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 第9章 磨时间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一条小巷。容与下了车，怀里还抱着课本，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建筑。

一座不起眼的小院，没有招牌，门口两只石狮子，大门陈旧。

院子里别有洞天，一草一木都透着金贵。

容与心想，这大概就是电影小说里隐藏的销金窟吧。

男人径直走进一间抱厦，里面摆着成套的黄梨花桌椅，看上去是正经吃饭的地方。

“你打算站那儿谈？”

男人坐下，喝了一口茶，抬眼瞅了瞅还站在门口的女孩。

身后有穿着旗袍的女侍者温柔地请她入座。

容与抿了抿嘴唇，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我姓程，程则骁，规则的则，骁勇的骁。”

容与僵硬地点了下头，“程先生。”

她脸色很差，垂着眼睛哪里也不看。

男人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你很怕我吗？”

容与不做声。

看到你杀人，差点被你手下捂死，在学校被胁迫上车，不怕才有鬼。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程则骁不紧不慢地说，“那个人没死，晕过去了而已。”

有区别吗？容与想。

“他偷了我的东西，很重要。”男人端杯，吹了吹浮茶，“不得已用了点手段。”

手段？什么样的手段？

容与打了个激灵。

程则骁看着她，眼神不动，似乎在等她表态。

什么意思？让她赶紧说原来是这样啊是我想多了看来您还真不是坏人哈哈哈。

说不出口，容与假装不懂。

男人也很有耐心地一直等着。

侍者穿梭几趟，一一布好菜品，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留下一室暗暗较劲的气氛。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筷。

容与能感觉到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那温度越来越低。

电话铃声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容与低头看了眼来电，说了句不好意思，径自出去了。

她的声音透过墙壁，听不太清楚在说什么，但是语气里的亲昵温柔却是实实在在的，程则骁一下一下叩着桌面，神情愈发阴沉。

电话是容与妈妈打来的，事无巨细地问了女儿的起居，关照她不要贪凉喝冰的，又问周震在忙什么。

“他呀，他可忙了，”容与伸出手指轻轻触着墙壁上雕刻的沟壑，我们快一个月没见了。”

“那你不要去打扰他。”宋时兰说。

“我也在忙呀，没有吵他。”

“嗯，那你快去忙吧。”妈妈说着就挂了电话。

常年带高三英语的妈妈，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

容与把手机插回口袋，没有立刻进去。

能磨一秒是一秒，说不定他没耐心了，就能放她回去。

程则骁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面沉如水。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不接他的话，把他一个人晾着。

该说这姑娘胆子大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容与进来坐下，象征性地抿了口茶，看了看表。

“程先生。她开口，声音清越好听。

程则骁抬了抬眉。

“我该回学校了。

很好，蹬鼻子上脸。

程则骁觉得自己今晚的脾气好得离奇。

“那走吧。”他站起来。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容与都有点惊了，不过看他是真的抬脚出门，便也抱着书跟上去。

司机不在，程则骁上了驾驶座。

容与本想坐后排，男人干脆地锁了后车门，她只能回到副驾。

车刚开出去两分钟，容与就发觉不对。

“这不是回我们学校的路。”

“谁说要送你回去了。”

容与倏地转头，“还、还有什么事吗？”

“饭吃了吗？话说完了吗？”程则骁斜睨着她。

容与张口结舌。

“你喜欢磨时间，那我们就慢慢磨，”程则骁往她面前探了探，“换一家饭店继续磨，嗯？磨到把话说清楚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