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 第13章 枯干的花朵

见到财神爷洛晴只是不断地倒苦水，整个冷冰冰的洛家洛锦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只因为洛锦小时候刚见面就奶生奶气叫他亲哥。

洛晴是个抽象的当代青年写实派，简单来说人三竿子打不着攀上了高亲。

随便怎么说洛锦依然是待洛晴最好的，林顾也只能在一边当晾衣杆。

“他太过分了，三个月不见人影，动不动就出国。”洛晴有一搭没一搭抱怨。

林顾没理他，洛锦也只是默认洛晴的话。

对面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至少在林顾眼里不够看，点了不少甜食，洛晴借着林顾的面子照收。

“林若怎么样了。”洛锦明显让林顾走了动摇，产生不应该有的情绪，林若不是他能碰的，这是林顾说过的。

林若和洛锦是打篮球认识的，因为林顾的个人原因，林若直接退出球队，洛锦是看在眼里的。

……沉默并不能掩盖事实。

“若很好。”林顾像是哽咽后才说出这句，他也是需要保护的罪魁祸首。“他昨晚才在家里吃过饭。”

林顾说谎了，洛锦也只是听听，随后敲了联机打游戏的洛晴，她走了。

“？”真的走了……洛晴探过头，看到的只是走远的背影。

反观林顾，疲惫地揉了太阳穴，也把才入手不久的眼睛摘下。

他有一种斯文又典雅的感觉，衬得林顾有些文生的弱气。放松下来相处大约就是普通朋友。

洛晴已经很好了，对林顾的大部分事都有了解，不过对林若开始的时候洛晴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还在混的时候洛晴组过乐队，自创过歌，林若是其二愿意陪他的观众。

那时的林若还没那么偏执，只算一个意气风发的高中生，对文艺和读书没兴趣，洛晴求了好久才请来对方一起写歌。

也正是那时候林顾让他一步步带林若走出来，那是林顾一手造成的失败。

接到紧急开会的提醒，林顾扔下他回公司了。

洛晴无聊间和林若聊起了天，对方的头像框是很烂俗的网图，实际是16岁的自拍照，从来没变过那种。

“在没？”洛晴发了一张蛋糕的图片。

林若把林顾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过了，不惜换几次号码，各个不重号。

他说起忌讳时对方都会停一会儿忽略，有时不回消息可能是没印象忘了。

“洛锦见你了。”

“她到底还是没变。”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洛晴无论什么时候都很难，做错一步不但寸步难行受了不少骂，他一直都很怕所有人都离开，有时候也很胆小怕事。

洛晴是真和林若好过，现在说话时也是笑脸相陪。“她怎么可能会，上市公司的老板也只有若你经常见了。”

他发了语音，其实是看不出来一丝难过或酸涩的地方，洛晴扒拉着蛋糕，绝口不提和林顾刚见过，也不提他心中落空了几次。

全程林若都听了进去，省去洛晴同样说了林若出国一年回来有没有不适应，说起旧事像是在剪一朵枯黄的，无法飞腾的蝴蝶，在消香玉陨前被啃噬殆尽。

林若想请洛晴再聚一次，犹豫片刻，电话里的声音还是接下了。

到了约定地点洛晴没再见到那个心理医生，只是林若好像憔悴了不少，失血过多的感觉。

他靠在港口岸上的扶栏，手里的烟一刻没停过，地上有多少熄灭的烟头，像是打了一架才逃脱出来。

薄暮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海水的颜色是晕染水平线的蓝调，勉强用疯子形容林若洛晴觉得还是太草率。

他拿过林若的烟尝了一口，不算好烟，洛晴不明白林若为什么要喊上他。

得到的结果不如人意，林若的侧脸有伤……

洛晴不觉得林若本身很麻烦，他打趣问林若。

“怎么弄的？”

“还是……擦伤……”

林若不喜欢别人碰他，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在他见林顾的时候对方在办公室砸碎的东西划伤了他。

林若的精神常态本就不好，加上林顾就在面前他不计后事将林顾赶了出去。之后就发现了堆积如山的报表。

是吃药的原因，林若请了医生尝试一次剂量，意外见到洛晴医生给的心理暗示生效了大半。

“你和顾经常见面？”

他的话也戳中了洛晴的痛处，不过林顾在场应该连装也不装，自己还是要假装一下的。

“没有……你哥我们不常见。”

林若不信，烟放嘴边和洛锦打了电话。

看吧，骗人的。

……

洛晴太累了，回公寓倒床就睡。他家就像案发现场，林顾一身伤，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顾去见林若了，为了显得更惨一些他不加一点伪装，他始终不相信林若会那样绝情，敲响房门里面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没有意外林顾吃了闭门羹。

这时他才慌了，用力敲打房门不见反应，哭红的眼中除了无助还有更多的悲愤。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顾医生不是一次两次半夜接到患者的来电，听到是林顾他有责任抽身去开导病患。

凌晨1：20接着是深夜2：00，给躁郁症的病人缓解不能只靠药物。

“你不爱他吗？”可林顾从来就没有喜欢。

滴水声好像没有尽头，苍白的面孔与林若的笑容都能让林顾平静下来，他需要承认自己是病态的，只有冰冷刺骨的怀抱才能让他感受到意义所在。

林若走了……

顾均延将林顾送回了家，只是小伤，养养就好了，顾医生出门前说了几句注意事项，林顾出了很多汗，和顾均延大约是心领神会洛晴用热毛巾一点点擦干。

再小心也抵不住林顾做傻事，洛晴又去腾出房间给林顾盖好被子。

他受的打击不比洛晴少，一点差错就是万劫不复，何况对面是林若，那并不是灼伤也不为痛彻心扉，只是这些已经够了。

屏息凝神记忆中的所有都从脑海流过……是林若，但为什么又无法抓取，林若还在想那个人？

林顾无凭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