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约会 第8章 飞翔的大雁

回到国内，林阳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罗生无门》的拍摄中。他属实是祖师爷赏饭吃的类型，准备了两星期就进组了，完全没有耽误拍摄进度。

自从林阳拿下了几座影帝荣誉，特别是含金量较高的金像奖后，罗小梅对这个师弟的态度就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当初安排他去参加《飞翔的大雁》试镜，罗小梅只是抱着应付方大山的心态，没想到林阳真的选上了。从导演到制片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连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新人张飞飞也表示：“林老师的表演很有层次感和情绪张力，我觉得他可以胜任这个角色。”这种反馈让罗小梅很是惊讶，于是她让张飞飞多跟林阳聊戏，试探一下这孩子是不是有真东西。张飞飞也是不善交际那类存在，在水特别深的娱乐圈这种性格容易吃亏，也不容易有好人缘。这种性格和以往的林阳非常相似，但他毕竟也在这圈子里打拼三四年了，吃一堑长一智，林阳早就吃够了堑张够了智，和剧组大批人马相处早已不成问题。一开始张飞飞主动来找林阳聊戏，一边聊一边用手摸自己的头，多次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林阳本来不尴尬的，被她这些小动作搞得也紧张起来。

“女主三年前第一次见男主的时候是很羞涩的，但不是因为春心萌动，只是她的性格如此。三年后再次相遇，她对男主的羞涩带着一种揪心的伤感，我觉得你在演这场戏的时候，可以试着把这种区别表现出来。”林阳无比诚恳地建议道。这一下子点醒了张飞飞，自己先入为主了，在演三年前的剧情时不应该这么心虚地看男主的。张飞飞对林阳的戒备心瞬间消退了不少，不过对她来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相处才能和林阳成为朋友。

拍摄进程不到一个月，张飞飞已经从原本小动作不断进化到了和林阳席地而坐聊个一小时不用喘气了。《飞翔的大雁》是低成本文艺片，再拍两个星期就结束了，不需要长线作战。由于张飞飞对林阳的评价非常高，罗小梅对这个师弟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决定来探班观察一下林阳，也是来给自家新人打打气。

既然是来给自家新人加油的，面子工程不得不做足了。罗小梅戴上墨镜，涂好口红，坐着自己的豪车风风火火来到了《飞翔的大雁》片场。下车一看，张飞飞的经纪人带着几个工作室的孩子正毕恭毕敬地等着。午休之前罗小梅就派车送了一车寿司卷和鲜奶茶来，全剧组都有份。所以她一进来，大家都起哄般鼓起掌来。张飞飞还在和林阳对戏，听到大家起哄，往声音的方向一看，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飞奔向罗小梅。这些天虽然和她很熟了，但林阳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迫不及待。恍惚间以为她要长出尾巴冲着罗小梅摇晃了。不过冲到罗小梅面前后张飞飞就收敛住了，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罗小梅就拉着她向林阳走来。

“林阳，好久不见。我家这孩子没给你添麻烦吧？”罗小梅的客套话中带着几分好奇，她想听听得到张飞飞赞美的林阳反过来是怎么评价张飞飞的。林阳笑了笑说：“飞飞老师很有天赋，对角色的理解越来越透彻了，您很有眼光。”说完还指了指张飞飞刚放在座位上的剧本，张飞飞立马脸红了。

罗小梅拿起剧本，上面布满了张飞飞写下的注意事项和她自己的一些小想法。这让罗小梅惊喜不已：“飞飞，比之前那部戏写得多多了，真厉害！”张飞飞羞涩地要熟透了，但只能这样默默地在一旁接受两人的夸奖。

“你们继续聊戏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商业互捧环节结束，罗小梅很自然地提出要看两个人聊戏。一会儿还要找导演他们聊一聊，罗小梅在心里嘀咕道。听听主创团队对这两个人的评价，对这部片子能有什么样的成绩她心里也好有个底。因为罗小梅在身旁的关系，张飞飞非常紧张。虽然台词还能流程地说出来，但状态就是不对，情感表达不出来。这一切罗小梅和林阳都看在眼里，但两个人都没有点破。

“飞飞，你觉得要休息一下吗，不那么紧张了我们再继续？”林阳委婉提议道。但张飞飞不想在罗小梅面前丢面，还是坚持要继续尝试。状态还是出不来，林阳只得引导张飞飞：“你有过表白的经历吗，飞飞？没有也没关系，你肯定看过一些爱情片里的表白场景吧。因为暗恋太久所以表白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正常的。但不能发泄一样哭个不停，因为你一直在关注对方的反应，要稍微有控制一点儿。”张飞飞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罗小梅。她真的不想让罗小梅失望，毕竟是她带她进了演艺圈。由于各种原因，工作室之前给她接的都是高冷女神挂的角色，这次的爱情片是一次戏路上的尝试。虽然在罗小梅眼中这部新人主演的爱情片注定掀不起什么水花，但张飞飞自然是想通过这部片子向她证明自己。

林阳看着面前这俩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如林阳你来演示一下，正好飞飞也可以喘口气调整一下状态。”罗小梅提议道。也是护崽心理在作祟，她倒要看看林阳能不能接住这个挑战。

林阳立马开始找状态，在脑内带入女主的视角。三年的跨度在爱情片里并不算长，所以《飞翔的大雁》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女暗恋男的剧情路线。三年前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然后一起出车祸住进了同一所医院。住院期间一起谈心，互相倾诉生活中面临的难题。男主伤势较轻，只住了一个星期院就走了，走之前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三年后的同一天两个人又见面了，这次是在同样的时间到迪士尼玩同一个项目。这种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林阳没有经历过，自然也很难演出来。但他确实喜欢过一个人，不是吗？如果再次遇到他，该怎么跟他告白呢？林阳经常会想到这个问题，以往他都会在心里坚决地否定自己：“不会再见面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他揉了揉眼睛，两行泪水从中流出。这是他第一次允许自己幻想这个问题，允许自己想象这种情况的发生。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后，林阳开始念台词：“李西，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你，想三年前那一个星期里发生的事情。我想不通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念念不忘，我想不通我为什么老天要让我错过你，又重新遇上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念完这段台词，林阳的眼泪才又重新开始流淌。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恢复了平静。咽了一口唾沫，林阳羞涩地笑了一下：“演的还行吧？”

对面的两个女演员沉默不语，仿佛魂被吸走了一般。罗小梅嘴巴抽动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张飞飞也羞涩地笑了一下，偷偷瞥了罗小梅一眼，对着林阳赞许道：“林阳老师，你要是演女主估计凭这一段就拿下影后了。”罗小梅也回过神来，附和道：“是的，少说也能横扫三金中的两金了。”林阳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夸张，能拿一座我就心满意足了。”

三个人都笑得很开心，接下来这场戏也拍得很顺利。导演带头鼓了三分钟的掌，对着张飞飞一顿吹捧。张飞飞马上把林阳推出来，说自己是受到了林阳老师的影响，都是他的功劳。这话剧组其他人不放在心里，导演心里门清。

休息时间罗小梅特意来找导演聊天，一段重头戏进展如此顺利，两个人都很高兴。“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我工作室的，一个是我师弟，都是一家人。您跟我实话实说，您觉得这两个孩子的演技如何，潜力又如何？”罗小梅和导演随便聊了两句，就直接开门见山问出了她此行的目的。导演毕竟是老江湖了，肯定要说好话的。但似乎也不需要多虚伪的言论，毕竟确实是两个好苗子。“飞飞这孩子性格虽然有点儿闷，但是一点就通，外表也出色。如果有好的剧本，她是肯定能有一番作为的。这孩子进步很快，就是需要有好的老师来指导她。她这次能进步这么大，林阳在其中帮了不少忙。就比如那剧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也是因为林阳有这个习惯，飞飞是跟他学的。”说到林阳，导演顿了一下，放低了一点声音：“还好当初选了林阳这小子。虽然这是个女追男的本子，但是他太抢戏了。我觉得以这小子的条件，上映的时候肯定要吸一堆女友粉妈粉什么的。当然前提是咱这片子没扑的话。”

罗小梅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但她心里也认同这番话。刚才那段女主对男主表白的戏，被林阳指点出来的张飞飞眼里都是戏，把回忆的苦涩和对男主的关注都演了出来。这个场景里林阳并没有台词，只有长时间的沉默。但是林阳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张飞飞的眼睛看，就这么轻轻地眨了几下眼睛，就能把观众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让人欲罢不能。当然这也得益于林阳那优越的面容，和近乎雕刻的双眼。

和导演聊完，罗小梅就去和张飞飞告别了。林阳在一旁准备单人镜头的拍摄，罗小梅轻轻拍了拍张飞飞的肩膀。“小梅姐，我感觉林阳老师刚才的眼神里还是有很多忧伤，但是他都隐藏起来了，镜头可能只能捕捉到他的沉默。”张飞飞突然冒出这句话，她刚才被林阳的眼神吓到了，但只有她在他的对面，也只有她能看出来那双眼睛里隐藏着的浓重的伤感。

“是吗，那你多和他聊聊，也许他会跟你聊一些不和其他人聊的事情。飞飞，我想签林阳进咱们工作室。但这事不急，你先别跟他说，等这部戏拍完了我再跟他提这个事。”罗小梅很有深意地朝着张飞飞眨了眨眼，笑着离开了。

下一章林阳和韦严又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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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飞翔的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