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女卫 第4章 有关风月（4）

“这回记得把人捆严实了，别像上回那样，有人半路上醒过来把绳子挣脱了差点逃走，又少不了费一番工夫。”被鸨母唤作“教主”的男子埋怨道，语调里带着几分不满。

“这是自然，教主尽管放心就是。”鸨母应道。

“今夜子时，人务必要送到六王冢。本座提前去灵武山候着，会自有人接应你们。”

“是。”

“王妈妈可以退下了。雪柳暂且留下。”男子的语气缓和了几分，露出一副淫猥的表情。

鸨母身侧的女郎开了口，是一个娇俏悦耳的女声：“奴家这两日身体不大好，恕不能侍奉教主。”她轻纱遮面，媚眼如丝，是寻欢楼的头牌雪柳。

鸨母也赔着笑脸帮她解围，“是了。把祭品灌醉主要靠我们雪柳，还望教主体谅，莫让雪柳累坏了身子。再说，教主不是要亲自去现场吗？教主自己也得注意身体、多加休息才是。”

“哼！”男子大手一挥，“去吧去吧！”

二人转身向门外走去，乔璇赶紧把瓦片轻轻放回屋顶原处，堵上了用于窥探的缝隙。待二人走远后才寻机从屋顶上下来。

乔璇回了客栈，先是去敲了周瑜客房门，但半天都没人应。

她下了二楼，来到前堂，问前台店小二：“小二，方才可见过二楼丁号客房的那位公子？”

小二说：“他刚出去没多久。”

乔璇又问：“你可知灵武山是何地方？”

店小二一听，仿佛来精神了，他神秘兮兮地问：“小公子可听说过‘绕梁’？”

绕梁？乔璇只听过“绕梁三日”这个成语，她想了想，反问：“是一种琴吗？”

“哎，小公子好见识，相传楚庄王的绝世名琴‘绕梁’就埋藏在灵武山附近……”小二又道：“都道此琴已毁，但民间亦有传闻，称毁去的‘绕梁’乃楚庄王命人暗中伪造的赝品，真正的‘绕梁’已被其派人秘密埋藏在某处，最近我听说此琴就埋在那灵武山。”

……

乔璇拿出自己新买的手帕，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给店小二，托他转交给自己对面客房的周公子，接着回自己客房收拾好随身行李，牵出自己的马，向先前那个“教主”所在的院落走去。

走到院落附近时，乔璇远远看见院落前停着一辆马车，那“教主”正巧从院中走出，登上了那辆马车。

乔璇庆幸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她跨上马，远远地尾随着“教主”所乘的马车，一路奔驰，来到了灵武山脚下。

穿过一片密林，教主下了马车。乔璇担心自己被发现，便掉转马头折近回林中，把马拴在一棵树上，然后徒步往教主所在的方向赶去。

周瑜原来的金疮药瓶里即将见空，他又出门买了一些金疮药回来。

一进客栈，店小二就叫住了他：“客官可是住在二楼丁号客房的周公子？”

周瑜看向他，“正是。”

小二将一方白色手帕递给他，“与公子同行的那位朋友方才离开前，托小的把这个转交给公子。”

周瑜心下诧异，将手帕接过来，展开一看，手帕上只寥寥几个小字，周瑜剑眉蹙起，这上面的文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我那位托你给我手帕的朋友有没有告诉你他去了何处？”周瑜问店小二。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小公子出发前，主动向小的打听灵武山，小的就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了。”小二答。

“你告诉他什么了？”周瑜问。

“周公子可听说过‘绕梁’？”

周瑜自幼习琴，当然听说过这把绝世名琴。相传楚庄王沉迷于此琴连续七日不上朝，王妃樊姬婉言劝谏，楚庄王遂忍痛毁了此琴，从此“绕梁“成为绝响。

“听说过，这与灵武山何干？”周瑜不解。

小二把刚才对乔璇讲的一番话又向周瑜重复了一遍。

周瑜心中疑窦丛生，若乔璇真要去寻那传说中的绝世名琴，又何必走得这么急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思及此，周瑜不禁蹙起了眉头，举步走出客栈。

不待周瑜细想，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周瑜下意识地停住脚步，险些与那人撞上。

“周公子？”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

“步姑娘？”待周瑜看清了眼前的人，他也认出了对方。正是前几天与他有两面之缘的寻欢楼少女步练师。

步练师怀里抱着一个大纸包，里面是一包包捆扎成小包的药材，看样子是刚从药铺买药回来。看见周瑜，她粉颊微红，话音含羞：“奴家失礼了，方才没撞到周公子吧？”

周瑜摆手致歉：“没有。是我方才走神，差点撞到步姑娘。”言毕，告辞离开。

没走几步，却又听见身后的人唤了一声：“周公子！”

周瑜回头，有些诧异地望着几步以外、还矗立在原地的少女，“步姑娘还有何事？”

步练师面带犹疑之色，她顿了顿，还是轻移莲步上前几步，垂下眼眸，“悦来客栈不宜久留，周公子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周瑜闻言，心下一惊，他也上前几步，走近步练师，“步姑娘此言何意？”

步练师道，“此事说来话长，恕奴家不便相告。”说罢，转身欲走，周瑜却又绕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步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我并非长舌之人，不会随意泄露秘密。还望姑娘借一步说话。”周瑜的声音在步练师听来，一如几天前，他向自己归还荷包时那般温和悦耳，令人心驰神荡。

步练师定了定心神，道：“公子请随我来。”

步练师引着周瑜来到一家僻静的茶馆，要了一间包间，待二人坐定，步练师才开口低声道：“周公子可曾听说过玄音教？”

“不曾。”周瑜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周公子是外地人，不曾听说也无怪。这许都城近几个月来不少外地来的男子失踪，多半是玄音教所为。”

“步姑娘的意思是……这失踪案与悦来客栈有关？”周瑜隐隐觉得不安。

步练师点点头，“没错，悦来客栈正是玄音教的秘密据点之一，以前是一家普通客栈，后来因为生意不景气倒闭了。玄音教接手了这家客栈作为秘密据点。”

“步姑娘可知那些失踪的男子都被玄音教掳至何处了吗？”

步练师想了想，才道：“应该是灵武山以北的六王冢。”

灵武山？那不正是乔璇在书信中提到要去的地方吗？方才店小二也提到了此地，称楚庄王的绝世名琴埋藏于此地。

玄音教的人把男子拐去那里做什么？周瑜心下一忐，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他顺着步练师所言提问：“那六王冢是什么地方？”

“奴家也不甚清楚。”

“步姑娘可知道那玄音教是何目的？掳走这些男子究竟意欲何为？”

步练师呷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道：“奴家也不清楚其中内情。只是听阁中姐组们说起，大概是作为祭品送去殉葬了吧！”

周瑜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人殉”、“人祭”的习俗自商代起就有迹可循，周瑜亦有所耳闻。难道如今还有这等丧心病狂的陋习吗？

“步姑娘方才称悦来客栈是玄音教的秘密据点。那悦来客栈又与男子失踪案有何关系？”周瑜半信半疑，这悦来客栈住宿条件虽然一般，但相应地，住宿费也比较低廉。除了伙食粗劣难以下咽，其他方面都未见异常。

步练师一时语塞，她方才虽然向周瑜告知了一些实情，但一直在刻意隐瞒自己与玄音教的关系。而事实上，寻欢楼才是玄音教的主要秘密据点，而悦来客栈一个月前才成为新的据点。周瑜若继续在悦来客栈住下去可能会遭遇不测，可是要如何让他信服而又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步练师蹙起娥眉，斟酌着道，“奴家也是听阁中一个姐姐说起，曾有个年轻公子宿在悦来客栈，后来被那姐姐吸引，出钱包下了姐姐七天七夜。白天那公子带姐姐出游，夜里他二人就宿在那公子客房中。结果……那公子忽然有一天就失踪了，他的行李都未带走……”

那也不能证明此人失踪与客栈有关啊？周瑜心想。但他也不点破对方，而是含笑施了一礼，道：“既如此，多谢步姑娘了。”

步练师也施了一礼，“那奴家就先告辞了。”言毕，抱起她先前从药铺买来的装着一堆药的纸包起身，周瑜见此，有些过意不去，“步姑娘一人带这么多药回去总归不便，不妨让我送姑娘一程吧。”

步练师连忙拒绝：“无妨，这些东西不重。更何况……奴家是青楼中人，周公子想必是洁身自爱之人，若与奴家同行，怕是有损公子清誉。”不知为何，她明明很想与周瑜相处，却担心这一路走回去被鸨母撞见。

周瑜也不再坚持，辞别了步练师，径直往药铺去，脑中却飞速运转着。

乔璇此行恐怕凶多吉少，也许，他压根就不是自愿前往灵武山的。

周瑜没见过乔璇的笔迹，而且店小二转交给自己的手帕上那些看不懂的文字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谁知道是不是店小二冒充乔璇的名义写的呢？

思及此，周瑜不禁又回到了客栈，店小二此时不在前堂。周瑜回自己的客房，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去找乔璇。

刚到一楼，就见那小二骑着一匹马从门口飞驰而过。

周瑜神色一凛，看来这店小二八成有问题。周瑜跑到后院牵出自己的马，跨上去追店小二，店小二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见周瑜策马出来追他，才又继续催马向前，简直像是在等周瑜，生怕把周瑜甩掉了一般。

周瑜看出来，这店小二八成是存心要引自己去灵武山，自己不去才是上策，可眼下乔璇生死未卜，何况乔璇又是帮助过自己的人，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弃他不顾。即使前面是龙谭虎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闯进去。

周瑜骑马尾随店小二一路疾驰，最终来到了一处密林中，此时天色已晚，借着月色，周瑜依稀看见林中的一棵树上拴着一匹黑马，他策马上前，惊讶地发现这马似乎是乔璇所乘的那匹。

乔璇此时在何处呢？

周瑜停下马来，环顾四周，却见前方隐隐出现了火光，四五个蒙面男子手持武器朝周瑜所在的地方包抄过来，其中一个未蒙面的人骑在马上，手举火把，正是那引着周瑜一路来此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