凉少些走动也好。”他说完这话,吩咐孙德荣跑一趟御药房,拿些驱寒汤再过去。
“是。”孙德荣领命,带着小全子跪安,然后往御药房那边行。
“师傅,陛下为何派您去?”小全子不解,待出门行了段路,直接询问孙德荣。
“不懂有不懂的好。”孙德荣拍拍小太监的肩膀,示意他走快些。
洛轻铭的意思孙德荣明白,明里是给他差事,暗地里却是在提醒他是谁的人。
他上了年纪腿脚不便还要到处奔忙,先是去御药房折腾,再去启文殿,寒风凛冽冻得难以行动,用不了多久这驱寒汤便会冷了,他没办法在淑嫔那里耽搁。
这是怕他结党营私,哪怕他看重淑贵嫔愿意帮忙,若是汤水冷掉,摘月宫那边他吃不了兜着走。
再加上圣旨只有寥寥几句,却要禁足二位娘娘,得罪人的差事他不去换了旁人更不合适。
“咱们这位主君,心思重的很呢!”孙德荣感叹一句,小徒弟轻咳几声打破他的感慨。
他猜小徒弟担心他说错话,想为他开脱,当作没有的事。
可他那句话并未针对洛轻铭,他心里明白着,能当帝王的人,心思都重。
没等他说些什么二人直接来到御药房。
带着汤药行走倒是暖和不少,他带着小徒弟加快步伐,不到一刻钟便走到启文殿。
说来奇怪,明明淑贵嫔只比樱妃娘娘低一阶,但处处透露着寒酸。
樱妃娘娘有四位奴才服侍,院子外还有几人洒扫,算不上近身伺候。
再看淑贵嫔,算上新来的青芝,也才三人,若是故意做给旁人看,未免太小家子气。
话虽如此,但孙德荣依然恭敬上前行礼问安,然后宣读圣旨。
“淑贵嫔贤德,朕特命淑贵嫔抄女德一百遍给众宫女翻阅,以作表率。”因为两道圣旨写在一起,所以孙德荣说完不能给淑贵嫔。
他微微躬身,等着淑贵嫔谢恩。
可淑贵嫔整个人愣在当场,瞪大眼睛看着孙德荣。
她不明白洛轻铭的意思,说她贤德,让她抄女德给目不识丁的宫女看?
“孙公公,这是?”怀疑孙德荣歪曲旨意,问话时她上前一步想看看圣旨写了什么。
孙德荣瞧出她的意图,他向后退上半步,紧接着指给淑贵嫔看。
“依老奴瞧,陛下还是在意您的,樱妃娘娘感染风寒,陛下体恤您,让老奴给您送汤来,抄女德一是怕您烦闷,也是为了给全宫上下做表率。”孙德荣说的诚恳,完全看不出其他的意思。
“陛下想的周到。”淑贵嫔嘴角扯出冷笑,在即将扬起弧度时收声,命青芝给孙德荣拿赏银。
孙德荣将汤药交给青芝,还不忘让淑贵嫔谢恩。
好似非要听上一句才算圆满。
“嫔妾谢陛下恩典。”淑贵嫔微微回礼,吩咐青芝送孙德荣出去。
“老奴告退。”眼见事情办完,孙德荣赶忙出门,青芝跟着多有不便,好在小徒弟终于开窍,拦着青芝,他才能快些赶路。
青芝不得已,只能回去复命。
小徒弟则是小跑去追孙德荣,可惜师傅加快脚步,自己追不上,只得在后面慢慢走。
青芝刚进正厅听见自家主子发脾气。
“贱人!不得好死的小贱人!凭什么?凭什么她染风寒我要抄女德,抄便罢了给宫女看也罢了,凭什么应青芜这个贱人毫无影响?”淑贵嫔气的砸碎几盏上好的茶碗,似乎不解气,对着旁边的丫鬟捶打几下才消气。
刚才上前查看圣旨是假,想看看后面写了什么才是真。
洛轻铭故意保护应青芜,而且借的是柳莹的手。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罚?她不甘心,不能就此罢手。
看见那罐驱寒汤她就恶心,当场举起砸个粉碎。
此时青芝回过神,赶紧收拾地上的瓷片,边收拾边劝诫淑贵嫔:“娘娘莫气,别气坏了身子。”
“本宫无事,本宫很好,本宫还要看着他们怎么死。”淑贵嫔气得不轻,对青芝说话时眼底的怒火还未消散。
什么相安无事,都是骗人的。
青芝自然明白,可此时哪里是说实话的时候?
她只好继续说些好听的哄淑贵嫔高兴:“许是孙公公说的对呢!陛下是疼您,想法子给您解闷。”
“他若是真疼我,早就变着法的给我送稀罕宝贝,可你见过几次宫人踏进启文殿的门槛?他若真爱我也不会让我抄书,更不会放过应青芜。”淑嫔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却不是带着情意的笑语。
话语中只有嘲讽的冷意。
“很明显洛轻铭已经知晓此事,用这法子保护他的应嫔呢!”淑贵嫔说这话时,已经没了对洛轻铭的任何憧憬,有的是对后位的野心和强烈的恨意。
她恨柳莹不声不响的爬到她的头上,她恨应青芜可以得到洛轻铭的垂青,只有她看着像个笑话。
“等着吧!”淑贵嫔小声嘀咕,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二人生不如死。
从前那般难熬夹缝求生的日子她都咬牙撑过来,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她必须要坚持,哪怕是爬,也得爬上去。
“娘娘有何吩咐?”青芝没有听清,她收拾好瓦片,赶忙站到旁边听候差遣。
“无事,刚才那个小太监看着不错,你有空多去走动。”淑贵嫔想起孙德荣身边的人,将主意打在他身上。
青芝听完对着淑贵嫔行礼,赶忙拿着银子候在宫道上。
淑贵嫔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有个乖巧伶俐的婢女,她回身捶打身旁的婢女,怒骂她们蠢笨,直到用光力气才坐在一旁歇息。
此时孙德荣刚好到摘月宫,绿莹眼尖,直接将人请进来不说,还提前打了暗号,小安子收到,赶忙跑进内阁禀告应青芜。
应青芜稍微装扮,在绿莹的通报下缓缓走出,然后等着孙德荣行礼请安。
“奴应嫔娘娘万福,奴才给您传信来了。”与之前在启文殿不同,孙德荣没有一点架子,言语间带着讨好的意思。
应青芜以为是好事,喜滋滋的让孙德荣宣读,没成想是要她禁足。
她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勉强笑着接旨然后吩咐绿莹送孙德荣出门。
“依老奴看,陛下是在意您的,不然也不会差奴才把圣旨交予您,没留在启文殿。”孙德荣告退前直接圣旨说道。
他不知道应青芜不认字,只当是气昏了并未察觉,因此才补上一句。
应青芜顺着孙德荣的话低头看了看圣旨,发现有两行字,分别盖着印玺,觉得像是孙德荣说的那么回事。
她立马换了副嘴脸,好言好语的对待孙德荣,并且吩咐小安子上茶。
孙德荣连连拒绝,以小徒弟候在外面为由,直接告退离开。
“青芝姑娘在宫道上等着咱们呢!”小全子刚见到孙德荣便说明情况。
孙德荣点点头,带着他走小路,免得碰上青芝。
陛下的圣旨再明显不过,铁定是罚淑贵嫔保应嫔,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二人回宫复命,任青芝在宫道上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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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茹毛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