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分的魏尔伦 第12章 第 12 章 特异点1

第十二章 特异点1

魏尔伦离他们不怎么近，分神之时，只是隐隐约约注意到来自英格兰的另一位超越者雪莱，或许还有雪莱在暗处的同伴，一起迎击了【通灵者】。

但是，异能力的波动似乎惊扰了这座仿佛具有生命力的特异点。

它瞬间变成一个扭曲的形状，将所有正在战斗的人吞入胃中，哪怕———他们离它还有几公里远！

魏尔伦回神后，只来得及跟着【通灵者】最后消失的地方冲过去，便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鼻腔中有硝烟的味道。

士兵们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肩扛步枪。刺刀在白日里闪烁着寒光，映照出血液、破堡垒构成的小战场。

简直是在熟悉不过的景象，在战争期间，他在巴黎没少见过这些事情。

“特异点内的世界。”

有迹可循的、现实般的幻想地。它的构建基础，可能来自于被困几年的法兰西超越者雨果。

当务之急，是要去寻找某个家伙。

魏尔伦靠上围栏，低头往下搜寻。他并没有如愿以偿地降落在兰波旁边，但是，相差时间不久，说不定距离很近。

在地面上打得激烈的时候，这种空旷的顶楼就成了绝佳的侦查地。

起义军的堡垒已经搭到二十尺以上，抗议的尸体、铭刻在石板上标语、残破的旗帜堆满街道。这一切无不在说明———他们快输了。

［会在哪里？］

如果【通灵者】能够使用【彩画集】的话，那显眼的方块一定会很快出现。

魏尔伦迟迟看不见那种景象，他心中隐约诞生不好的预感。

虽然与雨果不熟，但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特异点似乎是会给人捏造虚假的记忆。

国王军的蓝色已经占据大部分，顺着他们包围的方向看去。

那个布满灰尘、身上有着血痕的家伙，那不就是兰波！

这样糟糕的情况，让魏尔伦一瞬间想起某些糟糕的回忆，他死死咬着牙，克制住自己直接翻栏杆跳下去的冲动。

“Merde—”

该死的特异点，居然让他用不了异能力。

◆

临时的堡垒由石块、家具、马车和木板堆砌而成。后面藏着数不清的年轻人，或许还有一些孩子、老人。

兰波混入其中，他已经在这个小型战场上徘徊已久。

“你们先走——”

起初，他们是充满希望的。

可当手上所有的弹药都消耗殆尽，身边的战友一个个死亡，留在这里也最多只能拿着冷兵器乱砍一通。

兰波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在烟尘中呼喊着战友，让他们早早离开，自己又执拗地站在那里，丝毫不顾一步步逼近的国王军。

“砰———”

子弹在离兰波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炸响。

兰波下意识想要将手中的刀刺出去，却听见一个满怀怒火的声音：“你的脑袋里是水吗？！非得殿后，拖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他脑中一片空白，错愕地侧过头，却看见一团柔软的金色，正脱力般埋在他的脖颈旁。

虽然感觉十分奇怪，但是......兰波带着身上的人翻了个身，藏入更靠近掩体的地方。

这样一来，他才有时间看清那个帮助他的人———一个在战场上穿着白色外套、梳着精致发型的男人，看上去简直像是国王军的编外人员。

不，这么想太过失礼。

他不该将帮助自己的人划为那老旧、顽固、维持着错误秩序的军团一方。

“砰———”

第二枚子弹射来，随后是数不清的声音。

国王军的弹药太充沛了，长长的刺刀更是显得他们手里的刀小得可怜。

兰波枪里的几颗子弹已经耗尽，魏尔伦更是浑身上下都没个武器。看上去，两个曾经威风凛凛的超越者，也不得不做特异点的限制下退让。

不，活下去可能都是万幸。

兰波已经盘算着，在自己死亡之前能带下几个敌人。

“跟我过来。”

正在此时，一股力量从兰波的手臂处传来。刚刚救了他的男人，现在又急切地拉着他去往某处。

曾经搜集情报的好习惯起了作用，魏尔伦在高空中记住了某个井盖的位置。

兰波随着他翻滚着路过几个破家具，这才看见他们的目标。

“地下水道。”

魏尔伦揭开盖子，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兰波拽了下去。

头顶的光线一瞬间消失，臭气占据了大部分感官。

潮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浑浊的污水在脚下缓缓流淌，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头顶的石拱上，偶尔滴落的水珠在寂静中发出“滴答”声。

兰波握着有些生锈的梯子，一边听着魏尔伦的动作，一边往下爬。

但是，刚刚触及地面，魏尔伦将被用力地按住。

“你不是起义军。”

兰波将魏尔伦抵在墙面上。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手段?”

兰波听见一声轻嗤。

“我感谢你，但这并不妨碍我询问你的身份。”

哪怕被这样质疑着，兰波的手还是稳稳地握着刀，搭在魏尔伦的脖子旁。

“好好说，你不会受到伤害。”

“......我也不是国王军。”

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地方，一个潮湿的水道里，可他们之中没人有什么“团结友爱”的想法。

更何况是兰波，他是起义军的一员，也不信这样一个衣装精致干净的人会误入这里，还冷静地顺手救一个人。

“告诉我，你的名字。”

兰波的手往下压，他进一步贴近魏尔伦，触手处并没有什么脉搏的跳动，这让他一瞬间产生了自己按住鬼的错觉，但鬼是没有温度的。

“......哈—，即使是这样......居然还有这种本能。”

隐隐约约的笑声，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内容。

兰波听不太清这句话，有可能是子弹的声音损伤了他的听力，也可能是魏尔伦自己说得含糊不清。

“什么?”

兰波迟疑片刻，重复着询问。

黑暗中，两点锋利的蓝光锁定着兰波，像是要将他皮肉掀起的刀尖———那是魏尔伦的眼睛。

“保尔·魏尔伦。”

简直像是在念仇人的名字，魏尔伦恶狠狠地瞪着兰波。

“你最好能够记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