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昼如晦 第4章 Chapter 4

陈寻今日回来的晚，凌晨才赶到家。

回来时家里客厅亮着灯，楼下的卫生间有声响，他探头一看，是顾女士回来了。

“这么晚才回来？”

“在余旭冉家看球赛。”

“行，我看子俞应该睡了，你上楼小点声。”

“嗯。”

“明天你爸回来，说要做顿晚饭，你两晚饭记得回来。”

“好。”陈寻答应着，转身上了楼去。

白子俞房门紧闭着，想来确实是睡了，他轻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也合上门。

第二日早上，陈寻和白子俞转述了顾女士的话。今天其实他们都没什么安排，外面下起大雨了，把夏天一整个浇透。

白子俞早上九点多起的，跟着网上的视频看了两节网课，也就到中午了。

十一点多，陈寻敲了敲他的房门。房门本就开着在，白子俞从平板上仰起头。

“中午在家吃？我做了饭。”

白子俞有些诧异，不知道是因为得知陈寻会做饭，还是他突然主动的态度，他说了声：“好。”收了耳机起身跟着下了楼。

午饭蛮简单的，两菜一汤，两碗米饭。陈寻的手艺还不错，菜苔还是鲜绿色，鸡油炒出来，蛮下饭的，扒了饭喝了碗汤，肉圆做的也劲道。

白子俞喝完汤，陈寻把碗接过去，收了碗筷，给桌上剩下的菜罩上防尘网。等白子俞回了神，陈寻已经在水池边刷碗了。

白子俞有些愣神，一时间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走到厨房想着要不搭句话，毕竟吃人家嘴短。

“要不，下次我洗碗？”

“你还想有下次，吃上瘾了？”陈寻带着玩笑意味说了这句，偏头看了他一眼。

“行，下次你洗。”

之后又是相安无事，白子俞中午补了个午觉，下午睡醒下楼倒了杯水，陈寻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没抬头。

白子俞自厨房倒水出来，陈寻此时恰好是一局打完了，抬眼看了他一下。

“哎，那个，”陈寻扬了下手机，“我们分班结果出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白子俞转学手续是白子俞母亲和顾女士一起办的，所以陈寻知道一点。白子俞原来的学校在省内也是有名的，转到陈寻的学校，说实话有一点亏。但省会教学环境和师资配比会更好些，这样考虑似乎也还行。

当时白子俞的成绩可是一下就让年级主任满口答应了转学手续，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白子俞依言坐下，陈寻在聊天记录里翻了两下，把一张大图拿给白子俞看。

各个班级标在南北两栋教学楼上，教学楼中间有连廊连接。自一班到三十四班排布在六个楼层。陈寻指了下三楼北的第一间教室：“我刚翻了下大表，你在七班。”

大图旁边有几行小标注，“7、8班理科素养班，9-16班理科实验班，17-34班理科普通班”

或许出于礼貌，白子俞问了句：“你在哪个班。”

“我学文，在你楼下。”

还没等白子俞盯住楼下是哪个班，陈寻就抽了手机。“过两天你得去趟学校，把手续办完。”

陈寻盯着手机，其他学校这几天也陆陆续续出了分班结果，他们那个小群现下热闹的很。

六中今年是单独划了竞赛班出来，暑假就给拉回去上课了，上午上竞赛内容，下午补文化课。桑虔在群里号得哭天喊地“我的暑假啊！这能叫过暑假吗！”

苟连川在群里嘲笑他，桑虔怼了他一半就没声了，估计给傅宗明安慰好了。

徐艺和陈寻一个学校，他在八班。白子俞班隔壁。陈寻一开始这样想的时候愣了一下，后来自我解释到是因为自己先是看到白子俞的分班，先入为主了。

白子俞给严子昱发了条消息。好巧不巧，严子昱和他一个班。

“乖，你这一来我就有压迫感了。”严子昱说。

“之前没讲，魏思雅也在八中，她在16班。”

白子俞盯着屏幕的空白处，这个名字似乎一下勾起一大段回忆，最近的，似乎是他在超市偶遇的精瘦黝黑的男生，说的那句被他打断的“怎么会因为……”

再之前呢……

春日的下午似乎总是格外困倦，他上完第一节课，准备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在转角遇到了她，那天赵思雅穿着印花的裙子，难得扎起麻花辫，他愣在原地，当场困意消散了，他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听见她似乎抱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在走廊喊了那句：“白子俞，我喜欢你。”

那好像，是白子俞离开前最后一次见到她。

回忆是被门锁打开的声音抽离的，他和陈寻一同扭头往门口看，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嚯，这两大小子。”

陈寻上前去接他爸手上的东西。

白子俞在空隙问候了句：“叔叔好。”

“好好好，”陈父一边换着拖鞋，一边说。“前几天出差太忙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今晚我下厨，亲自给你们做顿饭。”

陈父进了门，马不停蹄转战厨房。陈寻帮他把行李箱拉到楼下卧室，回来后看着在原地还有些发愣的白子俞，莫名触到了笑点：“他就那个样，干事热火朝天的，你回去坐着就好了。”

“嗯。”白子俞坐回沙发，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偶尔瞟一眼厨房。

陈寻看着时钟，不到四点，也省的白子俞在这坐立不安，他问一句：“我朋友他们在球馆打球，你去不去看看？”

白子俞抬头，又看了眼厨房。

“你不用管他，他干他的。”陈寻起了身：“走吧。”

于是白子俞就只带着手机，跟着背着两个超市拍的陈寻出了门。

小区附近有一个室内羽毛球馆，走过去也就十分钟。馆里配置不错，有空调，现下这个点，几乎所有球场都是满的。

“陈寻！”

白子俞见对面一个穿深蓝色短袖，稍显壮实的男生冲他们挥手。

待走近了，那男生说：“你之前不说不来吗，怎么又有空了？还有这位是？”

球场边坐着另一个白一些的男生也看过来。

陈寻对着他们说：“白子俞，我干妈的儿子，学业调动原因，现在住在我们家。”

苟连川脑子里那根筋突然搭上，也明白了这人就是前几日陈寻不善地念叨着的那位。

陈寻给白子俞介绍过去：“苟连川，六中。”穿深蓝色短袖的男生挥了挥手。

“余旭冉，一中。”那个一旁坐着的男生笑着冲白子俞点点头。

“场上的，那个瘦高个，徐艺，我们八中的，在你隔壁班。”

“旁边那个小朋友，”陈寻语气有点起伏，像是调侃：“六中竞赛班的，桑虔。”

“他两对面，傅宗明，各方面的大佬，和桑虔一个班。”

“怎么说啊陈寻，我们是打不动了，你两来了你两上呗。”苟连川坐在座位上嚷着。

白子俞盯了场上场下几个人，除了傅宗明以外大家应该都是随便打打，陈寻更不用说，他那超市拍估计都没用过几次，外面还有个塑料袋包着。

场上先前那个“小朋友”，蹿下了场。坐在余旭冉旁边，拿了瓶冰水灌了一口。

“和我哥打球一点意思没有。”他抹了把汗，“这球肯定断在我们手里。”

场上两个人此刻也下了场，戴眼镜的那个叫傅宗明的男生，手指捏住桑虔上仰着的矿泉水瓶，把瓶身拉了下来。

“少喝点冰水。”

他从白子俞旁边经过，白子俞扫了眼球拍，问：“100zz？”

在场皆是一愣，傅宗明笑着说：“是，我两试试？我那还有个99。”

他两拿了新球上了场，苟连川坐在陈寻旁边说：“你这是带了个高手来把傅老师陪好了，不然人家一下午陪我们打公园式羽毛球，也蛮憋屈的。”

陈寻盯着白子俞看了半天没转眼，自拿上球拍那一刻，白子俞身上一种气质自然地流露出来。他之前没见过的，一种娴熟到游刃有余的气质，他不得不承认，让人挪不开眼。

“嗯。”他答了苟连川一句，目光没移开。

白子俞和傅宗明拉了几个高远，热完身后打算打个11个球。

开局白子俞发球，对面挑了后场，白子俞正手过渡到对面后场。

傅宗明拉斜线打到白子俞右侧网前。

白子俞网前展搓，对面上网前，勾了个对角，白子俞再搓，球头触球网翻滚过网。

“很强啊。”桑虔对陈寻说。

陈寻只笑笑。

这球多拍最后以傅宗明挑后场被白子俞强扣得分。

第二球白子俞发球，对面网前停顿打乱了节奏，反手网前没到位，白子俞回球没过网。

“小心点，你也没换鞋。”对面把球挑到手里，对白子俞说。

白子俞低头看了眼脚上的运动鞋，摆了摆手。

“我哥没叫你们换鞋啊。”桑虔一边摆着脚上的羽毛球鞋，一边对徐艺说。

“可能因为我们太菜了，不够傅老师发全力吧。”徐艺瘪了瘪嘴。

后面又有两个多拍，傅宗明的球路很细，白子俞的球风似乎要更激烈一些，但他今天似乎还是收了些力气，多的是一些拉吊。

打到第八球时白子俞被压了两分，傅宗明起球稍微高了一些，白子俞一个抹杀，报了之前网前的仇。

“帅的。”傅宗明从地上把球勾起来抛给白子俞，白子俞用拍子停住球，笑了笑。

最后打到十四比十二，傅宗明小赢。白子俞把拍子递给他。

“下次有时间好好打一场。”傅宗明拍了拍他的肩说。

“这还不算好好打，”徐艺起哄：“我们看着就已经过瘾了。”

白子俞下了场，陈寻顺手给他递了水，白子俞顿了下接过去，低声道了句“谢谢。”

为庆祝期末周结束再霍霍一篇存稿，发出来的当天是最后一门，祝我考试顺利[好运莲莲]

祝大家看的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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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