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庄里的确是遇到了侵扰的妖怪,可毕竟是妖怪与以前遇到的邪祟不同,他们法力高强,而且妖怪的数量还不少,多是在附近山林里吸收了天地灵气,修炼成形的妖怪,因此也更难对付。
不过他在天机教的时候也不是吃素的,两个师兄法力高强,他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因此虽然妖多势众,但是经过了艰苦的战斗后,他还是驱赶走了那些妖怪。
当地的村民见他救了他们的村庄纷纷将他奉为座上宾,还给他冠上了无边的荣耀,尊他为**师,还要在村子里给他开庙立碑呢,他当然给拒绝了,而且既然已经驱赶走了妖怪,便无需再留在村庄里了。
可是村民们对他却十分热情,陈程两国战乱不止,不少的男人都去入参军了,因此村子里都是留守的女人,见到这外来的俊俏男子,都不想让他这般轻易的离开。
不过他也担心妖怪余孽会卷土重来,因此多在此停留几日也是为了村民的安全,刚好有村民与他道自家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请他去家中镇宅,他便去了几户人家清了邪祟。
那一日,他来到了一个名为胡玉娘的女子家中,这胡玉娘与她的父母一起居住,她的哥哥则是去了边境,胡玉娘看他的时候眼中总是很炽热,他也只以为胡玉娘是把他当成了哥哥,却没想到这胡玉娘还另有心思。
当日夜晚他在胡玉娘家的两间屋子里外分别贴了黄符,这符箓可以拦截妖邪,若是屋内有残留的妖邪,则可以净化清除他们,总之,这一夜过去,宅第便可安宁了。
只是这符防的是妖魔鬼怪,对人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
夜深人静,他正在打坐施法之时,有嘎吱的一声响,有人推开门,跨步而入,玄楚微抬头看向来人,“姑娘这么晚怎么还未安歇,此地的确有一些妖邪残留,姑娘此时进来可能会影响除邪的效果,还请速速退出”
胡玉娘转身却把门关上,又紧走了两步,“道士莫要这般不解风情吗,这夜半时分,我可不是来看道师除邪的,不知道师可知春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值此千金良宵,便莫要在此枯坐了”
胡玉娘上来便要拉他的手,他连忙将手收回,站了起来,只是他刚刚一直坐在阵法中间进行施法,这贸然被打断,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沉,气血上涌,踉跄了两步,叫那胡玉娘看着还以为是他也动了心思害羞了呢。
她更是心潮翻涌,贴了上去道:“道师想必还没有尝过巫山**的滋味,正巧我多年独守玉身,你我二人不合该是互相温养的一对吗?”
这女子露骨的话弄得玄楚面红耳赤,他已退到墙角的一边,胡玉娘却始终堵在他的身前。
见他不言,胡玉娘继续道:“道师不必担心,今日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明日白天你从我这屋里走出去依旧是受村民敬仰的道士,与你与我的名声都不会有任何的损害”
玄楚拂开她的手,正色道:“姑娘你会错了意,且不说我说我与姑娘无情,就算是有情也断不会做这□□之事,姑娘今日言语,我便只当是梦游而已,此事我也不会说出去,姑娘还请自重”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出去,胡玉娘还想再坚持一下,但玄楚的态度坚决,道:“不要逼我叫醒周围的人”
胡玉娘无奈,但又不甘心,走到门口突然心生一计,边回身边扯下自己的衣服,弄乱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扯着他的手,胡乱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求你不要这么做......”
这叫嚷声吵醒了隔壁屋里的老夫妻和周围的邻居们,他们纷纷出来查看,见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有些疑惑,胡父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玄楚本要说话,却被胡玉娘抢先一步,她泪如雨下的道:“父亲母亲,我们都被这个衣冠禽兽给骗了,他借机到各个女子的家中除祟,可谁曾想他竟是借机想要□□女子,我宁死不从,他竟然想要封住我的口,多亏我叫醒了你们才免得落于他的毒手”
众人听到这番指控都将信将疑,但胡玉娘的父母却无条件相信他们的女儿,指着玄楚道:“你这个禽兽,还不放手,我们这么多人在今日抓你的现行,看不将你扭送大牢”
这胡父是七和村的村长,他一开口,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了质疑,甚至还附和他说的话,玄楚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
胡父道:“误会?难不成是我的女儿主动勾引你不成,我女儿十八年来爱惜己身,从未与他人有染,她一黄花大闺女如何会不顾惜名节出来指认你”
玄楚看了一眼那胡玉娘,见她满面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若不是诬陷的是他,他见其样子也是会信的,只是他若说出实情,势必会坏这女子的名节,之后她要再找婆家怕是不容易,而他一男子也不在此居住,即便他们诬陷于他,他也能离开此地就当做没有此事便罢了,思虑过后,他道:“我只有一句话,我没有做过此事,别的我也不想解释,既然你们不信我,那我走便是”
围观的人里有一个人道:“原来天机教的道士都是这般模样,看着是修身养性不染纤尘,背地里却借着替人除妖的时候,想要趁机玷污女子,被人抓住后还想仗着法力高强一走了之,咱们大家以后都记住了,天机教的道士都是像他一样的衣冠禽兽”
听到这话本想一走了之的玄楚留了下来,“不许你污蔑天机教,我会留下来,直到这件事被澄清为止玄楚,他看了一眼胡玉娘,“这件事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澄清清楚,莫要等事情明了的时候让自己难堪”
胡父气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威胁我的女儿,邻居们咱们把他抓住,莫要让这道士逃了”
玄楚没有反抗,就这样被他们,扭着胳膊给关到了村里一个临时关押小贼的屋子,村民们道:“你法力高强,我们奈你不了何,你且等着,我们去找其他教的道士,让他们来审判你”
玄楚道:“你们且去找,但结果一定会出乎你们意料的”,说罢他便闭目合眼,不再看向他们,村民们气愤的走了。
没过多久,他便感觉到屋子里有邪祟涌动的气,可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妖邪余孽本就对他心怀余恨,今日见他被村民所押,甚是大快妖心,但妖邪们也知道这破屋子是关不住他的,因此他们通力合作,在这破屋子周围加上了结界,等玄楚反应过来的时候,结界已成,他已被困。
他站起来施展法术,想要破了这个结界,然而之前除妖除邪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法力,他已不是全盛之时,而这些妖祟的合力却十分强劲,即便勉强打破这结界,出去之后也只是强弩之末,到时候也只有被妖怪宰割的命运,但他不如保留实力与他们僵持,反正现在他们也奈不了他何。
妖怪在结界之外道:“玄楚啊玄楚,你可会觉得寒心,你不遗余力的帮助那些村民驱除我们,可到头来你却得到了什么?连我们都不信你会侵犯那女子,可那些村民又是怎么做的?可曾有一人站出来为你直言,难道他们都相信那个胡玉娘所说的话?不,不是的,他们只是跟从更有权力的那个人的话。
并且他们知道你不是我们,不会伤害人类,所以他们才会肆无忌惮,这就是人类的规则,他们欺软怕硬,只会挑软柿子捏,即便你有不是软柿子的实力,但你的心软,也便和软柿子无二。
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吗?他们要审判你,你说好不好笑?要定了你的罪之后把你绑在柱子上烧,你现在还有机会出去,若是过了这个村可便没有这个店了”
玄楚哼笑了一声,“你们跟我说我还有机会出去,可是想让我与你们合作?”
妖怪们道:“你这时倒不算是太笨”
玄楚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看中了我这身法力,对你们还有些利用价值,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在这儿与我费这些口舌”
“你知道就好,有你这身纯正的法力,与我们身上的妖力融合,便可以造就一个强大的结合体,以你的身体为寄主也好,以我们的身体为寄主也罢,只要我们合作,至少在人妖两界中便会是最强的”
玄楚不屑道:“我劝你们还是放弃这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妖邪合作的,这村子里的人教化未开,我便来教化他们,白的始终是白的,他是变不了黑的”
妖怪们又气又笑道:“玄楚,你好生天真啊,我看你是在山上修道修傻了,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便让你见识见识没了我们,你便丧失了最后一次机会,人类的可怕还远不及此,也好以你之血告诫所有修道之人,日后修道可不能光修法力而不修脑子”
玄楚被这些聒噪的妖怪们吵得脑袋疼,便盘起腿来打坐,念了段清心咒,这清心咒令妖怪们脑袋发紧,这才放弃了劝说他,在屋外消失。
过了两天,玄楚也听到看管他的村民说道村里找了个道士,不日就要审判他了,的确是要用火烧,村里人认为火可以焚尽一个人身上的污秽,其灵魂也能因此受到火焰的锻炼,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而是道:“我没有对胡玉娘行不轨之事,她先前有没有对你们澄清?”
其中一个人叹了口气,“道师还是太天真了,那胡玉娘怎会主动承认呢,要怪就只能怪当日你不该去胡玉娘家除邪祟”
“我是受人之托前往除邪,怎么到最后还是我的错了”,他咂摸了一下那人的话,问道:“不对,你说这话的意思是说明你也相信我没有做侵犯她之事,对吗?”
旁边另一个人拉他道:“叫你少说话,少说话,你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走走走,别在这多事了”
那个人被他赶走了,玄楚还喊道:“叫胡姑娘过来,我有话要与她说,我要问问她为何不肯与大家说清楚?”
留下的那人道:“我劝道师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那胡玉娘......”,他摇了摇头,没有说完此话。
到了晚间,那胡玉娘却意外的在屋外现身了,她走了进来,隔着屋内的栏杆,面上梨花带雨的看向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你竟然这样无视我,若我就这样从屋里出去,第二日若是由你说出去,我的名声便全毁了,所以我便先下手为强,才会那样说的”
玄楚道:“那日我都已经说了,我不会说出去的,出了这个门,便当没有这事儿,又何必弄成今日这番局面”
胡玉娘抽噎的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今日我便是来弥补这个错的,他们已经找了其他教的道士前来,明日便会审判你,这是我最后可以补过的机会了,明日我便会与所有人说清楚,说那夜只是我太过紧张了,误会了你,实际上你什么都没有做,你看这样行吗?”
玄楚想了想,也只能这样说了,既没有让胡玉娘失了名声,也为他洗清了罪名,便点了点头。
胡玉娘终于破涕为笑道:“我不祈求道师你能原谅我,也许明日之后你再也不想踏足这里,但这是我的唯一能表达歉意的方式了”,他拿起手边的提篮,从里面一端出了两碟菜和一碟烧饼,“道师在这儿这么久一定没好好吃过饭,明日之后你便会离开这里,也许这就是在这里的最后一顿饭了”
她将东西摆出来,然后抬袖拭泪,“我的错我一定会弥补的,道师莫要与自己过不去”
说罢,她便出了屋子。
看她如此模样,玄楚当然以为她是真心悔过的,只不过菜他是没有心情吃的,只拿起了一个烧饼,吃了点下肚,接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内的菜碟已经都撤了下去,他早起运气的时候却发现身体里的气特别的沉,好像凝固在了一起,他大惊失色的又调整了一遍气息,这才发现他的气是真的在身体里凝固了起来,无法调动。
就在他刚刚反应过来可能发生了什么,屋子里的大门被打开,有人闯了进来,“你们......”,他本要开口说话,这时他才惊诧的发现不只是气息凝固在身体里,他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刚吐出来的两个字好像磨刀一般发出咯噔的声音,之后的话则被吞了回去,根本无法发声。