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宁想念母亲程维,由仆人陪着出了租界,去探望她,不想被日本人抓住了。一个日本大官,还是男人,看上了他,春宁成了高级慰安夫,那大官一切都由他的性子,他的哭闹,在大官那里就像**。大官在日本和中国都没见过春宁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他本就有断袖之癖,从此就把春宁好好养在宅里,一切都按最高级的待遇来。春宁就被占有了,他身子又弱,当然昏过去了。但这不是和女人在一起,那大官是男子,所以春宁的昏厥对他占有春宁没有任何影响。
程维听说后,哭着去求琪琪的舅公帮忙。舅公日理万机,也没有法子帮他。上海除了租界都沦陷了,春宁怎么蠢到跑到租界外去?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有多年轻?程维不敢和竹申说这件事,只说春宁在自己那里很好。
这样骗几天可以,过了一个月竹申就不相信了。春宁那么**,又那么娇弱,在战火弥漫的上海租界外怎么能呆这么久?程维不得已,抱住竹申,告诉他春宁的事。竹申一听说春宁被日本人占有了,还是一个日本男人,当即昏了过去。竹申和琪琪不同,即使生了那么多孩子,也是从来不昏的。这时昏过去,就很难醒过来。没办法,程维只好老着脸皮去求隔壁的客大夫来给竹申诊治。
琪琪听说了此事,也十分后怕。这世上又权势的坏女人可怕,侵略者的坏男人更是可怕。客祖忻说,也只有等那日本人玩腻了,把春宁扔了,才能救春宁回来。
安吉和客祖忻商量了,春宁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他还是去隔壁看望了一下刚刚苏醒的竹申,送了一些补品。那竹申只是呆呆的,好像坏掉了。程维拉着安吉,看着他的眉目,说:“春宁是我最漂亮的孩子,也是我和竹申最喜欢的孩子,他身体娇弱,怎么禁得起被玩弄。”说完又哭起来 。
安吉也十分难过,挣扎着告辞,被客祖忻扶着回了家,就一头扎在沙发上昏过去了。客大夫忙扶着琪琪过来看。客祖忻把安吉的胳膊抬起来绕在自己肩膀上,把人搀起来,说:“妈妈你快照顾爸爸吧,安吉这是急火攻心,睡一觉就好了。”她扶抱着不省人事的安吉回屋了。
琪琪说:“我总觉得住在上海不安心。我们到南京去吧,毕竟是首都。”
客大夫说:“我在南京倒有个老朋友,在潇湘路有一座别墅,一直空着。只是你们两父子动不动就晕,这里仆人又少,我怕抬不动你们过去。”
琪琪说:“我这一向,下午晕的时间倒少了些,也喜欢吃些酸辣开胃的东西。我养两天,我们一起到南京去。”
客大夫说:“如今火炉样的天气,你们受得了旅途颠簸?”
没想到琪琪居然撒娇起来,伏在他胸前,说:“人家就是想去南京嘛。我原来还是个运动健将呢。”
客大夫见他娇俏如昨,心中一阵悸动,说:“那我们到卧室去。”
琪琪脸红如花,客大夫揽着他就去了卧室。
下午安吉刚醒过来,就见客祖忻匆匆进来说:“琪琪,你爹爹原来怀了双胞胎,上午他和我母亲......结果孩子滑掉了!你爹爹在医院!”
琪琪听得头嗡的一声,瘫下去了。客祖忻拼全力扶起他,硬搀着他上了三轮车,去看爹爹了。
琪琪原来是又怀了龙凤胎,他心心念念的女儿终于有了,却又因为他的纵欲流掉了。客大夫懊悔万分,琪琪昏迷到南京都沦陷了还且醒不过来。客大夫侥幸孩子救了自己一家,南京大屠杀逃过了。
琪琪昏迷了整整四年。
珍珠港事变爆发,租界也被日本人占领了。这天,挺着孕肚的安吉被客祖忻扶着去电影院看电影,前排坐着的都是日本军官。他发现一个留着长长头发,脸色苍白,美如碧玉的男子,被一个日本男军官搂着,坐在正中的位置。过了一会,那男子忽然昏过去了,那日本男军官抱着他,由副官簇拥着匆匆出了电影院,经过他们身边,安吉差点喊出来,这不是春宁吗?
安吉由客祖忻扶着走到电影院门口,看见外面早停好了小轿车,春宁完全没有知觉得瘫软在军官怀里,被抱着进了小轿车,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安吉这里也冷汗涔涔,瘫在客祖忻怀里,昏过去了。
安吉醒过来,已在家里。客祖忻流着泪说:“安吉,咱们的女儿滑掉了!”安吉还没来得及晕过去,就见琪琪居然由客大夫扶着,软瘫着进来了。
琪琪微微地说:“滑掉好,不当亡国奴了。像春宁那样......”客大夫忙扶着他出去了。安吉仰躺在客祖忻臂弯里昏了一会,闻了嗅盐,慢慢苏醒了一会,又躺下死过去了。
程维和竹申跌跌撞撞地进来,正看见安吉被客祖忻扶在沙发上,给他喂粥,竹申尖叫道:“你看见了春宁?他怎么样?”
安吉低下头,客祖忻说:“那个日本军官好像很喜欢他,一见他晕过去了就抱着他出了电影院。没办法,春宁太漂亮了,恐怕那个日本军官还没把他玩腻扔掉。”
竹申大哭起来,说:“亡国奴啊,亡国奴.......我们男子就是这么可怜,要当亡国奴不算,还要当慰安夫!”
客祖忻道:“当然性质是一样的受屈辱,但那日本男军官似乎只宠幸春宁一个人。不过春宁是个男人,他也是个男人,春宁受辱的形式又不一样。”
这时琪琪被客大夫扶抱着出来,琪琪说:“我这个爱晕的毛病,安吉又滑胎了,不然我们就到大后方去。”
竹申神经质地说:“我要去救出春宁!我们和春宁一起去大后方!”
程维拉住他道:“如今去大后方也难着呢!到处都在打仗,听说大后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竹申说:“我要救春宁,我要救春宁......”就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程维叹气说:“他有点不正常了。”说完拭泪而去。
客大夫对琪琪和安吉说:“总之你们两个漂亮男人都别出门,给侵略者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看见都很危险。”
客祖忻说:“我去把家里的镯子当了,现在大米被控制,买不到,你们这两个滑胎的孕夫,病病殃殃的,不喝点米粥怎么行?乡下有农民冒着危险来粜米,我们买一点。”
琪琪说:“我这个身体啊!”
客大夫扶着他回去了。
安吉呆呆的,好像也定住了。
到第二年,琪琪又怀孕了。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也有了白头发,吃不到大米,喝些六谷米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客大夫坚持要他打掉,说:“这么大岁数,生下孩子,父子都健康不了。”
琪琪说:“你怎么知道是父子,不是父女呢?”
客大夫几乎要给他磕头,说:“就是个女儿又怎么样?你这个女儿迷,都四十五了还要生女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几年前儿子不是六个月生出来就没保住吗?这个女儿还能保住?”
两个人剧烈地吵了起来。等客祖忻从外面回来,发现琪琪晕倒在客大夫怀里,前来劝架的安吉也昏过去了。
客祖忻气道:“妈妈,你看咱们找了两个什么样的男人?从年轻时起就晕。除了漂亮,一无所用!我要和程安吉离婚,你也和他爸爸离婚吧!”
客大夫说:“琪琪已经小产了,等他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客祖忻气道:“他们父子俩什么时候身子好过?不行,我上大后方去。我去订船票。”说完就气鼓鼓出去了。
客祖忻这次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买了两张去香港的船票,打算从香港去重庆。客大夫看着昏迷的父子俩游移不定,客祖忻叫来了云儿,把他们弄回去了。
这里客大夫母女就踏上了去香港的船票。
客祖忻在轮船上望着海鸥,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客女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她一看,原来是刘心影,心中不快,道:“我和安吉离婚了,现在和妈妈从香港转重庆。”
刘心影理解地说:“是啊,他们父子俩那个能晕的劲儿,谁也受不了,光是给他们擦排泄物就是讨厌的。”
客祖忻不愿再谈,忽见刘心影那极妩媚漂亮的青楼出身的丈夫,领着一个两岁的女孩,风情万种地走上甲板来。客祖忻不禁目迷,觉得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那男人看见客祖忻,忙哄小女孩道:“乖乖,快给客阿姨见礼,当年就是她妈妈把你接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客祖忻笑笑逗那孩子,见那男人依偎在刘心影身边,说不出的妍媚,不由道:“不要让你男人给日本人看中了。”她想起了春宁。
刘心影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他就是个尤物。”拉着男人走了。
”祖忻,你听说了吗?那个刘心影的男人被日本军官霸占了,刘心影抱着炸药包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客大夫坐在重庆的竹阁楼里,看着报纸,叹息着,”刘心影这个特务,没想到还是个热血女子。“
客祖忻叹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几天重庆都在传这件事。刘心影的丈夫原来是青楼的头牌,实在是美得惊人,我见犹怜啊。“
客大夫说:”咱们母女俩也该各找一个男人了。吸取从前的经验,一定要找个不晕的。“
这时有人急匆匆敲门,客祖忻前去开门,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头发长长,昏迷不醒,美如碧玉的青年男子进来,说:”他在路上晕过去了。我不认识他,客大夫,您给他瞧瞧。“
”这不是春宁吗?“客祖忻叫出声来。
客大夫问:”你认识他?“
客祖忻简述了一下,说:”是日本人把他玩腻扔掉了,还是他自己跑出来了?“
大家把春宁扶在床上,客大夫给他听了诊,严肃道:”他长期吸毒,本来身子就弱,这下真是千疮百孔啊。“
客祖忻说:”除了刘心影那个男人,春宁算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了。妈妈你一定要救救他。“
客大夫说:”看样子是逃出来,支撑不住倒在街上的。日本人可能要搜查,我们带着他赶快走!“
几个人背扶着春宁,躲到客大夫的一个病人,住在别墅里的一个大官那里,慢慢给春宁治疗。
春宁醒来后,微弱地讲了情况。原来那个有断袖之癖的日本大官,要调到太平洋战场去,春宁软瘫着站都站不起来,没法带走,他就把春宁寄放在另一个日本官员那里,自己亲了春宁半天,依依不舍地走了。
那个日本官员的丈夫是个十分温顺的男人,做小伏低,对成天晕厥的春宁照顾有加,不但给他洗澡,帮昏迷的他擦排泄物,还扶着他出去走走。
春宁有一天被他扶着上街,半路晕过去了,那日本男人赶快去找人帮忙,别人看他是日本人,都不理他,他越走越远,春宁自己慢慢醒来了,就向一个过路的男人求情,昏迷着被那个男人送到客大夫这里来了。
春宁说完就晕过去了。
客大夫见客祖忻看着春宁发呆,提醒她说:”这可是个又爱晕的啊。安吉的苦,还没吃够?“
客祖忻脸红着说:”他实在太好看了。过去看那安吉,就觉得天上有地下无了,没想到他的弟弟能这么漂亮,怪不得那日本官员宠幸了他这么多年。“他恳求客大夫说:”妈妈,等春宁好一点,我就和他结婚吧,我实在太爱他了。“
客大夫叹口气,说:”也不知道程维现在哪里,应该也在大后方了吧?总要找到他和竹申才好。父母之命么。“
”乱世讲不了那么多了。妈妈,择日不如撞日,我明天就和春宁结婚了吧。“
那别墅的主人听说客大夫的女儿要和这个美若天仙的病秧子成亲,十分高兴,知道不能声张,就摆了几桌酒,结婚那天春宁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客祖忻在外面受了酒,陪了客,回去见那春宁虽然婚着不能人事,但简直美得无与伦比,也就心满意足,抱着他睡了。
第二天,程维和竹申也来了。一来就忙着看春宁。听说春宁被日本人糟蹋得不成样子,都哭了,但见客祖忻对昏迷的春宁十分照顾,也就感恩戴德了。原来琪琪的舅舅已经牺牲,琪琪、安吉父子现在由云儿照料着还在上海,客大夫母女和他们的离婚简介在这边的报纸上也登出来了,想他们也看到了。程维现在兵工厂工作,竹申有一大堆儿女要照料,两人没有久呆,只对客大夫母女千恩万谢,就走了。
春宁被照顾了整整两年。日本人投降那天,他才苏醒过来。这时他体内的毒已调养得差不多了,人也不怎么晕了,就和客祖忻行了人事。两个月后发现有了身孕。客大夫弄到了回上海的机票,和客祖忻扶着春宁上了飞机。春宁一上飞机就晕过去了,好在下飞机后有人背送,就送到宾馆里由客祖忻细心照料。这里客大夫去看望琪琪和安吉。云儿没让她进屋,只说两人还好,琪琪已近五十,安吉也快三十了,两人不会再结婚了。客大夫也把自己这里的情况介绍一下,就走了。
春宁孕后一直昏迷,客家母女细心照顾,五个月的时候就把春宁送到医院去了。客大夫现在重任医院院长,权力大,产科的大夫护士对春宁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一天客祖忻带着在家煲了两天的靓汤来医院看春宁,却看见了苏毅。苏毅见她提着汤,以为安吉病了或要生孩子了,忙着过来问:”祖忻,你来看谁?“
客祖忻看着苏毅,半天才想起她是谁,见她头发已经花白,忙说:”你等等,我们好好谈谈,我先给我先生送汤去。“
苏毅跟着她后面,看着客祖忻进了产房,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漂亮男子,一点点地给他喂汤,旁边护士帮着擦着流出的汤。喂了半天喂了一点,然后客祖忻把汤罐子放下,嘱咐了护士半天,又欣赏了那男子的睡颜半日,这才出来,悄悄关上门。
苏毅惊奇道:”你和安吉......“
”我们抗战时期就离婚了。现在他和他爸爸都由云儿照料。“客祖忻公事公办地道,”我想他也没有真正爱过我。我呢,后来对他也腻烦了。你看刚才那个怎么样?倾国倾城吧?他是安吉同母异父的弟弟,叫春宁,被日本人霸占了好几年,现在总算是我的人了。“
苏毅冷笑道:”原来也是个爱晕的。你后来不爱安吉了,明明是他的爱晕惹你腻烦了,这个难保将来也不被你抛弃。“
客祖忻低头道:”我确实是个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人。春宁比安吉还漂亮,我一见倾心。其实那个刘心影的丈夫,比春宁还漂亮。可惜......“
苏毅站起来道:”请你把安吉的地址告诉我,我去看望他。“
苏毅下午来到安吉家时,安吉刚刚苏醒,正由云儿扶着喂粥。琪琪则由健仆抱去冲澡了。云儿听说有位苏毅女士要见安吉,只说不见,那安吉却微微抬起手,呻吟着说:”见,一定要见......“
云儿心下诧异,又想安吉不像自己和琪琪,都五十了,早断了男女之念,他才三十岁,过去的倾慕者,或许也是他的心上人呢?就忙出来见了苏毅,见苏毅穿一身阴丹士林蓝布旗袍,面容朴素大方,心里先过了关,请他进去。
这里安吉强撑者站起来,苏毅急忙上去扶,安吉就瘫软在她怀里。苏毅喃喃道:”碧波荡漾,芙蓉出水,我们多年不见了!"
安吉软在她怀里,微微问道:“王大哥牺牲后,你可还再娶?”
“你说呢。我把两个孩子都送回老家去了。”
“你在革命火线叱咤风云,我却......”
“我看到了客祖忻,她告诉了我一切。凭良心说,客祖忻对你也算不错,但她也有人的通病,没有长性和容易变心。她现在这个丈夫,就是你的同母异父弟弟春宁,她还没腻味,照顾得很好。”
“春宁也是个命苦的,被日本人折磨了那么多年。如今有了归宿,也算好的。”
“那你的归宿呢?”苏毅狡黠地问。
“我?我这个病秧子,。。。”
“不,你知道我一直爱着你,我想你对我也有感情。现在正是我们新的开始。”
抗战胜利一周年的时候,苏毅和安吉成婚了。
客祖忻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春宁因为还昏迷着,没有来。客大夫找了一个比客祖忻还年轻的健美外向的丈夫,也已经怀孕了,一家人乘着小轿车来婚礼现场。
琪琪由云儿扶着,象征性地露了个面,就回去了。没想到苏毅的力气这么大,最后居然把高高大大的安吉抱了起来,送入洞房。
大伙欢声雷动,喜笑颜开。
客大夫的丈夫叫欢平,抗战时期在上海读体育系,后来抗战胜利,文凭得不到承认,他就去游泳馆当工作人员,客大夫常常去游泳,见这小伙子开朗可爱,有点琪琪从前的影子,不免和他多搭几句话,后来客祖忻介入了,找欢平谈了几次,劝他嫁给母亲。欢平觉得客大夫彬彬有礼富于才华,一切都好,唯一的问题是她已经五十岁了,自己才二十二岁,她可以作自己的母亲了。客祖忻开导他说,以他的家境,以及现在的工作,要翻身过富裕日子很难,如果嫁了客大夫,那就少奋斗二十年。客大夫是大医院院长,又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自己和春宁有了小家庭,也很少回家,客大夫很冷清。只要欢平嫁过去,有了孩子,那地位就比同龄人高很多了。
欢平被说动了心。果然嫁给客大夫后,自己一家鸡犬升天,都过上了好日子。他也很快有了孕,客大夫精心照顾着。欢平是个闲不住的人,跟着客大夫在婚礼现场,左玩右看。
安吉当年的大学同学微微和方方也来了。方方嫁给了飞机驾驶员,抗战刚开始妻子就牺牲了,好在他已有孕,现在孩子已上小学了,英雄有后。微微还是那样天真烂漫的样子,挺着孕肚,领着一堆孩子。
苏毅和安吉一结婚,就有了孩子。
考虑到安吉流产过多次,他们对这个孩子就特别地看重。苏毅叱咤在革命火线,过几天就去解放区了,安吉坚决要跟她走,苏毅怎么也不带他走。后来还是琪琪出来定了原则,安吉跟着苏毅走。
于是安吉就跟着苏毅打扮成农民的样子,苏毅挑着扁担,赶着小车,安吉躺在车上,过城门的时候,敌人见不过是农夫农妇,农夫还是有孕的,就放他们走了。
出了城,两岸绿柳成行,堤坝上传来牧童的笛声。安吉平时圈在家里,哪见过这等美景?不由得坐起来贪婪地看着。苏毅任由小骡子走着,自己也挪到安吉身边,安吉的头靠在她肩上,说:“解放区可真好。”
“这还没到解放区呢。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儿更好。”
安吉感叹说:“想我当年有过多少雄心壮志,如今自己和几个男同学也不过尔尔。除了牺牲的舅公,谁实现了男子翻身的梦想?以后在解放区,生了孩子,我就去搞教育。我就是教育系毕业的嘛。”
苏毅深情地说:“我支持你。”
两个人倚靠着,直到小车来到村口,交了路条,这就正式进入解放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