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打歌舞诸伏秾白跳得其实并不太好,这种大幅度快速折叠躯体的动作她还真有点做不来,但……貌似效果还不错。
起码观众反馈还是挺热烈的。
午间时间快到了,霓虹午休时间很少,班级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吃完饭回来,安静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准备睡几分钟午觉。
教室很闷热,空调无力的在那呼着,只有靠近的同学有点点凉意,除此之外,无济于事。
诸伏秾白趴在桌上睡得极其不安稳,细密的汗水在额上渗出,太热了,感觉自己是在蒸笼里等待膨大的馒头一样。
诸伏景光一手写着卷子,一手拿着小风扇对着女孩。
降谷零坐在诸伏景光身后,手在自己同桌面前轻轻敲了敲,“同学,能不能换个位子?”
“不换!”
斩钉截铁至极,听得暹罗猫惊呆了。
“为什么?”
“我跟诸伏同学是前后桌关系,这种关系……可不一般。”
同桌一脸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的样子,脸上的笑灿烂的不像话,看得降谷零脸一僵。
“但我毕竟是跟她是幼驯染!我们两个更亲一些吧!”
“降谷同学,你有两个幼驯染这样会让人心里感到不平衡的,也不知道shiro同学会不会心里难受!”
是了,对外他跟hiro,shiro都是幼驯染,但这并不代表他跟shiro关系一般啊。
而且shiro是你能叫的吗!
降谷零木着脸,心里跟从醋缸里滚了一圈一样,正要快步上前跟人理论理论,就听到外面的吵嚷声。
“降谷零呢,降谷零是在这班的吧!”明明是青春期正好的孩子,却横肉满脸的样子,来人只在门口嚷着,三两次想进去都被身边人悄声拦住。
“欸,松下哥,你怎么来了?”脸上痘印比曾经更多的男生喜笑颜开,从座位上匆匆凑到壮硕男孩的面前。
“谁问你了,我是在问降谷零是在这不?”
不屑一顾的看着,男孩声如洪钟,甚至伸出手把男孩给扒拉开,周围人的憋笑声顿时控制不住的响起。
男孩的脸色立马变得通红,不敢相信吃了他这么多孝敬的人会翻脸不认人。
然而对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给他一个眼神都欠奉,随手指了一个人嘱咐让人去给降谷零传信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只留下脸色难看的痘印男孩。
“啧啧啧,拍马屁拍马腿上了吧!”
“这连马屁都没拍上呢,也不看看人家要干嘛,怪没眼色的”
“欸,你说降谷零他怎么惹这群人了?”
“你说呢……”
“嘘,这也是他的命吧”
……………………
几人的闲言碎语让人心里难堪,但距离她不太近的距离加上让降谷零放学后去聚聚的人刚走,她的小伙伴们都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她也就没注意到门口的窃窃私语。
“零哥,你……发生了什么?”
诸伏秾白略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降谷零本就特殊,平常也没人找他,这下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哼哼唧唧的,“小姑娘娇娇的管男人的事做什么?男人本来就是要有几个小弟的,才不跟你这乖乖女一样娇气呢!”
“你!!”
诸伏秾白气急,眼眶微湿,怒气冲冲的道,“松田你这个坏蛋,混蛋!”
“大坏蛋!”
她不会骂人,只抓住两个不痛不痒的词翻来覆去的说,鼻尖红红的,看着就受了委屈,诸伏景光看到了,心疼的揽过女孩轻声安慰。
“shiro,唔,我加入了一个小帮派,我的金发在除了你们以外的人看来是异端,是怪物,但在那里,我的金发在他们眼里完全不算什么,我甚至能每天开心的跟他们打招呼,刚才是我在那里的同伴要找我。”
“shiro,我很喜欢那里!”
说完,降谷零紧抿双唇,理了理自己有些汗津津的金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诸伏景光悄然间陷入了沉思。
零……零变成坏孩子了!
霓虹的□□不少,诸伏秾白虽然只是听说过一些过分行为,但到底是没有真切实感,自己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帮助别人。
但现在………………
她的心好像被紧紧揪住一样难受,她不明白,零他的金发就这么重要吗,她曾经见过他意气风发的向她保证,要成为警察,不要她或者跟她一样的人们再被伤害了,现在,一切怎么都变了呢!
闪烁着清透的眸子,诸伏秾白扑在自己哥哥的怀中,静默的流泪,她的肺腑酸涩极了,但她哭不出声,只泪珠子颗颗滚下来沾湿了诸伏景光的白衬衫。
死寂间,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对视一眼,两双不同的眼里都是同样的戾气。
太阳被赶去了边缘,饱受欺凌间挥洒而出的血泪化为明霞,壮阔丰美,但诸伏秾白却看都不看一眼。
她正焦急的等待着,等全部人走后,才偷偷摸摸的去了闲置教室。
“藤竹同学,麻烦你了!”
感激的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诸伏秾白直接深深一鞠躬,倒把两人吓了一跳。
“不不不,这点小事真的不用这么严肃。”
“对,就是。”
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诸伏秾白这才冷静下来让两人说,她现在太焦急了,下课后,不仅降谷零不见了,松田阵平这破小孩偷跑看热闹还说得过去,但诸伏景光可不是什么顽劣的性格。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实际上,你不是让我们两个帮忙查今天来找降谷同学的人吗!”
这事情说来还是源远流长,神奈川高中附近有小混混这不是秘密,说什么收保护费,其实就是强抢,奈何这群以未成年法律为倚仗,即使告知警察也没什么大用,反而把报警的给一顿针对,严重的直接进医院。
原本这几人还能作威作福一段时间,但好巧不巧,松田阵平曾经因为熬夜拆卸睡过了头,往学校狂奔的路上直接被他们堵了,言明不交钱就得留人了。
松田阵平那什么狗脾气,当下直接炸了,他本就被自家老爸训练,打架在全班除了降谷零也没人奈得了他,直接拎着拳头把人家小头目给暴揍了一顿,大摇大摆的跑向学校。
也是运气好,他没迟到。
“其实按理还说没什么大事的,但……”隐晦的看了看四周,藤竹智也给了一个暗示,“小头目都这样了,那大头目会是什么呢!”
诸伏秾白很不想秒懂,但这些所谓的小喽啰都能知道倚仗法律不把警察放在眼里,逞凶斗狠,到了大头目那个层次,又有什么能量呢!
“不过,这不应该是找松田同学吗,怎么会找上降谷同学呢?”
宫泽沙希也是奇怪,她也算是家世不错,霓虹女性只有很少的可以上大学,即使上大学家里贫困的也要去下海来填补自己的资金空缺,她却能在学校担任学生会副会长甚至准备留学,所以即使面对□□的,虽说说不上几句话,但让人不招惹她,知道点消息是没问题的。
不过,降谷零她可真的没点头绪。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宫泽学姐,请问您知道他们把降谷零叫去哪里了吗?”
诸伏秾白心急的询问着,想要去找极大可能处于危险中的几人。
“大概是歌舞伎町的……”
…………………
街道上24小时营业的药妆店、杂货店、拉面店人满为患,混杂着到处搭讪的皮条客,霓虹的灰色地带在这里隐秘的肆意生长着,加上经济泡沫的破灭,冲击着无数人的底线,贫困与混乱几乎要钉死在这片地域上。
带着兜帽,诸伏秾白婉拒了藤竹跟宫泽的建议,独身来到歌舞伎町。
穿着曾经萩原千速送的红裙子,诸伏秾白刻意把自己打扮得艳丽四射,只一个个扫过街道上的店铺,最终停在自己想要找到的地方四下打量着。
“什么人”
清冽中性的女声,似能穿透勾勾缠缠的曲子,击碎人的整副心神。
回头,看着店门口高挑的穿着和服的女人,眉眼细细,面容淡然,只一张脸,如雪一般的苍白。
心头一紧,诸伏秾白连忙低头,哑声回应着,“我来找我的哥哥,有人约他在这里见面。”
在普通人眼中,歌舞伎町甚至是极道的代名词,町内□□事务所约上百家,活跃的□□成员达1000多人 ,因此诸伏秾白也不敢随便拖大,老实回答,只是巧妙的把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隐去不言。
“是吗,那你就进去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眼前的和服女人身份大概不低,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就让门口想要索要入场费的门卫停住了动作。
明暗起伏的光线带来压抑的同时,也让视野颠倒间不断晃动着。她的兜帽已经放下,红裙子随着身体动作轻轻摇摆,柔软的布料拂过她颈肩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的痒意,但诸伏秾白也全然顾不上了。
只见从包厢中跑出来一位惊慌失措的少女,玫色衣裙凌乱,甚至一边哭一边跑,看情况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性格使然,诸伏秾白上前一步拦住了女孩,把垂至小腿的兜帽取下来披到女孩身上,担忧的安抚着。
“里面……里面有人打起来了,那个金色头发跟一个卷发的男孩好像受了伤。”
女孩抽泣着,明显年岁不大的脸上皆是恐慌,看着诸伏秾白愣了好一会儿神就老实交代。
第一反应是降谷零跟松田阵平,诸伏秾白下意识想提步去找几人,但触及无助的女孩,她还是放心不下,在众人放纵自我的酒吧里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把兜帽结结实实的盖在女孩身上,安慰了几句就朝着包厢而去。
“你说你们,既然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又何必倔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