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看到她了吗?”
傅闻礼点点头,强调道:“在现实中。”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浅淡的一抹红色残留在他的指尖。
是她的口红。
指尖好像还残留着谢千琅嘴唇的触感。
温热的,柔软的,湿润的……明明接触面只有小小的一块,却好像能灼烧掉他整个人。
“您最近和对方的接触越来越多了,会存在现实和幻觉分不清的现象吗?”
“工作原因,我要和她接吻。”
谢千琅的嘴唇饱满,触摸上去像娇嫩的玫瑰花瓣,她皮肤极薄,稍微施力揉弄或者轻咬,就能看到血色迅速盈满。
傅闻礼喉结颤动,他这样做过,自然知道情动的时候她会变成怎样瑰丽鲜妍的模样。
“傅先生,作为您的医生,我会建议您退出这个项目,频繁和对方接触,对您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真的亲到她,只是借位吻了自己的手指。”
“好像又让她生气了,为什么?”
“但是如果真的吻她,我怕会吓到她。”
“出于对你的健康角度考虑,在您和对方的问题解决前,不做亲密接触是正确的。”
傅闻礼终于抬头,做出了今天对医生的第一个反应,他说:“我不需要正确,我只想要她。”
-
谢千琅点了烟也不抽,漫不经心地捏在手里,跟向适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烟燃到尽头,烧到了她的手指。
向适原接了个电话,表情越来越凝重,骂了句脏话。
谢千琅低头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拍着手指上的烟灰,问:“怎么了?”
向适原脸色很不好看:“被拍了。”
网上突然爆出傅闻礼和谢千琅片场不合。
放的证据是小某书的爆料帖,博主说自己是剧组招的群演,因为喜欢琅礼个琅cp才大冷天跑到五环外凑热闹,结果就看到谢千琅和傅闻礼两个人合不来,一段简单的吻戏走了几遍都过不了,谁也不愿意真亲,借位到最后导演都生气了,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还放了向适原在片场生气的视频。
大晚上正是吃瓜热情高涨的时候,有人翻出前段时间谢千琅在机场的采访作为佐证,她略带调笑意味的看着镜头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两个会演情侣,剧本还没出来,我会把他杀了也不一定。”
——“这两个人就是谁也看不上谁吧,主打一个纯恨。”
——“……cp粉的心脏还好吗,先被正主寿司,刚看到合作消息仰卧起坐,立刻又爆出片场不和,没见过这么造孽的cp,现在还嗑的人要不去上柱香吧。”
——“555傅闻礼和谢千琅认识了[喇叭]!傅闻礼和谢千琅认识了[喇叭]!傅闻礼和谢千琅要拍吻戏[喇叭]!傅闻礼和谢千琅要拍吻戏[喇叭]!”
——“白担心了,cp粉精神状态好美==”
——“我命令你们给我做恨!做起来就忘情了发狠了没命了!做恨也好过当陌生人!”
——“粉丝真的有病,天天拿着208万这点儿事儿也干不好,还能粉得下去。”
——“就是说,要是让我亲谢千琅,给我208我也愿意。”
——“你小子连吃带拿啊,那我收104吧,傅闻礼和谢千琅我勉为其难都亲了。”
谢千琅看着那个爆料,“啧”了一声,笑着说:“我可真冤枉,这吻戏过不了真不赖我。”
向适原正忙着跟肖岚和宣传联系,一是查一下剧组的群演,二是忙着改变前期宣传节奏,听到这话,突然灵光一闪,问她:“千琅,拜托你个事儿。”
谢千琅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什么事儿?”
“明天上午,半天的时间,你跟闻礼培养一下感情,也练一下吻戏,行不行?”向适原说:“之前是我疏忽了,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
见谢千琅沉默,他又问了一遍:“行不行?”
-
怕下雪天交通瘫痪,剧组统一住在片场附近的酒店,不再天天从城里来回跑。
谢千琅和傅闻礼的房间在同一层,顶层只有两个套房,走廊里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谢千琅的拖鞋踩在地毯上轻微的摩擦声。
她在傅闻礼房间门口站定,按响了他套房的门铃。
只一声,门开了。
傅闻礼刚洗过澡,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浑身还有热意氤氲的水汽,湿发向后随意抓了一下,露出冷戾的眉眼。
他侧过身,让谢千琅进了房间。
谢千琅低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傅闻礼给她拿了一瓶水放在面前,进了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谢千琅碾了几下手指,又想点烟,但是没带。
于是问傅闻礼:“你这儿有烟吗?”
“戒了,”傅闻礼摇摇头,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差错。
谢千琅很讨厌烟味儿的,之前。
她对烟味儿特别敏感,闻到就要皱眉,如果傅闻礼抽过烟,即使已经洗漱过,这一天谢千琅都不会让他再碰自己。
是的,之前。
“你开始抽烟了吗?”他再开口时,声音很哑。
“一开始是拍戏需要,”谢千琅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掌心,这是她缓解焦虑时的习惯性动作,“后来发现尼古丁确实能让人冷静下来,我以前不该老掐你的烟,你那会儿也很烦吧。”
他们怎么会是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讨论以前的关系,傅闻礼心下一片涩然,低头看着她,语气干巴巴地劝阻:“对身体不好。”
谢千琅听到这话就笑,声音含混地说:“我也没打算活很久。”
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傅闻礼问道:“千琅,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有心理诊室的联系方式?”
谢千琅愣了一下,坐直了身体,抬头看他:“随便搜的广告,去看过了吗,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好像又竖起了浑身的刺,刚才虚假的平和像玻璃一样四分五裂。
“心声是高端诊室,为了私密性起见,只采用推介制,不会投放广告,”傅闻礼直视着她,步步紧逼:“千琅,你为什么有心理诊室的联系方式,出什么问题了吗?”
谢千琅站起身就想走,被傅闻礼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执拗地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给我放开,”谢千琅甩了几下没甩开,有些生气地说:“傅闻礼,你搞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只是合作关系,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再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去看医生,多看几次调理一下!”
“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你,”傅闻礼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她,微皱着眉,眼尾有些红,看上去竟然有些可怜,他向谢千琅道歉:“你别生气,我不问了。”
“搞清楚我只是你的对手戏演员……我真是疯了才答应向适原的请求。”
谢千琅挣扎半晌,自暴自弃地脱力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演不了就换人,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了,你不是很会亲吗,别套近乎了,直接来吧?”
傅闻礼仍是拉着谢千琅的手,他眼神黯了下来,形状分明的喉结轻轻滑动,哑声道:“我没有过别人。”
谢千琅刚平静下来,又像炸了毛的猫,说:“谁问你了,关我什么事,我不想知道!我有,比你更会接吻,满意了吗。”
“我只是想说太久没接过吻,生疏了,”傅闻礼神色突然冷下来,问道:“谁,凌世卿吗?那个头脑空空的二代?
谢千琅几乎要被他自说自话气笑:“又发什么疯,就算是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傅闻礼看着谢千琅说话间张合的唇,拉着她的手突然用力,谢千琅一时不防,跌在他腿上。
傅闻礼突然吻上来。
柔软的唇瓣被贴住,他吻得毫无章法,仿佛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生疏,谢千琅一愣,伸手就要去推。
傅闻礼一只手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背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的虎口卡在谢千琅的下颌处,手指虚虚握住谢千琅的脖子,稍一用力,谢千琅立刻不由自主地挺身靠向他怀里,几乎像献祭一样的动作抬着头被动承受这个吻。
谢千琅躲避不得,唇瓣被傅闻礼吮吻得湿润,齿列被他刻意煽情地□□,谢千琅又急又气,脸庞潮红一片,只好用力咬紧牙关。
傅闻礼的手指本来在摩挲谢千琅的颈动脉,顺着她形状精巧的下巴一路上行,在她下颌骨关节处技巧性的捏了一下。
一片酸麻,谢千琅立刻闷哼一声,不自主地张开了牙关。
隐约间好像听到傅闻礼轻笑了一声。
舌尖长驱直入,肆无忌惮地入侵。
谢千琅想要合牙去咬,又被他警告性地捏了一下,牙齿合不拢,只好用舌尖慌忙去推,却被傅闻礼勾缠住,吻在一起。
傅闻礼接吻很凶,几近野蛮,捏着谢千琅的下巴逼她抬头,迎接他暴烈的进犯。
亲得又深,几乎要把谢千琅舔化,她的耳边全都是唇舌纠缠时黏腻的水声和两个人渐渐沉重的喘息。
谢千琅几乎来不及换气,一开始还在“唔唔”地用拳头锤打傅闻礼,后来几乎被他吻得失去意识,手腕不知何时被傅闻礼放开了,她无意识地摸上了傅闻礼的胸口,一路向上,触摸到他的肩膀,环上了傅闻礼的脖子,手指抚摸着傅闻礼脑后的发丝,把他更亲密地压向自己。
来不及吞咽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谢千琅被吻得眼尾发红,几乎在傅闻礼的怀里坐不住,想要软倒下去,被傅闻礼一只手握住了腰,往上一提,再次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们的身体如此契合,合该这么亲密。
这个漫长的吻结束的时候,谢千琅还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了,簌簌颤动着,被亲到肿的唇瓣微张着,隐隐露着一点嫣红的舌尖,像是在邀请。
傅闻礼喉结滚动,看得眼眶发热,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又吻过去。
谢千琅只有这种时候最乖,整个人软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
意乱情迷之时,谢千琅的大腿感觉到不一样的触感,霎时间清醒过来,扬起手想要扇傅闻礼耳光,被傅闻礼抓住了手腕。
他直视着谢千琅一片水光的眼睛,朝她的手心吻过去。
“真的比我更会接吻吗?”
谢千琅往后瑟缩了一下,像是被傅闻礼吓到了,推了他一下。傅闻礼这次没有阻拦,看着她软着腿爬下沙发。
潮湿的布料贴上娇嫩的肌肤,谢千琅低骂了一句脏话,别别扭扭地去拧房间的门。
等回到自己房间,谢千琅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她挠着头发没什么好气儿地打通了向适原的电话,说:“他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