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懿心 第25章 第三章

白蕊姬这一舞终了，四座皆是寂寂无言，她此番的表演太过惊艳绝伦，满宫之中竟是无人能敌。

还是蕊姬自己上前一步福身拜道：“臣妾答应白氏，拜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殷弘率先鼓起掌来，他朗声笑道：“蕊姬舞极妙，音律极佳。”又复侧首去看太后，“皇额娘好点子。”

太后微微颔首笑道：“哀家人老，哪有这般新鲜的点子，到底是蕊姬这丫头自个儿灵巧，是为着皇上下了苦功夫的，可见用心至诚。”

殷弘抚掌笑道：“蕊姬侍奉朕用心妥当……”一侧琅璍却接着殷弘的话头含笑婉婉道：“白答应入宫已有两年余，也确实很该再晋一晋位份。”

殷弘遂接道：“那便封为常在，赐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蕊姬，倏而笑道，“今日一袭玫红衣装甚好，便赐号为玫。”

皇后端庄笑道：“玫常在，快谢恩吧。”

白蕊姬喜极浮于色，连忙叩首谢道：“臣妾写皇上大恩。”

皇后又对她笑道：“春里的寒风仍是很料峭，你这衣裳单薄，便先去换了，回来穿着暖和些，再来喝酒。”蕊姬应下自去不提。

这厢玫常在一去，厅上的氛围便有些古怪起来。如懿与绿筠对酌，绿筠低了声音与她道：“不曾想玫常在也是这般个巧人物，那舞我却是从未见过的，便连听说也不曾。”她很是唏嘘，“这天底下哪里有人可以做到抱着琵琶起舞游龙的呢？”

如懿小抿一口梨花酿，轻声道：“我从前曾在杂书上听过这舞，说是从前先帝的纯元皇后曾经做过此舞。”她见绿筠诧异模样，又复笑着道，“不过是一本杂书，都是疯言疯语，我这个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都不晓得呢，它杂书怎么便这般清楚？”

绿筠亦是道：“确实，一国皇后也不至于这般荒唐。可见是那杂书胡言乱语的。”

如懿正欲再言，却不想对面的慧妃盯上了她们，只听见晞月曼言道：“贵妃娘娘和纯嫔在聊什么呢？”如懿闻言看向她，晞月已然有了醉模样，双颊透红，双眼迷离，不复从前的凌厉，却别有一番女儿憨态。

如懿莞尔道：“不过是臣妾与纯嫔二人见识短浅，这看了玫常在半日的舞，也不晓得这叫什么名。”她虽是答着高晞月的话，却是看着太后讲的。

太后闻言笑道：“何况你们呢，便是哀家也不清楚。蕊姬那丫头，鬼点子多着……”

如懿不信太后根本不知道，在她看来，这舞这点子多半还是太后教导的，不然单凭白蕊姬这南府出来的丫头，如何知晓这般多的玩意。

只是太后既然如此说了，又有谁敢当面质疑呢？众人不管心下如何想，到底面上还是附和着太后笑着、认同着。

不多时候，蕊姬便更衣再次入席，一身玫红色宫装，小旗头上簪着桃花玉簪，虽娇媚却不显得艳俗，况且这一身玫红色，也算是应了殷弘先前的那一声赞誉。

玫常在行礼后便归了座，她如今已然顺利翻身，位次在海兰之上，紧临着仪贵人。仪贵人对她颇有怨怼嫌恶，想是不甘心她的圣眷，毕竟仪贵人柏氏如今恩宠很是寡淡。

嘉贵人用手托腮，一双娇媚的眸子流连在蕊姬身上，只听她娇语道：“玫常在，大家都好奇你方才跳的是什么舞呢，怎么大家伙儿都从未见过？”

白蕊姬正斟着酒，闻言，徐徐搁下那珐琅酒壶，起身道：“唐时梅妃所作惊鸿舞，一舞亦是艳冠四方，只是不及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有名气罢了。臣妾不才，不能尽学得其中精华，又怕舞不成，反败了兴致，便又与琵琶结合，如今不过贻笑大方。”她笑着，轻轻眯起杏眸，举起斟了三分满的酒樽，对殷弘道，“此舞尚未有名，还请皇上命名。”

殷弘笑道：“蕊姬一舞已是天上舞曲，何须如此自谦。”他顿了顿，又复思衬道，“便唤作“灼华”罢。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昔日梅妃为梅而舞，如今蕊姬你，便是执桃而来了。”

他举起酒樽，遥遥地与玫常在碰杯，一口饮下。

蕊姬顶着那桃花妆妩媚一笑，亦是饮尽杯中酒。

坐于上座的太后看见这一幕颇为满意，只是一旁的皇后便是面色不佳。其实又何止是皇后一人呢？如懿与慧妃也难免消沉，而嘉贵人仪贵人之流更是将愤愤不平摆在了面上，只是没有人在意罢了。

春日宴让玫常在扶摇直上，仿佛是在弥补从前那些不得宠的时光。皇上极宠爱她，玫常在虽还住在永和宫，她如今不过常在，当不得主位，皇上便给她居住的东暖阁赐下“灼华殿”为名，这一个“殿”字，便是明摆着皇上已然是将这当作主殿给蕊姬居住了。

蕊姬得宠的时候，极为霸道。一月下来，如懿与晞月也不过两三日陪伴皇上，便是琅璍，也只能借着长春宫里三个孩子的光，来多分一点皇上的恩宠。

乾隆三年八月，蕊姬又复晋贵人，而敏嫔的五阿哥久病体弱，多次死里求生，敏嫔亦是许久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合宫上下，玫贵人独领风骚，其余众人皆退一射之地。

延禧宫内，如懿敛目，她翻看着海兰那些灵巧的活计，微微笑道：“真好看，”她又复抬起头来，看着海兰，眼神颇为凝重，“海兰，你当真准备好了吗？”

自蕊姬得宠的势头一跃超过如懿等人，海兰便已暗暗下定决心，至少得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真有需要护着如懿的那一天，她该会是如何的无助。

“嗯。”海兰笑着，点了点头。她已经想好了。

如懿紧紧握住海兰的手，长呼一口气，郑重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如懿要借这个机会，揪出阿箬身后的那个人，也告诉这阖宫的上上下下，不要以为乌拉那拉氏倒下了一个皇后，便就此衰弱。如今的乌拉那拉氏，可还有她如懿这一个娴贵妃！

只要这贵妃不倒，他们谁都无法去践踏乌拉那拉氏的尊荣，即使是那位钮枯禄氏。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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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