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胶片 第1章 第 1 章

·“林束，生日快乐。”

是夜。

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只有手机透出来的丁点光亮能依稀照出房间的样子。东西随处散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收拾过了。

林希坐在床边，抱着吉他轻声弹唱——是生日歌。

一曲毕。

她把录好的视频发给微信主页仅有的联系人。

“林束，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满屏绿色能看出她已经发了很多消息，却没有一点白色对话框。有时候林希甚至会觉得她不是在给林束发消息，而是在和自己说话。

生日歌是她和林束之间的一个约定，也可以说是她许下的承诺。

他很少喊她的名字，一般都是喊“希”。尽管林希觉得很非主流很别扭，但他一直乐此不疲，渐渐的，林希也就随他喊了。

“希，可以弹吉他吗？”林束又拿起吉他往她面前一放。

林希顿了片刻，掐灭了手里的烟，从林束手里接过吉他,稍微调了下音，

音符从指尖倾泻出来，因为刚抽了烟的缘故，林希的嗓子有点哑。本来只是一首有些抒情的歌，被林希唱得莫名有些忧伤。

“希。”

“怎么了？”

“很好听。”

林希差点弹错音，看他那么严肃，还以为是什么事。但是她又觉得好笑，怎么夸得这么干巴巴的？

以为她不信，林束又很认真地说了一遍。末了像下定某种决心，补充道：“好听是好听，就是······唱得有些悲，让人听了很难过。可能是一种感觉吧，是你唱歌的时候那种感觉。”

林希挑眉，不知道他今天突然发了什么疯，怎么之前没说这么多。

果然。

“希，以后也可以给我唱歌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林希觉得他讲话很莫名其妙。

但是抬眼去看他的时候，林束的眼神太亮了，让林希有了片刻的恍然。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林希到了嘴边的话才又转了个弯，变成了其他的：“欠你的生日歌，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你唱的。”

“只是生日吗？”

林希受不了他的目光，对视片刻就移开了眼，她的手不自觉摸向口袋，想要拿根烟出来。

“希，”他又喊了一声，“回答我。”

林希最后还是没把烟拿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上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束那么执着。她低下头，模棱两可地说了句“以后再说吧”。

后来才知道，那天林束的家人回来了。

不论以后如何，在那段日子里，的确称得上美好两个字，只要林束想，林希就会尽可能满足他的愿望，以此弥补那天没有及时发现林束不对劲的愧疚。

后来林希想过很多次，是不是这个时候把未来的美好透支了，所以后来才会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