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曜的吵吵闹闹下,他很快就出了院。
就像当初封穆硬要刚上大一的封曜接手家业一样,现在的封曜好不容易将手上的烫手山芋交给了封穆,他一直在逃避重回封氏工作。
“我要准备结婚的事情,公司的事情还是哥你继续忙吧。我刚醒来,还有一堆事要做,公司的事情你比我熟。我替你干了这么多年的活,现在也该你辛苦了,我要和我老婆天天在一起。”
封曜是胡搅蛮缠就是不去上班,加上封穆也心疼他死里逃生,就打算让他先享享清闲。
于是,封曜一身轻松,又堂堂正正地和凌珵一起过了个好年。
民政局上班第一天,天还没亮,封曜就醒了。
凌珵还在睡梦中就被封曜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封曜,说话还有些瓮声瓮气的,“宝贝你干什么呢?现在才几点,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封曜正在给自己搭配衣服,听到凌珵的话迅速走到床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今天是我们要去领证的日子,我想早点去。”
凌珵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五点多,她有些忍俊不禁,“你不是已经安排钱助理去排队了吗?怎么还要去那么早?”
“我不放心他,我们还是也过去吧。再说了,是我们结婚,我想自己亲自排队,感受一下。到时候你在车里睡觉,我在民政局门口排队。我们要做今年第一对去登记的夫妻。”
封曜给自己搭配好了衣服,又从玻璃柜里取出来凌珵送给他的第一对袖扣。
封曜早就将凌珵送他的第一对袖扣珍藏在了卧室里的玻璃柜里面,这是一对具有纪念意义的袖扣。他原本是不打算再去戴的,反正现在他的袖扣全都是凌珵陪着他去买的,但今天毕竟是大日子,他特意取出了这对袖扣。
眼见封曜迅速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只开屏的孔雀,凌珵有些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宝贝,我们拍结婚照的时候不是要穿白衬衫吗?”
“是这样没错。但我们毕竟还是要去领证填表,我就想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
凌珵将封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这那里是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已经帅的人睁不开眼了好吗。
封曜本来就是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一双腿笔直修长。头发看起来是让设计师已经打理过了,每一根头发丝都带着精致,剪裁得体的西装和干净到反光的皮鞋。凌珵觉得,封曜这个样子出去,绝对会引得人频频回头。
凌珵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但封曜已经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了,“宝宝,我先抱你去洗漱,到时候我们开着商务车去,你在车里睡觉。”
凌珵也不忍心封曜失落,强打着精神起来了。等凌珵收拾完,封曜也已经给她选好了衣服,“这套衣服和我今天很配,宝宝你要不要穿这套?”
封曜已经给凌珵送了三枚戒指,在今天的日子里,凌珵选了最简单那一枚——是封曜在大学时期送的那一枚。
封曜从凌珵背后将她抱在怀里,“宝宝,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今天也想戴这枚戒指。因为这枚戒指对我们来说更有意义,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和以后会相伴一生的对象。”
就在凌珵打算和往常一样扎个低马尾时,她突然想起来封曜说喜欢她把头发散下来,于是她就将头发散了下来。
“今天不扎头发了,散下来拍结婚照。设计师呢,是不是还在楼下,让她们上来帮我再打理一下。你今天这么帅气,我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才是。”
封曜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什么呀,宝宝你不打扮也很漂亮。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我最爱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封曜也知道凌珵的心意,他立马很开心地给楼下设计师打去了电话。
见封曜笑得这么开心,凌珵就问他,“你不是知道我最喜欢你顺毛吗?怎么今天不顺毛。”
封曜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民政局门口只有钱助理一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身下还坐着个小板凳。
凌珵让人给钱助理倒了杯热水,“你先去车上歇歇,我们在这排队就行。”
钱助理眼见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光鲜亮丽,看起来有些楚楚冻人,他善意地提醒道,“离民政局的上班时间还有快两个小时,如果一直在这等下去的话,你们会冷的。”
封曜想要让凌珵上车去暖和,“宝宝,你去车上吧,我在这排队就行了。”
凌珵将手伸进了封曜的大衣里,又将头埋在封曜怀里,“我想陪你一起,我们两个结婚自然要我们两个一起排队。”
封曜没办法说服凌珵,最后还是依了凌珵。
正月里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虽然封曜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他还是让钱助理给他们拿来了两件羽绒服,又嘱咐钱助理去车上拿凌珵的冬季保暖装备。
凌珵和封曜两个人就又在大衣外裹了一层羽绒服,封曜给凌珵围上厚厚的围巾,戴上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还有棉质的口罩。凌珵被封曜裹成一只可爱小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封曜最后给凌珵戴上手套,隔着口罩触摸凌珵的脸,轻笑着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也是这样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想到吧,你最后还是成了我老婆。”
凌珵也想起了那年的那场雪,她笑弯了眼睛,伸手抱住了封曜。
就这样,他们在冷风里成为了京海市新年第一对拿到结婚证的情侣。
事后,徐正臣发表重要意见,他表示封曜能有这种行为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睡傻了。李驰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他觉得有些羡慕,但他还是和过往的那些年一样,始终孤寡一人。
结婚证也拿到了,封曜又开始满心满怀地准备婚礼的事情,而凌珵在律所的工作已经重新走上正轨了。
当初两个人一宣布订婚就已经有人打听到了凌珵的律所,凌珵有足够优秀的能力,加上她背后的封氏,凌珵的律所一下就成了京海市上层圈子里最热的律所。来实习的人和找上门的案子层出不穷,但凌珵依然保留了律所的公益案子项目,并且其中八成的公益案子都是她自己亲自在带。
李驰觉得,当时那场求婚就已经是很隆重很正式了,但当他看到封曜的婚礼筹划时,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瞧了自己这个好友。
封曜包下了一整个海岛举办婚礼,向所有和凌珵有交集的人都发送了请柬,还派专机去接送她们。
婚礼前后三天,封氏旗下所有的商场、店铺里的东西通通打五折。封氏集团所有员工放假三天,还是带薪休假,并且给他们都发了福利补贴,美名其曰是老板娘给大家发的新婚红包。
京海市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凌珵喜欢的玫瑰花,每天都有人在换新的。京海市的夜晚连续放了整整三天的烟花,为了**,所有商场大屏的投屏虽然都没有露出凌珵和封曜的脸,但都只有同一句标语,“封曜和凌珵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如此声势浩大的婚礼,就连年纪大的清洁工叔叔阿姨也知道了。因为封曜安排公司员工在婚礼那几天给清洁工人们发放早餐,还直接包下了全京海市的清洁工人们了整整一年的早饭。
在婚礼那个月,封氏更是在街道各处都准备了免费送饭的地方。不论身份和地位,任何人只要想要,一句话就可以从封氏安排的街道小屋里拿到一份饭。
陈灵和奶奶也收到了凌珵的请柬,但因为一模考试就是凌珵婚礼当天,凌珵就没让她去,而是让人把陈奶奶接走了。但她在京海市,也处处都能感受到凌珵和封曜新婚的喜悦。考试那天,她早早地就写完了题,教室考场里,她都还能看见学校门口公交车牌里的祝福标语,她替她的凌姐姐开心到不行。
不光是京海市,凌珵家的晋城几乎完全复刻了京海市的所有福利。不光如此,凌珵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幼儿园都收到了以凌珵名义捐赠的巨额校友基金。
封曜知晓凌珵的心善和大爱,成立了“雪山花海”基金,该项基金用于帮扶受到家暴、侵害,上不起学等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女性。同时,他还成立了“阳阳”基金,用于对口帮扶单亲母亲。
封曜用他自己,让所有可能和凌珵有关系的人都记住了凌珵的好,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因为凌珵所享有的幸福。
那座海岛四季如春,封曜让人将整座岛都铺满了鲜花。他让人设计了一条极其华丽,裙摆很大很漂亮的裙子,又因为凌珵在穿裙子时随口说了句裙子好像有点重,他将裙子换成了裙摆没有那么大但依旧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的裙子。
凌珵头上顶着价值将近一个亿的钻石皇冠,胸前的项链也是绝世的珍宝。
当凌珵身穿一身白色的婚纱裙挽着凌父凌母的手从对面缓缓向封曜走来时,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开始流眼泪。
凌阳骑的自行车已经不是他初见封曜时还带着辅助轮的那种车子了,他已经可以去掉辅助轮了,他在前面骑着车,给身后穿着婚纱的凌珵开路。
林棉在台下哭得已经成了个泪人,嘴里嘟嘟囔囔的还在骂封曜拐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凌陆原本也有些不痛快,但林棉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他就开始手忙脚乱地给林棉递纸,擦眼泪。
王晓和家人在台下坐在一起,看着满脸幸福的凌珵,她也露出了衷心的笑。周明珠是一家三口加上父母一起来的,她现在和父母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一双手在台下鼓掌鼓的手都快红了。
凌珵走到封曜身前,发现他流泪了。凌珵伸出手,轻轻地拂去了封曜的眼泪,语气缱绻又极尽温柔,“怎么又哭了。”
就在凌珵说话时,她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眼泪。
封曜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宝宝,我好高兴。你之前说的只对了一半,因为我会娶得人只有你。”
凌珵努力去帮封曜擦拭不停的往外流的泪水,“嗯,我会嫁的人也只有你。但我们先不哭了好不好?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们还是要多笑笑。”
李驰一直都羡慕封曜和凌珵的爱情,但看封曜哭成这样,他作为伴郎还是有些不解的。人在娶到自己心爱的人时,真的就这么高兴吗?他还从来没见过封曜哭成这个样子。还有那个看起来偶尔会冷冰冰又雷厉风行的凌珵,原来也会喜极而泣呀。
从高一那年,凌珵十六岁的不经意一瞥,到现在凌珵马上二十六岁。前后十年,从她还是个必须要埋头努力学习的高中生,到如今鼎鼎大名的凌律师。
整整十年,在凌珵所有的青葱岁月里,她最好最靓丽的那十年,她的爱人那一栏只有封曜这一个名字。如今可以嫁给自己高中日记本里的男生,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而对于封曜来说,他因为自己年少时的那一点自负导致他险些和爱人永久的阴阳两隔。如今时隔六年,他终于娶到了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爱人,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还没等作为婚礼司仪的徐正臣宣布可以接吻,封曜看着凌珵那双只有他的眼睛,抱着凌珵就亲吻了上去。徐正臣在一旁笑着,带动着台下的人一起鼓掌。
刹那间,海岛上烟花齐放,全世界此刻最幸福的两个人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完成了她们的婚礼。
封曜娶到了他十九岁就想娶的人,凌珵嫁给了她十六岁那年就想要嫁给的人,他们都得偿所愿。
他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他们都属于彼此,封曜和凌珵彼此永远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