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迟迟不肯去,就是刘琼行事实在过于功利了,功利到几乎连帮人的时候,都想到的是自己怎么利益最大化,这简直是商人唯利是图的行为。况且胆大包天,却又实实在在的给了百姓好处,他也是不知道去夸还是骂,事情变化的太快,一转眼,她就要自立为王了。
说什么为明王,明,天亮,她若成事,则天下大明。她明明姓刘,言语之间,都是篡汉之心,他若去了幽州,岂不是也成了乱臣贼子?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他半辈子都在为了匡复汉室而奔波,结果女儿却当了反贼,这让他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女儿另立门户,重开国号,当了反王,他的话成了那么无力的虚言。
这一切的缘由也是他,若不是跑得太急,将她留在了许昌,他在身旁,哪会有如今的局面。因此,他甚至没有立场去指责,他怕听到父女锥心之言。
诸葛亮倒是没什么纠结,这天下叫汉叫明,不都还姓刘吗?两家宗庙不是一样的吗?但他还是劝慰刘备。
“昔日王莽篡汉,星象是赤马红羊劫,而刘琼大胜后,是三星聚心,虽都是天地变革,但此为吉兆啊。”
刘备一愣,他还真见了这星象,“先生所言当真?”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言,“亮无半句假话。”
刘备看着诸葛亮,这年轻人,每每说话,都让他开悟,“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出山开备愚鲁。”
诸葛亮摇摇头,现在出仕还太早,“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
刘备想到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身边无有大才可用,“先生不出,如苍生何!”
孔明见其意甚诚,甚为动容,便也应了下来,“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很是高兴,便让关羽张飞一同而入,拜献金帛礼物。
于是他们在庄**宿一宵。第二天,诸葛均回来,孔明嘱咐道,
“吾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
这对千古鱼水君臣,终于是执手走到了一起。此后刘备带着人马,直奔幽州而来,刘备身边武将众多,其他人根本拦不住。
曹操终于是缓过来了,但当他听见刘琼称王的时候,头是更痛了。要是别人这样,必被天下群起攻之,但现在,他的兵马折损在里头,袁绍更是一堆烂摊子,刘琼那边却蒸蒸日上,她一自立,明晃晃的反贼,天子在手上都失去了作用。
“奉孝,当年我的心愿是当个征西将军,可是朝庭奸宦当道,我郁郁不得志,如今我想重塑朝庭,可灾荒连连,蝗虫过后是饥荒,饥荒过后是疫病,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明公当振作啊。”
曹操头疾刚好,立于亭下,思至许昌里的朝堂班子,他们见势不妙小动作不断,
“奉孝,天下皆骂我曹操是汉贼,可除了我曹操,谁奉迎天子?谁重塑朝庭?这天下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官渡之时,满朝上下,从百官到将士,书信降书一封封往翼州递,百姓人心惶惶。”
郭嘉见不得他如此志衰模样,只得劝道,“明公未败,何以悲凄之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当重整旗鼓,袁绍衰弱之势,明公当再征翼并二州,不可让其落入刘琼之手,否则遗祸无穷。”
当初追杀刘琼的是谁,办这点事都办不好,拖出去弄死。
荀彧只能悠悠一叹,
“刘琼姓刘,却实为反王,天下当共伐之。明公当振作,刘琼倒行逆施,天下世家豪强无不恨她,恨不得欲生食其肉,莫要被那纸糊的幽州吓破了胆,所谓天命,不过一时之运。豪强皆愿出兵出粮以助曹公。”
“报——”
曹操听到急报,浓眉一皱,“出了什么事?”
“青州臧霸反了,还……攻占了徐州。”
曹操气得头风都没那么痛了,“臧霸他安敢如此欺我!”
荀彧安抚道,“曹公,此时不宜与他人再占,节外生枝,我们当尽快攻入空虚的袁绍地盘,翼州与并州才是关链。”
曹操的眼睛变得幽深,带着腥风血雨,
“令君,我们的兵马荒逃于幽州城下,便是知道袁绍衰弱又如何,我们去占翼州与并州,与刘琼再战一场,还是让臧霸这等小人坐收渔翁之利?”
倒是郭嘉看着曹操,不再相劝,幽州一战,仲德在眼前化为血水,天谴的谣言四起,明公野心尽丧矣。
曹操就算是折损兵马,也忍不下这口气,“传令,发兵青州!”
倒是刘协听曹节生气骂刘琼,他反倒不以为然,他是曹操的傀儡,刘协双眸启阖,记忆翻涌,昔日那支金怍箭穿云破风,掠着身侧而过。大风凛凛,旌旗烈烈,“曹”字牙旗鹰扬。朝野侧目,众将诸臣当着他面,看着曹操所射出的箭,竟山呼万岁?
曹贼之所猎,究竟是野鹿,还是汉家之威严!利镞之下,淌血而倒的又何止是畜生。他在满朝文武眼皮之下,与将士携雕弓而走。将天子威仪踏进泥里,也将汉室最后一张遮羞布撕碎,欺君二字,摆上了明面。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朝堂谄谀取容之辈何其之多!衣带血诏不成,中兴之业尚有望否?唯见猩热又洒宫室,曹操杀伏后董妃,血腥气盘旋在他身上难散,,忠汉之臣丧命于此,董承临死之痛呼仍回荡耳畔,久久不绝。这些人,这些人——蜷指攥拳,隐忍难发,他皆救不得。
他乃天潢贵胄,承汉祚而立天地。便纵是宫变之时,亦誓守汉祚。连天战火自长安燃到洛阳,终止于许昌。冠冕十二旒,自幼承至今,无上权利的象征,是池鱼笼鸟的囚牢。
“皇后,刘琼姓刘,她若篡了江山,那也是刘氏江山,不比姓曹好吗?”
曹节怔怔看着他,瞳孔一缩。
“陛下——”
刘协不再言语,曹操虽然欺君,但是曹节并没有负过他,处处维护,只是他厌了,厌了待在这池笼里。
这天下,有个刘家人站出来了,按年龄还是他妹妹,他虽羞愧,却长舒一口气。篡吧,只要这破碎山河再统一,他没有丢了高祖的江山,宗庙社稷还在,她有这般能耐,他自会捧着玉玺献上。
刘琼军营里一直很是兴奋,他们赢了,主公还说明年再苦一年,普通士兵每月领800钱,等朝庭有钱了,后年就给他们翻倍。他们之前无论是在公孙瓒还是在袁绍那里,当兵的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钱领?这叫什么苦?
士兵们每月的响都攒起来,他们每个月,如果没有地方放,就放在明军银行,谢大人说这是为他们设的银行,将他们的军响也存进去,退伍的时候可以一起拿走。
他们刚开始都是自己拿着,后面发现没地方放,便听他的存着,但是找到亲人的将士,可以把军饷给父母妻儿,他们连忙点头,给父母妻儿他们放心。
而且每个月定时发放,他们收了,在存进银行,银行里给他的存折里加了数字,他们看着那个数字就很开心。
谢衣因此跟将士们打成一片,每日里衣食丰足,训练完他们也还有劲,晚上还可以练,谢衣干脆让他们晚上一个队一个队的围在一起,唱军歌。
开始太史慈与赵云不认同,军营重地,怎么能如此儿戏呢?但听了几首觉得,还真挺长士气,于是也一起学。
谢衣心想当然有气势,他教的都是军歌红歌,能没气势吗?
这反倒成了将士们最爱的环节,毕竟这个时代是真的文娱荒漠,百姓们别说听见歌,能听见别人打个鼓乐都是难得了。更别说他们这些将士,有的不适合这个时代的词改一改,就是这时代军歌,教得多了,他们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拉歌对唱。
歌里是有很多道理的,唱得多了,很多事情就好说明白了,然后谢衣就当起了政委,传播新型军民鱼水情。
有了军队的加入,一时幽州的发展格外迅速,百姓们对这些将士,刚开始很害怕,慢慢地还学会了唱军歌。
然后刘琼有一天出门就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她思前想后,终于发现了华点,这幽州,革命气氛很浓烈呀。
谁能理解她出去转悠的时候,吃碗小摊上的馄饨,结果听见隔壁的女孩唱着歌,那唱得还是。
泥巴裹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
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女孩的声音特别好听,歌声也非常好听,她听得一口混沌呛喉咙里,然后咳得欲生欲死,谢衣赶紧给她倒杯水,一直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下来。
刘琼瞥了他一眼,不愿让别人看笑话,她一言不发回了府。
宋恪看她刚出去就回来,在看谢衣一脸讨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便问刘琼,“他又干啥了?”
刘琼觉得她跟世家对上已经很累了,谢衣是想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你想干啥!”
谢衣也是无奈,“这个年代的将兵素质太差了,攻城想的就是,烧杀抢掠,偷占一点金银,要扼杀这种风气。他们又不识字,不懂道理,最好的办法那自然得祭出红歌军歌嘛,歌里面都有很多军纪铁律道理嘛。你看他们帮百姓帮得多有劲现在,放以前那些百姓敢想吗?”
刘琼想来也是这道理,她主要是怕步子跨得太大,把自己给作死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大明时代人才济济,到晚清民众识字也是几乎占了一半。
“这样也是个办法,毕竟我们已经花了粮响,日后粮饷再跟上,他们有人要是再犯事,按军规严肃处理吧。”
谢衣领户部,对于这么大的军粮开销,他压力很大的,“现在就急着花粮响干啥?”
宋恪接过话,“当然是为了经济,咱们得给百姓发钱,他们才有钱消费呀,军人的妻儿父母就可以帮他们花。其他工厂的工人,工资也提上来一些,总之要把这一潭死水变成活水,是需要砸钱的。”
刘琼开设了很多工厂,这些东西都需要销出去,才能循环起来,百姓们手上没有钱,怎么循环?
刘琼点点头,“他们生活好了,就会归心,以后我们占下来的地方,绝对没有人能抢夺,搞叛乱。因为他们给不起钱,况且我们明军有定律,明军不满响,满响不可敌。”
谢衣无话可说,“好有道理,不愧是你。那今晚军营拉歌对喊,去不去?”
宋恪最近忙得无聊,需要一点热闹与娱乐,“去,怎么不去。”
于是刘琼也跟着,军营里面的将士兴奋了,主公要一起来唱啊,干是那个氛围没有音响,硬是赶上开演唱会。
他们三个在营里凑热闹,倒是赵云怕军营有异心的人,一直与太史慈在她左右。
刘琼因为先前战场的事,一直惊梦,此时被拉歌号子氛围放下心来,热闹到最后,因为有些歌,是谢衣以她的名义教人的,将兵们觉得她很会。最后只得绞尽脑汁,想以前听过的歌,然后教了他们一首——
“在茫茫的人海里 我是哪一个
在奔腾的浪花里 我是哪一朵
在征服宇宙的大军里
那默默奉献的就是我
在辉煌事业的长河里
那永远奔腾的就是我
……”
教完后,到最后她自己感觉自己红得快腌入味了,她军训都没有听过这么多歌,她真是服了谢衣了。
不愧是以前做梦都想当战地记者的女人,嗯,现在是男人。
刘琼至今都对谢衣变成男的有些不习惯,但是那个变化的本人自己反而接受良好。
宋恪已经十三岁,男孩子发育慢,长到一米六了,但他回去的路上,硬是挤开谢衣,拉着她的手走上马车。
谢衣看向宋恪的眼神变了,闷骚,就这么点大,还想正大光明抢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