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世界需要我这样的癫狗 第93章 第 93 章

“终于到这一天了···”

“我们等到了······”

“不枉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在，要实现了······”

餐厅内的长桌上坐满了VIRUS的成员，托丹的福，本来一百多人根本坐不下，现在到能坐下了。

讨论声和窃窃私语以及放开坏的笑声混杂在一起，让整个餐厅和古堡都喧闹起来。

“今晚是净化计划的前夜——”黄昏从位置上站起来，敲了敲杯子，下面瞬间安静下来，“各位的努力和辛苦，我们一直都看在眼里，如今终于迎来了这一天，明天，我们将改变世界，把人类的世界还给真正的人类。”

他慷慨激昂的演讲着。

余望站在门侧，并未走进去，他的目光注视着主座的奥伦。

奥伦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样，微微侧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接下来——”黄昏看向了奥伦。

奥伦收回目光，缓缓站起来，他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黄昏。

“聚集在这里的VIRUS信徒们。”他的声音冷冽又肃穆，压迫感很强，“明日，是我们实现理想的日子，是我们改变世界的日子······我们等了这么久，在明天将获得命运的回报，成为正义的英雄，成为救世主······”

“将这个腐烂罪恶的世界，将那些恶臭的人类，全部消除，让我们一起举起正义的铁锤，改变世界······”

餐厅内顿时传来了一阵阵激昂的喊声，他们像是被迷了心智，不断高呼着。

没有任何前兆，轰隆一声，震撼整个古堡的爆炸声响起，墙壁木板像是豆腐一样被炸裂开，连在内的人体也一并撕裂轰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当场死亡的人，和被木头墙壁压倒哀嚎的哀嚎的人，被爆炸炸伤满地打滚的人，被火焰烧的狼狈挣扎的人······

再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波爆炸再度袭来。

火焰如雨一般落下来，所有人被灼热的火焰燃烧起来，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四处打滚和哀嚎。

不过一会功夫，古堡就化为了地狱火海。

然而还剩下几个没有重伤能够行走的人，他们立即行动起来，搀扶还有口气的同伴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来。

而烟雾的正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脚步不徐不缓，慢慢走出来。

余望从后腰拿出那把枪，装上45号子弹，举起枪口对准了那个走出来的人影。

“余望，知道正确答案了吗？”

奥伦的声音传来，可是他的面容和身体都和奥伦完全不一样。

是在爆炸的瞬间换成了其他机械体吗？

“我知道了哦。”余望缓缓走近他，将枪口抵在他的脑袋上。

他毫无反抗的意思，甚至笑起来，而且笑意越来越深。

“是你！！！你这个混蛋！”黄昏的吼叫声在后面响起，“杀了他！杀了那个混蛋！”

有人好像朝着他飞速袭来，有刀光闪过。

余望动也没有动。

“好慢~~~~~”熟悉的怪笑声响起。

那袭向余望的人一时愣住，然后猛地呼痛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被什么齐齐削去。

还未来得及动作，又是一刀袭向他的脑袋。

“啊——”那人只留下短促的哀嚎便直愣愣倒在地面。

而不知何时，一个金色瞳孔全机械体少年站在了余望身侧，双手拿着尖锐的小刀，咧嘴笑了起来。

“是你···丹？”黄昏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唉？老爸？那种演技也能骗过你吗？”丹哈哈笑起来，“你不是最清楚我的演技有多好吗？我骗过了多少人，我做过多少次这种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余望勾起嘴角，“你是抚养丹长大的人，却完全不了解他，他只杀想杀的人，只杀该杀的人，如果因为杀掉那个服务员就真的使自己崩坏掉的话，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你······你早就知道他是假装的？”黄昏目眦欲裂，他整个人都癫狂起来，指着余望的鼻子质问道。

“是哦，第一次在地下室看到他，我就知道了······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那样能骗到你？”

丹啧啧两声，冲着余望抛了个媚眼，“你还说，要不是我那天晚上心血来潮告诉了那件往事，你不也被我骗到啊？”

“是是是~你是天才演技，我差点被骗了~”余望笑眯了眼睛。

丹扭起来脖子，目光扫过剩下的负伤的两人，“这真是盛大的欢迎回归仪式呢~余望，黄昏老爸能交给我吗？”

余望犹豫了一下，“不要勉强哦。”

黄昏立即笑起来，“就算杀了我，杀了所有人，Aa也不会死，没有用的！”

“是吗？”余望看向一直沉默的奥伦，“他说你不会死呢。”

奥伦勾起嘴角，他微微侧头看向丹，“我好羡慕他，不，应该是嫉妒，嫉妒得要死。”

丹冲着奥伦笑了一笑后，缓缓走向黄昏那边，他的身影动了，冲向黄昏身后的两个人。

不一会，古堡前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黄昏——我来告诉你吧······你视为神的Aa，从头到尾都知道我的计划，而且···你说他不会死，如果是那颗卫星被毁掉呢？”余望伸出手指指着天空的方向，“算算时间，聆梦他们应该已经击毁掉了吧。”

“卫星？！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通信站，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让C9知道，那个卫星通信地球站——Aa的数据意识备份在那里，所以你们有恃无恐对吗？可是现在这个备份没有了，真正的Aa只有他一个了。”

余望的枪口抵在奥伦的眉心。

“而且，奥伦——Aa并没有阻止我去做这一切，不论是我把内部资料传递给聆梦，让他们扳倒门罗，还是让他们调查通信站，击毁卫星······我所做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全部都默认了。”

“不可能——”黄昏吼叫起来，“A！他在说谎对不对？！”

奥伦并未回答他，依旧直视着余望的眼睛。

“告诉我答案，余望。”

余望微微笑起来，用着极度温柔的语调缓缓说：“我来拯救你了，所以安心的去死吧。”

“回答正确。”奥伦回了一个更加温柔的笑容，比那夜他诉说爱意的笑容还要缠绵。

“我会杀掉你，也会救赎你，让你自由，让你从我这个人渣的感情漩涡里解放，让你停止···爱我。”

余望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抱歉——”奥伦的眼泪缓缓流出来，“让你经历这一切，折磨你这么久，让你一次次失去，让你一次次经历绝望和痛苦，让你背负着罪恶，让你一次次被欺骗和背叛······还有抱歉让你作为杀了我的凶手。”

他流着泪，却开心的笑了。

可能这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满足的表情，余望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颤抖起来。

“在我这一百多年的人生中，我见过太多人，经历过太多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都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我一直想要的是你的救赎，我希望你来救救我，余望——只有你能救我。”

“我自己也知道，一直都知道······我是个怪物，不是神，不是人类，我没办法像他们那样爱你，所以我希望是你来救赎我，只有你···只有你可以做到。”

“抱歉，真的很抱歉——因为我自私又软弱，让你这7年来活在地狱里，而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解放痛苦的自己，我······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我爱你，余望。”

他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闭上了眼睛。

“抱歉——”余望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也随着他的话语流下来，打湿了他的脸颊，“我不爱你。”

余望缓缓扣动扳机，然后低声说了一句，“永别了，我的朋友。”

下一秒，枪声响起。

余望没有颤抖，没有退缩，他的枪口的硝烟逐渐升腾起，鲜血溅在他的手上、胳膊上和脸颊上，和他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奥伦倒在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丹看见他的模样，微微叹口气，“混蛋啊，最后死得这么幸福·······”

黄昏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眼泪唰得流下来，他颤抖不已的身体摇摇晃晃，“啊·······啊······不···不可能。”

“抱歉，老爸——”丹伸出手抱着黄昏，“我很爱你，但是我必须要杀了你，我做好了觉悟，你成为我该杀的人了。”

“丹······”黄昏抬头看向他，“丹，我······抱歉，那天没有救得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都过去了······”丹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低声劝说，“我知道你想要救我，你想要让我远离A活下去，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所以我才爱你，老爸。”

“丹······我···我只是想要成为英雄。”黄昏低下头，哭出了声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A为什么要那样？”

丹缓缓松开黄昏，后退了一步，“老爸，你没有做错，你什么都没有错，因为·······你是我的英雄。”

他的话音随着手中的利刃一起划破了黄昏的脖颈。

“啊，结束了······”丹看着手里的刀，“像是做了一场梦。”

“是吗？我也有同感。”余望丢掉枪，“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丹俯下身，为黄昏闭上双眼。

“你可真感性。”余望学着他，缓缓蹲下身，为奥伦那冰冷的机械体闭上眼睛，“感觉真差劲。”

“杀人的感觉吗？”

“嗯，像是自己也跟着死了一样。”

丹哈哈笑起来，“哪有那么夸张。”

他深深舒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向余望，“走吧，离开这里。”

余望点点头。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后，丹像是想起来什么，“你前夫哥呢？”

“啊，抱歉——把他绑在树林里，忘记放他了。”余望捂住双眼，“我去去就来。”

“喂？想不等我吗？”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笨蛋，我才不会让你溜走。”余望反手握住他的手。

——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雪。

距离古堡数公里外的森林里，离主干线非常远的茂密森林里，有一排脚印踩在了那薄薄的雪上，随即又被更多的雪覆盖住。

有两个人的足迹并排向着光之城的方向走去。

还有一道足迹走得很慢，像是保持着距离，又像是机械的机器人。

“想不到会下雪。”丹哆嗦了一下，“好冷。”

“再走下去，应该要到你那个安全屋了吧？”

“那已经不是安全屋咯~”丹眨眨眼，“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可不是安全屋，叫废屋。”

“哈哈哈——也是。”余望忍不住笑起来。

丹望着他笑，也跟着笑起来。

“余望，余望~”他喊着余望的名字，“我现在感觉很幸福，心脏怦怦直跳唉~”

“为什么忽然说这么叫人害羞的话？”余望咳嗽一声。

“我是小狗，藏不住心事的~”丹傻笑起来，“我真的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知道啦~”

“那你呢？”

“我也是，大笨蛋~”

两个人一边聊着无意义的废话，一边笑着，往前走去。

再往前就是那座废弃的屋子。

可以生火，可以吃饭，可以睡觉······

“余望——不对，不对，我是爱你，比喜欢更爱你。”

“你在说什么屁话啊？”余望觉得脸上燥热起来，“搞不懂你脑回路。”

“就是说······就是说，我现在真的爱你，比谁都爱你。”

余望忍不住笑起来，“我也是。”

二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对着彼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