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育新看他扒在抓娃娃机上一直盯着看,就给他买了一堆币,然后手把手地教他抓娃娃。
可奈何皎哇原身的蹼就不太灵活,现在变成手了,更是不听大脑的指挥,陌生得像是别人的手一样。所以,每次夹娃娃,都是咋咋呼呼得很大声,但是收获却一个都没有。
最后,还是蒯育新亲自操作那个操纵杆,才终于抓到了一个。
回去的路上,皎哇抱着那个粉色娃娃爱不释手,一会说它的脚掌好看,一会说它的大嘴巴漂亮,还说眼睛鼓鼓的像自己。
蒯育新笑着附和:“还真挺像的哈!”
皎哇一蹦一跳地跑到他前边,面朝蒯育新退着走:“是吧是吧?这就是蛙蛙本蛙!”然后他把手上的娃娃往前一推,“呶,送给你!”
蒯育新站住脚步:“啊?”
皎哇羞涩地抬眼看他:“把蛙蛙送给你,给!”说完把娃娃塞他手上就跑,留蒯育新在后边喊“这是给你抓的娃娃,你怎么又送给我了?”
之后的几天,蒯育新走哪把那个青蛙玩偶带哪,甚至有时候还一个人对着它傻笑,看得饲养缸里的角蛙直纳闷:那个娃娃难道会用腹语讲笑话?为啥新新笑了啊?晚上我回去一定要仔细听听。
晚上回去后,他拿过那个青蛙玩偶,放手上半天也没动静,正纳闷呢,有人敲门了。
因为蒯育新去厨房做饭了,他就蹦蹦跶跶地跑去开了门。结果门一打开,门外竟然是吕嵖和那个男人。
“嘭”一声,皎哇迅速把门甩上。坏人来了,不能给坏人开门!
他关上门后准备去厨房告诉蒯育新不要出来,却发现蒯育新正拿着手机要去开门。
失算了!没想到那个坏人给新新打电话了!真讨厌!
蒯育新打开门后,让那二人进门坐一下,吕嵖却让他新男友在外等一下,他拿完东西就走。
皎哇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揉那个青蛙玩偶,但眼睛紧盯着蒯育新的卧室看。
卧室里的两个人在收拾一些东西,吕嵖找不到的,蒯育新会随手拿过去给他,贴心得比每天给蛙蛙放洗澡水还殷勤!
他不但给吕嵖找东西,最后吕嵖走之前,他还深情地问吕嵖:“我们,真的没可能再继续吗?”
吕嵖看了他一眼,抱着一箱东西,走到门外,对着新男友的嘴唇亲了一口,然后转过头来问蒯育新:“非要亲眼看他压我身上你才死心吗?”
蒯育新低头的瞬间,眼泪簌簌而下。
妈的!气死蛙了!见你一次,你欺负新新一次,凭什么?凭你会亲嘴吗?我也会!
皎哇腾地起身,搂过蒯育新也亲了下去。虽然亲的不是那颗他念念不忘的红痣,但新新的嘴唇也太软了吧?比那天喝的鸡汤味道还好,温温的、香香的、甜甜的,他正要本能地吸溜时,却发现自己的舌头被新新卷了去,一路被吸、被吮、被挑……
最后,皎哇被憋得满脸通红,双手推拒才被放开。松开他的蒯育新也是满脸绯红,耳侧的红痣更加鲜艳欲滴了。皎哇正准备吸溜一下他的红痣,蒯育新却转身去了卫生间。吕嵖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不知道。
晚上吃完饭后,皎哇趴在蒯育新的床上问他:“新新,听说人类有一种伟大的感情叫爱情,你能不能跟培养箱里的那个粉雪角蛙谈恋爱啊?”
蒯育新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那个粉雪角蛙再好,也不能谈恋爱啊!快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给你做好吃的小黄鱼好不好!”
“可是?”角蛙被从床上揪起来推到门外,还在执着发问,“可是那个粉雪角蛙明明很好看的啊,为什么你不能跟它谈恋爱啊?”
蒯育新捏了一把他的小胖脸,笑说:“我们兽医准则第一条就是不能跟患者产生感情,快去睡吧,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角蛙都蔫蔫的。闷闷地待在培养箱里不出去招猫逗狗了,也不去祸害乌龟螃蟹了,整天睡醒了等投喂,吃饱了等困意,生活无趣至极。
直到那天,吕嵖又来了。
吕嵖一进门就跪下抱着蒯育新的腿大哭,喊着:“哥哥,救我。”
蒯育新扶他起来时,他说:“那天张塑准备了满满一后备箱的鲜花和气球跟我告白,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所以那天下午才突然向你提分手,你要怪我,我也毫无怨言,都是我咎由自取!现在也遭报应了!”
角蛙一听瞬间想明白了,原来那天把自己崩进动物医院的破气球是吕嵖那个新男友弄得!我呸!什么人嘛!弄个气球把蛙蛙崩进医院,真晦气!不过,还好我遇到了新新!嘿嘿!
角蛙一回神,又听那吕嵖在说张塑犯了事,想要一大笔钱,如果一个星期之内没有凑够50万的话,他就要被卖给地下赌场当人质,以后会被人怎样可想而知。他求蒯育新帮他,说只要凑够了钱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他会跟蒯育新复合,以后再也不离开蒯育新。
角蛙急得一蹦三尺高,凭什么你说复合就复合?你就仗着新新喜欢你,就肆意糟蹋他的感情,现在有难了你又想起来新新了,谁稀罕你的复合?我才不要新新跟你复合,即便兽医不能和患者产生感情那又怎样?不跟蛙蛙好,也不能跟你好!
角蛙现在是蛙身,不能言语,他赶忙转身蹦出门外,找个无人的角落,变回了人身。
皎哇以人身回到店里时,满地碎裂的瓷片扎得他眼疼,更让他伤心的是蹲在店里一角低头抽泣的新新。
那一耸一耸的肩膀,那一起一落擦泪的手臂,那可怜无助的瘦削背影,无一不诉说着他的伤心与难过。
皎哇捡起一片金蟾瓷雕的碎片,捏在手里,这,曾是新新最宝贝的东西啊!每天放在前台桌子上日日欣赏的定情信物!现在,既不能招财,也不能借物思人了!新新心里得多疼啊!
皎哇捏着那片扎破自己手的瓷片,转身一步步,走向来时的路,路的那头,有能让自己变身的陈复。
角蛙和皎哇在同一天失踪。蒯育新抓耳挠腮地找了三天,仍旧没有丝毫音讯。他唯一知道的线索是角蛙在那天蹦出了医院,而皎哇在白天来了店里找他,却没和他说一句话就转头走了。
第四天没精打采地来医院上班,蒯育新刚一打开门,就见前台桌上多了个金蟾,那金蟾不但个头不大,尚在呼吸,并且皮肤下还有斑斑红血丝。它装模作样地把自己弄成三足金蟾的样子,却不知自己和金蟾一丁点都不像。
蒯育新一把将它拿在手心里,摸着他头顶上的两个小角,又哭又笑:“你可回来了,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你是不是那个从天而降的粉雪角蛙?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角蛙委屈,但角蛙不哭。为了安慰新新,让新新不要为碎掉的金蟾瓷雕伤心,他回去找了陈复。
他求陈复让自己脱胎换骨,剔除变异基因,变成了一只金色的蟾蜍,之后忍着疼痛回来,哭唧唧地蹲上前台,伪装成碎掉的那只金蟾瓷雕。没想到蒯育新一眼就认出了它!这还让他怎么装下去!太欺负蛙了!
角蛙最看不得新新流眼泪,这么美的大美人,怎么能流眼泪?他蹦下前台,往医院外面蹦去,可蒯育新一直跟着他,唯恐它再走丢。
眼见再怎么找地方变人都甩不掉蒯育新,角蛙干脆在他面前来了个大变活人,让蒯育新见识了一下金蟾是怎么变人的。
蒯育新盯着面前的皎哇看了足足十秒,才惊讶地叹道:“你你你,你就是皎哇?”
皎哇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嗯呐!我既是粉雪角蛙,也是你带回家的那个男孩皎哇!”
蒯育新上前一把将人抱住,又哭又笑:“啊,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担心死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皎哇给他擦去眼泪:“那个金蟾瓷雕我实在装不像,但是我脱胎换骨改了基因,能聚财,你把我当那个瓷雕,别伤心了好不好?我现在能聚财,能给你招揽生意。等挣钱了,你就去找吕嵖,别再伤心了,我心疼。”
蒯育新:“啊?我为什么要伤心?为什么要找吕嵖?那个瓷雕是我摔的,发誓要跟他一刀两断的。”
“嗯?”皎哇实在没想到事实原来是这个样子!这,这,这,蛙蛙心喜,“吕嵖离开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他不配得到这么好的你!”但想起兽医不能和患者产生感情,他又蔫了下去,唉!只能守护新新,不能和新新谈恋爱,蛙蛙好难!
蒯育新轻轻抚摸着他手上的皮肤,呢喃:“脱胎换骨、改换基因?一定很疼吧?我的皎哇受苦了!”说完抬起那只莹白泛金的手,疼惜地吻了上去。
看他这样,皎哇提醒他:“你们兽医不是不能和患者产生感情吗?”
蒯育新笑着对他说:“兽医是不能和患者产生感情,但是可以和新男朋友产生感情啊!你说对吧?我的新男朋友,皎哇先生?”
皎哇开心到飞起:“嗯嗯嗯,对对对,我男朋友说什么都对!”
从此以后,蛙蛙白天是宠爱动物医院的镇店之宝,晚上被男朋友带着体验人类世界的各种新奇玩法,甚至不忙的时候还会变成旅行角蛙,给陈复寄去各地的双人旅行纪念照,让老父亲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