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沈妙合觉得自己全身都酸痛不已,她昨晚好似被叶靖琛给拆了,然后又重组了起来,虽然还保留着原形,但总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叶靖琛先一步起来,用亲吻唤醒了她。她刚一醒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随后马上想起不舒服的原因,紧接着就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再然后看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沈妙合又羞又恼,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叶靖琛,翻了个身子背对着他,用被子盖住脑袋,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你先出去,让红蕊和绿萼来伺候我洗漱,还要去给父亲母亲敬茶请安,快来不及了。”
叶靖琛知道她这是害羞了,突然起了恶趣味,他从身后死死的抱住沈妙合,凑到她耳边,暧昧的说道:“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不好。”沈妙合都快哭了,大声拒绝道。
“客气什么嘛,我们是夫妻,夫君今早伺候你一次,大不了明天换你伺候我。”叶靖琛忍俊不禁,依旧在沈妙合的耳边低声说着话,说完还不忘吹了口气。
沈妙合只觉得浑身酥麻,本来叶靖琛在她耳边说话她就已经受不了了,谁知这个坏蛋说完话居然还吹起,她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声音里的哭腔愈发明显。“我不要,你快出去。”
叶靖琛不肯放过小娇妻,刚想继续逗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小姐,姑爷,你们起床了吗?再不起就来不及了,等下还要去给侯爷和夫人敬茶,快点起来洗漱啦。”是红蕊的声音。
沈妙合一听就有些急了,用胳膊肘怼了叶靖琛的胸口一下,气恼的说道:“你快起来,不要胡闹了,耽误了给父亲母亲敬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叶靖琛无语的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心里郁闷的想:我上辈子是不是得罪过红蕊这丫头,婚前看着我坏我好事,婚后还是她。
不过胡闹归胡闹,叶靖琛还是万分的有分寸的,知道今天是新婚第一日,去给父母请安敬茶绝不可晚,他最后对着沈妙合的耳朵说道:“先放过你,晚上再跟你讨论谁伺候谁的问题。”
说完他也不等沈妙合再生气去怼他,笑着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披好了衣服,推开门,对着红蕊说道:“你们小姐起床了,去伺候吧。”然后就去找平安伺候自己洗漱了。
红蕊和绿萼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她们先将脸盆和手巾放好,对着床上的沈妙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上前搀扶沈妙合起身下床。
沈妙合昨晚被叶靖琛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浑身无力,脚刚粘地的时候就是一软,险些跌倒。她的脸红的仿佛能滴血,红蕊和绿萼掩嘴轻笑,眼神揶揄的看着自家小姐。
“笑什么笑。”沈妙合红着脸,恼羞成怒的嘀咕了一句。
红蕊在沈妙合面前向来胆子大,脑子也缺根筋,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敢调侃自家小姐,“小姐您脸好红啊,昨晚您和姑爷做什么了,累成这个样子。”
“红蕊。”沈妙合和绿萼的吼声先后响起。
沈妙合是羞恼,气急败坏的看着红蕊。
绿萼则是惊讶,她简直不敢相信红蕊这个未嫁的小丫头居然能说出这种羞死人的话。
红蕊自知理亏的吐了吐舌头,对着沈妙合抱歉一笑,可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似乎没有半分悔意。
哼,看来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这是沈妙合心里瞬间冒出的念头,她“嘿嘿”两声坏笑,用异样的眼神盯着红蕊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你想知道新婚之夜做了什么,自己嫁人不就行了。要不我待会儿去和夫君商量一下,早就把你和喜乐的婚事给办了?”
“小姐。”红蕊大惊,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和喜乐的事情,怎么小姐会知道?而且听小姐的意思,似乎姑爷也知道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绿萼。绿萼一把拉着红蕊的胳膊,低声询问道:“你和喜乐……天啊,什么时候的事,是这次去闽南路上吗?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红蕊先去看沈妙合的脸色,似是害怕小姐会生气——在官家伺候的下人们是不允许私定终身的,因为他们的婚事是主子们说了算,私定终身是大罪,一旦发现就是被打死也不为过。
沈妙合嘴角含笑,眼神满是调侃和揶揄的神色。虽然她在取笑红蕊,还带了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愤怒和责怪。
红蕊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知道小姐不会责罚她,这才装傻充愣道:“小姐又欺负人,奴婢才没有呢。”
“再给我嘴硬。”沈妙合上前掐了一把红蕊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我和小侯爷又不会怪你,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红蕊再次红了脸,垂头嗫嚅不语。
“行了,别不好意思了,我和靖琛已经商量过了,如果你和喜乐是真的两情相悦,就让你们在今年内成亲。”沈妙合拍了拍红蕊的手,收起开玩笑的语气,十分郑重的说道。
前世她晚了一步,让红蕊和喜乐带着遗憾离世,这一世定不能重蹈覆辙。她不敢肯定在和四皇子的这场战争中,他们一定能赢,但至少要在有能力的时候,成全身边的人。
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应当及时行乐,别留遗憾。
红蕊有些害羞,也有些欢喜,她不敢去看沈妙合,但听了沈妙合的承诺后,仍旧忍不住点了下头,小声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侯爷。”
她是喜欢喜乐的,而且喜乐也喜欢她。两人表明心意后就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主子们坦白,他们也清楚两个主子都是善良温和的人,定会成全他们的情谊。
只是没想到惊喜来的这样快,原来两个主子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事,甚至商议好了他们的婚事,她要找个机会将这些话告诉喜乐,让他也开心开心。
绿萼眼看着沈妙合和红蕊自顾自的闲聊上了,赶紧拉着沈妙合坐下洗漱梳妆,还不忘抱怨道:“小祖宗,要来不及了,您先把自己收拾好再管红蕊行不行?现在您才是新嫁娘。”
“嘿嘿,得意过头了,差点忘记了正事,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沈妙合催促着两个丫鬟,更是亲自上手加快速度。
“小姐怎么知道红蕊和喜乐的事情的?奴婢都不知道呢,红蕊这丫头居然瞒着我,哼,奴婢不理她了。”绿萼最后这话是冲着红蕊说的,语气颇为委屈不满。
红蕊马上讨饶,大声为自己辩解,“冤枉啊,我谁也没告诉,更没有和小姐说过。我,我是想和你说来着,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刚回来这两天又忙小姐成亲的事,哪里有机会和你说这些。”
沈妙合一边戴耳环一边帮腔道:“红蕊确实没有说过,是我和靖琛自己看出来的,就在去闽南这一路上,两人眉来眼去的,想不发现都难。”?
“小姐。”红蕊害羞的直跺脚,绿萼则在旁边嗤笑出声。
沈妙合在铜镜里瞥了一眼绿萼,开口道:“绿萼,将来如果你有了心上人可要告诉我啊,我也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让你和红蕊都开开心心的出嫁。”
绿萼到底是个姑娘家,一听到提及自己的亲事,顿时涨红了脸,扭扭捏捏的嘀咕道:“奴婢不嫁人,奴婢要留在小姐身边伺候一辈子。”
红蕊正在给沈妙合挑耳环,听后十分诧异的反问道:“嫁人也不一定要离开小姐啊,你嫁了人也能留在小姐……唔……”
话还没说完,红蕊的嘴就被绿萼堵了个严严实实,绿萼瞪着红蕊,没好气的说道:“不许胡说,赶紧干活。”
“哦。”红蕊吃瘪,不敢再拿绿萼打趣了,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干活,逗的沈妙合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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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着,新婚夫妇总算是没有迟到,赶在吉时以前穿戴整齐的去给侯爷夫妇敬茶磕头。按照规矩,侯爷夫妇送了贺礼,说了几句诸如“婚后要孝敬公婆、夫妻和睦”的场面话,又说了几句类似“夫妻同心、早生贵子”的吉祥话,喝过儿媳敬的茶后一家人入座吃了早饭,这个婚才算是彻底的礼成了。
叶家并没有那么多严苛的规矩,人口简单,既没有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长辈,也没有那么多的妾室和子嗣,所以沈妙合倒是非常的省事,只需要给公婆行礼请安就好了。
其实叶广生还有一房妾室,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房妾室,姓赵,府里的人都叫她赵姨娘。关于这个赵姨娘,虽然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连面都难得露一下,在府里的存在感还不如管家多,但其实这个女人的故事也曾引起过轩然大波,虽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可即便现在提起来,年长些的人都能津津乐道的说上几句。
前世沈妙合就知道这位赵姨娘的往事,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唏嘘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