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苑一怔,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站在暖黄的灯光之下,在灯光下四散飞扬的尘埃之中,像是从古画卷轴中走出来的一般。
美人儿的身上穿着的,可不就是那件嫩绿色的肚兜?
任苏苑看得愣在当场。
姜珏左手有伤,刚才只能用右手在慌乱间扯过浴巾,勉强披在身上,却又因左臂不能抬起,那浴巾不能完整的遮着,反倒露出姜珏穿着肚兜的半边身子,更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
任苏苑哑着嗓子低声说:“放下浴巾。”
姜珏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照任苏苑所说把浴巾扔到一边。只见肚兜新生绿叶一般的色泽,更衬得姜珏肤白胜雪,那光洁的美背大面积的露出来,像一整块凝脂的美玉,线条圆润柔和的肩膀也露着,吸引着人的视线一路向下,到了那起伏的关键处,却被肚兜的丝缎遮了去。肚兜面前的两只蝴蝶,也因着少女姣好的身段被撑了起来,振翅欲飞的情态更加栩栩如生。
踢踏、踢踏,任苏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缓缓的逼近。当姜珏身上清新的香气传来,好似栀子混着茉莉,一大片春日花园里的味道,任苏苑发现自己刚才是在假装,在强忍,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过去把人一把打横抱起,扔进了紫檀木嵌百宝架子床的丝缎被褥中。
任苏苑今天的吻,狂野的,雨点一般的砸下来。
姜珏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沾着水雾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肚兜上的两只蝴蝶,此时变了形。
屋内的气氛,变得旖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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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苏苑微微侧过头,看到姜珏瑟缩在丝缎被褥里,整个人小小的一团,微微颤抖着。任苏苑轻声问道:“疼了?”她这时才发现,姜珏的耳后、脖子上,都留下了令人害羞的印记。
不知怎的,任苏苑在抱到姜珏身子的时候,内心有一种奇异的想法,想对玉一般莹润干净的姜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不留一丝缝隙,好似这样,那染了脏污的她也能变干净一点一般。
姜珏轻轻的点了下头,也没刻意遮掩,坦然的承认了。任苏苑于心不忍,伸手想要安抚姜珏一阵,可纤长瘦削的手指刚一触到姜珏那肤若凝脂的肩,任苏苑觉得体内又瞬间燃起一股灼灼的感觉。
任苏苑被这止也止不住的感觉弄得悚然心惊,一秒也不敢再停留,强逼着自己翻身下床,光脚站在床边,略微尴尬的说道:“我还有事,不留了。”
话罢,捡起刚掉在床边的高跟鞋套在脚上,逃一般的走远了。
剩下姜珏一个人躺在床上,躺了许久,才逐渐恢复了体力。刚才的一阵闹,让本来觉得微微有些凉意的她,出了一身的汗,粘哒哒的难受。姜珏想要再洗一个澡,勉强支撑起身子来,脚甫一触地,就觉得双膝一软。
姜珏当然感觉到了任苏苑方才的异常,此刻又见任苏苑匆匆的走了,猜想是不是任苏苑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只是任苏苑不说,她也就不问。
泡进白瓷浴缸里,温热的清水一泡,更刺激得姜珏浑身被啃咬出来的伤口,又疼又痒的难受。
这边任苏苑没头苍蝇一般冲出了古董店,钻进了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里,轰的猛踩了一脚油门,即刻开走,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开,胡乱开出一段路去,才发现自己双脚发软,几乎踩不住油门刹车,慌忙把车停在了路边。
任苏苑抬头打量了一下,并不知道自己把车开到了哪里。只见路左边的清吧灯红酒绿的热闹着,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染着各色的头发,纹着花臂和打了鼻环的都不少见,路右边则是老式的居民小区,拎着卤菜的主妇牵着三五岁孩子手,哼着童谣往家的方向走。
无论哪种,都是现世,都是热热闹闹的烟火人间。任苏苑坐在车里看着,怔怔的出神,方才古董店里那香艳的场景,那老式旧木家具间穿着嫩绿色肚兜的长发少女,像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不是此时手机响起,任苏苑几乎要以为自己是遇到什么妖精的书生了。忽然又想起广*电总*局的那条规定:建国以后动物不能成精,心里才算是放心了些。
任苏苑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是陈舸打来的,急匆匆接了起来,还没等陈舸说话,便低声喝道:“姜珏怎么在店里?”
陈舸一愣,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您刚才去古董店了?”任苏苑嗫嚅着嗯了一声,陈舸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在心里暗笑了好几声,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汇报:“我给您打电话就是为了报告此事,姜小姐身体恢复得不错,今天提前拆了护具,她要求提前出院,您刚才又在开会,我就先把人带到店里了。姜小姐说,她对您的布置很满意。”
任苏苑的声音里,瞬间带了点藏不住的开心:“真的?”
陈舸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真的真的。”陈舸竟听到任苏苑好似低低的笑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这店的牌匾还没挂上。”陈舸提醒:“您说等姜小姐亲自取了名字,再找师傅雕刻了挂上去。”
“嗯。”任苏苑觉得不错:“你明天记得把这事办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什么治咬伤有效的药膏么?”
陈舸大惊:“姜小姐被狗咬了?!店里哪来的狗?!”
任苏苑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一旁,开了一瓶VEEN矿泉水正要喝,此时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不是被狗!”
陈舸作为一个人精般的贴身助理,瞬间又懂了:“我去找一下。不过,如果严重的话,我建议还是请您的私人医生去看一下。”
“不要。”任苏苑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回绝。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姜珏被任何人看到,哪怕医生也不想。
陈舸只好道:“那我先去找一款药膏,希望有效。”
任苏苑挂了电话,重新发动劳斯莱斯,向着素叶集团开去。
今天下午任苏苑走得急,没布置什么任务,这会儿员工们都已经下班了。任苏苑一个人穿过一片黑暗,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按开了灯。
打开笔记本电脑,任苏苑下载了几份还没来得及审阅的合同,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现在她的内心很不安,她这么一个不到凌晨不下班的工作狂,竟为了一个小小姜珏,几次三番的提前下班,虽然她安排得合理,也没耽误什么重要工作,但她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不喜欢这样不理性的自己。
任苏苑一字一句阅读着合同,忽然看到了采购部分写着“文房四宝”几个字。任苏苑心念一动,伸出纤长手指打了几个字,打开了一个古玩拍卖网页。
她浏览着网页,文房四宝的拍卖项目不少。有明代花鸟纹的,有清代田黄刻龙纹的,精巧的不少,任苏苑看得入了神,一页一页的翻了下去。
最后看到一套水墨山水图样的旧物,点点墨痕水晕一般的荡开,格外清雅。整个器形也是小小巧巧的,任苏苑想到那白瓷笔杆的毛笔被姜珏握在手里的样子,觉得很是相称,看了一眼30几万的标价,眼睛都没眨就拍了下来。
任苏苑瞟到电脑右上角的时钟,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任苏苑:“……”忽然想起那天在茶水间听化妆师说起恨不得送自己女儿去戒网学校,顿时觉得有点理解那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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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陈舸敲响了任苏苑办公室的门:“任总,您是拍了什么古玩么?”任苏苑点头:“签收了送进来吧。”
陈舸应声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锦缎盒子进来了。任苏苑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那一套水墨山水图样的文房四宝与照片上别无二致,格外精巧,任苏苑满意了,觉得昨晚不算深夜冲动购物。
任苏苑盒上盖子,吩咐陈舸:“给姜小姐送过去,告诉她若有兴趣,可以自己写了店名,找人雕刻出来。”
任苏苑并没有问过姜珏会不会写毛笔字,却总觉得她是会的。
陈舸这才明白这套文房四宝是给姜珏买的,又把自己找来治咬伤的药膏呈给任苏苑看了,任苏苑点头说可以,陈舸就把这些东西一并收起,准备给姜珏送过去。走出办公室前,又贼心不死的回头问了任苏苑一句:“您真不去?”
任苏苑挣扎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站起来拎着铂金包向陈舸走去:“我也去吧。”陈舸低下头暗笑,帮任苏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任苏苑没看过姜珏写毛笔字的样子,总觉得那一幕会美得像画,实在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决定还是去一趟。
坐在劳斯莱斯幻影里,任苏苑想了一下,问陈舸:“车里备着我的那双平底鞋呢?”陈舸不解,还是把放鞋的位置告诉了任苏苑,任苏苑找出来换了,这才告诉陈舸:“等会儿你跟姜珏交涉,别告诉她我也去了。”
陈舸这会儿觉得他的老板可能不是小学生,是高中生,玩起了初恋的那一套,明明昨天才干*柴*烈*火的那啥了,今天还玩见面害羞的那一套。
但陈舸不敢顶嘴,他还想要十三薪和年终奖的大红包。
车子开到古董店门口停下,卷闸门还是关着的,今天姜珏还没有条件营业,所以并没有急着开门。陈舸拿钥匙自己开了门,捧着锦缎盒子和药瓶走了进去,任苏苑跟在陈舸身后,轻手轻脚的,脚步静得像猫,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陈舸看到姜珏站在前厅的金丝楠木架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帕子,小心翼翼擦着一只清代样式的压花浮雕花瓶。她听到动静,向着陈舸的方向转过头去,笑着道了一声:“陈先生,您好早。”
姜珏身上穿着那件豆蔻绿的旗袍,垂坠的真丝料子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少女般纤细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身,却更衬得胸前的起伏和臀腿的线条丰腴多姿,带了一点初长成女人的韵味。白玉似的小脸,巴掌大,与豆蔻绿的旗袍色泽相得益彰,远远望去,姜珏就是碧色的美玉一块,浑然天成。
陈舸看得在心中啧啧赞叹,跟在她身后的任苏苑,更是看得愣了。此时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装出一副自己没来的样子,如果她大大方方亮相,是不是此时就可以听到姜珏穿着这身旗袍,用温软的声音道一声:“阿苑,你早。”
陈舸顿了几秒,才也冲姜珏笑道:“姜小姐早。今天我来得早些,是为了您新店牌匾的事情。”陈舸走到姜珏身边:“我带来了一套文房四宝,想请姜小姐瞧瞧,我扶您去书桌边吧。”姜珏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笑着道了声好,对着空气中伸出手,陈舸就把自己的手臂放在姜珏的手下,扶着姜珏向里间走去。
任苏苑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身后,虽然看到陈舸已经很注意的隔了外套袖子,还是忍不住不停的用眼神杀陈舸。
陈舸终于扶着姜珏走到了黄花梨木明式小书桌边,赶紧放开姜珏的手,短短几米的路,陈舸走出了一头冷汗。
陈舸把左手抱着的锦缎盒子放在书桌上打开,客气问道:“姜小姐,您会书法么?”
沉迷于网购的任总,像不像每一个沉迷于淘宝的你?=v=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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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