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婷垂眸,“不用,用膳吧,都是你素来喜爱的。”
月长乐收敛了笑容,面上的笑意略显僵硬,手中的筷子夹着往日钟爱的菜肴,今日却味同嚼蜡。
一顿饭后,姜韵婷示意邬久留下。
月长乐心中忐忑,听闻娘亲唤宝瑞,心中更是不安。
尽力保持平静:“娘,您为何要宝瑞留下?”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与我说的~”
月长乐靠近姜韵婷,依偎在她身旁,轻摇她的手臂,撒娇道。
姜韵婷斜睨了月长乐一眼,“你先回去。”
月长乐从母亲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怒意,心中暗道不妙。
看来娘亲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月长乐不敢违抗,只得告退。
离去前向邬久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自求多福,她尽力了。
邬久起身,立于姜韵婷身旁,待月长乐离开后,开口道:“婷姨,我有一事想与您细说。”
姜韵婷以为邬久是要坦白,便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还是比较喜欢孩子,有什么事自己来跟她讲,而不是靠逼问出来。
否则,彼此之间难免会生出隔阂。
然而,邬久所言却出乎她的意料。
“婷姨,今日账户里多了点东西,还请麻烦以后的管理”
“若婷姨觉得管理不便,我亦可助一臂之力……”
邬久的话尚未说完,姜韵婷便拉住了她的手,仰头望向邬久。
“你所言,仅此而已?”
邬久低头回望姜韵婷,轻声应道:“正是。”
两人之间,心照不宣,邬久所言已明,姜韵婷自知无法再追问。
邬久感受到了姜韵婷的情绪,但她确实不愿让她们知晓太多。
知晓越多越易陷入危险之中。
而且,她所为之事,若被知晓,定会令她们担忧不已。
主脑知道邬久的想法,小说声讲着:【你讲不讲,他们其实都蛮担心的】
那还不如告诉她们呢,起码知道邬久在干嘛,心里虽然还是会很担心,但有了一个底。
心里也有了个准备,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到处乱猜。
邬久能听到主脑讲的,也知道它的想法,觉得有道理。
只是现在太危险了,邬久还是想等安全下来后在告诉她们。
现在她就处于狱豺狼虎豹围住的地步,告诉她们不过是添加困扰。
姜韵婷命人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随后携邬久步入书房。
到了书房,姜韵婷吩咐人把今日的账本拿出来。
接过账本,姜韵婷表情平静,打开纸页。
虽心中微怒,却依邬久所言,仔细审视账本,欲知邬久所言之“多出之物”为何。
好方便年末的时候整理。
随着翻阅,姜韵婷眼中惊疑之色渐浓。
合上账本,姜韵婷目光疑惑地审视封面上的字。
确定上面写着账本,边上还有将军府特有的印章,又打开看到刚刚看的地方。
“宝瑞,你所言之‘多出之物’,确是如此?”
姜韵婷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这岂止是“多出”,简直是巨量。有了这些,将军府产业翻倍亦非难事。
邬久并不清楚梁宇斌名下有多少财产,只是知道够姜韵婷她们过好一辈子。
不用为钱财担忧,现在看姜韵婷这般,大概是真的很多了。
毕竟将军府的钱财其实也不少,能让姜韵婷有这般反应,可见梁宇斌名下有多少产业。
而且这还是梁宇斌自己把名下的财产转划给将军府的数额。
“先前以为不多,如今看来,确实不少。”
邬久的回答让姜韵婷平复下心情,继续开始翻看。
时间流逝,姜韵婷阅毕一本,将账本置于一旁。
“宝瑞,这些财源从何而来?”
姜韵婷轻声探问,邬久并未隐瞒,只是略去了细节。
“与人交易,我助其一臂之力,他以财相酬。”
姜韵婷知趣地不再追问,她明白邬久不会透露更多。
只是提醒道:“我知你心有谋略,但行事须谨慎,我与颖琪会在家中等你。”
颖琪是月长乐的字,平日里姜韵婷并不以此称呼,但今日特地提及,显见其关切之情。
“愿你勿忘。”
邬久点头,与姜韵婷一同整理账本,随后离开书房,返回院中。
今日虽忙碌,邬久并未放弃日常的武艺修炼。
借着月光,练武一个时辰,汗水淋漓,练毕沐浴更衣,步入房中。
见月长乐端坐于床,手执书卷,没有惊讶。
邬久在进院时就知道了房里有人,而这个时候能进她房的没几个。
月长乐抬头朝邬久西问道:“姐姐,可曾被发现?”
邬久取桌上的烛台,点燃后置于床边桌上,随手拿起昨日未读完之书,坐于月长乐之侧,一同翻阅。
“无事,婷姨并未追问。”
月长乐自然而然的斜靠于邬久身上,随意翻动书页,如展示珍宝般向邬久展示。
“宝瑞,看,这是我新寻得之书。”
邬久目光掠过书页,瞥见一段文字,讲述男女间情感纠葛。
月长乐翻过一页,继续讲着话。
邬久侧耳倾听,同时翻阅手中之书。
烛火渐短,直至燃到器具固定位置,烛台之盖缓缓落下,将火焰封于其中。
床上人相拥而眠,书本静置于桌上,月光悄然掠过书页,留下斑驳的影迹。
翌日清晨,邬久在喧嚣声中醒来。
坐起身,未有动作,只是静静地聆听窗外的锣鼓声和喧闹。
月长乐被这吵闹声扰得辗转反侧,即使捂住耳朵,也难以抵挡这声音,无法再入睡,气愤地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外面为何如此喧哗?”
月长乐不满地问道。
邬久轻抚月长乐一夜炸起的发丝,安抚道:“或许是邻国的使者到了。”
“今日正是约定之日。”
月长乐不悦地拉扯着被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两人一同下床,邬久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回头见月长乐仍在梳理头发。
便走到月长乐身后,接过木梳,开始为她梳理。
“我想梳一个最近流行的发型。”
至于那发型的名字,月长乐已记不清,但那发型的样式,却印象深刻。
只因见过一次,月长乐便能记住。
邬久并不知晓那发型如何弄,便呼主脑。
【近流行的发型有那几个,找一下,随带来个教程】
【知道了,等一下】
主脑消失的半分钟,邬久梳完,打开桌面上的盒子,让月长乐挑喜欢的。
主脑回来时,月长乐正沉浸在挑选之中。
邬久趁月长乐挑选发饰的空隙,迅速浏览了一遍教程,确认无误后,开始为月长乐梳理发型。
十分钟过去,月长乐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新发型,越看越满意。
“宝瑞,你真好。”
“喜欢就好。”
随后,两人一同用完早膳,邬久登上马车,前往朝堂。
路上能看到不少异国人,他们有着不同的发色、瞳色,以及肤色。
阿德看得新奇:“小姐,这些人与我们真的大不相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嗯。”
“小姐,这次是不是要由您来接待他们啊?”
邬久纠正道:“不是接待他们,而是接见他国来使。”
“哦,差不多。”
闲聊间,马车穿过一条条热闹的街道,最终抵达宫门口。
邬久下车,对阿德说:“你去附近逛逛,到时间了再回来。”
这已成为惯例,否则一直待在原地等候,实在无趣。
而且,邬久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比别人晚出来。
阿德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排,尽管以前的主人家不允许这样做,但在小姐这里却有所不同。
一开始阿德并不适应,但现在已经习惯了。
阿德点头,待邬久进入宫门后,驾驶着马车前往集市。
阿德心中记挂着另一项任务。由于他每日都要陪同小姐上早朝,因此买菜的任务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还要顺便为其他人购买他们所需之物。
在阿德出发的前一天,需要购买物品的人会将所需物品写在纸上,交给阿德。
阿德会在送小姐上朝后,前往集市将所有物品购齐。
这并非出于他人的命令,而是他们自发的决定。
邬久步入宫门,沿着台阶而上,来到殿外等候早朝。
在等待的间隙,与随后到来的郭福莲等人闲聊起来。
几人聊得兴起,李平雪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物品,一股食物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朱琦郁好奇地问:“这是何物,如此香气扑鼻?”
李平雪笑着回答:“是食物。”
朱琦郁追问:“我当然知道是食物,我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做米饼,是那些他国人士带来的,非常好吃!”
李平雪解释道,“我亲自尝过,确定好吃,才特地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说着,李平雪打开了油纸,露出里面被黑色薄荷包裹着的白色大圆团。
朱琦郁眼中闪过光芒,拉着李平雪的手,将食物递到自己嘴边,用纸的一角捏起一点,放入口中。
品尝后,朱琦郁赞不绝口:“好吃!明清,福莲姐,你们也快尝尝。”
李平雪拍掉朱琦郁的手,将手中的米饼递给朱琦郁。
“你以为我就买了一个?嘿嘿,其实我买了四个,大家每人都有,一起吃。”
“为了吃它,我早膳都没吃”
说着,李平雪又掏出了三个包裹着的米饼。
邬久离得近,接过李平雪手中的两个米饼,将其中一个递给旁边的郭福莲。
几人在闲聊中品尝着米饼,直到早朝的宣告声响起。
李平雪吃得较慢,还剩下不少,边走向朝堂边努力地将剩余的米饼塞入口中。
腮帮子鼓起,站在位置上低头掩盖着快速咀嚼着。
皇帝目光微凝,注意到李平雪低头吃东西的举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