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社畜决定成为最强 第106章 D-31

宴会厅内。

干瘪的裂口像瓜子壳一样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的四人神色木讷地站成一排，身上挤满了裂口，脚下是一堆想要爬上来却因为失去活力从裤脚上摔下来的裂口。

裂口是怪物所造，会寻找**多的东西寄生在他们皮肤上逐渐扎根，促使被寄生者产生更多的**，一旦离开寄生者，它们很快就会死掉。

**滋生裂口为它们提供分裂的养分，怪物从前不需要花时间来生产它们，但那两个家伙联手杀死了所有食客，导致百分之九十的裂口失去寄生体，全部陷入假死。

仅剩的百分之十裂口藏在蛋糕塔内也因为蛋糕塔被摧毁奄奄一息。

怪物的肺快气炸了，恨不得亲手把两个人撕了。

四年的心血绝不能就这么碎掉，它不停地在蛋糕塔附近移动，寻找修复蛋糕塔的合适基座。

所幸还有四具寄生体，藏在他们身上的裂口虽然受到蛋糕塔影响，但不至于死亡。

只要修好核心装置，凭借裂口的快速繁殖，很快就能造出下一批裂口们。

这四具寄生体很新鲜，作为人类的他们**比污染物更加复杂也更加美味，怪物不必担心他们的承受能力，它要复仇，要让那两个人付出代价！

怪物捧起最大的一块蛋糕放在面前，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肉，将它揉碎挥洒在宴会厅各处，奄奄一息的裂口们感受到召唤，狰狞着一个个冲蛋糕发挥死前的最后价值。

一条条裂口贴在那块蛋糕上排列整齐，用自己干瘪的皮作为维修蛋糕塔的建材。

小小的一块蛋糕体积肉眼可见地膨胀再膨胀，怪物磨了磨牙，从身上撕下更多的肉。

**凝聚的血与肉对裂口有致命的吸引力，它们摇晃着身体，纷纷从地上“站”起。

“滚进去。”

怪物呵斥道。

脚边爬过一个很努力又很干瘪的裂口，怪物毫不留情地将它踢进蛋糕塔内。

“废物。”

如果是那个女人的**，生产出的裂口决定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摧毁，怪物为四年前贪图方便停留在这片犄角旮旯的决定感到后悔，它应该去人更多的地方，吞更多强者的**，这样早早就强大起来了。

一群废物变成污染物的**居然还是想活下去，如此卑贱普遍的**，它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下去的！

品尝过美味**的怪物更加不甘心受困在小小一角楼里，它要出去，要去吃更多**！

蛋糕塔在怪物的培育下一点点变高，在五米的高度位置停下，场内没有裂口了。

第五层还差一点。

怪物看向剩下的四个人，拽过来其中一个就要进去，可转念一想它没必要垒回十米高。

怪物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扣向手中人的脸，不顾裂口的挣扎从他脸上揪出一把又一把裂口丢进蛋糕塔顶。

奶油瞬间淹没了想要爬出去的裂口们，但第五层还剩一点瑕疵。

于是怪物又从其他人身上揪出一捧裂口怪丢进去。

这下第五层也修复好了。

怪物吐出一口气，望着比之前低了一倍的蛋糕塔，怨愤地启动机器——

尖锐的呼啸与嚎叫从塔内传来，埋藏在四人身上的裂口怪亢奋地跳了出来，扑向蛋糕塔狼吞虎咽地啃食上面的奶油。

一个、两个、四个、八个……它们以成倍地速度增长着数量。

分裂速度果然比畸脸怪身上的裂口怪快得多！

怪物惊喜地瞪大眼，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半年它就能从这栋楼出去。

不对，等它解决那两个人，再用他们的**，最多需要一个月就能离开！

再等一小会儿，只要裂口们再分裂得多一点，就是时候解决那两个人了。

怪物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在四个人和蛋糕塔之间来回，如果用他们堆叠蛋糕塔的话——它出去的速度似乎还能缩减。

蛋糕塔竣工，裂口们可以继续自我循环，这四个对它的价值远没有刚才大。

既然如此，

就在这时。

“轰——”

怪物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一条粗壮庞大的深绿色藤蔓从阴影中窜出，贯穿它的全部视线，直直捅向刚刚修复好的蛋糕塔——

怪物嘴角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初生的裂口尚未品尝几口鲜甜的奶油就被无骨藤劈开两半，几分钟前才搭建好的五层蛋糕从中间裂开一条口子，无数条小裂口从里面涌了出来。

怪物尖声：【不————】

它的心血！

第二次！！

【贱人！贱人！】它愤怒地大吼，奔逃的裂口们被它卷进身体里，猩红的眼睛布满血丝，对着大厅大吼：【滚出来！】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啊———】

吊灯直接被震碎，怪物猛地盯向一个位置。

陆七摘掉耳塞：“它找到了，接下来看你的。”

“我会尽力杀它，记住你答应的事。”吞骨淡淡瞥了陆七一眼，一跃而下。

陆七深深吐出一口气，摘掉头上的帽兜，快步从楼梯下去。她最先找到的是被仍在蛋糕塔旁边的向南天，苟延残喘的裂口们把他当成了香饽饽，几乎快要将他包裹。

陆七甩掉脑子里冒出的“他还有救吗”，拿出自己的餐盘。

餐盘掉在地上开始变大，一圈又一圈。

源源不断的食物从盘子里冒出，堆成一座小山，与此同时陆七明显感觉自己的胃抽搐得越来越厉害。

餐盘在这里是食欲的代表，怪物用它作为催发食欲的工具，食欲也是**的一种，也能为它所用。

陆七猜测怪物不只是能令人沦陷在**中这一种能力，它用餐盘来引起人的食欲一定有别的用意。

食欲容易产生也容易满足，根本做不到让人一直沉迷其中，陆七进一步怀疑怪物还有利用浅层**抓取其他**的能力，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进入后会有人来不停递餐盘。

如果怪物可以利用一种**引发他人另一种**，那么反过来，陆七也可以利用一种**引诱裂口。

蛋糕塔被摧毁，宴会没有其他“食物”的情况下，裂口们只能一直躲在四个人的**里。

如果陆七拿出“食物”呢？

裂口和畸脸怪不一样，它们才不管这是谁的**，只要能吃就不抗拒。

陆七不能望向餐盘，只能根据趴在向南天身上裂口减少面积和爬行速度推算餐盘上装了多少裂口。

在裂口们溢出之前丢出下一个餐盘。

分流结束，留在向南天身上的只有一批扎得深的，数量不少也不多，陆七剜掉他胳膊上的，拽着把人拖到安全点的区域，手掌按在他胳膊上。

一小节藤条从陆七手腕蜿蜒伸展，跃至向南天脸上，扬起三分之二的身躯。

“吞噬”发动——

“啪——”

大快朵颐的向南天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迷蒙地抬起头。

狰狞而庞大的藤条投下巨大的阴影，熟悉的形态让面目呆滞的向南天打了个哆嗦。

无骨藤龇牙咧嘴地甩动自己，褐色粉末抖了向南天一鼻子，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唤醒，向南天呆愣地看着藤条靠近，再靠近……

迎头落下一个巴掌。

“怪手！怪手！怪……怪……挂！”他的话被陆七捂回肚子里。

“嘘。”陆七竖起食指往吞骨的方向扫去一眼，二人夹缝中对视，陆七对他比了个一。

向南天震惊而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狼藉，他记得自己一直在吃，肚子快要撑炸了。

“你……”向南天看见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一愣，被陆七一记眼神吓得捂住嘴。

陆七：“你的餐盘呢？”

向南天摸了摸，想到自己做的梦，于是往抬头张望，目光快速掠过头皮发麻的裂口们，指向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应该是那个。”

陆七看向他指的方向，餐盘倒扣在餐桌上，一时间分不清是桌布还是盘子，它变大到极限了。

“在这里待着。”

“哎……”

陆七走得很快，向南天喊了一声后赶紧住嘴，老老实实听话躲好，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

向南天的盘子太重，陆七放弃把它搬过去，就地翻面后打算把下一个人拖到这边。

她拍了拍手腕上蜷缩抗拒的无骨藤：“那边两个，你去拖过来。”

无骨藤头摇成拨浪鼓：亲娘哎那么多裂口怪，它进去不得被咬掉一层皮！

灼日贴在皮上，无骨藤点头如捣蒜，光速从陆七手腕飞出，戳烂男人后衣领把人一路拖到餐盘旁边。

与此同时，陆七也找到了蓝玉，她身上的裂口比向南天和赤狐都要少，陆七大致看了下裂口的位置，拿出刀直接下手挑断。

死亡的裂口从蓝玉身上掉出，陆七刚要伸手蓝玉已经睁开眼，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死寂空洞的目光瞬间转变为森然的杀意。

这眼神陆七可太熟悉了，当即和蓝玉拉开距离。

原先的位置多出一条一米长的鞭痕，后方的桌子被劈成两半。

再慢一步就要被抽断骨头了。

陆七收回视线。

看来她对蓝玉的熟悉感不是错觉，她们曾经见过，不是在FMA，陆七接触感染者的途径不多，逐一排除只能是C-233那场宴会上。

蓝玉是黑鲨成员。

向南天也在找蓝玉，看见陆七把人叫醒刚松口气，见蓝玉突然动手，后背的冷汗直往脖颈窜。

往战斗地看一眼，确认两方对战无心顾他，赶忙缩着脖子一瘸一拐跑过去。

“蓝玉，别乱动手！”老天爷这可是陆局长，你一个感染者还敢对她动手！

向南天二话不说抓住蓝玉的鞭子，对陆七赔笑：“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她这……”向南天指指脑门，“您别往心里，我替她说对不起。”

陆七瞥一眼神情怨恨的蓝玉并未多言，无骨藤带着新的伤回到她的手腕，表示两个都带过去了。

“做的不错。”她拍了拍无骨藤，转身去唤醒剩余二人。

凛冽的破空声响起。

向南天“哎呦”了一声。

陆七身体微转，早有预料般飞出灼日。

刚醒的蓝玉力度不如从前，陆七更是全程绷紧神经，加上提前防备顺利躲开。

灼日扎进蓝玉胸口，蓝玉本就在幻象里消耗许多，陆七并未留情，她骤然脱力后倒，被向南天扶住夺下鞭子。

“哎呦你这是做什么啊？”眼看蓝玉又要起来对陆局长动手，向南天眼疾手快按住蓝玉肩膀，“人陆局长方才救了你，你这……”

他突然一噎，蓝玉不挣扎了，一滴眼泪从她眼眶滑出，她的脸上根本没有一点情绪，像死了一样。

“……”蓝玉嘴唇翕动，却未发出声音。

云朵、芳姐、常妹……

她再也看不到她们了。

-

陆七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哪怕餐盘上的食物分走了大半裂口，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一个扎得太深，一个扎得又多又深，仔细看甚至比向南天的还要多。

陆七把两人往战场外拽了拽，配合无骨藤的“海市蜃楼”一起发动“吞噬”——

不行。

陆七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反应。

她打算再试一次时，无骨藤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继续了。

陆七抬头和吞骨目光对上，他飞快地往陆七腿前的两人看过，紧接着投入到和怪物的对战中。

陆七读懂了他的眼神。

-

“我不建议你做多余的工作。”吞骨看着沙海说。

几分钟前，无骨藤带着沙海找到了他，吞骨一眼便看到了无骨藤身上的伤。

“我劝你不要在说服我这点浪费时间。”

陆七却问：“你什么时候动手解决它？”

吞骨微微眯起眼。

陆七没有就一个点继续说下去，而是说：“我可以给你三个理由。”

吞骨：“说。”

陆七：“第一，我可以尝试帮你救你的两位队友。”

吞骨失笑：“你确定这是理由？”

陆七不被他的嘲弄影响：“第二，你一个人杀不了那只怪物。”

吞骨看着她，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这是他决定认真听点什么的标志性表情。

陆七展开道：“无骨藤应该和你有某种联系，先前我们重创过无骨藤一次，你应该也受到了影响，你身上有伤。”

“这是其一，其二，那只怪物随**而生，它现在一定在修复那座能维持**循环的机器，就算你还能摧毁那个机器，但他们四个一直沉溺在**中，理所当然变成了怪物复生的温床。”

吞骨了然：“所以才不得不唤醒他们？”

陆七没有回答吞骨，而是继续道：“第三个理由。”她忽然停下，神情认真：

“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积分以求助贴的方式转给你。”

吞骨目露惊讶。

陆七想了很久，吞骨这么强为什么要来接一个团队任务，这个任务没有额外奖励，吞骨的实力完全可以去接更有挑战性的。

除非他很缺积分，D-31污染区任务平均下来一个人500，但吞骨也许最初打的就是一个人拿2000的想法，一个任务拿到2000积分，至少也要高危污染区起步了。

陆七很能体会缺积分的心情，毕竟她的倒计时还挂在主页，商场也被封锁，吞骨不至于像她一样把积分消耗成负数，他应该是想用高额积分兑换什么。

陆七不能露出怯意，她神色平静，看上去是在等待吞骨的答案。

当你给出诱人的条件时，压力自然悄无声息来到对方这边。

吞骨开始犹豫。

他最初的意图就是独自拿下所有积分，所以没有在无骨藤失败后二次进攻，一路上忍耐贪狼的挑衅，与竞争对手短暂合作，这一切都基于他自信可以抢先杀掉五个高级污染物。

可现在没有五个高级污染物，吞骨需要等四个人变成污染物，这其中还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变成高级污染物。

沙海说的没错，论坛刻意发布这个任务有意让用户异化为污染物与最后一人厮杀，吞骨对此并不意外，因为论坛一贯这个调性。

他惊讶的是沙海短时间能推理到论坛身上的分析力，沙海无疑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她离吞骨心中的强者只差硬实力。

所以吞骨根本没考虑过沙海口中的所有积分是多是少，更不会想到沙海想空手套白狼。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沙的承诺是否可靠。

积分是论坛唯一的通用货币，甚至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沙海会这么大方？

陆七恰时补充：“我还有个前提条件……”

吞骨听完陆七的条件，皱起的眉毛快拧成一团：“为了救你的队友？”

陆七摇了摇头，目光略过楼道散落的家具，践踏过的玩偶，拖拽的陈年血迹，还有身侧的台阶。

向南天和蓝玉与她有过一段时间的同行，但论交情还不至于让陆七冒险去搭救。

窄窄的楼梯间封着一扇小小的窗户，上面的玻璃早被人砸碎，尖锐的碎玻璃上还有血迹。

陆七似乎看见楼内的人一边跳一边对窗外挥手，艰难伸出半个身子，又被污染物拖回楼内撕扯。

窗户下是几片发旧的布料。

这栋楼曾经死过很多人，自杀的、被污染的、被污染物咬死的、被同类吃掉的、饿死的……

站在走道可以望见很多间房间里的样子，核心污染物带走了所有污染物，地上没有大面积的黑色液体，因此挣扎求生的痕迹格外清晰。

头顶的灯无论扫向哪里，都能看见墙上痛苦绝望的抓痕。

陆七嗓音有些沙哑：“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必须有个交代。”

吞骨全程跟着沙海的目光，也看到了她所看到的，很快理解沙海话中的意思，眼神变得复杂。

污染区闯得多了，厉害的污染物见多了，吞骨多少也明白能养出高级污染物的地区或多或少都发生过“什么”。

但有人说要给死人一个交代的，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我可以答应你。”吞骨眼神一变，“不过我劝你不要在他们四个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你说的没错，那怪物能利用他们四个的**重生，想终止除了唤醒他们还有一种办法。”

吞骨盯着陆七：“死人就没有**。”

刻意隐藏的内容被吞骨道出，陆七点了点头：“我试过不行会立刻帮你。”

“杀了。”吞骨说，“不要留麻烦。”

的确，那怪物也能吸收污染物的**，杀了最为稳妥。

陆七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