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阿柔的唇便被越无咎咬破,温热的鲜血爆出来,染红两人的唇瓣。
阿柔找回神智和力气,眼里闪动惊恐与厌恶,手动不了了,她便用腿拼命地踢打越无咎。
“滚开,滚开!”
越无咎恨恨堵住阿柔的唇,肆意掠夺。
见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阿柔绝望,绝望之下又冒出怒火,既然杀不了他,但他让她疼,她便要他疼。
阿柔打定主意,猛然张开牙齿,发狠地咬越无咎的下唇。
眨眼,阿柔便尝到浓烈的腥甜味道,余光中瞥见越无咎狠厉危险的眼神。
越无咎稍微退开,用掌心擦了下流血的下唇,怒极反笑:“咬得爽吗?”
阿柔唾他一口,口里的血沫喷在越无咎脸上。
越无咎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目光愈发冰冷,他糊把脸,咬牙切齿:“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落,越无咎用力把阿柔扔到床上,然后当着阿柔的面开始脱掉中衣。
意识到什么,阿柔脑子冷却下来,头一次慌了,她下意识后撤,却退无可退,已无路可逃。
“你要做什么?”阿柔强自冷静,试图拖延时间找到逃跑的机会。
俯视囊中之物的垂死挣扎,越无咎掷地有声:“我要做什么?我只是在做我想做,但没来得及做的事。”
阿柔急得脑袋空白,顾不上什么就要下床,越无咎轻而易举拦住她。
阿柔跟受了刺激一般后撤,浑身发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完全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越无咎的中衣已经落在地上。
阿柔惊惶,急得满头大汗。
“你若是过来,我就一头撞死!”说完,阿柔手忙脚乱爬起来要撞墙。
越无咎岂容她造次,一只手攫住阿柔的脚踝,死死拉住她,然后俯下宽阔硬朗的身躯,霸道地把阿柔按在身下。
阿柔感觉自己的命好像被恐怖的野兽扼住,害怕地“啊”一声,有眼泪滑下来。
越无咎掐住阿柔的下颌,冷冷宣告:“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心口流出的血滴在阿柔衣裳上,晕染开一朵朵血红小花。
“不要,不要,你别碰我,别碰我。”阿柔大叫,眼泪在眸中蕴成厚厚的水雾。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我不要,我不要!”
然而俱是徒劳。
但听一声丝帛断裂的响音——她用来蔽体的衣裳被撕碎了。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男人冷冽的气息如刀子一般朝阿柔割来。
手臂动不了,阿柔就用双腿疯狂挣扎,却被男人压制得死死的。
阿柔无法改变被强迫的命运,满脸泪痕,神情屈辱到极点。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权当被狗咬了,她要忍下这刻苦铭心的屈辱,要记住这残酷可怕的屈辱。
总有一日,她会把这些屈辱都讨回来,为陈子松报仇。
她要杀了越无咎,一次不成,就来第二次,第二次不成,便来第三次......不死不休。
越无咎捕捉到阿柔的样子,神情屈辱,可那一双柔柔的水眸极为坚韧,闪动顽强的仇恨与愤懑,漂亮极了,其眼角的泪痣更是如一簇复仇的火焰,动人心魄。
越无咎又爱又恨,心口怦怦直跳,忍不住使劲折磨阿柔。
不知过了多久,阿柔哭累了,叫累了,也无人来救她。
心力憔悴,全身剧痛,阿柔在昏过去前,无意识唤了一声“子松哥哥”。
这一声无疑刺激了准备偃旗息鼓的越无咎。
“他算什么东西!不许睡!”越无咎发狠,犹不解恨,动作更加激烈。
阿柔硬生生清醒,用最后一丝力气骂道:“王八蛋,畜生,猪狗不如......”
后续声音气若游丝,未久,阿柔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了。
越无咎却笑了,“继续骂啊。”
阿柔闭上双眼,已然疼得没了知觉。
越无咎来了恶劣的兴致,遂凑到阿柔耳边,说:“本来没必要告诉你的,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为那姓陈的杀我,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那姓陈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真为了你不惜冒生命危险带你出逃?”
阿柔睁眼。
“呵呵,被卖了还在给他数钱,蠢货,他之所以愿意冒大风险带你出府,不过是与外头的人牙子约定好要把你卖到青楼,就你这般姿色,少说几百两。”
“等把你卖了,他便可以拿着你卖身的银子离开京城隐姓埋名,余生无忧,你这般相信他,可他却无情地出卖你,真可怜,你的满腔痴情全喂了狗,所以,你该谢谢我帮你杀了那负心汉,而不是为那负心汉要杀我。”
越无咎轻飘飘的话如平地一声惊雷,激起惊涛巨浪。
阿柔瞳仁骤缩,写满难以置信。
她在说:你骗我,我不信。
越无咎嗤道:“本侯还不屑诓你。”
阿柔反应很大:“不可能。”一副自欺欺人的模样。
不知从哪里借来力气,阿柔疯狂挣扎。
“子松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你闭嘴!”阿柔根本不相信越无咎的话。
越无咎来气了,火烧遍全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
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斗争。
末了,阿柔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前前后后昏了好几次,最后筋疲力尽,抱着不信的态度沉沉睡去,口中喃喃: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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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阿柔才缓缓醒来,全身酸痛,骨头散架一般,半条命都差点没了,特别是下.身,动一下就疼。
竹青领着婢女进来伺候阿柔。
几个婢女见到阿柔身上触目惊心的红痕牙印,腹部的淤青,还有动不了的手臂,一个个都被吓到了,侯爷也太过分了......
身体的疼痛让阿柔不好受,她萎靡地望着远方,愁容满面,思及昨晚噩梦般的记忆,悲从中来,然眼泪已然流尽,再哭不出来。
眼下,她不止是要面对她被越无咎强迫的事实,还要面对陈子松带她私逃的真相。
真相......
不,那不是真相,越无咎不过是要摧毁她的意志。
阿柔甩头,不相信陈子松会要卖掉她,与陈子松相伴多年,阿柔相信他的为人。
竹青叫了阿柔好几次都不见她有反应,瞧着阿柔弥漫麻木和挣扎的出神表情,她心情忽然有点同情阿柔,但也仅此而已。
女医过来给阿柔接好手臂,接着又看了阿柔身上的伤,面色不忍怜悯,走前留下药膏和药油。
竹青给阿柔上药,阿柔死死咬唇,没喊出一声疼。
上完药,阿柔蜷缩在床上歇息,难受愤郁,浑浑噩噩,期间一句话都没开口。
这一休憩直接休憩到越无咎回来。
“为何不吃饭?”越无咎上来问阿柔。
阿柔缩进被子里,像个畏缩的乌龟。
越无咎皱眉,二话不说揭开被子抱起阿柔。
“先看看伤。”
阿柔抗拒:“你别碰我。”
越无咎见阿柔身上青紫,忽然想起今日去军营,被手底下的将士看出异常,好几个都在偷瞄越无咎可疑的嘴唇和脖颈若隐若现的抓痕,他们打趣将军终于开窍,特别好奇越无咎是得了哪个美娇娘。
这美娇娘气性不小,竟然敢在越无咎头上动土,让堂堂武安侯,圣上亲封的一品昭武大将军破了相。
越无咎抚了抚破了的嘴角,半哂笑说:“是个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药杀他。
收拢思绪,越无咎打量阿柔伤处,问:“疼不疼?”
阿柔又羞耻又恼怒,想翻身,可身子疼,末了固执道:“别碰我!”
“别乱动了。”越无咎抓住阿柔的双手,声音变得低沉,隐隐含欲。
阿柔身子一僵,只能忍着厌恶与不适靠在越无咎怀中。
越无咎亲自给阿柔上药,阿柔全程僵硬,面色赤红,一动不敢动。
似是头一回看到阿柔害羞,越无咎觉得有趣,不禁逗了逗阿柔。
阿柔羞愤欲死,全身紧绷,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不断骂道:
“我恨你,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王八蛋,禽兽......”
阿柔撒气,绵绵不绝吐出恶毒字眼,可见她对越无咎恨意之深。
听多了,越无咎有点恼了,“说够了?”
“你可知道刺杀朝廷重臣的下场?”
阿柔唾骂:“你活该!”
气氛一下子变了。
越无咎静静给阿柔上好药,然后才冷声说:“是你要为一个男人杀我,既然你拿出了武器,也应当知道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阿柔恨恨盯着他:“你的代价就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越无咎扯唇:“还要自欺欺人?就这般情深义重?”
阿柔仰头嘲讽道:“谁会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话,你休想诋毁子松哥哥。”
“好,那我就拿证据给你看。”
“把饭吃了。”
阿柔忽然不敢吃,她在怕,不要信,那只是越无咎用来迷惑她的拙劣谎言罢了。
最后阿柔神思混乱,就只吃了几口,日暮西沉,阿柔被越无咎带出府。
牢狱之内,越无咎让阿柔见了那个人牙子。
人牙子把话全交代了。
陈子松从来没想过私逃,他只是要把阿柔骗出府,然后私下卖掉。
陈子松有一手好画技,在阿柔长开后他便画了阿柔的画像,有富商一眼看中阿柔,与其定了阿柔的价格。
而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他先后在武安侯里骗了好几个有姿色的婢女,用这些婢女换了不少银钱,手段了得。
在陈子松眼中,情义算什么?蚊子血罢了,他要的是源源不断的银钱。
早几年,陈子松便有了赎身钱,可他一直没给自己赎身,因为一旦离开侯府,就很难再进行这买卖。
买卖很危险,可利润实在大,试问谁能挡住金钱的诱惑?
听完人牙子的话,阿柔懵了,脑袋遭受重击,一片空白。
越无咎又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给阿柔看。
比方说在陈子松房里搜出的大笔银子和一本账册,上面记录这些年陈子松打点人花出的钱,记录每次卖人进口袋的钱......
证据一件件摆在阿柔面前。
最让阿柔震惊无措的是陈子松与富商签订的契约,上面明晃晃写出阿柔的名字,写出她的价格——五百两。
以及落款处有陈子松的指印与签名。
阿柔晓得陈子松识些字,他还曾交过阿柔习字。
对于陈子松的字迹,阿柔再清楚不过。
阿柔两眼发黑,双腿一软,越无咎接住她,凑在她耳廓边说:“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子松哥哥。”
“为他报仇,值吗?”
阿柔神情呆滞,恍惚了许久,脑中坚守的信念一点点崩塌,恨意如无头的苍蝇乱窜,体内的灵魂被残酷的真相锤成千百块,破碎的灵魂在极致的痛苦中消散。
鱼儿没有了腮,鸟儿没有了翅膀,刺猬没有了刺,它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却没有人听到,因为它们是渺小的生灵......
地牢中光线幽幽,消沉阴冷,抬头见不到太阳,以后也看不到它了。
阿柔觉得冷,很冷,她控制不住抱住自己,艰难呼吸着,就这样混混沌沌坐上回府的马车。
为什么?为什么?陈子松,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她坐在越无咎的怀中,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胸膛处。
阿柔极为缓慢地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然后用力咬舌,腥甜溢满嘴里的那一刻,阿柔感觉身体变得很轻很轻,破碎的灵魂变成了蒲公英,一点点飘向远方。
她流下一行绝望崩溃的清泪,她想活下去,可是如何活得下去?
万念俱灰,不如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