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否 第3章 三

顾槐雅一回寝室立刻不八卦了，手机回了几个消息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打游戏了，姜桐苑没事做，也不想躺着消沉，只得硬着头皮把前天设计课留的作业做了。

是张家具效果图，必须用手绘，还挺麻烦的。

姜桐苑从抽屉里取出了硬卡纸摆到桌上，把平板扒拉到一边，又在笔筒里挑了一只趁手的自动铅笔，一切就绪，开始画图。

动笔之后姜桐苑脑海里关于邱润的各种想法就渐渐都跑了出去。

时间在线条间流淌。

很快寝室只剩下键盘敲击声以及铅笔快速走过纸张的刷刷声。

一个小时后，姜桐苑放下笔，伸了伸懒腰，回头看了一眼顾槐雅，那厮依旧在打游戏。

顾槐雅打游戏时很专注，基本不说话，和平时判若两人。

姜桐苑没打扰她，身体得到小小的放松之后，她又转回桌子前继续奋斗。

姜桐苑有些纠结下一步该用马克笔上色还是水粉上色。马克笔划拉纸张的声音会让她难受，难受程度就跟有人在她边上划拉泡沫板的程度一样。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马克笔，水粉得调，还要洗笔，麻烦。她打定主意，带上耳机，听着舒缓的钢琴曲，落笔。

姜桐苑画画挺快，作业做完时外头天都还没黑。她摘下耳机，欣赏了几眼自己的作品，心想或许当初该去学美术，云城的工艺美院似乎也不错。

姜桐苑抖了抖卡纸，放到了上一层书架，然后起身走到顾槐雅背后看她打游戏。

“玩吗？”顾槐雅突然靠到靠背上，向后仰起头问。

“不了，什么时候去酒吧。”

“啊？”顾槐雅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再过两小时吧。”

“哦。”姜桐苑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地把手搭在她椅背上。

“怎么，之前不是还不情愿去，这会儿又迫不及待了？”

“你瞎说什么。我只是有些无聊。”一空下来就会去不由自主地去想邱润的事。

会想此时此刻邱润和她男友在干吗。

会想她们交往多久了，会想有没有......

姜桐苑叹了一口气。

顾槐雅没接话，专心的操作了一阵电脑上的小人，大概过了三分多钟，她把游戏退了，转身视线和姜桐苑对上才又说道：“你不会还在想你发小吧？”

姜桐苑抿了抿唇，嘴硬道：“没。”

“看电影看电影。”顾槐雅一下把姜桐苑拉到她腿上，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打开了播放器。

“......”姜桐苑被吓了一跳，和她大眼瞪小眼起来。

“怎么了嘛？你不可以坐我腿上吗？我是直的，朋友之间这样有什么关系嘛。”

“不是，你搂我干嘛？”

“宝贝，我怕你坐不稳摔下去呗。”顾槐雅贫，肉麻的话张口即来。

“我去搬条椅子过来。”姜桐苑受不了想起身。

“恐怖片，这样有安全感。”顾槐雅又把人捞了回来。

“大姐，我不怕恐怖片的好不好。”

“我怕。”

“行行行，我就坐这，你放吧。”

“嗯，啊...”顾槐雅闻言点了下鼠标，估计是点错了，一连串女子急促的气息声响起，激烈的程度就好像到了长跑的后半段。

姜桐苑眼疾手快地猛敲了一下空格，画面声音戛然而止。

姜桐苑看着画面里面女人雪白的腰窝，脸烧了起来，气也不打一处来：“你一大直女好好地看什么姬片啊！”

还看这么露骨的。

而且跟她白天看的那部并不是同一部，也不知道她哪找来这么多。

“不可以吗，大家都是女的看看怎么了嘛，我好奇不行吗？再说了姬片的定位受众又不一定非得是拉拉。”顾槐雅理直气壮。

“好，行，可以。”

“嘶，不行，我腿麻了，你还是把椅子搬过来吧。”顾槐雅皱眉。

姜桐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姜桐苑把椅子拉到了顾槐雅的右边，坐下，顾槐雅也找到了对的电影，点开。

电影顺利开场。

看了不到十五分钟，姜桐苑失去了兴趣。

这是恐怖片吗？血浆片吧！感受不到一点恐怖的氛围不说，她还看得有些生理不适，有种断肢幻痛。

再一看顾槐雅，都快看睡着了。

姜桐苑轻轻推了推她，提议：“换一个吧？”

“哈啊，什么？拉片吗？”顾槐雅来了精神。

“......”

夜色渐深，顾槐雅打了辆车，直接带姜桐苑去了市中心。

姜桐苑久违地化了一个淡妆打扮了一番，这次确实是她人生头一次上酒吧，说不紧张是不现实的。

顾槐雅随性许多，牛仔外套里面裹了个露脐装，喷了点淡香水。瞧着和往常没太大区别。

顾槐雅见她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就埋头和微信上的朋友聊去了。

姜桐苑则偶尔点开锁屏，看两眼邱润的朋友圈，大多数时间望向车窗外看风景。

很快两人到地方下了车，周边环境挺热闹。

酒吧门脸有些小，但上去之后有两层，空间也不窄。

“点子酒吧，之前在城南商业街的地下层开了三四年，现在换到市中心，口碑一直不错，特调超好喝，在年轻的酒客中颇有名气。”

顾槐雅的介绍姜桐苑左耳进右耳出，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顾槐雅忘了说这家她也没喝过，都是听她酒友交流群里的人推荐才来的，别看她现在侃侃而谈，实际上什么好喝，什么会踩雷她全不清楚，完全是拉姜桐苑过来陪她开盲盒的。

姜桐苑和顾槐雅对着坐在二层的一张靠窗的小圆桌前，顾槐雅翻着菜单，而她正好面朝的方向是楼梯间，就看着人来人往。

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周围的人交流也并不大声，跟她想象里的酒吧很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酒吧里就是疯玩，喝酒蹦迪，到处很嗨的光景，是她偏见了。

等一下，那人好眼熟。

姜桐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才确认，那是邱润的男朋友，而他身边的女伴却并不是邱润。

“可以啊，我们就两人，那你来呗......”顾槐雅不知什么时候和人打起了电话。

“嗯嗯，好，先挂了。”顾槐雅放下手机疑惑的看向姜桐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啊。”

“有吗？”姜桐苑语调里有压抑不住的不爽。她看到邱润男友和女伴坐到了一个角落，刚坐下就开始搂搂抱抱，动作十分亲昵。

好你个渣男！

不对，或许是天助她也？

“看什么呢？”顾槐雅不解的回头看去，也没发生什么啊。

“看渣男出轨，不行我得拍下来。你别回头，让他注意到这边就不好了。”姜桐苑说着打开手机摄像，放大焦距，灯光不错，把渣男的脸拍的清清楚楚，正好还录到女伴亲了他一下。

“渣男？什么东西啊。”

“诺。”姜桐苑正好结束了取证，兴奋地把录像点开摆到顾槐雅面前给她看。

“你这侵犯人**呢，谁啊这是？”顾槐雅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抬起头等姜桐苑的下文。

“邱润男友，我也叫不上名儿。”姜桐苑恶狠狠地说，“大渣男！”

“他啊，要不要把你那发小喊来？”顾槐雅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要，万一吵起来怎么办？”姜桐苑怕发生冲突，邱润会吃亏。

顾槐雅心里嘀咕，姐姐诶，你之后把证据甩邱润脸上，她不照样还得掀了天，而且在学校里闹更不好看。不过邱润吵架的样子她想象不出来。

“你说邱润是不是眼神不好，怎么会看上这死渣男。”

“是是是，那怎么办吧？而且你录的这点东西，万一人家不信呢，我要是这渣男我也可以解释的，就说这女的是我妹妹。”顾槐雅拱火。

“你会和你妹妹上酒吧亲嘴？”

“哎哎哎，你等会儿，哪亲嘴了，这女的不是只亲了脸颊吗？”

“我亲眼看到的，没拍上，还有亲脸就是被允许的吗？”

一杯特调鸡尾酒端到了桌子上，小小的杯子里透着奶绿，姜桐苑此刻气急上头，又有些口渴，没想那么多拿起来一口干了。

呸呸呸，好苦，好辣，里面仅有一丝微甜，这什么味啊？

“这是给我点的。”顾槐雅愣愣地说道，“那杯才是你的。”

说话间另一杯透明橙色的饮品被摆到桌子上。

算了，我喝这杯吧。

顾槐雅正要伸手，就见姜桐苑先一步把那杯也喝了。

喝这么猛？她什么酒量？待会不会醉吧？

那杯特调度数不低的呀。

顾槐雅心里打起了鼓，她没和姜桐苑喝过，单从姜桐苑甜美的长相上来看也拿捏不准能喝不能喝的。

不久后，顾槐雅内心有了答案，多半是不能喝的。

第三杯酒和小食上来的时候，姜桐苑似乎已经晕了，脸颊特别红，身形也有了些摇晃，好在没有胡言乱语，只是安静的坐着。

姜桐苑又想拿桌上的酒，她很喜欢第二杯的味道，甜甜的，清爽的水果味。

“姑奶奶，我还没喝呢！”顾槐雅忙按住她的手，把那杯夺回自己手里，顿了一顿又说，“你头晕不晕？”

晕吗？脑子似乎反应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姜桐苑傻笑着摇了摇头，身体却朝一边歪去。

顾槐雅见她状态不对，也不贫了，急忙坐到她身边去了，把她扶住。

这哪是不能喝，是相当不能喝。

“来，张嘴。”顾槐雅随手插了两片香肠塞她嘴边。

姜桐苑听话的吃了下去，辣辣的，油脂很多，很香，很好吃。

顾槐雅见她稍微好了一点，不会东倒西歪了才松开手，自己呷了一口酒。

顾槐雅摸过手机给一个叫怀里小猫还不睡的发去了消息，别来了，我估计要先送我室友回去了，她喝醉了。

等了大概一分钟，那人回道。

我就到楼下了，陪你一起吧。

那多不好意思。

呵，你还会不好意思。

哎，你怎么说话的，这就是你的偏见了，我多害羞一人，前两天刚测了mbti，我妥妥i人。

是吗？

是，绝对是。

好，我到了，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姜桐苑突然站起了身，顾槐雅直接吓到放下手机，跟着起身紧张地问：“你要干嘛？”看她四处张望还看向渣男那个方向，不会是想跟他拼命了吧。

“哪有厕所？我好像有点想吐。”姜桐苑说着干呕了一声。

顾槐雅松了一口气。靠，你找厕所就直说，别老往渣男那边看行不行，搞得她以为山雨欲来，内心差点就跟着风雨飘摇了。

顾槐雅扶着姜桐苑往厕所走，就在路过渣男那一桌时，姜桐苑毫无征兆地吐了，还好巧不巧全吐在渣男身上。

姜桐苑吐完倒向顾槐雅，靠在她脖颈出，双眼闭着，看起来十分难受。

“你们他吗的干什么？有病啊！”渣男当场拍桌而起，语气不善。

完了。

对上渣男凶狠的视线，以及他裤子上那一片看着像失禁一般泛着酸味的污渍，顾槐雅想笑又笑不出来。

渣男上手想去拽顾槐雅身上的姜桐苑。

就在这时迎头撞上一阵冷香。

一个女人横插进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