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捷德奥特曼 零光年的恋歌 第13章 11 艾美尔作战

两位奥特曼同时出动的日子没持续多少天，很快赛罗出现了明显的疲惫，最快发现到的人自然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朝仓陆。

“果然还是我再努力一下吧！”看着躺在星云庄自己床上休息的诸星真，他做下了决定。

以赛罗奥特曼的样子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明明是那样游刃有余，然而，一旦变回人类的形态，诸星真的些微喘息便无法再隐瞒。他的手臂抵着额头，像是在努力压住气息。

“别搞……我只是没睡好，借你这里躺会儿……就行。”他还在逞强，冷哼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是明白你不想让艾美尔和小茧看到现在虚弱的样子啦……不过，你真的太逞强了。”

“谁虚弱了……”

＜每天的防护罩会遭遇宇宙怪兽1－2只、未标识宇宙飞船1－3架次、不明宇宙攻击1－7次，地球表面的防护罩能量消耗过大，已经影响到了巨大化后需要的能量。＞

莱姆客观地描述了这一情况。

“这也太频繁了！”小陆吓得跳了起来，差点打翻手里的杯子，幸亏一旁的佩嘉帮忙扶住。

佩嘉还顺便用运动服的袖子给赛罗扇了扇风：“就是啊，要不是我和AIB的人在月球上观察了几天，还不知道赛罗这么辛苦！”

“原来佩嘉你前几天不在是去工作了啊？”陆说的正是那天大家都聚在星云庄的时候。

佩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想帮上大家的忙嘛，但是我不会打架，也没有找碎片的才能…本来想躲在艾美尔的影子里保护她，但是萌亚说有更适合我的工作。嘿嘿，真的很适合我呢。”

“萌亚介绍的啊，是什么样的工作？”小陆等着好友的回答，他见赛罗也很有兴趣，又积极问了句，“AIB还让你去了宇宙？”

“是泽纳先生的想法，他想观察目前艾美拉尔放射源对宇宙人的引力效果，缩小敌人的降落地点范围。就让我和托莉提普小姐，还有贝嘉君一起通过暗域传送到月球上观察了一周。”

“你和匹特星人还有那个佩盖萨星人同事一起去的？要是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看看你了。”佩嘉提到的另两个名字都是AIB的同僚，小陆自然也认识，不过他还是顾虑到赛罗，用了更好理解的称呼。

佩嘉摇了摇头：“没关系啦，我们是轮流的。我中间也回来休息过，莱姆也有帮忙，对吧？”

＜尤托姆可以适用于外太空。我也和托莉提普聊天了，还找到了小陆之前战斗过的地方。＞

听到莱姆的话，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很早以前了……说到托莉提普小姐，她也经常找来叶和萌亚玩呢，之前听说她还想见见艾美尔。”

“嗯！我们也聊了很多艾美尔的事！当然工作也有好好做。”说着，佩嘉走到赛罗身边，见他敏锐地看向自己，虽然胆小，佩嘉却也很清楚赛罗只是面恶心善，嘿嘿一笑：

“所以听过报告后，泽纳先生就让我来通知赛罗，把防护罩缩小到只有日本国土范围会减少消耗。那些顺着磁流线找来的怪兽和外星人，好像只会笨笨地根据引力最强的路线导航到星山市附近。他还说，要是有漏网的绕过了防护罩，让AIB来应付。”

赛罗冷哼了一声：“别听他大话，最后不还是我们解决。”

但他也并不反对AIB的方案，实在是因为他明白自己这样撑不了多久。即使早就给光之国发送了奥特签名，也只是告知了目前的情形与贝利亚残党蠢蠢欲动的预感。他不会谨慎到那时候就请求支援，自然也明白目前还得靠自己和捷德，而自己绝不能倒下。

“算了，就先这样，我调整下手镯的能量。”他闭上眼发动了念力。

同样也明白这是个好方案的小陆，笑容变得轻松起来：“没想到AIB和佩嘉私下里还考虑了那么多，还有莱姆也是。”

“我也不总是小陆的助手嘛。”佩嘉坐到他的身边，“虽然我的能力很小，但是也有它的用途，同样是佩盖萨星人，贝嘉君就很厉害，还有很多AIB记录里的坏佩盖萨星人也是。能力是不分好坏大小的，只要想做小陆的伙伴，就一定能用在正义的地方——泽纳先生是这么说的。”

“像是泽纳先生会说的话。”想到泽纳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却一点都不会觉得难亲近。“泽纳先生就像是我们的老师一样，他一定是想到了以前教过的学生吧。”

在许多年前，夏德星人泽纳曾经与自己的同族战斗过，那些人曾是他的学生，与他一样受到战争种族的教育，一辈子只会战斗。但泽纳曾见过贝利亚毁灭后的宇宙，他知道战争的最后是什么，为了寻找生存的正确道路，他选择与族人分道扬镳，加入AIB。之后，他在地球遇到了爱崎萌亚，他有了更多对和平未来的期盼。

那样的泽纳，对萌亚和陆他们来说都像是人生导师。与生来就持有光明而无限拥抱和平的赛罗不同，他是自己选择了向光明伸出手，即使永远无法触及。

陆也是自己做下的同种选择。

赛罗是他的榜样，他想成为的人，而泽纳是让他明白自己可以改变，去正视“父亲”贝利亚的人。黑暗中的人哪怕无法成为光，只是伸出手来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勇气了。泽纳希望他的学生有那样的勇气，陆也希望父亲能从自己身上找到那份勇气。

哪怕只是伸出手，向他求助，他也会微笑着拉住父亲的手。哪怕在那一刻之外，全宇宙都不原谅那个人——只有那一刻，他会原谅。因为在那一刻，贝利亚的心里与眼中一定有光在。

受到小陆对泽纳赞叹的感染，佩嘉也摇晃起了脑袋，很快乐的模样。“真的耶！他总把我们当孩子一样看，真是很传统的老父亲人设啊！”

陆很向往家人相关的词汇，忍不住遐想起来：“如果泽纳是爸爸，那赛罗岂不是哥哥？虽然年龄上可能不是啦。”

“我懂，毕竟赛罗有点幼稚的嘛……”

“喂你们两个，趁我不说话就消遣我是吧？”赛罗的声音从床铺上响起，两人讪讪笑了。

“讲道理，那种老父亲真的，”他坐起身，好像已经恢复体力了，不再显疲态，“也太常见了。”他说不出口的是，不但自己父亲、师父是这样，甚至连泰迦的父亲也是这样。父亲这种身份，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除了……

“令人不一样。”他颇为得意道。

小陆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和佩嘉相视一眼：

“赛罗真的很喜欢令人先生呢。”

“但是听希卡利奥特曼说他也很喜欢自己的父亲。”

“我也听泽塔说过。真好啊，赛罗有个好父亲。”

“真好啊，佩嘉还没见过呢。”

“那就先看令人先生吧。”

“好啊好啊。”

“又在消遣我，这地方不能呆了！我走好了吧！”终于忍不了的赛罗跳了起来，他负气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满满生气的样子。

这下小陆和佩嘉真的笑出了声。才刚说幼稚，这不就对上了。

“艾美拉娜在等我，才没空跟你们玩！”

旁观的莱姆默契地调动了电梯，让他进去。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缝隙间，赛罗看着小陆与佩嘉的笑脸，还在不爽：“想笑我还早两万年！今天不替你打工了，谁爱去谁去！”

当他还以为能威胁到陆的时候，真正的绝杀这才响起：

＜记录完毕，赛罗把艾美尔叫作“艾美拉娜”。现在更新赛罗奥特曼的个人**情报：对女性艾美尔有特殊的称呼。＞

莱姆难得如此刻意地表述系统功能，甚至声音里似乎多少带了点笑意。

——“喂！怎么连你——”

电梯消失，余下的三人笑声连连，他们打算等来叶回来后再分享一次刚才的对话。至于打工，拜托，哪有消遣赛罗奥特曼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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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小鬼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从来没检讨过自己失礼问题的赛罗愤愤。电梯送到的地方离公寓小屋还有点距离，正好让他借机发泄几句。

“我看他们是皮痒了，把防护罩一停看我不累死他们……不行！那更累的还是我！得想个办法让来叶训训他们！她连我都敢威胁，我不信她治不了他们……也不对！万一她反过来消遣我，我这不更麻烦……泽纳和萌亚也没啥用，令人和小茧更不指望了……”

一路叽叽歪歪到最后，他发现真的没法消气，简直是奥特人生中的一次败北。UFZ小队都比他们好搞定，因为只要提到艾美拉娜，最先出现反应的总是那几个家伙，反倒是他可以置身事外消遣他们。

可现在，却变成了他的软肋，真是可气！

“干脆直接把艾美拉娜带走……”

“我要去哪里吗？”

他正低着头自言自语着，这一声让他浑身一震，抬起了头。

眼前正是他的那根软肋——艾美尔，她如小动物一般的大眼睛正困惑地闪动着星光。看方向是从小屋那里走来，因为今天是休息日，她身上穿着来叶她们挑选的白色连衣裙而并非校服。

那就像是他记忆中的艾美拉娜在艾丝美拉达星上的样子，只是稍有不同的是她今天被要回家陪父母的小茧出门前梳了个双马尾，至少赛罗离开公寓加入战斗前是那样的场景。

“就你一个？”他直接问，眼神还停留在被阳光染上了薄薄金边的栗色双马尾上。

艾美尔摇头，发辫在那里摇摆，更是引人注目。“刚才来叶和一位叫托莉提普的宇宙人都在，莱姆说你要回来，她们就和小茧离开了。”她的话越来越顺畅，这是她不害怕赛罗的证明。

赛罗因此稍微有了点好心情：“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再走，她们就让你一个人出门？”

她直直看着他，急急解释：“是我想……快点见到你。”

第一反应是这一定又是什么消遣，赛罗敏感地一瞬观察了周围。很好，来叶她们不在，看来不是陷阱。他走过艾美尔身侧，直到听到她的脚步跟在自己身后才想通，这是她自己的意愿。

他停下脚步回头，由于动作太快，艾美尔差点撞到他，有些惊吓地向后回退了一步。“小心。”赛罗依照习惯揽住她的背想扶住她，随即想到他也太担心过头了，便收回了手。

“谢、谢谢……”乖巧的艾美尔，明明是被吓到的，却反而道了谢。

想到她以前道谢都是扬起笑脸，甚至抓住自己的手这么说，赛罗心里难免有些遗憾。总感觉……不该是这样的。

“你不用特意出来接我。”他淡淡地说，怕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期待，刻意压哑了声。

这像是耳语一般的声音，让一瞬感到失落的艾美尔不知为何身体小麻了一下。这句话好像想向她表达什么，可她不记得也不明白，只能介意着。

“是因为想快些看到……”她的声音也跟着放轻，微哑，“不想等一会儿，我怕……”怕她等不到。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那样的担忧，好像那种等待的失落感自然而然地就在心底。

因为她的声音突然没了，比她个子高许多的赛罗不得不低下头靠近，低声询问：“嗯？”

这个动作把艾美尔逼得缩起了身子：“……真？”

他离得实在太近了，明明有着超人般的听觉，赛罗却像是渴望听到她的心声那般较劲起来。而这个距离，让艾美尔害怕把自己愈发加快的心跳声都被听了去，不觉用手捂住了胸前。

“所以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我没……”

——“抱歉不是很想打断你们的偶像剧，但是有紧急情况：两个地点同时出现了磁流怪兽。”

唐突地，电梯带着来叶出现了。在艾美尔反应过来之前，只听赛罗啧了声嘴，口中嚷嚷着“有事我回来再听你说！”没有与令人汇合，直接化作一道光，冲向了天空。

“还是这么急性子，明知道不该浪费能量。”尽管十分严厉，来叶却也十分信任他，面露微笑地看向艾美尔，“听说赛罗已经把防护罩收起来大部分了，以后应该不会这么辛苦了。你先回地下基地，我要去找小陆会合。莱姆，拜托再弄一台电梯。”

没有进入来时电梯的来叶，冲入了另一台凭空出现的电梯中随之消失。艾美尔这才反应过来，走向敞开着的那台通往星云庄的电梯。

刚走进门，一道力量从她背后压来，她在惊吓中被推入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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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亡灵……”

艾美尔一回头，就认出了男人。身后一起来到星云庄的人正是之前在学校救过她一命的“亡灵”。

亡灵曾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事，不然亡灵会消失。如今他又出现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打破约定？可是……

＜侵入者是斯特鲁姆星人，伏井出K。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莱姆理所当然会发现他的存在。

艾美尔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记得斯特鲁姆星人是之前黑白条纹的外星人呼唤他的名字，所以莱姆的话一定是对的。但显然比起扫描分析，莱姆更像是直接识别了这个男人。

“莱姆认识他？”她直白地询问。

＜是。他是过去这艘飞船的控制者。＞作为人工智能的莱姆并不会有意隐瞒这种事。

随即星云庄内的警报响了起来，红色的闪光围绕着整个室内的顶部一圈圈地转，一亮一灭。同时，莱姆的球灯也转变了颜色，显示出了危险的红色信号。

＜来叶说过，你已经死亡。从扫描来看你是过去备份数据的生成，不知道什么人为你造出了实体。＞

亡灵对警报声视若无睹，只是站在那里。

因为被他救过一次，并且告知了自己与矿石的联系，艾美尔不可能对亡灵产生强烈的抵触。但她听过来叶和小陆聊起过去的曲折经历，多少明白莱姆会戒备的人是什么人。她也稍稍避开了。亡灵对她却还像之前那样恭敬，他缓缓露出微笑，并不介意被警惕的态度。

一时僵持着没有人说话，导致警报声变得非常刺耳。

最后还是艾美尔先出了声：“莱姆，他们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告诉她，刚才的沉默加速了她的不安，她不得不问出口。

莱姆明白她的心情，将两个投射屏放到半空，分别是赛罗奥特曼与捷德奥特曼与两只磁流怪兽各自的战场。艾美尔认出了两个地方，两地相差不远，但和往日只在山附近的战斗不同，这次竟然接近了星山市内。一想到平时上下学路过的街道可能因此损毁，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当然，她也十分担心那两位战斗的巨人。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心情，莱姆表示：＜已经疏散了周围的居民，星山市的大家都十分配合。但是市区作战让小陆他们束手束脚了。＞

艾美尔明白，温柔的那两人是绝不愿意伤害无辜之人的。即使他们受伤、难受、独自承受痛苦，也心甘情愿。她焦急万分，试图询问，莱姆主动向她解释：

＜磁流使周围民居的电子设备和金属产生了磁化，让怪兽们的磁流干扰范围增加了。＞怕她不明白，莱姆还补充道，＜小陆的变身需要依赖升华器，因此会被磁流影响。而现在的赛罗也是如此。磁流干扰了他们凝聚能量的装备，使他们很难完全发挥实力。加上磁流怪兽大多为坚硬的宇宙矿物和金属组成，他们才经常因力量不足陷入苦战。＞

这自然不是艾美尔能解决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别人：“AIB……没有办法吗？”

＜之前托莉提普小姐曾提议说可以测试EFT，即电快速瞬变脉冲群技术，或许能抗干扰。但目前AIB只是在测试，还没有办法产生对抗这种强度干扰的大功率装置。＞

这些艾美尔肯定是不懂的，在她困惑又忧心忡忡的时候，亡灵却突然开了口：

——“我们做个交易吧，名为‘莱姆’的报告管理系统。”

亡灵径直走到莱姆的操作台前，把手放了上去。

＜莱姆不是你应该称呼的名字，同理，我也不会与你做交易。＞

亡灵对她的话熟视无睹，熟练地操作起了操作台。莱姆早在多年前就关闭了斯特鲁姆星人的权限，但最近为了调取旧数据库的信息打开过，这导致亡灵确实能操作一部分。

莱姆的警报声变得急促了。＜警告。我现在将关闭一切与旧数据库相关的权限。＞

这似乎是种威胁，亡灵停下了手。他抬头看向球灯，用一种谈判的口吻道：“我不知道我与你们之间有何敌意，如今的我只有备份在宇宙中某个星系时的某时间点的记忆。我记得之后我需要在地球进行遗传因子计划，仅此而已。现在，我能为你提供抗干扰的方案，只需要交换一个事。”

＜我不会上你的当，新不列颠尼亚号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也没有抗干扰机能。＞

“新不列颠尼亚号？看来我给你起了个符合贝利亚大人帝国应有的名号。以及，你错了，你有。”

＜这艘新不列颠尼亚号宇宙飞船由我莱姆进行系统管理与报告，我不会出错。＞

“你可以利用斯特鲁姆器官。”

＜斯特鲁姆器官是斯特鲁姆星人特殊的能量转换器官，可以进行相位反转的特殊机能。根据扫描，这艘船内不存在这样的器官，你的身体被制造为接近人类的生物，也不再拥有。＞

“我可以提供斯特鲁姆器官的模拟程序。我相信我在制造你的系统里必然会留下类似的程序，以作为万一我本人在计划中发生意外时，可以让器官的功能继续为贝利亚大人所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还不明白吗？我是说，利用那个原理，制造反转。”

莱姆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想将电磁干扰的能量进行反转，转化为相抵消的抗干扰波？即使可以，由于这艘船无法接近干扰范围也做不到。所以我的判断是对你关闭权限。＞

亡灵轻声笑了起来：“是的，你做不到。”他缓慢走向一边担忧虚拟屏幕上的巨人，一边又很难理解他们对话的艾美尔。

＜你不要接近艾美尔。＞莱姆发出了更为明确的警告。

也许是为了交易的公平性，亡灵没有越界，而是站定在了此刻他的位置上。“——而公主可以做到。”他用颇为优雅的手势指向艾美尔。

莱姆一瞬便明白了——他想利用艾美拉尔的越光速性。就像是之前那次帮助捷德的那次一样。只要有了超过信息干扰的速度，无论是反转程序的运行还是传到两位奥特曼的升华器里都能顺利完成，这是必胜的方法。

球灯闪烁了几下，可没有发出声音。做这个决断对于莱姆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她明白，她需要联系小陆他们。然而，无论是小陆赛罗还是赶往现场的来叶他们，此刻都处于干扰范围无法联系。现在能做决定的人只剩下了艾美尔。

莱姆不得不把事情解释清楚：

＜艾美尔，该怎么办？我无法做出决定。斯特鲁姆星人曾在过去对小陆和来叶做了很过分的事，我也曾受到伤害。他的计划从在制造我之前就已经开始，所以现在的他一定已经充满了对贝利亚的忠诚与对基因之子计划而生的小陆的敌意。他一定会再度成为我们的敌人。＞

艾美尔总算再次开口：“我……不知道……”莱姆的解释很清楚，不如说，把危害解释得很清楚，而略过了其他有益的部分。

“这样告诉她好吗？你应该继续告诉她：我有办法将敌人的电磁干扰转为抵消的力量，帮助那两位奥特曼。这份帮助甚至不是一次性，而是对之后的战斗都有受益。”

＜我不认为伏井出K会帮助我们。＞

亡灵并没有因为连续的拒绝感到急躁，他眯起了眼：“那是我在地球隐藏身份使用的名字？你认为我的敌意来自对贝利亚大人的忠诚，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知晓了贝利亚大人被消灭一事。这是从实体化了我的宇宙人口中得知的。”

＜……＞莱姆没有立刻回应，但警报的声响停止了。

“我已大概知晓了计划失败的结果，也接受了。如果我有复仇的心思，我大可拿她做威胁。没有什么比人质更容易动摇奥特战士。”

＜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非但不会成为敌人，可能还会帮助你们。”

＜我不信任你，你没有帮助我们的理由。＞

“理由是……”亡灵转过头，这一次并非望向艾美尔，而是荧幕上苦战的奥特曼。“那是贝利亚大人的儿子，是贝利亚大人的继承者。”

＜小陆不是贝利亚的继承者，小陆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

亡灵点点头，像很理解他似地：“的确，或许没办法再像贝利亚大人一样。”他顿了下，又道，“但也许他会成为新的君临银河之主，谁知道呢。”

他知道若是与莱姆继续下去也得不到结果，转而将话头抛给了艾美尔：

“那么公主，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明白莱姆绝对不愿如对方所愿，艾美尔紧闭着嘴唇微弱地摇了摇头，拒绝回答。可当她听到从显示屏上传来的巨人打倒在地的巨响，她还是激烈地动摇了。

战况十分不利。赛罗交战的怪兽体型较为巨大，赛罗切换了形态进行战斗，但由于最近累积的疲劳加上没有令人的生命力支撑一部分，让他非常被动。而捷德那边，如铜墙铁壁的敌人让力量不足的捷德难以下手，他无法切换形态，导致落了下风。

如果相信他们，此刻应该绝不开口答应亡灵的任何要求。就算是没有常识与记忆的艾美尔也明白这点。她抿紧了唇瓣，害怕一旦有丝毫惊呼，都会把自己的软弱说出口。她不自觉地双手握拳攥在胸前，期望真正的心愿通过这样就能实现。

亡灵点出了重点——她的愿望，那就是奥特曼与人类都不要受伤地结束这场战斗。

刚才亡灵说的话她逐渐消化完毕，也明白了自己是可以帮上忙的，这虽然让她高兴，但无法去做反而加重了她力不能及的自责。

莱姆也同她一样选择沉默，这样亡灵的任何计谋都不会得逞。

见她们如此，亡灵反倒并不强求，转而说：“我还没有说我想交易的内容——我需要与AIB合作。”

＜不可能，你杀过AIB的成员。＞莱姆没稳住，脱口而出。

“在地球？原来如此，是‘这个’我不知道的情况。”

＜因此AIB没有与你合作的理由。＞

“但我也没有其他选择。我受到达达那些宇宙人的威胁利用，他们试图通过我发现贝利亚大人的遗产，据说那是宇宙一般宏大的能量。”

＜显然你们才有合作的理由。＞这是莱姆的吐槽。

“哼。”亡灵难得表现出情绪化的口吻，“他们也配？贝利亚大人的一切只有贝利亚大人才可使用，或者，贝利亚大人的继承者——那个孩子。除此以外的人别想，我宁可与你们同行。”

莱姆不喜欢他对小陆的态度，干脆不出声了。可艾美尔却忍不住开口：“亡灵……为什么会对那个人如此忠诚？”从刚才的对话里她听明白了，那个叫贝利亚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不理解驱动亡灵的信念，或者说他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同样直击了亡灵的重点。“因为那是贝利亚大人。”他的表情终于从平静变得欣喜，充满生气，不再如亡灵那般。——“当你见识了这世界上有一个人的力量足以控制全宇宙，你自然就会相信，宇宙应该是他的。”

“宇宙……应该不是任何人的。”艾美尔说出的是自己的直觉，尽管她只在宇宙生物研究部的活动室内见过宇宙的图片。

亡灵并没有介意她的反驳，而是语重心长道：“宇宙是无序而未知的混沌，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然而，若是有强大的力量控制它，那么就会生成秩序与可预见性。一切可知的、可控的发展与变化都由那位力量的持有者决定，便不再会诞生未知的恐惧。

——星球灭亡不用恐惧，宇宙毁灭也不用恐惧，失去任何事物都一样，都会由那位大人决定一切的结果。”

不知为何，艾美尔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的不是一种恶的倒反癫狂，而更像是弱的求生本能。亡灵是因为什么变为了亡灵，他失去了多少……只有失去太多到把自己都失去了，才会如此放任别人去掌控一切。

一方面，艾美尔觉得这是没有道理的谬论，但另一方面，她又理解，未知真的会让人感觉到宛如黑洞的恐惧。她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现在就是此刻最恐惧的。她可以活下去吗？她该有自我意识吗？她是否是不被需要的……是否对AIB、奥特战士来说，她是随时可能需要被牺牲的存在？对赛罗来说？说不定就是这个理由才让他对自己如此疏远……

这种被明确下来的情绪让她心中一阵钝痛，她只能无助地望着亡灵。

＜小陆！＞

莱姆的喊声打断了她的矛盾情绪，两人同时向显示屏看去，捷德奥特曼不知何时已被压倒在地，胸口的闪光显示器转为了警报一般的红色，宛如这个星云庄内的危险闪光。

明明警报声已经被关闭了，艾美尔的耳边却响起了那道规律的声响。当她看向另一边赛罗的战场时，同样的红色显示器让她抽气一声。刚才思绪中的恐惧此刻无限放大，让她加重了呼吸。她不禁捏住自己的手臂，企图用痛感拉回四散而空白的意识。

“公主，你的愿望是什么？”亡灵又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她害怕到颤抖起来：“莱、莱姆……！”

被艾美尔求助的莱姆，眼下却没了声。她也在混乱中难以抉择，AI是有理性答案的，但她生出的情感却没有答案。

想起不久前从自己面前离开的诸星真的脸，他还说要听自己说话，艾美尔张开嘴，几乎想答应亡灵的交易，却又谨慎踌躇地挤不出一丝声音。

“他们这样下去，即使熬过了这次，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还会有多少次？还能战斗多少次？你在害怕……你该遵从自己的愿望。”

这一连串的假设就像是连续的子弹那般让艾美尔惊慌失措。她的眼神在屏幕、莱姆和亡灵间来回，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地发出了那细微的嗓音。

——“不要……受伤……大家……活着……莱姆……可以吗？”

像是为了安抚如此紧张接近崩溃的公主，亡灵向她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点下了头。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公主。”

◇ ◇ ◇

◇ ◇ ◇

◇ ◇ ◇

◇ ◇

一旦磁流干扰反转为了抗干扰的强度，力量恢复的两位奥特曼自然大展拳脚，很快结束了战斗。

他们即将回来，依旧被莱姆警惕着赶紧关闭了权限的亡灵却突然消失了。艾美尔想到亡灵曾说过自己会消失，一时担心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斯特鲁姆星人的事之后再说，我们先想想怎么向大家解释。＞

“告诉大家是亡灵帮助了我们不行吗？”

＜在刚才他得到权限后，立刻屏蔽了我的部分系统进行了其他操作。我想他可能复制走了一些备份数据，或是删除了什么……我正在查找问题，尽可能不进行系统还原。但这件事还是需要告诉大家。＞

“对不起！”想到让莱姆犯难是自己的决定，艾美尔赶到操作台旁抚摸表面，好像通过这些冰冷的外部能安抚内部的莱姆似的。“对不起莱姆……让你做了不愿意的事！”

莱姆的警报早已关闭，现在调整回了正常照明，光打在艾美尔的脸上，才发现她流出了眼泪，那是因为情绪释放导致的，还是懊悔导致的，莱姆无从得知。但她知道，艾美尔内心正在痛苦。

＜这不是艾美尔的过错，那样的选择，如果我是你，我也想帮上小陆和赛罗的忙。而且，这样以后我们也都能帮上忙了，我的反转程序和艾美尔的越光速能力一定能成为奥特战士们的力量。＞

像是安慰一样的话语并没有让艾美尔放松下来，只是她明白哭哭啼啼会被大家看到，赶紧擦了擦脸。莱姆趁这个机会扫描了一下眼泪的成分。

很好，还是艾美拉尔。这眼泪要是能保存下来，说不定也有用处。

一人一机刚稳定了情绪，大家就回来了。来叶第一个从电梯里冲出来，带着代表AIB的萌亚，两人显然已经知道了刚才出现抗干扰波的源头。之后的朝仓陆狼狈一些，是和诸星真互相扶着进来的。一见到艾美尔脸上的神情，他们立刻分开了。

“刚才背一直压在地上，有点疼……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陆俏皮道。

赛罗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看着艾美尔，直白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莱姆不会说谎，自然艾美尔更不会，她们很快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大家。

这下赛罗不再是脸色不好看的问题，而是直接黑了脸，锐利的眼神几乎是绝对零度的冰冷。

“我不相信斯特鲁姆星人！”他直接甩下这句话，而后转身又回到电梯里离开了。

小陆他们都知道，赛罗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当然，小陆也好，来叶也好，都是被亡灵的过去——名为“伏井出K”的男人针对甚至痛下杀手过的，他们不可能原谅对方的所作所为，但也清楚那是一个多么可悲的男人。

而在刚才看到莱姆放出的室内录像后（她在打开警报后就偷偷开启了监控录像功能），那段关于未知与恐惧的言论，却让他们再度想起了他的可悲。

因为星球毁灭而不得不依附强大的力量，贝利亚成为了那个男人生命里唯一代表未来的意义，一旦失去了那个意义，他的世界就只剩下恐惧。他计划复活贝利亚？还是再次集结贝利亚的残党继承贝利亚未竟的霸业，亦或者如他自己所说，希望捷德去继承……

“我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走的。”小陆率先打断了沉默，“我的命运已经属于我自己了，我不想再被贝利亚死后的名号牵着走。恐惧也好，未知也好，就算未来不像样，我也要自己决定。”

“小陆……”萌亚与小陆几乎是青梅竹马，她清楚小陆有过那种不知自己过去未来的恐惧，她曾经那么喜欢小陆，怎么会看不到他小心翼翼的不安与自尊的矛盾。

而现在，就像泽纳背地里告诉她的：不完全是天生的奥特一族，也不是被期待降生的孩子，更是拥有邪恶的基因在体内，捷德将会不断在质问自己与质问命运的旅途中负重前行。泽纳看不得那样幼小的孩子受出身所累，他想守护他。萌亚与泽纳是同样的心情，她也希望能竭尽所能帮助那个美好的少年。

因此她会用最好的笑容来面对：

“虽然现在让他跑了没法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我们AIB这些年也变强了，一定有办法找到他！到时候要让他好好说说，小陆怎么就不能有自由了！就算是父母也没有资格这么强求孩子的人生，他还不是父母呢！”

萌亚说得太过轻松，导致小陆刚严肃起来的脸也跟着笑了：“他顶多算接生的医生吧？不然我要怎么叫他，小爸爸吗？我才不要。”

来叶一向受不了他们的不正经，摇了摇头，看向艾美尔：“要不要先回去？赛罗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又背着我们逞强呢。”

“哎？”来叶的问题让艾美尔一愣。

“我说赛罗的身体。”

“来叶……不怪我吗？”从刚才开始，没有一个人责怪她，反而让艾美尔更自责了。

“自作主张是不对，不过那种情况，你不答应，你以为那个男人就会放弃？”来叶给小陆和萌亚倒了杯水，自己则准备了蔬菜汁。她随意地说着，“你和莱姆现在平平安安地，战斗也胜利了，甚至有了新的战斗对策，这不是挺好的？”

“来叶有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小陆的感叹引来来叶的白眼，他尴尬一笑，也安慰起了艾美尔，“刚才那个，莱姆的反转程序和艾美尔的超能力，简直帮大忙了！干脆把这个叫‘反转式艾美尔越光速远程大作战’战术吧？”

“这名字太长了在AIB系统里没法登记……”吐槽他的是萌亚，她在自己的工作手机上点点弄弄，边说，“还是叫‘艾美尔的越光速作战’吧，简单好记。”

“你这也没简单啊萌亚，而且那样莱姆的功劳就没了啊？”

＜小陆刚才起的名字里也没有我的功劳。＞

“啊，是吗？那莱姆起一个？”

＜好的，那我命名为：艾美尔作战。＞

“还是没有莱姆啊？不要紧吗？”

＜我查过资料，军师一般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战术。＞

“莱姆懂好多啊。”

＜而且这次的事不是我决定的，是艾美尔。我只是回应她的愿望。＞

因为众人又向自己看来，艾美尔又开始担心起小陆和萌亚的态度。她的想法体现在了不安的手上，几根手指紧紧攥着。

“艾美尔，”小陆用与刚才活泼的口吻完全不同的轻声细语对她说道，“谢谢你那么担心我们，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已经很棒了。而且你那么厉害，我们才不会怪你。”

萌亚也接着道：“没关系的啦，泽纳前辈也很温柔很好说话的。虽然之后要利用你的力量了，但是力量是没有好坏之分的，艾美尔加入到我们这里，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这可是很棒的成长啊！”

来叶走到她身边，相视一笑：“最麻烦的AIB都这么说了，这次就不计较了吧。——只是有个人还在计较，就要麻烦你自己去说服咯。”

艾美尔还在犹豫，她怕赛罗会对自己生气。她的胆子本来就小，在赛罗面前更是像完全消失了。

此时却又传来了莱姆的声音：＜赛罗奥特曼的人类形态身份诸星真，正在传送口没有离开。＞

一听到这个，另三人都笑出了声。萌亚更是差点把喝到一半的水喷出来。

“和他一起回家吧，艾美尔。”小陆愉快地指了指实体化的电梯——“赛罗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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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1 艾美尔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