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第5章 相见（5）

现在的情况是，双方还未合作，合作公司内部就已经这么乱了，胡蝶不认为这个合作会愉快。但在她的认知里，不愉快的合作未必不赚钱，就看赚的钱值不值得这么不愉快。

自己做社交媒体IP，是为了配合表演综艺打出一个组合拳。温长青是综艺赞助背后的大玩家。

综艺的热度是土壤，社交媒体IP是树苗，种树的团队很乱固然让人头疼，但种树的土壤如果出了问题，那后面一切都不用谈了。

“所以现在是做交易，是在算一笔经济账。”胡蝶想。

她辅助温长青完成公司换血——以客户需求这种堂而皇之的诉求，帮助温长青边缘化李若风，重建“大千”之前的业务团队框架，温长青帮她解决接下来会在综艺录制里遇到的问题。

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交易。

温长青和许家宝都搞不定李若风，看似有上面那些能说得出口的理由，但两个行业大佬，拿一个小姑娘没办法，要么是李若风太有手段，要么是李若风知道的温、许见不得人的事太多。今天看到李若风本人的样子，胡蝶更确定是后者。

许家宝看似嫌弃李若风，但“大千”这家夫妻店之前已经开那么久，真闹起来，许家宝真的会完全站在温长青这一边么。而温长青到底是想边缘李若风，还是一边找个理由在江湖上说得过去、一边和许家宝拆伙？

这里面太乱，太复杂，她参与进来的性价比太低。因为这一切显而易见的吃亏，所以温长青才加了个码，说两届影后的于梅前年的口碑营销的案例是顾念负责的。

如果顾念真的曾经有这个本事且现在还有这个本事，那这笔交易还算划算。

但谁又知道，是当年于梅就该红透半边天、顾念只是刚好蹭了于梅的名气，还是顾念真的有这个手艺？就算曾经的顾念真的有这个手艺，但是“大千”解散、重创之后的顾念，还有这个手艺么？毕竟吃这碗饭靠的就是灵气和天赋，天赋和灵气最怕磨人的无常世事。

“反正无论怎样，李若风是个连温长青都拿捏不住的人。如果日后和‘大千’合作，给顾念放绊脚石的人，和我争大小王的人，都会是李若风。”胡蝶在心中确定了对待李若风的基本态度。

胡蝶续起刚才的话，道：“如果后面也都是这样的内容，那我觉得，今天可以结束了。”

说完，胡蝶看着李若风，李若风慌乱地看向许家宝，许家宝继续看着已经看了十分钟的角落里的顾念，他说：

“那个，顾念，你好了没？”

顾念抬头看许家宝，点头。再看向李若风，确认她对自己发言没有异议。又象征性地看向纪桂，毕竟纪桂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领导和后续发合同款的对接人。走完职场社交流程，顾念看向胡蝶，向胡蝶座位的方向，在会议桌上推过去一份纸质文档，说：

“这是五年来，您自己旧浪微博下，发您相关内容的官媒、杂志、大小V、粉丝kol的微博下，您的评价汇总。抱歉没来得及做成PPT，劳您看纸质的将就一下。”

会议桌东侧一排坐着胡蝶团队，胡蝶坐主位。西侧一排坐着“大千”员工，顾念坐在角落。文档从顾念传到胡蝶面前，需要胡蝶和顾念直线距离之间坐着的人帮忙传递。

说是传递，基本都在传阅——大家对这个文本的工作量和具体展现形式都很好奇，对顾念完全不符合套路的艺人短视频IP方案的突破口也很好奇。

胡蝶未察觉自己已经被顾念提案的视角打动，只是嘴边开始向上弯，眼神一直聚焦在那份传过来极慢的文档上。文档终于到了她手上，她一边翻，一边不由自主地放柔音调：

“纸质挺好的，我喜欢纸质的。”

许家宝见状，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表，已到饭点。一是要张罗中午的商务餐，二是防止李若风见局面有好转就开始不管不顾地打压顾念反而添乱，许家宝将李若风带出会议室。

在会议室门口，许家宝对李若风说：

“去金轩定个位子吧。”

李若风连忙去执行。

许家宝叫住她，带着平时欢好时才有的愉悦说：“我拜托你，不要正巧就没有顾念吃饭的位子。”

李若风气笑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格局？”

许家宝叹气：“你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李若风懒得理许家宝，摇曳生姿地去金轩定吃饭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