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仲回到家,澡都没顾上洗,就冲进房间对着新买的对戒咔咔咔一顿拍。
发给袁晓宁。
【小宁,宝宝,给你买礼物了】
【这个贵,两万一个】
【宝宝,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现在不邋遢了,你看上面照片!】
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回复。
三天下来,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最夸张的是丁仲找去袁晓宁租的酒店式公寓,敲了半天门,才被对门不耐烦地告知,袁晓宁一个星期前就搬走了。
丁仲坐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
会去哪儿了呢?
总不至于离开申城了吧?
*
其实袁晓宁就在丁仲刚离开的星豪商场楼上。
正和闺蜜赵然一起喝咖啡。
手机一响,袁晓宁便马上查看消息,一看是丁仲,便失望地放下手机。
赵然一把抢了过去,点开未读信息。
“哇塞,宝格丽哎!”
无精打采的袁晓宁登时直起脖子:“什么宝格丽?”
赵然自得地扬手,炫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同款。”
袁晓宁投去一个无聊的眼神,又把脸放回拄着桌子的手掌上。
“哎妹子,姐姐说的是真的呢,真是宝格丽,丁仲给你买了对戒!”
“什么姐姐妹妹的,能不能正常点。”袁晓宁皱眉,“宝格丽又怎么了,你那戒指花了不到两万,还是拽着我趁搞活动买的。”
“真有诚意,怎么不买这个系列最贵的五万那款?两万而已,能干啥吃?”
赵然撇撇嘴:“行了啊你,丁仲一个社畜给你买两万的戒指,还不知足?要我说,以前你那些钻石王老五没一个比得上他,毕竟人家是个老实人啊!”
见袁晓宁病恹恹地不说话,又道:“丁仲周五可就跟我打听普吉岛旅游的事儿了啊,明明是你无缘无故甩了人家,他却又是陪玩又是送戒指的,还不够诚意?那个什么安总,魅力就这么大,让你舍得抛弃这么好的长期饭票?”
袁晓宁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片刻后嘁了一声。
“你懂个屁,申城易家,听说过没?”
“没。”
“你当然没听过。”袁晓宁一副教训他孤陋寡闻的模样,“搁二十年前,谁人不知易家,说是申城一半产业都姓易的都有。要不是小二十年前神隐去了国外,申城哪有眼下这些新贵站的地儿。”
赵然没被唬住,说道:“申城要真是一半江山都是易家的,他们跑国外去干嘛?销声匿迹,犯了事儿了吧?放现在也就是个落魄贵族咯?”
袁晓宁也皱起眉头,其实他也不知内情。
但他相信任昱杰不会骗他。
他所图的,和任昱杰所图的,显然不是一个量级,任昱杰那种人精,不会拿自己的生意开玩笑。
最终给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你懂个屁。”
赵然翻白眼:“行,我不懂我不懂,咱宁姑娘最懂,行了吧?话说回来,今晚的局你真不去啊?听说宁小爷重出江湖,大家可都盼着呢!”
袁晓宁不耐烦地摇头:“不去。”
任昱杰让他24小时等候传唤。
赵然又翻一个白眼:“啧,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给人守上活寡了。”
*
和星豪商场隔着两栋楼,办公室里的阎珺心烦意乱。
一看文件上易安批注的笔记就来气,随手一挥,万把块的钢笔硬生生砸花了头。
更生气。
正要去捡,易安来电话了。
阎珺冷笑一声,接起电话:“怎么,还知道道歉?”
“不是道歉,是道谢。”
阎珺一怔,满肚子火气霎时无影踪,欣喜道:“想通了?是该好好感谢感谢本姑娘,要不是我,你能看到丁仲的真面目?”
“我要追他。”
阎珺又是一怔,尖叫道:“易安你疯啦?!他那厚颜无耻的模样还不够让你清醒?!”
嚷完,瞥一眼外头零星几个加班的身影,走过去合上百叶窗。
一不小心踩上地上钢笔,彻底两段。
阎珺抓狂得只想发疯。
但易安下一句话再度让她火气全无。
“他是弯的。”
“弯什么弯……弯?!!”
顿时,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通了。
丁仲所谓的女朋友其实是男朋友,所以才第一时间问能不能退掉女士项链。
他自身是上班族,认知中远在异国的弟弟也只是个没毕业的学生,花这么多钱打水漂,任谁也舍不得。
所以才顶着自己的怒气非要购物小票。
但阎珺消散的怒气很快又一点点积聚起来。
易安买礼物给丁仲让他去哄情敌?
虽知不是丁仲的错,可这个事实依然让阎珺气呼呼,为易安感到不值。
于是——
“渣男!”
电话那头的易安:……
骂谁?
阎珺:“你花钱让他去哄别的男人?Ian你真是个赔钱货!”
易安:……
过了几秒,易安说道:“看微信。”
阎珺怒气冲冲地点开微信,只见易安发来一张截图。
是网银截图。
入账五万。
收款人是易安,付款人……是丁仲。
而到账时间,就在五分钟前。
阎珺大惊:“易安你被包/养了?”
五万哪够!
易安:……
今天的阎珺好像确实被气得不轻。
脑子就没上线过。
易安思索片刻,难得放柔语气:“阿阎,今天真的谢谢。要不是你胡闹一通,我也不会发现仲哥是弯的。”
“你说我胡闹?!”
电话里的阎珺音量再次拔高,让易安挪远手机。
“别扯这些没用的!说,你是怎么被包的?!刚发现他是弯的,你就被他包了?变性手术都没这么快吧?!”
易安:……
就算是被包,变性手术当然没这个快吧?
无言中,只听语无伦次的阎珺下定一个结论。
“丁仲不是财迷也是个色鬼!Ian你清醒一点,他看上的是你的脸!”
易安不由自主摸了把自己的脸颊,又低头看看身上,摇头。
不是。
他想起丁仲第一天观察他肌肉时的反应。
就算看上,身为学员,仲哥看上的也应该是他的身材。
“喂,Ian,别装死!”
易安回过神,清了清有些黏糊的嗓子,开口:“你想多了,没有包/养。其实……”
他顿了顿:“十几年来,仲哥一直在给我打钱。”
啪嗒。
阎珺终于捡起来的钢笔又掉在地上,目瞪口呆。
“易,安!”
“你被他包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