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君来 第3章 云州遇友

云州城内，春色正好，街边的柳树上冒出绿色的枝条，代表着一丝丝的春意。

街上的人群三三两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偶尔有包子铺，糕点铺，玩具摊等商贩传来叫卖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高昂。

方颂客一手牵着马，一手走在城内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百姓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里也愉悦起来。

他先是找了家客栈付钱住下，将马儿交给客栈的小二安排好后，便拿上银子去了街上最大的酒楼——

云水居。

方颂客半只脚刚踏进酒楼，便有眼尖的小二跑上前来招待：“客官里边请，请问可否定了雅间？”

“并无，麻烦小二哥给我上几道可口的小菜，我在一楼用食便好。”方颂客笑意盈盈道。

那小二显然也没有想到此人笑得比他还热情，连忙点头，下去吩咐了。

方颂客之所以笑得开怀，只因为他头回在大酒楼里吃东西，未免有些兴奋。这也不怪他见识浅薄，属实是他是个穷鬼，酒楼开销大，他自然是吃不起的。

如果这次没有狠狠的宰了山匪一把，估计他连客栈都得考虑住不住。毕竟江湖人四海为家，没有客栈，睡哪不是睡？

何况打了一架，消耗甚大，早就饿昏了头。就在他正要催菜时，小二端菜上来了：

“上菜咯！客官，您慢用！”

“多谢小二哥了。”

“您客气！”小二见他没别的吩咐了，便下去忙活了。

方颂客看着桌上五菜一汤，食指大动，立马就下了筷子。

入口是风味醇正，鲜汁入味，嫩而不腻的云州城特产，云州焖鸡。再配上清甜可口的莲子汤，如饮仙品。

方颂客吃的正欢，却听得楼上吵了起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本没打算管的。

可当那熟悉的身影从楼上冲下来后，他愣住了，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下不管都不行了。

“本少爷都说了，这钱是一定会付的，只不过我的荷包弄丢了，只能赊账！”一位穿得花枝招展的少年嘴里嚷嚷着。

“这位公子，云水居不支持赊账，您不能让我难做啊！”小二哥跟在他身后，大有那种‘你不给钱，就别想走’的架势。

那少年被催的无法，只得急躁挠头。

“我替他付了。”

方颂客早在两人争论时，就已走上前。

那少年听见有人替他付了，顿时双眼发亮，循着声音扭头道谢：

“谢过这位兄台！”

但下一秒，却傻眼了。

“颂，颂客？你怎会在此？”

少年在此处见到友人，甚是欣喜，连忙扑上去想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却被方颂客摁住了，让小二替友人付钱后，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继续吃着。

少年跟着他走，坐到了他的对面，等方颂客吃的差不多后，他才开口问回方才的问题。他知道，方颂客先前不说话是因为他还没吃饱。

这人对自己一贯如此，只因自己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会打扰到人家做事，所以他很是识趣。

“你偷跑出来了？”方颂客停下筷子，问。

“这不是……家里给我安排说亲嘛，我才多大啊！小爷我还没跟着你浪迹天涯，潇洒江湖，怎么会考虑这种事？”

“羿升，你最好是。”方颂客毫不客气戳穿他的谎言，自己的友人什么样的还不清楚？

果不其然，少年立马就焉了：“好吧……其实，是我自己想跑出来的。”

“不过，我是因为听到一则消息而跑出来的。”少年神神秘秘的，让方颂客不免勾起一丝好奇。

换作从前，他定会凑热闹。不过如今他并不打算管这些事，他只想在云州城休息几日，然后继续赶路，完成老头临死前交给他的任务。

见方颂客不答话，羿升便急了，一双金眸尽是不解，“阿客，你怎么回事？以往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么？怎的如今提不起几分兴趣？”

“抱歉，阿升，我无暇顾及。老头他……临走前交代我一件事，我必须完成。”

“方大侠他……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同我讲？”

说来两人自三年前武林大会一别后，便没再见过面，连书信来往都很少。大家都是各过各的，一个在凉州，一个在浔州，委实有些远。

“老头在武林大会那年冬天，因常年受伤落下病根，没熬过去，走了。”少年回忆起往事，心中闷闷的，“临走前，他告诉我要好好习武，并嘱咐我十八岁时，带着东西去浔州寻一个人，他会告知我一切。”

“浔州？！”羿升不可置信道，“那不就是我家那边吗？”完了完了，才跑出来没多久，又要回去了！

少年生无可恋，可谁让他是最讲义气的兄弟呢！无论如何，那不都得义无反顾的陪兄弟走一趟！

羿升宽慰了他几句，并答应一定陪他一起。等方颂客情绪好些了，才想起方才相见时他说的那件事。究竟什么事，能让万昑山庄少庄主特地跑过来这边。

本来他不想听这热闹的，但友人大老远跑过来这地，又愿意为他跑回去排忧解难，怎么说都不能寒友人那颗爱分享热闹的心啊！

好吧！实际上他也挺好奇的，听一嘴也不碍事。

“你听闻过褚山教吗？”羿升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

“不曾。”他自老头走后，便没再进出过江湖，只当个闲散人，日日习武。对于江湖上又多出了哪些门派，他倒还真不知。

“说来这褚山教，原本也是个正派的。可惜两年前经历了内斗，现任教主褚昀磊干起了杀人买卖，这确实是挺正常的，杀手组织都会这么做。”

“但坏就坏在，它蛮横无理，在江湖上处处惹事树敌，滥杀无辜。好好一个正派，硬生生被褚昀磊变成了邪教。”

“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他们这次会趁着论剑山庄老庄主喜寿，干点坏事，好像是为了寻一样东西。”

羿升盯着面前的茶水，似是面色凝重，将打听到的消息缓缓道出。

“寻东西？”方颂客眉头微皱，总觉得有不好预感，未来几日定有坏事发生。

“我也不知是何物，反正挺重要就是了。”

二人见没什么好说的了，便付了银钱，出了水云居。

许是遇见了好友，让方颂客觉得今日天气晴朗了些，心中一直压抑着的阴霾也在悄悄散开。

二人走在大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虽是许久未见，但却如亲兄弟般有滔滔不绝的话。

“对了，如今你身无分文，不如与我一同在客栈住下。”至于这银钱，方颂客一并出了，到时候有机会再狠狠敲诈回来。

羿升闻言，感动不已：“好啊好啊！阿客大气！”这兄弟没白交。

正当他还想叽叽喳喳发表肺腑之言时，前方街道却传来轰动。

“抓贼啊！大家快帮忙抓贼！”有人喊了一声。

紧接着，街道的百姓纷纷散开，让了条路出来。只见一个麻衣粗布的小孩追着一个锦衣少年，嘴上还不停喊捉贼。

这一幕怎么看都很怪异，是以百姓们便没有出手相帮。

此时，那少年正朝二人冲来，羿升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便撞到了一起。

而此时，那个小孩也正好追到眼前，正气喘吁吁的喘气。

“你…你个小贼！还不快将我的银钱速速还来！”那小孩作势就要扑上去，却被方颂客给拦住了。

“哎哎，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说他偷你银钱，可有证据？”

那小孩干着急，此时却不说话了。撞在一起的两人这时才揉揉撞疼的地方，慢慢站起身来。

锦衣少年立马给羿升倒了个歉，随后对那小孩道：“你这小孩真是胡搅蛮缠！本少爷都说了没偷你的钱！说了你又不信，还缠着本少爷。你怕不是看本少爷有钱，想讹本少爷？”

“你胡说！明明是你撞我身上后，我的荷包就不见了！”那小孩气得脸都红了。

“嘁，本少爷怎么可能在乎你那点小钱？”

眼看这两人吵来吵去都没个结果，快要打起来了。方颂客才喊停道：“行了！别吵了，你们把事情始末都说一遍，说不定漏了些什么细节。”

两人这才停下嘴，只见那小孩道：“我今日出门原本是为了给爹请大夫看病，到了医馆时，只见医馆门前闹哄哄的，不知发生了何事。我想挤进去，却因人群拥挤，被人推了一把，被推了出来。”

“瞧着这医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我寻思着换家医馆。哪知走着走着，被他撞倒了，我爬起身来，往放着荷包处一摸，荷包便不见了……”

小孩看着锦衣少年，一脸愤怒。那可是他爹的救命钱啊！

“本少爷今日高兴上街游玩，却被你这不长眼的臭小子冲撞了，本少爷都没说什么，你倒好，讹起本少爷来了！”说着，他掏出十两银子，递到小孩面前。

“既如此，你讹便讹吧，算算时间，本少爷也该走了。十两银子，够你爹治病了吧？”

他今日本就是偷偷溜出府来的，在外面逗留太久，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

那小孩此时却诧异的看着他，那十两银子。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