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老百姓們自己抢先一步行动,先抓出了几个乱放谣言的人狠狠的痛打了一顿,如果不是庞统得到通报之后,及时赶到制止了众人,只怕这些人要被活活打死了。
老百姓们可以说是人人憤恨難消,说什么这些人的言论已经损及燕侯的名誉,绝对不能留下他们的狗命,还是庞统极力阻止,说燕侯仁慈,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任何私刑处决的事情,才阻止了事情进一步恶化。
老百姓就算沒聽过鳳雛之名,多半也都知道庞统是庞山民的从弟,因此他們自然知道他的话很可能就是庞山民的意思。
其实庞统救这些人倒不全是为了好心,而是他认为他们背后很可能有人指使,而如果这些家伙就這樣被打死了,请问他們是還要上哪找主使者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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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些方士被带回青州府衙狠狠的痛打了一顿板子,庞统更讲白了他们如果还想要命的话,最好立刻滚出青州,要是再让他看到他们出现在青州的話,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只是从这些方士口中问到的话却让庞统等人颇为忧心,原来这些谣言是有人拿大笔银子给他们,要他们在青州散播的,那个人还说他主子是冀州的重要人士,将来绝对不会少了他们的好处。
如果是敌人散播的也就算了,可弄了半天这竟是冀州内部有内贼在搞鬼啊?这人莫不是妄想取庞山民而代之?因为今天如果不是他们反应够快,这种谣言要是传久了谁能保证不会真的动摇民心?
审配跟郭图等人聽到之後可以說比庞统还要火冒三丈,他们在袁绍死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肯归附,据守青州处处与庞山民作对,这要是换成袁绍只怕是早就把他们碎尸万段了。
可庞山民却选择宽待他们,甚至仍让他们守卫青州,这么好的主公是要上哪去找?
因此审配等人一年多来是滿心的想要回报他的信任,是比任何人都还积极的配合庞山民的措施,他们明白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民生问题,更何况他说的没有错,如果老百姓们都不能吃饱了,那还有什么力量打仗对抗敌人?
因此郭图翻遍书籍,又找来各郡县的郡守知县等人跟一些老资历的工匠一起研究,看能不能把诸葛亮教的方法改善得更好?毕竟这些如果搞好了,那不只是青州,对整个河朔的帮助都不是一丁半点的。
审配雖有謀,却不耐烦整日坐在桌子前啃书本,别的事情帮不上忙,因此在练兵之余便带着自己手下的將領跟兵士帮著老百姓們屯垦田地,重盖房屋。
郭图跟审配几年前恐怕怎么样也不会想到,他们有朝一日竟会为了共同的目标携手合作吧?毕竟他们在袁绍底下时可是出了名的不合,哪怕据守青州时也是常常争吵。
這些努力也使得青州的恢复速度比预料中还快,甚至还超过冀州。
主公说得对,任何事只要能同心协力,就绝对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的。
可如今居然有人暗中想害主公?郭图倒是还沉得住气,审配却是几乎快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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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州牧府
“异度,你们已经跟山民谈过了吧?”这天刘表把蒯越叫来,询问那天谈话的情况:他怎么说?
“是,那天我们基本上把话都说清楚了”蒯越把那天的谈话大略的说了一遍,随即忧心的说:主公,山民的想法我们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以荆州的力量臣不得不担心.........,尤其现在青州出事,山民怕是暂时无暇顾及我们这里啊。
“异度,我怕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刘表咳了几声,突然用一种十分悲伤的口气说:以后荆州就只能交给你们了,山民说得对,你的确是最适合也最有能力替他管理荆州的人,我拜托你在我死后替我好好的保护琦儿琮儿,保护这里的百姓好吗?
“主公”蒯越闻言大震,刘表这话已经等于是在交代后事了,他立刻起身跪下:主公身体康健,何来这种不祥之语?
“异度,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刘表只是摇头:“算我求你好吗?难道你愿意看着荆州落入刘玄德那种卑鄙小人的手里吗?我如今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误信了那刘玄德,导致引狼入室啊,你就算不看我的面子,至少也看在子柔的面子上吧,子柔临终时是怎么说的我相信你不会忘了是不是?。”
“主公.........”看到刘表这个样子,再想到当初兄长临终时抓着自己的手再三的嘱咐,要他好好守护荆州,饶是坚强冷硬如蒯越也不禁红了眼眶,终是重重叩下头去,颤抖着声音说:臣.........定不会辜负主公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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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这时仆人进来说:夫人一直哭着说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不见”刘表只是摇手:你告诉她,我跟她们姐弟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
蔡夫人跟蔡瑁在知道刘琦回来之后,姐弟俩是轮流求见刘表,表示蔡氏一族愿意支持大公子,毕竟既然刘琮已经几乎不可能上位,至少刘琦仁弱,将来总是比较容易让他们控制,前提是得先让刘表原谅他们。
只是刘表现在对这两个人已经是心寒透顶,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再听。
他现在只能趁自己身体还撑得下去的时候尽快安排好之后的事,不然就太晚了。
如今曹操跟孙权虎视眈眈,偏偏自己已是时日无多,这事已经不只是谁继承自己的问题,更是关系到整个荆州百姓的未来,怎么偏偏这两个人就看不懂?
刘表这个人就算有再多的缺点,可他跟刘璋一样,爱护百姓的心没有丝毫虚假,如果没有他,荆州如何能富庶繁荣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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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庞统回到冀州向庞山民报告青州的灾情状况。
这种时代如果碰上天灾,最让人担心的往往就是粮食的供应,因为往往会有不肖商人趁机屯积粮食,哄抬价格,这是即使到了一千多年后的现代都无法完全杜绝的事情。
庞山民对这一点可以說是深恶痛绝,一开始就嘱咐了庞统他们要格外留意。
幸好青州去年收成的农作物还有存量,总算不至于让受灾的百姓得再度面临挨饿的状况,如今已经接近秋收时节,存粮撑过这一两个月应该就已足够。
至于重建的事也已经逐步展开,还好这次受灾的区域不算太大,赶在冬天来临前完成应该来得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让庞山民总算可以松口气。
只是说起之前的谣言之事,庞统仍是愤怒难消:“堂兄到冀州之后为百姓做了多少事我们都看得很清楚,可居然有人敢这样胡说八道,想破坏堂兄的名声。”
“那些术士有说出他们可能知道背后主使者的任何事吗?”庞山民沉着脸问。
“没有,这人看起来应该十分谨慎”庞统摇摇头:他们甚至连那些手下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从头到尾都是蒙着脸,只说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是河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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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不是等于没招供吗?”庞山民有些愠怒的说:再讲了,如果这些手下不是河北人,谁敢说不会是外部有人想借此分化我们?
“堂兄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是故意跟那些方士这样说的?”庞统猛然醒悟过来,他们居然没有人想到这一点:“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彼此怀疑,无法如同从前般的信任?”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但让人知道这些话有可能是内部有人搞鬼想害庞山民,河北文武在极度气愤之下怎么可能不互相怀疑?
畢竟當初将这些原本不合的河北舊臣统合在一起的人就是庞山民,他们最服的也只有他一个人,看看审配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就算不能扰乱民心也能藉由这些方士的嘴扰乱河北文武之间的关系,不论怎么做都没有损失不是吗?如果事实确实是堂兄猜想的这样,那这招可真够毒的哪。
“我们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不是吗?”庞山民抬起头来:士元,你回去告诉正南跟公则,就说是我的意思,要他们先沉住气,不要胡乱猜疑,目前先把青州的事解决了再说,谁在外面?
他还没说完已经是一声大喝,原来刚才有个人影在门口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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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猛然回头,却见魏延走进来:“主公,支援青州的人员名单已经出来了。”
“知道了”庞山民点头,眼神中却有一抹幽深的光闪过:就由你带着那些人跟士元一起去青州吧,记住,如果可以的话在這幾個月內尽快完成民房的重建工作。
“我看堂兄似乎不很信任魏文长?”魏延出去之后,庞统压低了声音问。
“这人目光深沉,心思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庞山民摇摇头:我不愿意胡乱猜疑他人,但魏文长总让我觉得无法放心。
他说完却用手揉了揉额头,显得有些疲倦的样子。
“堂兄?”庞统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只是有点累”庞山民只是摇手: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吧。
“荀軍師說您从荆州回来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庞统忍不住说:先是到處巡視,現在又一直忙青州的事,小心自己的身体啊,别忘了您才是这里所有百姓的支柱,如果您倒下了要大家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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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其实庞山民主要是担心自己会如同前世那样才四十岁就死去,尤其他今年已经三十四岁,虽然一直在注意保养,可他没有把握自己的寿命是否能延长?
如果自己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要怎么办?过去的他或許可以不在乎,可如今的他却无法不让自己去思考这个问题,因此他总想着趁还有时间的时候多做一些事,可他却忘了,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避免前世早逝的命运,才能为老百姓做更多啊,如今倒是庞统一句话提醒了他。
毕竟前世诸葛亮因劳累过度死去的画面他仍是历历在目的。
前世自己随荆州众人投曹之后始终得不到重用,导致郁闷成疾,早早丢下妻儿而去,他甚至还让父亲面对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可如今他已经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了不是吗?
其实前世荆州的降臣们去许都之后除了少数人之外几乎都未得到重用,哪怕官高如蒯越,也只是一个虚职,并没有太多实权。
曹操一向厌恶世家,他表面上看重蒯越,實際上不过只是想利用他的威望安抚人心罢了。
再加上因为蒯越逼着他们跟诸葛亮断绝关系,一向孝顺的蒯祺因此对父亲非常不谅解,导致父子反目,到许都之后蒯祺就帶著妻兒出來另住,父子倆几乎没再讲过一句话,蒯越生命的最后几年可以说十分寂寞。
虽然知道这种事没后悔药可吃,可他當時看着到许都之后一日比一日更快苍老的蒯越,有时候真的会想问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主动献上荆州?
他寧可背負上忘恩负义的臭名也要保全自己的家族,可於他自己而言换来的又是什么?是一个几乎再无欢声笑语.冷清寂寞的家,连自己的儿子都跟他决裂啊。
讲真的,当时如果不是还有蒯钧陪在身边,诸葛晴又时不时带着孩子回去探望的话,他真的怀疑蒯越撑不撑得过那几年?
家族的荣耀与富贵对他来说难道真的比这些还重要吗?庞山民实在不能理解。
其实别人先不说,他们不得曹操重用应该主要是另一个原因,他们是诸葛亮的亲人。
曹操不是孙权,不可能做到像孙权对诸葛瑾的信任,哪怕多年下来都没有证据显示他们与诸葛亮还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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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可以,今生他不愿意看到荆州走上同样的路。
只是冀州之人却是没有想到,这些谣言已经有人传到了河北以外,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其他诸侯都拿这一点来到處诬蔑庞山民的人品。
尤其是一直想跟庞山民抢人才的姓刘那一位。
“庞长史,让那些方士乱放谣言诬蔑主公的人查出来了吗?”去青州的路上,魏延忍不住询问庞统。
“没有”庞统扫了他一眼,这似乎还是魏延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啊:那些方士连那些手下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是要怎么查?
魏延性子狂傲,尤其看不上他年纪轻轻就能位居要职,认为他不过是占了自己是庞山民从弟的便宜,因此平常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的。
而且不知是否他想太多?他在说出这话时似乎看到魏延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过啊。
庞统的直觉向来十分敏锐,加上又想到庞山民对魏延有意的提防,觉得许多事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讲太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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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是三个月过去了,或許真是因為庞山民的出现扰乱了整个历史,原本该是逐渐风声鹤唳的建安十二年後半段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安静。
加上又碰上秋收时节,各方都忙着农作物的收成之事,毕竟要打仗总得先让军士跟老百姓填饱肚子才行不是嗎?这点各方的领导者都还是知道的。
刘备这边倒是出了一点状况,十月,刘备的夫人也是刘禅的生母靡氏病逝。
也许真是命中注定吧,今生少了长坂之战,而且刘禅还提早出生了,可靡夫人却仍没有逃过早逝的命运。
刘备的妻儿这些年跟着他一直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再加上几度被他抛下,或许因此也影响了身体狀況,另一位夫人甘氏的身子也一直不是很好。
刘备一直不十分在乎女人,尤其在长年流离的情况下,妻儿对他而言真的就只是拖累而已,但表面上的悲伤仍是做足了,甚至整整一个月不食荤腥。
毕竟他一直以来打得就是仁义的招牌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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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山民一方面关心河朔民生,一方面更听从荀谌的建议开始招贤纳士,毕竟如今他已经拥有三州,越来越觉得人才的缺乏了。
更何况庞山民的野心从来就不是只有河朔地方而已。
这年年底,燕侯兼领冀.青.并三州州牧庞山民的一道求贤榜便从冀州发出。
榜上文字由庞山民亲手书写,可说字字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